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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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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你在……哪?我……我想你了。」张羡带着些哭腔,他就是这样,会把自己几乎完全地表达出来,用表情,用语气。

又是一段嘈杂,和之前一样,恍如隔世。

「请问您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吗?他喝醉了,这里要下班了,您看……」「好,我知道了,发个位置我马上就过去。」

只是现在不再是那个小电驴了,江朝换了车。

他在城市里追着张羡打拼了很多年,本科、研究生到博士,他从外卖员、搬运工、地推、销售员、做到一个小经理,买一辆不算贵的电动小车,租一个家具齐全的小套房。

而现在,他花着自己存了很多年的积蓄,接受完实验,不忙不闲地过活。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慢慢修复着自己压抑多年的歇斯底里。

江朝到了之后发现,那是与之前一样的那家酒吧,只是开发了新城区,这里的人也少了许多。张羡半侧躺卡座的沙发上,一点也没有学者的样子。

江朝看着狼藉的玻璃桌,不禁心下感叹,一点也没有变,轻轻叹了口气,起码在这件事上。

江朝不算吃力地把张羡扶上车,回酒吧结了账。

老板都看了他几眼,问道:「你之前来过吗?有些眼熟。」

「哈哈哈,老板记性真好。很多年前了。」

「我对漂亮的人一向有好记性,本来想认识你的,看你走得急。」

「谢谢啦,现在也有点急。」江朝不想他顺着话头再说下去。

「好嘞,这是我的名片,下次来打折哦。」对面的男人眯着桃花眼,嘴巴很薄,向上弯着。

江朝收了随便地放在衣服兜里。

「对了,还有这个,升级口味哦。」

江朝接了才发现是几包妙脆角,瞬间心虚起来,脸有些发烫。「我……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路上小心。」那个男人朝江朝的背影挥挥手,痞笑着。

刚出门,张羡从车子里出来了,带着些阴怨看着刚刚的老板。

「阿朝,别和他说话,那个小孩儿有什么好的。」张羡弯着腰,把头搭在江朝的肩上。

「没你好,你最好了。」江朝像在哄他,也像在哄他自己。

江朝很想问:「你喊的真的是我吗?」喉咙却是一阵干疼,说不出话来。

江朝抱着他,抚慰他,满足他像以前一样的好胜心。

「我们回去吧。」

「好。」

江朝把张羡放在后座,他似乎不是很情愿,但后座总是比前面绑着安全带舒服些的。

张羡向前粘在江朝的座位椅上,像在电驴的后座靠着江朝的肩。

吹出的热气带着甜酒的味道,熏得江朝耳朵微红,像电流酥麻地穿过脑内,江朝这样想。

与张羡醉红的脸相称着。

江朝搀着张羡上楼,开锁,放在床上,拖鞋,一气呵成。

毕竟扶张羡是没有帮人搬家具电器累的。

他没有想留下,电击实验好像是有些作用的,他似乎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待下去,会疯的。」他这样对自己说。

轻轻拉开张羡的手,把一小罐蜂蜜和保温壶放好,还有一个海绵宝宝的马克杯(他本来不想拿这个的,四下没有其他的就只能这样了,那是张羡送的)。

原来他的生活里仍然处处是他的痕迹。

他慢慢带上门,拿了钥匙出去。

江朝在门口点了跟烟,又马上掐灭了,指尖烫得有些疼,明明已经很久没吸了。

是他,像瘾。

江朝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到到地上,手轻抓这头发。

眼神渐渐发狠起来,他把张羡栓住绑在卧室里,张羡是他的,是他的,会与他厮磨的,亲昵的,爱抚的。

手指收紧,头皮传来痛感,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碎碎的刘海被汗水打湿成条形码,脖颈上在走道的灯光下泛着油光。

缓了许久,他慢慢冷静下来,衬衣被湿成一片深蓝,脊背一阵发凉,他为自己不成熟的疯狂想法感到害怕。

轻笑一声,嘲讽他自己。

去楼下买了个普通的玻璃杯,换了原来的杯子。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亮了,是张羡的。

一条消息,是江夕的,「羡,我和祝昱下个月结婚,记得来呀。」

屏保是他们四个人的合照,他一直没换过。轻划一下就进了密码界面,江朝输入江夕的生日,很快开了,也没有换。

有很多未读消息,应该是设了免打扰,没有响。

江朝有些窃窃的,窥着他,删了他给自己打电话的记录,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关了。

又是一片黑,漆黑的夜里有一双晶莹的眼,他和张羡之前也是结婚了的。

只是后来离了。

「这是离婚协议,你签下吧。」一位穿着西服的律师递来一叠纸。

「这是在外国结的婚,在国内不受保护,应该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可以不离吗?我……我会主动离开的,不见他。」江朝低着头捏着笔,刘海垂下来遮着他的眼。

对面穿着西服的人眼光淡漠,「还是会一定有影响的,江朝先生,以您的学识可以不懂法,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是张先生的意思,您也不要让我为难。」

江朝的脸火辣辣得疼,他没上大学,确实没什么文化。

他把那叠惨白的纸向江朝面前推了推,「您可以先看一下下面的协议,这栋房子还有车都是张先生自愿赠予,还有一笔补偿金。」

那人推推眼镜,专业的斯文样,「您知道的,这里还有张总的心意。」

江朝眼里布着血丝,他很多天没怎么睡觉了,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本就不被认同的婚姻,本就一 场没有结果的豪赌,他一无所有。

「不!不!我不知道!」眼泪从他乌青的眼下划出,江朝掐着他的脖子,太快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人青筋暴起,脸一下因为窒息红了。

「江朝!你想杀人吗?!」张羡推门进来。

江朝一顿,对面的人狠力挣开,把他推到在地上,额头嗑在沙发的硬脚上,一瞬渗出血来,由鲜红变暗红,面目全非。

「我放在这了,你今天就签,我晚上来拿。」张羡没有看他,只是把笔和那叠纸丢在他的身上,他低着头伏在地上,像个街头的乞儿。

「不好意思,曾律师,我一定尽力赔偿,让你受惊了。」曾律师瞪了那边一眼,「疯子。」声音不大却藏尽厌恶。

门关上后整个屋子都很静,只有江朝一个人,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额头的血还在渗,刘海粘在一起。

他开始抽泣,大哭,然后没有声音,空旷的房子里很静。

慢慢把纸一张一张捡起来,签了那张离婚协议,其他的扔了。规整的摆在玻璃桌上,有一点血迹也被他擦干净了。

他自言自语着,「他晚上会回来,他晚上会回来的,他晚上会回来的。」

江朝自己清洗了伤口,很疼,血和水染了一个小池子,有些晕,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他快速把自己收拾赶紧,换上新洗好的茉莉香的衣服。

净手做了一桌的菜,江朝记得他的每一个喜好。

从八点到九点,从九点到十点,从十点到午夜,从午夜到清晨。

「他没有回来吗?」

他倒了菜,掩掩头发准备出去丢了,开门是一个夹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却很高大,比江朝高出大半截,在江朝面前像一堵墙。

「江朝先生,您好,我是受张先生委派来拿……」对面的还没说完,「在桌子上,自己拿吧。」

「谢谢配合。」

早上的阳光很好,有七彩的颜色,江朝拎着过夜的食物走到小区的垃圾桶,他分不清它们的颜色,只感觉光很刺眼,很刺眼。

他晕倒在了垃圾桶旁边,单薄得像那堆垃圾一样,脸白得像一张纸,阳光打在他翕动的睫毛上,好疼,他睁不开眼。

在醒来,是在医院,额头上缝了两针。

他听到柳橡的声音,「医生!医生!他醒了。」

然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秃顶男人进来,看了下仪器的数据,简单在夹板的单子上划拉两下,「嗯,应该没什么事了。」

他把笔放到大口袋里,「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别总不把自己当回事。」就出去了。

然后就是柳橡的一顿输出,「你知道我接到电话有多着急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慢点说不定得翘辫子了!」

他一顿手舞足蹈,来回地走。

白大褂又探头来,「病人还需要歇息。」柳橡自己给自己摆了噤声的姿势。

蹑着手脚坐到江朝旁边,江朝睁着空洞的眼睛静静看着天花板。才开口:「羡哥呢?」

「他~我是不知道他躲哪去死了,电话也不接,我来之前送你来的那个人说给你老公打了很多电话,不接,才找了我。」柳橡一说到张羡就耐不住厌恶鄙夷的眼神。

「要不是听律所的朋友说,我都还不知道,你和张羡……算了,不说了,都是糟心事。」柳橡摆着手,他一贯大咧咧的。

「柳橡,」江朝顿了一下,「你说我怎么没死呢?」他抬了抬手,眼泪滑出来。柳橡不禁跟着鼻尖一酸,「因为我家朝朝太好了,阎王老头不忍心收的。」

「而且我还在这里呢,你要丢下我走嘛?」

柳橡用拇指帮他抹了泪痕,有的已经滑进头发里了。

江朝强挤着笑,刚才说急了,让柳橡担心了,「有道理,我想喝水了。」

「好,我给你拿,」柳橡倒了杯水递给他,「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老样子。」

「病号不能吃麻辣烫,给你买份粥和汤吧。」

「好。」

柳橡很快就回来了,「外面下雨了,差点淋死我。」

他熟练地打开小桌板,把餐盒放在上面,又垫好枕头慢慢把他摇起来。

「柳橡,麻烦你了。」

「没事,我们谁跟谁啊,你之前照顾我那么多次都没提。」柳橡佯着有些生气,江朝也不再说什么。

「我来收就行。」柳橡把剩下的收拾好放在一个袋子里。

「柳橡,可以回去帮我收一下我的东西吗?我想搬出去。」

「行,我明天就去,先搬到我家吧。」

「好。」

他将手机放回原处,蹑手蹑脚地出到客厅,些了张字条,可以写得歪斜了些,「桌子上有蜂蜜,醒酒。」

又思量一会儿,轻咬了下笔头。

「前台小哥留。」

他就近住了家酒店,简单冲了个澡,点了件白 T 和裤子,他向来爱干净,张羡喜欢他身上和江夕一样的茉莉香。

茉莉,莫离。

还是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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