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赖福拽到前面的女孩脸上强装着镇静，但不断颤抖的身子还是出卖了她。

噗通一声，女孩被赖福压跪下来，大手死死钳住她。

安南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皱眉，直接出声呵斥赖福放手：“给我放开。”

赖福本来还在为自己的识时务而高兴，心想这样应该可以讨得大人欢心了，结果没想到安南星竟直接呵斥了自己。

赖福面色尴尬，手还在女孩的肩膀上，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沈玄：“下去，这没你说话的份。”

沈玄毫不客气的把赖福赶了出去，一点面子不给。

赖福铁青着脸，敢怒不敢言的离开了。

赖福离开后，安南星把目光转向了女孩，女孩似是感受到了安南星目光，身子瑟缩了一下，把头低得更深了。

屋内没有一人说话，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安静，最终还是安南星打破了僵局，他用手肘捅捅沈玄，小声嘀咕：“哎，还不问吗？这姑娘都快抖成筛子了。”

说是小声嘀咕，但屋内实在太安静，就显得安南星的声音大极了，那女孩也听到了他的话，抖动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僵住了，之后把头埋的更深。

沈玄轻笑，这一笑反而把安南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尖，没再说话了。

沈玄没再戏弄安南星，正色道：“你可认识苏栗苏稻两人。”

“苏栗民女认识，她是和我一同进赖家做舞姬的，但苏稻就……”女孩顿了顿，又继续道：“苏稻我只听苏栗谈过几次，他是苏栗的兄长，但民女并未见过他。”

女孩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表现出害怕的神情，但说出的话却出奇的冷静。

沈玄：“抬起头来。”

女孩听话的抬头，一张姣好的脸出现在眼前，但这张脸去很是稚嫩，看上去最多就十五六岁。

安南星看到女孩的脸后，眼中的惊讶是掩饰不住的，无他，这女孩太小了，虽然有钱人家在家中养一些舞姬不是什么奇怪事，可这女孩看起来太小了，这个年纪被赖家送到孙家庆寿，其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沈玄眯眯眼，继续道：“你真的不认识苏稻吗？”

女孩又低下头，镇静的说道：“民女并不认识苏稻，只认识苏栗。”

“张思槿，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认不认识苏稻。”

沈玄猝不及防的一声呵斥，把安南星和张思槿都吓一跳。

安南星倒还好，张思槿脸都白了，但还是死咬着嘴说不认识苏稻。

安南星看张思槿跪在地上的身子摇摇欲坠，感到可怜，让沈玄放过她，先审问其他人。

沈玄虽然刚刚发了大火，但还是很好说话的同意了安南星话，暂时放过了张思槿。

可没想到的事后面几个舞姬的口径竟和张思槿出奇的一致，一问苏栗就说认识知道，但再问到苏稻就直摇头说不认识，不论怎么问都是这个答案。

审问陷入了死路，安南星悄咪咪的看了眼沈玄，这趟审问沈玄生了不少气，所有人的口径一样，无论怎么问都问不出其他的事，即使安南星没有参与问话，在一旁听着都感到憋闷，更何况沈玄呢。

问完舞姬后沈玄一甩袖子拉着安南星就离开了，像是被气到了，也不管赖家人怎么挽留就走了。

沈玄拉着安南星离开赖家，神情才舒缓下来，仿佛刚刚的样子是安南星的错觉。

赖家所在的坊市离青龙大街很近，走不了多远的路就能到，两人也不知怎么来了兴趣，没做马车，徒步去了青龙大街。

现在还是正午时分，青龙大街还是一片繁华，安南星两人就这样走走逛逛从赖家到了这。

经过小摊时，安南星又被稀奇东西吸引住了，停在一个卖簪子的地方，挑挑拣拣好久，就是没找到什么心仪的。

“杨婆婆，您又出来卖菜了。”

买簪子摊子旁的小贩看见从安南星身后经过的一个老婆婆热情的打了声招呼。

杨婆婆背着一筐菜，略显蹒跚的走着，被人认出来后也回了声问候，之后就离开了。

“哎，也是个可怜的。”

打招呼的小贩看着杨婆婆离开的背影感叹一句，继续摆弄自己的东西。

安南星注意到小贩说的话，有些好奇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和小贩攀谈了起来，“你认识那个老婆婆？”

小贩也没想到安南星竟然会来问自己杨婆婆的事，再一看安南星的穿着气度无一不是华贵，刚刚还能吆喝的嗓子就和哑了一样，半天说不上来一句话。

安南星也不急，温声安慰道：“您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您那个老婆婆的事，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哎哎没什么不方便，只是没想到您这样的小公子竟会来问我话。”

小贩黝黑的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红，看见安南星这样好看的小公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杨婆婆住在城郊，她还有个丈夫，是做打更的，只是前阵子晚上打更的时候说是看到了水鬼，吓得一病不起，杨婆婆也没办法，家里要吃饭，还要买药，就把家里种的菜拿出来卖，总能添点家用，我们这的都知道她家的情况。”

安南星：“杨婆婆的丈夫是做打更的，那你知道他是哪一天遇到水鬼的吗？”

这可把小贩难住了，过了好一会，小贩才想起来，“好像是五天前吧，这日子实在记不清，不过我听说那天晚上有一户大户人家在办寿宴，就是在那晚上看到的，听说那打更的老杨回到家后嘴里一直在念叨水鬼什么的，估计是真遇到什么了，不然不会吓成这样。”

安南星：“那你信这打更人嘴里说的水鬼吗？”

小贩挠挠头，嘿嘿一笑，“这不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我们这做小本生意的，不结仇不结怨的，这水鬼应该也不会找上我吧？”

安南星看小贩这样，也没说什么，拿了摊上的东西，付完钱就离开。

走远后，安南星看着沈玄，无声的询问他的看法。

被安南星一直盯着，沈玄没有半分不自在，但为了防止安南星不耐烦，沈玄很快说出了他的想法，“那个打更人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很有可能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