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无所谓着，单亲家但有妈妈有姐姐，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他是一朵温室的花蕾，被姐姐和妈妈的爱供养着。

初中跟一个女生有产生过感情纠纷，他被造黄谣了，那是他第一次那么痛苦，他看似是保护他人的对象，实则从来都是别人来保护他。

或许演多了，大家都不把他的感情当一回事，他在外人眼里永远是那样灿烂，什么事都不放心上，对所有人都是三分钟热度…

他被凌异吸引了，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理想型会永远是像姐姐、妈妈那样的温柔成熟女性，但凌异不一样，他被她那如同野草般的生命力所折服，他们总说他只是馋她身子，只有他知道不是这样的。

高中的男生，他们对一个女生的喜欢更像是对猎物的追逐，对准一个目标，靠鲜花和奶茶为她们堆砌出童话世界。女生也是同样的，对一个人的颜值着了迷便开始送礼要联系方式，青春期的萌动，生理性的吸引。

程言不是喜欢看凌异哭，他只是喜欢凌异那张淡漠的脸上有任何因他而起的表情，凌异的笑是明媚的，他爱看，凌异哭的时候让他心疼，但他不会去安慰什么，他会静静看着她哭，如果她抬头不小心与他对视了，他便不由自主笑起来，就算对上凌异错锷惊恐的眼神他也舍不得离开她的眼睛。

她或许知道些什么了，程言想。

凌异将他的作业本砸向他。

“你作业本被她扔掉了。”

“干什么，我就喜欢她这样。”

程言转头笑着看向凌异，被凌异翻了个白眼。

“完了，被打爽了。”

没事的，程言想，只要她肯理我就很好，无所谓爱恨。

“美女！美女！”程言拉住交际花：“之前的事让你别传了嘛。”

“我又没传。”

“那她怎么还是不高兴？她已经好几周不理人了，也没跟谁说过话。”

“那要不你去安慰一下？”全世宁插进一嘴。

“…”

“心疼就去安慰呗。”全世宁怂恿他。

程言没说话，他没有勇气…

对于凌异，他对她的了解不如凌异对他的万分之一，程言实在懦弱，他不敢去表白，他对谈恋爱有抵触，但他着实喜欢凌异，他现在才开始后悔，他对凌异的歉意太多了。

“哎！你是不是在追她？”王坚竹在另一组边跟他打手势边问。

“啊？追谁？”程言想逗逗他。

“追她啊！”王坚竹又急又气。

“她？”程言故意装作没听懂，余光瞟向凌异，他希望凌异此时能指头，但凌异完全没搭理他们，只是将头埋进题海，她说她在那里可以看见自己的未来。

这是程言焦虑的一点，凌异向往的未来与他的不是同一个，她会为自己的理想牺牲一切，她愿意为自己的理想忍受痛苦，凌异读过很多书，她爱文学，她想让自己所讲述的道理有人听，她要先救自己再救世人，程言觉得这个太大了，太难了，凌异说她可以尽力，如果最终也不知道结果成不成功那努力准没错，首先她要让自己的实力配得上自己的理想。

程言现在仍然在迷茫，他不知道未来怛他喜欢数学，因为对所有的事情都很迷茫所以他喜欢数学的清楚明确，只要靠脑子再代个公式，答案就显现了。

王坚竹不想再理他了，转过头去背英语单词。

“哎！等等！别啊，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那你说啊。”王坚竹就差骂出来了。

“我被发现了。”

“什么被发现了？”

“啧，你个榆木脑袋。”

下课，程言看着考场安排表，“我跟你没在一个考场吗？”

“嗯。”

程言想跟她再说点什么，但明显，她拒绝与他沟通。

程言想接近她，学她的文笔，看她的文字，他想靠这些让自己离她近一些。

程言想看清她，凌异明显是一篇晦涩的文言文，那些不是跟她一个层级的就只能看得懂他的表层，甚至会误解她，程言文科不好，但他仍然想读懂她，他知道凌异觉得他从来没想过了解她，这对程言来说很吃力。

他是一直是在温室待着，也就默认所有人都是在温室待着，他想深入了解一个人，总是笨拙模仿着她，他对她的愧疚同他对家人的愧疚一样大。

很多时候，他想上前去问她，怎样能弥补我所犯下的错误，怎样去除你眼中的疲惫…但是懦弱控制了理智，理智阻止了他，程言看到了她的光芒，他有那么一刻深入了她的内心，那么他就再也出不来了，他自卑于自己防碍了她，无意识的占有欲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