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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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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白日光晃了眼,宋沛宁在梦中皱了皱眉,梦里的记忆片段渐次模糊不清。

房门被人推开,竹叶端着一碗茶走了进来,轻手轻脚放在圆桌上,而后走到宋沛宁轻轻唤她起床。

“女公子,女公子,时辰到了,醒醒。”

宋沛宁不情愿地睁开眼,梦中的阿回烟消云散,只剩下还似乎留在梦中。从前也不是没梦见过阿回,只是不比近来频繁。

宋沛宁揉了揉睡得发胀的头,随口问起:“现在几时了?”

“卯时了。”竹叶把宋沛宁的床帐纱帘卷起来,“先生也快到了。”

听到云翎的名字,宋沛宁的眼睛后知后觉地亮了一下,紧接着坐起身来。竹叶见宋沛宁动了动身,眼疾手快地撑着她的背扶她起身。

转眼,云翎已经来慈幼院教书已经快三个月了,两人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逐渐平和。

宋沛宁抱着好胜心几次试探,用从前只有她和阿回知道的秘密套云翎的话,谨慎如云翎,每次此时脑筋转得极快,愣是一次都没接。虽然暂时还不能确定云翎就是阿回,但宋沛宁早就全心全意地相信了云翎,相信他说的所有的话。

相识的季节从春日走到了秋,天气转凉,换下夏季的薄衫,穿起稍厚重的褥裙。

云翎再来学堂也为自己加了衣,那衣裳的料子极好,即使是宋沛宁也多见,因此多看了两眼。也不知怎的,这两眼被云翎默默收进眼底,记在心上,没几天派人送来一身新衣裳,用的就是他那日穿的相同的料子。

只不过颜色不同,云翎那日穿的是枫叶黄,宋沛宁的那件颜色更娇嫩些,是一袭鹅黄色的长裙。枫叶颜色更深,女公子穿上许是显得老气,鹅黄色刚好,明艳且大气。

不过宋沛宁的好气色不仅体现在新衣服上。

就在这年秋日过半的时候,慈幼院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民间慈幼院破天荒受到皇帝钦赐嘉奖,龙颜大悦,从皇宫里赏了一块皇帝亲笔题“慈幼院”三个大字的牌匾,并赐宋沛宁“仁心娘子”称号,赏银千两。

有皇帝的照拂,这下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宋沛宁的慈幼院了,“仁心娘子”的美名一时在京城中口耳相传。

皇家的牌匾送到京郊慈幼院府上时,宋沛宁就是穿着云翎送的那身接的礼。

行跪拜礼听宫里的公公宣读完皇上亲诏的圣旨,宋沛宁颔首双手接下圣旨,随后命人去接下皇宫里送出来的牌匾,当着公公的面谦逊地挂上。

公公常年行走在宫中,是个精明很会看人的老狐狸了。他打进来慈幼院的院子,就看见宋沛宁 身上的这身衣服。

寻常人家,哪里穿得上波斯国上供的上品丝绸好料。

早就听过传言,说太子殿下在宫外动了凡心,见天儿地倒腾宫里的好东西到宫外去,眼巴巴地送给那位钟情的女子。御膳房的厨娘子还带走一位呢!

前几日还有内务府的人说,太子取走上好的衣服底料赶做了一件极华丽的长裙,这料子珍贵,就算放在宫里也是紧缺的。太子做好衣服倒是两手一挥地走了,可苦了内务府做事的差事,后宫娘娘的料子互相不够分,还去内务府闹过一阵。

没成想“祸源” 今日竟让他撞见了。

太子殿下平日里清冷寡淡得很,从不与人深交,更别提曾倾心过谁家的女公子,如此大动干戈一心一意对待一名女子,可谓是第一次。

思及此,公公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但又很快敛了神色。只见抱着一把拂尘,低眉顺眼地揣着手,走到宋沛宁跟前。

循循善诱地问:“女公子可知,陛下是怎么知道慈幼院美谈的?”

宋沛宁正仰头看着家丁登高,新旧牌匾交替,仔细着别磕着了龙恩,又担心自家的家丁有闪失。

冷不防听到公公前来搭话,宋沛宁回过头先客气地笑了笑,随即答道:“这……小女还真不知,公公若知晓其中一二,如公公方便还请公公透露些许。”

面对堂堂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公公哪里还有不方便一说,只见公公热情得脸似是快要笑裂了,摆摆手,说道:“女公子哪里话,小的也是听闻,说是太子殿下向陛下谏言的。女公子与我们太子殿下可谓是……”

“金童玉女”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倒见宋沛宁脸上现出迷茫的神色。

宋沛宁有些陷入沉思,“太子殿下……?”

可是她与太子殿下并未有过交集呀!

思索了会儿,才重新笑着回公公:“说来惭愧,小女与太子殿下也未见过,只是与殿下门徒有过几分交情,无形之中竟受了太子殿下如此宏恩,一时也是受宠若惊,还请公公见谅。”

这是什么话,太子殿下何时有过门徒?

公公听完也是一怔,慈幼院的家丁在院中穿梭着,各有各的忙碌。这时,从院门外跑到一个小少年,自称是“小五”的,向他与女公子各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女公子,慈幼院学堂的云先生来了。”

顺着小五的话转过头,公公心道:刚还说不认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都好端端站在门口了。

正要行礼,就见的宋沛宁直挺挺地过去,简单和殿下打了声招呼。二人并肩,宋沛宁给殿下指了指刚到的牌匾,殿下就像不知有此事一般,做惊叹状,仰头打量半晌,而后向宋沛宁道喜。

公公再一次在这小小的慈幼院怔愣住,眼前这一景象,两位贵人又是唱的哪一出?

还未搞清楚状况,宋沛宁已经引着云翎走向了自己,不等先向太子作揖,就听宋沛宁向他如此介绍道:“这位是宫里特来送牌匾的大人,这位是我们慈幼院的教书先生,听闻也在太子殿下处当差,二位应该见过吧?”

两位宫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相见分外尴尬,互相看了一眼。公公哪里敢怠慢,早一步拱手行了礼。

云翎表情风轻云淡,脸不红心不跳地粉饰太平,淡淡回了一礼,道:“早听闻公公美名,今日第一次见,见过公公。”

公公心里明白过来几分,客气地陪太子寒暄了几句,演完戏,坐在回程的轿子里腿都软了。

多亏了他在宫里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金童玉女”四个字没说出来,及时送了口,不然天晓得他给殿下捅了多大的篓子。

万一耽误了殿下追求太子妃的大计,他的脑袋还留得留不得。

京城一切顺利,慈幼院越做越好,但许是秋天来了的关系,宋沛宁难免思念家中亲人。

一日,宋沛宁闲来翻来年历,惊觉一年到头时间竟然过得这样之快。她明明记得,初到京城时还是春天,人不升地不熟,只有满街的柳絮乘着春风乱飞,鼻子总是很痒。

然而转眼季节就过渡到了秋,宋沛宁的手停在不久之后的中秋节,盯着看了良久,怎么也翻不过去。

中秋节了啊……中秋思团圆,不知老家的亲人是否都过得好。

阿爹和阿娘身体健康吗,一定趁她不在家偷偷起好几次争执游偷偷和好了吧?阿弟玉襄呢,个子有没有长高,长了半岁会变得更淘气吧……不要气坏了茹姨娘才是。

夜里,宋沛宁点着油灯,抵不过心里的惦念,提笔给家中写信。

阿爹阿娘,见信好。

转眼已经是阿宁来到京城的第三个季节,自从重新回到家,阿宁还从来没有离家这么久过。所以,有时阿宁总是忍不住想,当初下定决心来到京城是否冲动了些,欠考虑了些,太匆忙了些。如果在家的时候好好告别一下呢,把家里的大米、白面、平时爱吃的糕点果子、穿惯的衣裳全部带上,初来乍到的时候会更加适应一些吗。

京城很大,人也很多,好的坏的,受苦受难的,高高在上的,拥挤在同一座城里,各不相干地又意外和谐地生活着。

阿宁在破瓦寒窑里遇到奄奄一息的老者,也见识过从那座贵人一等的城墙里的贵人,但阿宁始终是阿宁。

前几日,我还收到了一纸皇宫下达的诏书,你们的好囡囡出名啦,皇上亲题的匾额,对慈幼院的善举赞赏有加。于是,民间有人跟着效仿,不知处于怎样的目的,我倒不介意他人争功,若是对流童受益,没什么不好的。

如今慈幼院好不容易步入正轨,阿宁在京中一切都好,阿爹阿娘也不要惦记。

笔尖悬在最后一行,从头又回看了看。只报喜不报忧,是不是显得太假了?可是来京后遇到的困难种种,薄薄的纸张写不下,也不愿说与家人听,免得他们离得那么远,还要劳神惦念。

转念想到近日行迹古怪的裴钱霍,常常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于是宋沛宁提笔,这么写道:嗯……裴钱霍总是黑着脸,吓坏过路人,影响很不好。

这下再看看,便不觉缺什么了,落款提上“想念阿爹阿娘的阿宁”,天一亮信便送出了。

信件快马加鞭,不日收到回信,回信有两封。一封给宋沛宁,一封给裴钱霍。

给宋沛宁的那封,全是一个慈祥的爹爹宠溺的叮嘱:囡囡真有出息!不愧是我们宋家的女儿!阿宁银钱可够花?爹爹再给些,

入秋天气转凉,去成衣铺子里选两件新衣裳,听闻京城比临舟要冷得早些,千万不要着凉了,让爹爹心疼。出门在外,莫要委屈了自己。

相比裴钱霍收到的那一封就显得稍微严厉了些,同样是亲爹,裴不廖在信中横眉冷对,力透纸背地写道:谁让你整日黑着个驴脸!不肖子孙!给老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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