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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荒山野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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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憋着一口气,有心想问个子丑寅卯,但又觉得这时机不对,追问只会让张令初刚稳定下去的情绪又起来。

发愁时,眼角余光看到还杵在边儿上,正抱着双臂看她的师吴青。

她突然发现他手臂线条很好看……诶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李会拉着张令初过去跟她道谢:“师先生,今天谢谢你了。”

说完又让张令初给他道歉:“小孩子不懂事,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损失,我等会儿和她家长说一下,让她家长再联系你赔偿,你看怎么样?”

“我无所谓。”

师吴青耸了耸肩,说话时神色淡淡的,可李会却发现他喉结就跟着山上的石头一样,直冲冲的,月光照着他的脸,让处于阴影下的部分喉结呈现出来视觉效果只剩尖锐锋利,完全无法忽视。

怎么回事啊。

一定是她太矮了,所以才一眼就看到了喉结。

一定是这样的。

李会道:“我先送她回家,之后再向你道谢。”

师吴青却摇了头:“夜路不好走,我送你们。”

他的目光在她手臂和脚踝上看了好一阵儿。

睡裙款式虽然比较保守,但说到底也只是裙子,这位负责的人民小教师,这会儿手臂和小腿被蚊子咬得全是包。

而她本人好像并无察觉。

他心想:还是你们年轻人抗痒啊。

“那太谢谢了!”

李会这下恨不得给他跪下,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山上有蛇的话,想想都怕死了,多个人一起,起码……真被蛇咬了也能有人扛。

嗯,放心。

之后三人便一脚踩一脚的,开始下山,师吴青走在最前面,李会走在最后。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到张令初的家。

村里人有养狗的习惯,这对李会来说才是真的可怕。

虽然大部分狗不一定咬人,但……这嚎起来也是真瘆得慌。

一狗叫,百狗应,跟3D环绕的交响乐似的,李会宣布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带来的烦躁程度远远大于田里青蛙的呱呱呱。

下山路上她也没闲着,联系了学校和张令初的家长,说清楚了情况,一切妥当之后才算卸下一口气。

可张令初的神色却并不安稳,越离家近,她神色越惶恐。

等终于走到院子边,李会喊着张令初家长时,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就拿着比命还长的竹条走出来,二话不说就甩在了张令初身上,声音清脆,听着就疼。

张令初顿时哇哇大哭。

李会没被狗吓呆,被这男人吓呆了。

她二话不说上前去把张令初拉到身后,这让她胳膊和背上都挨了两下,当场起了红痕,痛得她差点眼泪横飞。

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的李会险些哭出来,到底是为人师表的包袱太重,她还是把眼泪憋回去了,死死挡住张令初,不可置信:“你是张令初的家长吗?你为什么打人!”

“不听话,就是要挨打!谁让她放学不回家?”张堂和拉开李会:“老师,你别管,她这种人,不打不会长记性。”

李会不能理解,回头看张令初,半大孩子,本就性格孤僻,眼下也只知道哇哇哭。

李会倍感无助,不由自主去看师吴青。

“据我所知,家暴是犯法的。”师吴青适时开口:“李老师完全可以给你的学生作证,我也可以。”

其实他是不想多这个嘴。

在农村,这样的事情他见得不要太多,大多数长辈对小孩儿的要求都不高,只要长大就行。

至于学习成绩?那都是老师该操心的事儿。

成绩不好?那都是老师的问题。

但他发现面前这个小老师……他看了看她胳膊上红溜溜的一条伤痕。

小姑娘好像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啊。

张堂和听见他的话,拿着竹条的手微微一顿,然后……

然后若无其事地打了个酒嗝。

李会:“……”

天老爷,谁来救救我。

这都什么家长。

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张堂和嗤笑一声:“那你们去告啊,最好把她从我家里弄走,还省得我费钱费粮养白这么个白眼狼。我说得难听点儿,但凡我养条狗,都比她亲人。”

李会:“……”

不是?就这?家长?

李会彻底茫然,好在这时屋里走出来了一个老人。

张令初在看到老人的时候,就从李会身后跑过去,死死扒着老人的衣服,哭声震天,断断续续地喊着:“爷爷,爷爷。”

“小初不哭,小初不哭……”张爷爷拍了拍张令初,抬头看向李会和师吴青:“你们就是小初的老师对吧,先进来坐,我烧了开水,你们……”

李会已经不太相信这破旧房子里会走出好人了,她看着张令初依赖的模样,摇了摇头,指着张堂和问:“不了,张爷爷,我想问下这位是?”

“他啊,是小初的二叔,也是小初的监护人,他……他不喝酒的时候很好的,就喝了酒脾气会差点,平时不会打人的,你们不要怪他……”

“张爷爷,你们……”李会说:“孩子这个年纪,最是敏感的时候,你们还是……”

她想劝一劝,但张爷爷却不愿意听下去了,摆着手,客客气气地说:“老师,谢谢你啊,这么晚还帮我们把小初找了回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天也不早了,你们也先回去吧。”

“可……”

李会还待再说什么,师吴青却拽了拽她胳膊。

他拽的还是上臂,就很奇怪的感觉,她能感觉到他手掌上的茧子。

怎么回事,就这么喜欢拽人胳膊?

师吴青冲她摇头,说:“走吧。”

“可……”

“别可了,清官难都断家务事,你能?”

“……”

李会无语,把张令初的书包还给她,临走之前对她说道:“他再打你,你就给老师说。然后这周末你语文作业多一个检讨书,知道吗?”

“嗯……”

张令初又往爷爷身后躲了躲。

李会扶额。

合着人家提防的是自己。

好好好,是自己多管闲事是吧。

她跟着师吴青往回走,走出几步后突然满脸崩溃:“啊,这都什么家庭啊。”

师吴青笑了:“乡里多的是留守儿童,这种家庭不会是偶然,你不知道?”

李会说:“我知道啊,可也没想到会……”

她回头看了看张令初的家。

农村最常见的土屋,灰蒙蒙的屋顶,亮着些许暖黄灯光。

而她并不知道,张令初之后会面临什么,也不敢好奇。

师吴青走在前头,闻言止了脚步,回头:“还在想呢,不先想想你等会儿该怎么回去?”

李会:“……”

她表情切换似幻灯片,转瞬就茫然无助又可怜地看着师吴青。

后者不语,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问了句没来由的话:“师先生,你有多高啊?”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那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师先生,你好无聊呀。”

师吴青嗤了一声,才道:“187。”

李会照着他肩膀比划了一下本地人的平均身高,大多在一米七几,而她更是矮子里的翘楚,一米六还不到。

她说:“在本地很少看到你这么高的啊,怎么长这么高的啊?”莫非小时候把牛奶当饭吃的?

师吴青想了想,道:“大概跟我有一半北方人的基因有关吧,在我爸他们家那边,我这个头大概只能算平均值。”

李会想了想那场面,汗颜:“好可怕,你们家怕是个顶个的杏鲍菇,就我们南方盛产小土豆是吧。”

“哈哈……”这传神的形容,师吴青笑出声,道:“该说不说,我其实是南方人。”

“啊?”

“我爸入赘过来的啊。”师吴青道:“你说我有没有拉高本地人的平均身高?”

李会愣住:“……这也算?”

“应该算的吧。”师吴青道:“我户口上可写着青龙镇人士。”

李会汗颜,主动结束这没啥营养的对话,小跑着往上走了两步,与他视线站平了,才捧着双手衷心道:“我早就听说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园长你最人美心善了,一定有办法让我回去对不对。”

师吴青看着她飞彩虹屁,不由心血来潮想逗逗她,于是掏了掏耳朵:“那你可能听错了,我人丑心黑,你今天这遭算是自入虎穴,小老师,你完了,上了我这白鹤山,就得做好回不去的心理准备。”

“……”

他说得严肃,仿佛确有其事似的,李会听着听着,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师吴青挑眉问:“你不怕么?”

“怕什么?”李会往前走,又回头看他:“怕你啊?”

“……”师吴青没所谓地耸耸肩:“毕竟这荒山野岭,孤男寡女的。”

李会说:“如果照书里的套路,那我应该能收获一段堪称奇幻的感情呀?”

师吴青:“……”想得还挺美。

李会说:“我之前真的见过你。”

“哦?”

师吴青心说,这真不是稀奇事。

青龙镇上上下下,认识他的人多了去。

“那个什么,政哥摩托维修店,还有名字叫“一家面包店”的店……我有看到你经常出现在店里,那些都是你的店吗?”

“不算。”

“啊?”

不算?

什么叫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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