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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师侄卖惨大失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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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师兄?!”

沈碧水慌忙跑上前去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搀住左御,小心翼翼地扶他进屋。

这下仇清尘是想走也走不得了。

他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拼命回忆原著里是否出现过左御身受重伤的剧情描述。

然后他想起来了。

正确来说倒也不是想起来的,是靠一些系统外挂和关键词搜索锁定出来的。

——其实他早该察觉到的,在紫玉真君提到他门下弟子外出历练了的时候。

《半妖道修》原著里,在血禁秘境相关对话出现之前,有这么一段剧情:左御为了给沈碧水更多更合适的修炼资源,助她早日破境,借着宗门历练的机会(和主角必备寻宝光环),从历练之地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因历练所得半数需得上交宗门,故而他在返程前对自己痛下狠手,假装遇袭负伤一无所获,将此行所得之物尽数昧下。

回想起原著剧情的仇清尘此时再看左御那一身伤,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牛逼啊,小兔崽子,老子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要不是血禁秘境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他也不至于现在才反应过来剧情线进行到了这个时间点。

沈碧水扶着左御在桌边坐下,不过这么一小段路的距离,手上身上就都染满了左御的血。原本高高兴兴的小棒槌这下笑不出来了,一张小嘴抿得死紧,泪珠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的。她胡乱把手上的血往自己衣服上抹了,就进到里屋去帮左御拿了套新衣裳出来。

左御面色惨白,一身青裳被血染成了深赭,呼吸也时重时轻的,要不是身边还有张桌子勉强能让他倚靠,只怕沈碧水刚一撒手这人就得栽到地下去。

但凡是个有心的,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该火急火燎地去喊医修来救命。

可惜,仇清尘本来有点良心,也有打算先喂左御吃颗丹药续个命,只是这点残存的良心在回想起原著剧情之后就被他塞回肚子里去了。

就剩下个沈碧水是这里唯一的良心。

她初时慌乱得不知所措,这会儿缓过劲来,想起世上还有名为医修的存在,当即就要去找人来为左御治伤。

左御却伸手拦住了她——说“拦”并不贴切,因为以左御现下的伤势情况来看,他伸出手指勾住沈碧水的衣袖已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沈碧水执意要去的话他就算想拦也是拦不住的。

“师兄……!”沈碧水被他这么一拦,泪珠是一股脑地往外冒,转眼就哭成了一只小花猫,“是谁把师兄伤成这样的!我要去告诉师尊!让师尊给你报仇!”

别了吧小祖宗,真要寻仇可就寻到你师兄自己头上了。

假装在看屋外风景的仇清尘事不关己地想道。

左御摇了摇头,干裂的唇瓣轻轻开合:“我不要紧的……小师妹,你……先回屋去换身衣服吧……都弄脏了。别担心……师叔在这里呢,不会有事的。”

小丫头看起来是很放心把重伤的师兄交给恰巧在场的师叔照顾了,见师叔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乖乖听师兄的话,回屋换衣服去了。

于是乎,一个狠心自伤卖惨、实则光环在身捞得盆满钵满的男主,和一个对此心知肚明、生不出半点疼惜之情的穿越者同处一室,相对无言。

左御肩头的伤口仍在淌血,指尖落处已然是一地血污。

他也不给自己治伤,就这么静静望向伫在门口的仇清尘,像在等对方先开口说些什么。

自打左御进了屋,仇清尘的视线就没再往他身上瞟过。而左御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师叔”的“师”字还没喊出口就先咳出了一滩血,很难说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啧。”

仇清尘没忍住咂了下舌,很是躁恼地抓了抓后颈,掏出瓶治伤的灵药来捏着左御下巴就往他嘴里灌。

“咳、咳咳……够……够了,师叔……灌多了,浪费……”

整整一瓶灵药都进了左御的嘴里,仇清尘随手把空了的瓷瓶掷出窗外,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又没有外人在场,侧身坐上桌沿,俯视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少年,开口就是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书上冰冷的文字不及眼前所见的现实。他知道左御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也知道左御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理解。

他不理解,所以看不过眼。

明明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选,左御偏偏用最心狠的那一种去达成他的目的。好像自己除了拿命去拼就再不知道其他办法了一样。

如果只是一个故事……如果这里对他来说就仅仅只是一个故事,那他还能以旁观者的心态轻飘飘地夸上一句“是个狠人”。

可现在,他那般中意过的“故事主角”就坐在自己面前,惨兮兮的,血淋淋的。

看着就令人火大。

左御虚弱地笑了笑:“回师叔的话,是我技不如人……历练时不慎遭人偷袭——”

仇清尘一巴掌呼上了左御的后脑——稍微控制了点力道,不至于把人呼到地上去的那种。

“跟我还装个什么劲?你分明——”

话到一半,他又赶忙咽了回去,连连心道好险,差点就把原著的内容搬出来打男主脸了。

他低头对上左御疑问的目光,神色自若地给自己救了个场:“你这些伤口,乍一看是很吓人,但定睛细观就可以分辨得出不是遭人偷袭所受的伤。伤口的种类、方向、深度,还有愈合速度……这些都是你自己干的吧?所以你刚才不想让你小师妹去找医修来给你治伤,毕竟你这伤骗得了别人,骗不过医修。”救完了场,他明知故问道,“不过是宗门历练而已,有什么值得你这样折腾自己?你是没有知觉的吗?伤成这样就不觉得疼?”

左御垂下眼眸,望着自己掌心未干的血迹,笑中透着无奈:“……当然疼了,师叔。为了弄出这一身伤,我用路上拾来的剑捅了自己好几次……因为怕疼,每次都捅不进多深。光是这样还不够,我又卸下所有防御,从千丈高的山上摔下,好教自己看起来更像在逃命一些……我甚至还主动找上丧子的妖兽,同它打了一架——”

“行了,别说了,够了。”

仇清尘打断了他的话。

“你这样图什么?为了报仇?上回那样坚决地跟我说自己惜命得很、不想轻易送死的人是谁?”

“……可我没有办法。小师妹她,与常人不同……我试了很多法子,最后发现只有合适的修炼资源,才能勉强令她的修为有所增进。”说着说着,左御的声音越来越低,“师叔……你知道吗?我犹豫过很多次,到底应不应该这么做……若只是护着她,让师尊永远都别注意到她,于我而言又好像没有多大差别,我也不必忍受这样的痛苦……”

仇清尘静静地听他倾诉,却也仅是听着,因为他不知道该对左御说些什么。

正如左御纠结的那样,他觉得自己说或不说、说些什么,对左御而言似乎也无甚差别,不过是局外人几句空虚的安慰罢了。

左御将脸埋入掌心,话音发颤:“我也想过……或许我不该执着于尚未发生的事,可是……它还在这里。它居然就在这里。”

少年的手掌缓缓移至小腹,话音愈发哽咽,仇清尘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内丹。

“那些事都是发生过的……师叔,我真的……曾经……我忘不掉那时候的痛……真的,忘不掉……”

左御仰起脸来看他,泪水顺着眼尾的湿红倏然滑落。

仇清尘沉默着闭了闭眼,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外敷的伤药,用命令般的冰冷语气说道:“衣服脱了,去榻上。”

“师叔……?”左御像是一时晃神没听清他的话,半倚着桌沿一动未动。

仇清尘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脱衣服,给你上药。”

“……”

左御苍白的脸颊于此时漫上了些许血色,他勉力站起身来,颇有些艰难地单手解开腰间扣带,浸了血的衣裳已与伤处血肉粘连,轻易撕扯不开。

“你先脱着,我去给你打盆热水来。”将伤药置于桌上,仇清尘带上空盆踏出房门,眼角余光瞥见那有了性别意识的小棒槌匆匆离去的背影。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着与她全然相反的方向行去。

打好热水回来,左御已经赤着半身在榻上趴着了。仇清尘拧了个帕子,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擦净他身上的尘土与血污。

少年坚实的身躯上布满了各种剑伤、裂口、抓痕,还有大大小小的青紫淤迹,仇清尘中途又换了三盆热水进来,才终于把左御的上身擦拭干净。

“我就帮你到这儿了。你的手没缺没废,剩下的回头自己处理吧。”仇清尘把脏了的帕子往盆里一丢,指尖沾了点药膏,思索着该先往哪儿糊。

药膏一触上伤口便疼得发烫,左御强忍着痛,时不时倒吸两口冷气试图缓解这种疼痛。

仇清尘一概充耳不闻,只专心致志地给他上药,满脑子就是“早完事早走人”这六个字。

“师叔……”左御可怜巴巴地开了口,疼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嘶——……师叔你、您今日怎么会来栖古峰?”

“我来履行诺言。顺道跟你师尊说了几句话。”仇清尘眼也不抬地为左御的痛楚添砖加瓦,“先前同你说了要送你小师妹的法器,今天一炼成我就给她送来了。小家伙高兴得很,往后你也能省点心了。”

左御的嘴角刚要扬起就被疼得又抿成了一条线。

仇清尘用手背拍了拍左御的脸颊,示意他转过身来:“后背涂完了。躺好,给你涂另一面。小心点别把药蹭没了。”

左御呲牙咧嘴地在榻上躺平,无处安放的视线就这么停留在了仇清尘冷淡的侧颜上。

“那,师叔之后是……打算收小师妹为徒吗?”

仇清尘:“?”

什么跟什么呢这是?

他心若止水地往左御腰侧的伤口上糊了把药膏:“瞎说什么呢,没有的事。是你师尊嘱咐我有空指点指点你小师妹,好教她早日破境筑基。”

“……师叔也给了小师妹龙兰峰的通行令牌?”

“嗯,给了。”仇清尘想也不想地应道。

这句话应完,左御就不吭声了。好半晌才听他小声说道:“我还当师叔的通行令牌不会轻易给人的……”

“听小师侄说,你一次都没答应带她来我龙兰峰?”仇清尘轻描淡写地开了口。

“……‘小师侄’?”左御眸底闪过一丝惊愕,他不由得纠正道,“小师妹她姓沈,名碧水。”

仇清尘:“???”

仇清尘:“我知道啊。”

仇清尘:“叫她小师侄也是一样的,没差。”

左御:“……”

左御彻底不说话了。

“好了,剩下的药也都送你了,之后记得涂,别拖得十天半个月都没好。”仇清尘三下五除二收拾好眼前这个自作孽的伤员,抚了抚衣上的皱褶,深藏功与名。

“师叔……”左御突然抓住仇清尘的手,撒娇似地贴上自己微烫的脸颊,“师叔今晚不留下吗?”

仇清尘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我,堂堂宗门长老,自己有屋子不住,留宿在一个弟子房里,你觉得好笑不好笑?”

不好笑。

左御在心里这么答道。

“那……师叔明日还来看我吗?”他不死心地追问。

仇清尘眉梢一挑,反问他:“我为什么明天还要来?你又不是我龙兰峰的人,我做什么上赶着关心别人家的徒弟?”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就在仇清尘耐心即将耗尽之时,左御一口咬住了他的食指,恨不得把那一截手指咬下来吞了似的。

“操!你这小兔崽子是他妈属狗的吗!给我松口!”

左御到底是没真想把仇清尘的手指咬下来吞了,咬过这一口就痛快地松了手。

“师叔真偏心。”他侧过身子,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里,看不清此刻是何表情,“有了更听话的小师侄就不疼我了。”

仇清尘:“……”

Excuse me?你在说的什么屁话?

仇清尘现在无比怀疑主角大大是不是在自伤的时候把脑袋也伤着了。

他压下想给左御探探体温测测智商的冲动,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带着指尖那枚狗啃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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