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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道不仁难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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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

位于归墟,而归墟是世间所有记忆汇集之地。

只见天空一道金色骨龙从天而降,一口将众人吞下。金光四射,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众人到了一处前所未见之处。

一个温暖的男性声音道:你们来了。

居十方沮丧道:啊,还有卫戍?

只见那声音的主人一袭白衣,头饰白巾,像极了假面骑士,手中拿着一杆仿佛是秤的东西道:吾并非卫戍。

越祈道:那你是什么啊。

那白衣男子道:吾名宿何,吾乃,龙潭。

洛昭言心道:听闻泉眼各有形貌,没想到龙潭竟是人形....

宿何道:确切地说,吾乃龙潭中记忆的具象,你们的来意,吾已自记忆之流中知晓。

明绣漫漶希望道:龙潭,是否可以复活逝去之人?

宿何道:吾不能“复活”,只能“交换”,龙潭乃世间记忆的归处,以许愿者的存在为代价,吾可造出其所期盼的生命。

天地有定数,不可增减。若心有所愿,唯有以许愿者之生命,以及所有与许愿者相关之记忆为代价,换取其,所期盼之生命!

众人沉默,均忍不住暗想,这比以命换命代价还要大...

洛昭言道:这,岂不等于许愿者,完全没存在过一样?

越今朝道:这可能吗?许愿者做过的事,已经发生了,这样不就错乱了吗?

宿何道:错乱之事,由天轨修正。许愿者之所作所为,自会被他人所取代,似是本就如此。

越今朝道:意思是,那个人做的事,都会被人觉得是其他的人做的,而且不会觉得不对劲?

宿何点点头。

越祈道:今朝,如果以后我有什么事,你一定不要来换我,我一点也不想忘记你。

居十方道:明姑娘,不能换啊。

明绣还是往前一步。踌躇道:我...

闲卿截道:我家小绣儿可不会做出让寒江兄和同伴难过的事。明绣道:谁是你家的。

说完斩钉截铁的望着宿何道:我会作为师父的生命延续下去,然后,有一天,(再和他相逢)。

闲卿知道此番费尽心力,来到龙潭以换取顾寒江生命,可这代价着实是太大,看来复活这种事也只是镜花水月。担心明绣承受不住这种失落,上去搂住明绣拍打着她的香肩道:可怜的小绣儿,师父不在了,只能在世叔怀里哭啦。

两行晶莹的泪珠,断了线般止不住的划过明绣白皙的脸颊,回忆起和顾寒江的种种过往,以及尽心竭力后的无可奈何,终于再也忍不住,滴答,透明的泪珠,落在了闲卿的脸上,湿润之中带着淡淡的温暖。

如若初见,沦陷镜花水月之前,不要再见

爱若不变,哪怕更迭几世容颜,剧终人散

何必再煮酒言欢,冥冥左右世人相恋,又几个瞬间

借着月色的明暗,这熟悉而陌生的脸

仿佛有过的蜚语流言和婵娟

如若初见,沦陷镜花水月之前,不要再见

爱若不变,哪怕更迭几世容颜,剧终人散

何必再煮酒言欢,冥冥左右世人相恋,又几个瞬间

《镜中人》曾志豪

越今朝道:大神,我也有件事要拜托您,您说,这里是世间记忆的归处,那一定也有我失去的记忆吧。

别人告诉我的过去,总像是故事一样,您是龙潭的化身,总可以告诉我真正的过去吧。

宿何道:不可!

越今朝脸色大变反问道:为什么?

宿何那古井无波的声音传来道:汝等,可以离开了。说罢挥手将除越今朝之外的所有人送出归墟。

越今朝急道:你,你把祈他们弄到哪里去了。宿何道:吾有话问你。

越今朝瞬间没了脾气,沉声道:我什么都告诉你,只要你不伤害他们。宿何道:汝,相信命运的存在么?

越今朝道:我想,应该有。

宿何道:那汝以为,命运是否注定。

越今朝心乱如麻,脑海闪过顾寒江的话来,于是道:这,有人对我说过,命运只是一种可能,并非不可改变,我也觉得有道理。

宿何道:是上代无垢守护所言吧,那汝可还记得,当日尔等前往寒髓,寒髓卫戍曾预言,汝等六人之中,有人不日将会死去。

那天在寒髓的过往种种,历历在目,越今朝仿佛预感到什么,颤声道:你,什么意思。

宿何道:不久的将来,汝之生命便会终结!

越今朝心往下沉,虽然有预感,但却依旧不肯相信,心道:我,会死?然而他不愿相信,于是争辩道:不对,龙潭是记忆的归处,能知道过去很正常,但怎可知道未来?

宿何道:吾却无预知未来之力,然汝之将死一事,确定无疑。

越今朝道:你既然能看到我的记忆,那你就该知道,我之前迷信左眼“看到”的未来,犯了多大的错。我不会再盲目依赖,或者是听信预言。说着上前一步,仿佛对着自己的内心道:我有刀,我有伙伴,我会让命运走上我想要走的路。

宿何点头不语,顿顿道:未来某日,我们还会再见。

宿荷挥挥手道:不久的将来,你我将会再见,届时,汝自会知晓汝的过去,而汝今日的疑问,也将一并得到答案。不过,汝既然认为命运并非注定,那便让吾看看,汝之想法,是否正确。

越今朝沉声道:我会证明给你看。

说完越今朝同样被宿何传送出归墟。

越今朝闪出归墟,却发现众人已经在传送口落地,好像并没有时间差别,越今朝问道:大家感觉怎么样?

越祈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洛昭言点点头道:那便好。随后道:方才越公子似乎并未随我们一同传出。

越今朝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于是道:我又求了他几次,要他把记忆还给我,可他没答应。

这时闲卿四处转了转,突然发现这地方有些熟悉,赫然竟是乌岩村,于是狐疑道:乌岩村?那宿何把我们仍在这里做什么?

洛昭言脸色发白道:难道,我们又陷入了记忆的幻境之中?

众人一阵沉默,毕竟归墟给大家的回忆很不好。整个昏黄的氛围,四处都是残垣断壁,路径说断就断,风送冥雾,烟吹黄沙,浑不似人间气象。

闲卿看看四周道:小绣儿,你试试召唤云来石。明绣点头,一试发现可以召唤。

于是道:若是在记忆幻境中,云来石应不可能被召唤才是。

居十方道:那,会不会是宿何知道明姑娘是无垢守护,所以就把我们从无垢送出来了,这村子下方不就是无垢吗?

洛昭言点头道:如此说,也不无可能。

众人见此情况,只得进村看看情况,却发现这村里的人好像比上次来时更少了,这时看到了石大娘。

石大娘看到众人,竟然一改之前黑着的脸,惊喜道:是你们?路通了?众人互相看看,越今朝道:什么路?

石大娘道:你们怎么进来的?对了,上次你们就是驾着块会飞的石头走的,太好了,快用你们的石头把村里的人都带出去,快。

洛昭言道:石大娘,这里发生了什么,麻烦你告诉我们。

闲卿道:不错,否则我们为何便要帮助你们?

石大娘只得道:好吧,前些年,我们在陷龙坑挖出来一个奇诡的水球,每到月圆之夜,那水球都会显示出一些画面,一起挖出来的,还有面玉璧。是当年镇压陷龙坑恶龙的那个道人留下的,说这水球是什么神力的投影,可预示未来!村里人都是听着恶龙传说长大的,看到这玉璧留书,有不少人当时就信了这水球有神力,后来有天,水球显示有个地方遭了蝗灾,几个月后,有人路过村子,提到当地前些时候确实有蝗虫过境,从此,村人都把那水球唤作天启泉,偶尔显示出跟我们村子有关的预言,大家也都深信不疑。

石大娘接着道:上次你们走后,这天启泉显示了这个村子,被陷龙坑飞出来的恶龙烧毁的景象。

越祈好奇道:啊,故事里不是说那恶龙被镇压住了吗?

石大娘摇摇头道:按玉璧所说,当年那道人没办法干掉恶龙,只能设法把它镇压几百年,但他留了个后招,就在那边浮空峰的顶上,道人留下了屠龙术法,恶龙醒后,只要把它引过去,就可以用那术法把它干掉。

居十方疑惑道:这都不知道多久前的事了,那术法还在么?

石大娘道:以前有好奇的人爬上去过,上面是有些奇怪的东西,可我们根本看不明白,后来这事儿就没人在意了。等传来村子即将被毁的消息后,我又想起来那个术法,于是打算再找几个人道浮空峰尚好好看看,谁知道..预言出来后,大概是那龙快醒了,每天都有一些动静,闹得人心惶惶。就在前几天,我们发现出村的路被山上的落石堵住了,我们,被困在村里了。

居十方道:那把石头挖开就好了啊。

石大娘道:我们当然有挖,可刚挖了几天,又来了一阵地动,结果更大的一块石头砸在了石头上,从那天起,村子里人们就不去挖路了,一个个缩在村里等死。

我跟他们说,我们挖了一辈子山,怎么连一条生路也挖不出来吗?他们却说,上天预示我们要死,那就算我们挖山再厉害,肯定也要死的,事情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有那会飞的石头,就帮个忙把村子的人都运出去吧。我老太婆,求你们了。

洛昭言道:明姑娘,人命关天,我们就借出云来石吧。

石大娘看到这情况道:那就多谢你们了,我现在就叫村里人去准备。

越今朝看着跑开的石大娘,对众人道:趁他们收拾的时间,我们去陷龙坑看看那天启泉吧。在无垢下方出现这么个预示未来的东西,太奇怪了。宿何把我们丢到矿洞入口,说不定就和这个有关。

闲卿微微笑着提醒道:那洞口可有条恶龙哦~

越今朝道:那就正好,它敢冒头,我们就除掉它。

居十方道: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再看到死人了。

越祈附和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闲卿无奈道:我就知道!

山洞天启泉旁

越祈道:哇,这就是天启泉吧,啊,明绣姐的钥环发光了。

明绣也很好奇,抬手发现,水球上方刚好能看到山洞顶一处缺口,月光洒下,明绣心道:这跟无垢的感觉很相似。

这时山体出现了一幅壁画,上书:天地有九泉,其一名无垢,高悬天上,此山中有洞天,无垢之力投影于此,月圆之夜,或可见预言,应龙觊觎无垢灵力,吾借灵脉之力镇其于此,应龙势强,吾以五百年为期,削其气焰,五百年后,封印将解。吾遗屠龙之术于浮空峰上,当其时,若应龙再次作恶,可以此术灭之。

明绣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无垢之力,受到此地特殊风水地形影响,在这洞中形成了一个投影,便是这水球,月圆之时,天地灵脉灵力最盛,无垢所见,由这水球显现出来,便成了人们口中的天启。

越祈道:好想看看预言的样子啊。

居十方道:照这么说,这水球预言村子会被应龙毁掉的事,也会成真了?

越今朝听到预言这两个字,心中一阵烦闷,心道:村子里的人,跟以前的我一样,盲目的相信预言,连自己都不信了。

闲卿道:应龙乃是上古凶兽,非我们所能力敌,此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洛昭言道:我没办法见死不救。

越今朝拔出刀剑道:没有这玉璧留书,村人也不会那么快就相信这水球的预言,说罢便将玉璧削掉。

转头对众人道:预言不是还没成真么,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被预言这种虚无的东西绑住。我们去除了恶龙吧,让村里人看看,盲目相信预言是件多么蠢的事。

明绣静静看着越今朝失去冷静的样子道:你为何如此激动?

突然,在这一片静默之中,脚下的大地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隐隐的轰鸣雷声,从那镇压恶龙的洞穴之中传了出来。越今朝身子一震,转身与众人对视一眼,但还不等他们想个明白,更大的异变,已经发生。

原本黑沉沉的天空苍穹,笼罩在焦黑山峰上空的黑云层中,突然射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如利剑一般,从天而降,刺穿了沉沉黑暗。紧接着,厚厚黑色云层的边缘,都开始透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如同替这黑云镶嵌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

隆隆雷声,千万年来,重新在这座被诅咒的山峰上空响起,云层开始疯狂的涌动,似乎有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在不断的苏醒,让天地也为之动容。

明绣道:遭了,那面玉璧恐怕也是应龙封印的一环,玉璧被毁,正促使了应龙的苏醒。

巨大的石室,完全被强烈的火光所笼罩了,先前的黑暗被彻底驱逐出去,找不到一丝阴暗的地方。这光亮,远远超过了世间任何的光芒,甚至令人感觉,连天际烈日降临,只怕也不过如此。

众人急忙飞出这片山体,最炽热的火焰深处,缓缓裂了开去,从一道细缝,慢慢变大,从一个人大小左右的缝隙,变作了数倍之巨的空洞。在这漫天耀眼火光之中,那条裂缝里,竟仿佛是不可思议的最深沉的黑暗。然后,一颗红色,充斥着凶戾之气的眼球,向这外面的世界扫射了一眼。让人不寒而栗的绝望,瞬间掠过了众人心头。

下一刻,那红色眼球好似被激怒一般,火焰瞬间迸发,龙吟声越拔越高,那古老的龙头,从另一个世界苏醒过来。

巨大的头颅,慢慢伸了出来,如蚀日一般耀眼而无法直视,那分明是沐浴在烈火之中的巨大古老龙种,它身上每一处地方,都是火焰。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不可一世、几乎超越这世间存在的生物,想不通它为何这样挥霍自己的力量,好似不要钱一般 。但也只是凭借本能,勉力抵抗着那汹涌而来的火焰。

越祈道:我们要在这里跟他打吗?

闲卿道:不,我们去浮空峰,此等上古凶兽,非人力可抵,只能寄希望于屠龙法术了。

应龙吼叫道:五百年,五百年了!凡人们,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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