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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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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门关闭之前,徐从心听到二人的对话声,季筱词在询问魏斯捷母亲的状况。

直至下班,徐从心再没见到魏斯捷。隔日,工卡也是托周娜之手归还。

二人中午换饭,徐从心摘了围裙欲走,收到梁维消息:【吃了没?我看你今天上班。】附一张照片,从法务科技大楼拍过来。一灯书房一街相隔,像个积木盒,徐从心模模糊糊一道身影,不甚显眼地藏在玻璃里边。

周娜已经用过餐,正在二楼收桌,徐从心去找她:“我一会儿吃的久点,下午流转多做,到时你先走吧。”

周娜比个“ok”,挥手推她的背,不以为意。

徐从心快速穿过街道,本想上法务科技大楼却被迫卡在门禁,非预约不得放行。

无奈,她在楼底咖啡吧找了空位,对着电梯口等人。

梁维与同事一起来办事。两人打从电梯出来便并行聊天,他扫视一圈,很快看见徐从心,抬起抹笑跟她小幅度示意。徐从心读懂他的手势,欠身坐回藤椅,原地等候。

男同事与梁维同期入职,虽不属同一团队,但工位左右相隔,平日里互相帮忙,关系很好。出了门禁,梁维跟同事打趣几句,以“约了人,还有饭吃”告别。

或许她的目光太过灼灼,男同事有所感,路过她时稍作留意。

徐从心不防与人对视,笑容豁然放大,这男同事是个内敛的母单,被徐从心笑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回正脑袋,几乎小跑着出去。

附近是杨城法务园区,梁维常来,不比徐从心生疏。

往日徐从心上赶着吃饭,没尝过几家餐厅,梁维询问不出个所以然,领徐从心吃贵价海鲜。

两人面对面坐,梁维取了毛巾净手,掌背支着下巴:“佳佳又找你当和事佬。”

“算不上和事佬,我不够格,那天也跟着喝了点,说的话不一定中听。”徐从心不清楚贺耿佳抱怨了什么,感情的事,她终归是个外人,无法从梁维这儿分得偏倚,故而出口求饶:“你谅解,也帮我跟佳佳说说情。”

梁维分辨徐从心的神情:“说什么难听的了?这么快招安。”他见识过这张嘴的厉害,压压唇角,调侃道:“徐从心,我发觉你还挺高傲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高傲?”

连续三个人对她发表负面评价,男女皆有,徐从心不敢置信。先前的都可以置之不理,梁维的偏见却足以扼她喉咙。徐从心咽不下这口气,追问:“我哪里高傲了,捧你夸你都来不及。”

立恒人才济济,竞争激烈,在杨城虽属分所,但作为重要的业务线,规模只大不小。梁维实习时便卯足了劲,繁忙的课业中间加班出差一个不落,才堪堪抢了个留用席位。团队里女性偏多,同批进的应届生也都是女性,梁维抓住机会,常跟带教跑客户,对应酬来者不拒。他口才极佳,还说得一嘴地道英语,很快在立恒冒头。

临近实习期尾声,主任向梁维抛橄榄枝,梁维有意拓案铺路,欣然答应。

这位主任年近五十,已甚少亲自办案,常年混迹各类协会俱乐部,做面子工程。见梁维业务做的极其体面,将他一个劈成两个用,频繁抛来低质量烂案。梁维抑着脾气兼顾团队事务,终于在一次长途出差又被委托人戏耍后,忍无可忍,与主任剖开明面爆发第一场战争。

事情没过多久,几人到片玉聚餐,梁维在音乐声里骂的脸红脖子粗,因为主任再一次将他的要求视作耳旁风,由他退回的几袋案卷悄无声息回到工位,微信躺着时间要求。

徐从心捡起他掉落的西装,叠放去椅背:“别生气了,明天还要上班。”说完起身,去厨房立柜翻电解质水,给梁维醒酒用。

贺耿佳攀在桌边,尖尖的下巴垫在胳膊上:“对啊,梁维你别气了,喝了酒还生气,对身体不好。生气最没用,该做的还不是跑不掉。”

梁维正处在宣泄情绪的顶峰,心底被浇了滚油,烧得更旺,捂着额头隐忍不耐烦,起身去洗手间。出来远远听见贺耿佳跟徐从心抱怨工作,说什么周围人功利心过强,她一下子社会化过度,受不了。

梁维耳朵起茧。今晚来这儿纯粹找罪受,他倚在门边长长叹气,自我消解。

徐从心拧开水,说:“你要么就别去,去了就别后悔,这工作就是这种性质。不好意思问人,那你就是被动的命,现在要花十几天搞定的业务,以后还是要花这么久。”

贺耿佳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又不是我主动答应,领导丢任务会看我意见——”

“答应了就慢慢做,下回你领导就知道了,”徐从心漫不经心,手指在瓶盖打转,“你又不敢搞砸,对不对?那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聚餐过后的几天,贺耿佳收到徐从心煮的醒酒汤,新鲜分装在保险盒里。中午找去立恒,分了一罐给梁维。

徐从心对人的好不够真,对人的恶却都诚心实意,落在贺耿佳耳里不中听的话,梁维其实有所赞同,但因无法出口,而成为给贺耿佳送一口甜枣的正面角色。

梁维回溯他与徐从心循规蹈矩的相处,两人都裹着壳,从未敞开过心扉。

……

梁维本想把这事倒出来,说了个开头,见徐从心神情严肃,似乎没听过这种评价,他笑着打停:“紧张什么?不说了,先吃饭。”他伸手摆正徐从心的刀叉,点点桌面,催徐从心动筷。

“……你这是骂我?”清淡的海鲜,本意是品食材本味,徐从心却味同嚼蜡。

“我哪敢啊,”梁维战术性后仰,跟她求饶,“最近真的忙,分不出心思处理佳佳的小情绪,多亏了你。”

“客气什么。”徐从心笑笑。

梁维稍停顿:“得,你还真是从来不帮我说好话。”

贺耿佳跟徐从心关系再好,也没法代表梁维,徐从心只作被动的信号接收器,从不当着梁维的面插手二人感情。

贺耿佳不满过,嘲讽过,恨徐从心冷漠至极,隔岸观火。梁维看在眼里并不回答,自己的小女友受人照拂,他给不出批评。

徐从心听他打诨,绷紧的身体松下来,梁维见状行事:“窦经纬周末来聚餐,跟我要你的照片。怎么样,你对他什么感觉。”

徐从心面色骤冷:“我没有跟他谈恋爱的意思。”

“——放松,放松,”梁维给她添茶,“没给他看照片,我有分寸。”放下茶壶,他略忖,带点笑犹豫:“你们……以前是不是闹过矛盾?如果与我有关,不介意的话大家一起吃顿饭,话说开,过去的事就放餐桌上了。”

“你给他来当和事佬?”徐从心放下筷子,一点也吃不下去了:“我不知道他追过我,除了名字,我不认识他,所以当初拒绝得比较干脆。如果有给他什么错误的理解,我不承认,如果他觉得受伤,我可以道歉。”

徐从心没接收到窦经纬的信号,被中途出场的他吃光所有棋,这就是佐证。

面对窦经纬持续到毕业的纠缠,徐从心说了二十多年来最难听的话,她从未如此恶毒地拒绝追求者,副作用比想象中强烈,她独自陷入怨恨。

白日幻想,深夜梦回,无数次反刍,徐从心明白克制带来反噬,她再无法正视夭折的初恋。

“听佳佳提,你跟窦经纬遇见过了,”成年人,生老病死之外没有过不去的坎,梁维笑意达眼底,“下回在杨城碰见,当面问他吧。”

徐从心搓了把脸颊,避话:“好好照顾佳佳,她压力大的结果是生病,你也清楚。”

“好。心底有话能好好说,你这点比佳佳厉害。”梁维扬手结单:“窦经纬不记恨你,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海鲜餐厅独栋,徐从心目送梁维进地库取车,站在道边告别。

她揣兜往书房赶,必经的路口,魏斯捷从米粉店蹿出来,跟她脚尖对着脚尖。他抬臂请她先行,徐从心横他一眼,当路过空气,脚步迈的更快。

运动鞋接触地面的声音软塌塌的,跟在徐从心身后。她被路口拦停,就信号灯变换的功夫,前方一片积雨云开始作威。

头顶支来把伞,正对着徐从心的伞面印有啤酒厂大名。见她一动不动盯着,印纹转开。

徐从心顺着这钩子扭身,魏斯捷捏着伞柄,表情不变,仍在留意对面的街道灯。

一阵风刮过来,树叶湿漉漉掀过鞋面,魏斯捷稳住伞:“今天不算热。”

徐从心蓦地低了头,方才刻意解松的衬衫领被吹歪,大片锁骨露在空气里。按书房着装要求,姚总可以骂她流浪汉,也可以直接让她滚出去。徐从心默不作声系上扣子,魏斯捷才冲她晃晃胳膊:“走吧,灯绿了。”

魏斯捷去仓库取上推车,一路护送徐从心到大门。

徐从心接走他手里雨伞:“我帮你撑过去。”身边人不动,她被迫打量他的容颜,除却窦经纬,她这辈子不想再见的另一个灾星:“一只手方便吗?不方便就别磨蹭。”

魏斯捷帮季筱词审过书稿,与他的细分专业相关,按字结酬。

当初魏斯捷存有疑惑,他在杨大接触过论文校对,专业性强的外校应当门路成熟,再不济去寻对口专家,怎么也轮不到他。可他并无选择余地,收了纸稿,去一灯书房消磨的日子都在看稿,找季筱词交流。

她从不在意校对质量,也没有试稿环节,魏斯捷后来醒悟,稿子不一定是出版社的,钱也不一定是出版社的。

昨日季筱词旧事重提,提出带刘嘉去散心,两家人好久没联络了。

季家父母早绕着刘嘉走,听出季筱词满嘴谎言,魏斯捷沉默,脑袋回响起刘嘉的歇斯底里,竟有丝不忍拒绝。

周娜恰出门接外卖,三人撞个正着。

“从心,你朋友给点的甜品,”周娜拎走袋子,喜笑颜开,“刚刚电话打到书房,我帮你接上了,姚总下午刚好也不过来。”

意外之余,徐从心那点酸楚干涸,又简简单单润湿:“好啊,我们进休息室吃。”她询问魏斯捷:“一起来?”

“不用了,”魏斯捷半提起推车,“轮子没法拐弯,我修一下。”

“心情不好啊。”徐从心收伞,在门槛上敲了敲伞头:“跟我邀功没用,听见了吗,姚总不来。”

魏斯捷见到梁维的车了,之前片玉门口也是这辆,心情不好的另有其人。他回身看她,不计较:“偶尔也可以说说真心话,我分不清你哪句真哪句假。不喜欢,可以不与我相处,我不介意,也不会翻脸。”他接过徐从心手头雨伞,挂在车把:“车晚点还过来,吃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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