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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师叔喜提新外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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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平原上燃着的篝火是夜晚仅存的温暖与光亮。

纳夏玛回了趟自己的帐篷,做好祀舞的准备,穿过人群,站上了祭台——仇清尘先前曾疑惑过用途的高台就是此刻巫女脚下的舞台。

说是准备,倒也不像现世上台表演那么大张旗鼓,本来以这些原始人类的文化进度也准备不出什么花样来,站在祭台上的纳夏玛,比起片刻之前的他,仅有手腕脚踝上几串兽骨装饰的差别。

所有人都在纳夏玛站上祭台的那一刻安静了下来,吹过平原的风只带来草叶摇摆与火焰跳动的细响。

在这一片寂静中,倏然闯进了新的声音,那是纳夏玛身上兽骨相互碰撞的脆响——他跳起了舞,一支富有节奏感的、优美的、不明所以的、充满神秘的舞蹈。

是向神灵献上的崇敬与祈祷的祭祀之舞。

巫女在火光中舞动他的身躯,用他纯洁的灵魂,用他真诚的信仰,向全知全能的神灵祈求任何关于未来的预兆。

饶是无神论者的仇清尘也被这场祀舞攫走了一时半刻的心神。虽然他不信神佛,但色彩斑斓的文化是他生前死后都极为向往的东西。从这场祀舞里,他仿佛看到了远古人类与大自然间那种无法言说的牵连。他看到了天地山河,看到了风霜雨雪,甚至看到了自天际洒下的神迹光辉。

他不由得陷入深思,这样虔诚的祀舞,究竟会传达到哪位“天神”的眼中,创造出这个秘境的高阶修士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这遗世独立的原始部落究竟为何会存在于秘境之中……

四周的欢呼叫好声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仇清尘拉回了现实,他看着纳夏玛一步步走下祭台,劫后余生般急促地喘息着,却在与他对上视线的瞬间弯了弯自己发颤的唇角。

「纳夏玛!你怎么啦!以前你可不是跳个舞就累成这样的啊!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去捕猎吧!」说话的是让纳夏玛上台跳祀舞的那个健壮青年。

他刚说完,身旁的老人就狠狠甩了他后脑一巴掌。

「说什么蠢话呢,阿洽沙(*巨木)!纳夏玛是巫女,是侍奉天神的高贵存在,怎么能和你一样满山野的到处乱跑!」

仇清尘无暇顾及周围吵嚷的人群,径直走到纳夏玛跟前,不着痕迹地扶了对方一把,转头对众人说道:「行了,舞也看过了,肉也烧熟了,不要浪费现在这美丽的夜色,都去填饱自己的肚子吧。」

「一切听从天神的话语。」

众人一哄而散,祭台之下便只剩“天神”与“巫女”两人。

「真的没事?当然,要是不方便或者实在不想说的话,不说也行。我不会多问什么。」

仇清尘从储物袋中取出水囊,示意纳夏玛喝口水压压惊。纳夏玛则被他这一手无中生有的“神技”吓了一大跳,险些引来旁人注目。

清甜的灵泉水入喉而过,纳夏玛如获珍宝地捧着仇清尘给他的水囊,笑着转开了话题:「需要为您准备今晚居住的地方吗?虽然可能不太像样,但我相信他们会给天神献上最好的一切。」

——他们。

不得不承认,他有过分在意别人语言习惯的坏毛病。

看来“巫女”在这个部落里除了与神灵沟通之外什么事都不用做的样子。

「住的地方啊……」仇清尘啃着先前还没吃完的果子,带着试探的意味问询道,「比起热闹,我更喜欢清静。你家很好,不觉得打扰的话,就让我暂时和你住在同一个地方吧?」

在纳夏玛回到住所去做祀舞的准备时他就注意到了,与其他三五成群的帐篷不同,这片平原上,唯独纳夏玛的帐篷是远离族群的。

纳夏玛走上祭台的时候也是,原本聚集在一处的族人不约而同地为他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或许是为了保证“巫女”的特殊性,所以人们才会差别对待。

这略显唐突的要求,令纳夏玛产生了片刻迟疑,但他作为巫女,永远不会拒绝神灵说出的每一句话。

「一切听从天神的话语。」

他微微躬身,向仇清尘行了一记敬神礼。

“……”

对方这副千依百顺的模样令仇清尘觉得自己像个仗势欺人的恶霸,这显然不太行,于是他又补上一句:「你不要想错了,我只是有事想跟你聊聊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就单纯说说话。」

天神要和纳夏玛住在一起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平原,众人欢呼叫好,竟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要为仇清尘另外准备住处。

在这些淳朴的凡人看来,天神借宿于巫女家中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但,对当事人而言,这样的结果让仇清尘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违和感。

这里的人,一致性太强烈了。

晚宴结束后,仇清尘跟随纳夏玛回到了那个离群的小帐篷。

纳夏玛的家里干净简洁,放眼看去就没几件像样的东西——盛水用的兽骨容器、整块整块的兽皮、粗糙却小巧的锐器、角落里堆放着的树枝杂草以及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大石头,这大概就是纳夏玛的全部家当了。

「你这里没有睡的地方吗?」环视过纳夏玛家中情况后,仇清尘不由得开口问道。他倒不是关心自己今晚睡在哪里,只是有点在意这个“巫女”平日里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纳夏玛扎紧帐篷入口处的草绳,转身把角落里的树枝杂草铺平在地上,最后再压上一块表面平滑的石头,以行动告知了仇清尘答案。

仇清尘:“……”

对不起,是我犯傻了,原始人的字典里没有床这个东西。

他为了掩饰尴尬,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一袋灵石,用来充当照明用具:「夜里太黑,看不清东西很不方便吧?这个送给你,它可以用很久很久,记得要收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感谢天神的恩赐。」纳夏玛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灵石,又跪地俯身给仇清尘行了一记大礼。

「起来起来起来,不要说跪就跪。」仇清尘二话不说就把人扶了起来,两人相对着席地而坐,他正经八百地向纳夏玛下了最后通牒,「从现在开始,我跟你,和普通朋友一样相处——朋友知道吧?就是像现在这样好好说话,不会随便下跪叩头的关系。你也不要再叫我『天神』了,我听着不舒服。」

受他态度影响,纳夏玛也正经八百地提出了疑问:「那我要叫您什么呢?」

仇清尘严肃且认真地沉思三秒,觉得这个问题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不管是他自己的名字还是原主的道号,他都没有办法用对方的语言明确翻译并表达出来。

最终,他只能选择向现实妥协:「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这样吧,叫什么都行,哪怕就叫个『你』或者『喂』,都比『天神』听起来好很多。」

「……我知道了……」

纳夏玛低头摆弄着仇清尘送给他的那袋熠熠生辉的灵石,眼底流动着好奇的光,嘴角也不自觉地缓缓上扬。

「……纳夏玛,」仇清尘轻咳一声,勾回对方的注意,准备迈入正题,「有些事我不太明白,所以想要问问你,你只回答我愿意说的就行。」

「您问吧。」纳夏玛颔首表示自己会认真对待他提出的问题。

仇清尘没有特意再去更正纳夏玛的用词,只依照内心的优先度排位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问题:「你一个男人,为什么称自己为巫女?是发生过什么需要让你隐藏自己真实性别的事吗?」

自古以来,能够与神灵沟通的人们被统称为“巫觋”。女巫男觋,就像雌雄公母一样,是不会被混用的词语。可这里所有人,包括纳夏玛自己,用的都是“巫女”这个词。有系统语言包的辅助加持,仇清尘很清楚地知道在他们的部落语里对男巫的称呼完全是另一个不同发音的词。

「『男人』?」纳夏玛重复了一遍仇清尘的话,「男人的器官我确实也有,但我从出生起就是个女人。……您的意思是,我不是吗?」

仇清尘:“……”

仇清尘:“…………”

仇清尘:“………………”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真的很难回答我觉得在我的语言体系里应该有更合适的词来形容你这个情况。

此时此刻,仇清尘的表情是一言难尽的复杂:「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可是……」

眼看着纳夏玛就要把手伸向身上裹着的兽皮,仇清尘连忙喊停:「快住手!这个问题到此为止!行了,可以了,你是男是女这件事并不重要!今晚夜色这么美丽,你看我们不如谈点别的?——你上回感受到天神的气息,是什么时候的事,还记得吗?」

纳夏玛闻言,沉默着收回了手,那张生得还算标致的脸在幽幽辉光的映照下浮现出淡淡悲伤。他低头看地许久,叹息般开口说道:「很久……很久很久了,我数不清已经过去了多少个日夜,我以为再也不会感受到天神的气息了。天神是抛弃了我……们吗?」

「……很抱歉我不止一次地向你询问这件事,」仇清尘深吸一口气,开始暗暗反省自己为什么总是在别人的雷区反复横跳,「你的疑问,我暂时无法为你解答,但有一件事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还有个同伴。只不过路上遭遇了一点不幸,我们失散了。我想尽可能地多知道一些这里的事,好让我的同伴可以顺利找到我。」

「我会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我觉得这里所有人中,你是唯一一个我会想要去信任的人。」

就在仇清尘说出他另外还有个失散的同伴时,纳夏玛脸色乍然变得难看起来,就连“天神”亲口给予的信任都没能让他的神情缓和下来半分。

「怎么了?」

仇清尘自然注意到了纳夏玛骤变的表情,只是他不知道令对方怛然失色的关键点是什么。

纳夏玛环抱着双膝,慢慢蜷成一团,像个坠入噩梦之中的失魂人,颤抖的声线一味地重复着意义不明的话语:「……来了……烈火……祭祀……外人……救救我……」

「纳夏玛?纳夏玛!」见势不对,仇清尘顾不上太多,死马当活马医地往纳夏玛嘴里塞了一颗上品清心丹。也不知是纳夏玛□□凡身经受不住上品灵丹的药效,还是这里的人本身就对灵气接纳度不是太好,灵丹刚被咽下肚,纳夏玛就倒在仇清尘怀里陷入了沉睡。

“……”

仇清尘认命地将人挪到铺好的“睡床”上,左思右想觉得这事的确是自己的锅,故而他怀着愧疚之心,把纳夏玛脑袋底下枕着的硬石换成了系统背包里的软枕。

收拾好残局,他召出系统情报界面仔细确认了几遍血禁秘境的基本资料,整合出有用的信息后,连同今日所见所闻打包传音给某位下落不明的小师侄。

深夜的平原十分宁静,远远传来的野兽嚎叫是天地之间仅存的声响。

在这本不该有丝毫光亮的夜晚,一切都已生了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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