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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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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濯在屋中静静躺着,将屋外走廊上赵玖和闵十三的对话听了个六七分,他借口休息请几名大夫离开,接着从一旁的衣物中摸出一只骨哨,凑到嘴边,骨哨便发出一声清越逼真的鸟鸣。

随即,半开的窗外便飞进一只灰鸽,顾濯勾勾手,那灰鸽便温顺地停在了他手上,露出鸟腿上系紧的竹筒。

他取出竹筒中的信件,放鸽子飞出窗外,慢慢展开卷起的纸条。

上面盛镞的笔迹铁画银钩:“刺客已经齐备,慎入聚仙斋。”

顾濯看完,将纸条团成一团,轻巧地扔进一旁怕他冷才点起来的炭盆中,纸条瞬间烧成了灰烬。

他轻叹了口气,腹诽道,师兄啊师兄,你下回还是换只脚程快些的鸟吧。

晚些时候,闵十三敲响了顾濯的房门,给他端来七八碟清淡小菜和一碗鱼片粥,扶着他坐起身来,笑道:“顾小少爷,伤势好点没有?也不知道你都爱吃什么,就多要了些,你挑喜欢的吃一点。”

顾濯道过谢,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两眼,见他五官清秀、身量中等,还是个少年模样,又想到他与赵玖同行,莫名有些欲言又止。

喝了两口粥,他还是没忍住,叫住了正打算走的闵十三:“这位……公子。”

“这么客气?皇上都管我叫十三,你也这么喊就是了。”

“好,十三兄,”顾濯在心中略一措辞,“敢问,你与皇上感情如何?”

闵十三即答:“那自然是很好了,皇上待我好,我也喜欢皇上,先前还一块睡觉呢。”

什么?!听他说得坦荡,顾濯只觉有些山崩地裂。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就怀疑闵十三是赵玖新欢的顾濯这下就更肯定了:“哦?那看来皇上很宠爱十三兄了。”

“宠爱?”闵十三皱眉想了一阵,“虽然有点奇怪,但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

顾濯一心想从他这帮盛镞探听探听圣意,低声问:“那依你看,皇上如今对你,和对盛镞大人,哪位更上心?”

“啊?”闵十三懵了,“盛镞我倒是认识,可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儿?”

顾濯撂下勺子,挪了挪屁股,意图向他解释:“当然了,关他的事可大着……”

他话音未落,就被推门而入的赵玖打断了,赵玖手里提着一壶药酒,靠在门框上,凉凉道:“傻子,他问你是不是我的新男宠呢。”

闵十三:“???”

闵十三霎时像被雷劈了个正着,手忙脚乱地解释:“不不不,什么男宠啊!你怎么是这个意思!怎么可能!我是宦官啊,我怎么做皇上的男宠!”

听者有意再度上演,顾濯闻言更震惊了:“你是宦官?!不对,为什么宦官就不能做男宠?”

历史上宠爱宦官的皇帝还少吗?

“哦……”顾濯莫名其妙地就恍然大悟了,原来赵玖喜欢做下面那个?

眼见这两个人把这事越描越黑,赵玖忍无可忍:“你们有病吧!闭嘴!”

两个人还沉浸在各自的震惊之中,闻言都瞪着一双眼睛闭了嘴。

赵玖指着顾濯的鼻子道:“好你个顾濯,朕想着你救驾受了重伤,刚给你两分好颜色,你这就替盛镞惦记起朕的男宠之位来了,这么感兴趣,不如你来当一当?”

顾濯闻言大惊,连连摇头,赵玖又转头骂起了闵十三:“还有你,你也是个蠢的,让你来送饭,也不知道跟他自报家门?由着他跟你套话呢?”

顾濯敏锐道:“什么自报家门?”

被骂得臊眉耷眼的闵十三这才抬头道:“顾小少爷,我爹娘给我起的名字是闵璞玉来着……后来老是受伤磕碰,太后才给我算了个对命数好的名字,这才改叫十三的。”

十几年前的回忆直攻击得顾濯找不着北:“你是小玉?小时候在上书房,老跟在皇上屁股后面,成天在课上打瞌睡的小玉?”

闵十三不禁有些脸红:“对啊。”

顾濯叹道:“我说怎么瞧你有点面熟,竟然是你!”

赵玖斜了顾濯一眼:“你多年不进内廷,他在永平督军又晒得黢黑,你当然认不出来了,见着个略平头整脸些的就当是朕的男宠,简直是胆大包天。”

顾濯讪讪道:“草民知罪。”

赵玖骂道:“我会信你?你要是再因为盛镞的事惹我生气,这些日子可小心些,小心我趁你睡着往你胸口上撒盐撒糖洒老陈醋,疼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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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上逗留了几日,顾濯的伤好了些许,赵玖便安排好了软轿,挑最平整的大路上山。

“大夫还说伤成这样至少要养半个月才能起身走路呢,”闵十三隔着衣服摸摸顾濯的伤口,“好这么快,真是奇迹啊。”

“嘶……小心把伤口摸裂开,”顾濯拍他的手,“当然不可能好这么快,我不过是眼看无明师父的寿辰要到了,急着替我爹办事罢了。”

赵玖靠在窗边,掀开帘子看车外一路的草木风貌,闻言转头问:“你爹跟这位无明师父是怎么认识的,关系很亲密么?”

顾濯道:“我也不知道,像是前几年礼佛认识的,之前的寿礼我爹都是亲自来送,今年他身体有恙,才叫我跑一趟。”

“哦,”赵玖点点头,浅浅一笑,“原来如此。”

顾濯和赵玖一躺一坐,闵十三坐在他们中间,左看右看,总觉得他俩各怀鬼胎,却弄不明白他们各自都在想些什么,只得作罢。

轿子缓行了半日,才总算到了偏僻的永断寺,顾濯被车夫扶着下了车,向赵玖谢道:“多谢特意相送,不知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待我替家父送完寿礼,伤势也有所好转后,不如与二位同行一段……你们卸行李做什么?”

赵玖从巨大的箱笼后探出一张脸来,笑得有些狡黠:“不是说了我是来礼佛的吗?既然顾公子留步永断寺,那我不如也借住一段时日,昨儿已经派人来跟这里的师父通禀过了。”

他话音刚落,寺庙大门便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几个小沙弥,为首的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无明师父吩咐过了,几位里面请。”

几人一齐回礼,顾濯道:“小师父有礼了,在下替家父前来拜访,敢问无明师父是否在寺中?”

“师父在寺中,”小沙弥面无表情道,“只是还未起床。”

几人闻言,纷纷抬头看了一眼恰好挂在头顶的太阳:“……”

三人安顿好行李,用了斋饭,略作休息,便到了客室等候。

顾濯的伤口依然作痛,便靠在沙弥为他拿来的软垫上闭目养神,一旁的赵玖与领他们进来的小沙弥闲谈,道:“‘永断无明,方成佛道’,从前听人讲小乘佛法时提到过,倒是个好名字。”

小沙弥道:“施主对佛法有所研习?”

赵玖低头喝了口茶:“对着师父不敢自夸,家中长辈有人笃信,小时候跟着听过一点罢了。”

顾濯短暂地瞥了赵玖一眼,见他神色一如平常,便又闭上了眼睛。

家中长辈?是说心智已经如小孩一般的太皇太后,还是颇有几分手段的太后娘娘,抑或是,本该已经驾崩四年的先帝赵桢?

顾濯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他这些日子都在为查先帝赵桢而四处奔走,现下真到了盛镞说过的永断寺,心里反而有些不真实感。

未久,有个小沙弥掀开帘子向几人道:“无明师父来了。”

“三位施主,久等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无明师父总算现了身,顾濯借着与他单独见礼仔细看了几眼,只觉是个气质十分温润的中年男子,长相虽然普通,一双眼睛却颇亮,甚至让人觉得,被这双眼睛盯着多看一阵,就会被看破心底所想一般。

顾濯压下心中所思,只道:“家父南陵王顾崇英,派在下来贺师父寿辰,送上寿礼,都是清修所用之物,还望师父笑纳。家父还在信中询问,听闻师父年前曾患病,现下是否已经大好?”

无明笑道:“劳南陵王记挂,贫僧已经大好了,倒是顾小施主身上的伤,若不静养一段时日怕有后患。贫僧略懂几分医术,寺中也有医者,还望小施主不要嫌弃寺庙冷清,在此多住一些时日。”

顾濯一愣,他并没说过自己有伤,这和尚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他谢道:“那就有劳师父了。”

顾濯和闵十三与无明见了礼,轮到赵玖时,他双手合十,面带笑容道:“在下贺九,京城人士,无明师父,叨扰了。”

无明多看了赵玖几眼,笑道:“贺施主瞧着倒是面善,想来是与我佛有缘之人。”

赵玖佯作惊讶:“师父此话当真?那看来在下也得像顾公子一般在寺中多打扰一阵子,请师父指点一二了,不知师父是否欢迎?”

无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几位小施主都是面善之人,若能多住几日,小庙自然是蓬荜生辉,还望几位不要拘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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