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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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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她。

他不敢再细想下去,可是背后却有一双无形的手,推动着他,强行将他扯入深渊。

深渊底下,是遍地的残尸百骸,有个高大而挺拔的女子身披锦衣,微微笑着。

她口中喃喃,听不清声音,可他总觉得,她在说:我要这世间翻天覆地。

而她心底,也着实曾有过这般想法,俗话说得好,乱世出英豪,她便偏要抹平这世间的所有不公,破除强加于女子身上的枷锁,让她们受到本应得到的尊敬和荣誉。

她这般想着,马车磕着地上石子,凌云木一个趔趄间,她回了神,掀开车帘,一阵凉风扑面而来,每根毛孔根根竖起,贯穿凉意。

那双眼眸中带着向往,星星点点灿烂极了。

此时此刻,关于陆舒客萦绕在她心头的烦心事一扫而空,无他,只因凌云木心尖被一种极为强烈,强烈得可怕的欲念占据。

她想见她,她定要好生辅佐她登基,她离她的目标愈发近了。

浮光望向她的侧颜,或许连凌云木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她这一路,嘴角一直上扬,眼角眉梢浸染着浓浓笑意,与在崖州之时的她,截然不同。

她心中盘旋着一股醋意,可又不完全是酸酸的醋,酸中带甜,甜中又带着咸,咸中又带着辣直逼得她想哭,种种感觉一股脑涌上心间,她非但不觉得疲乏,甚至比往常更为清醒。

正在行驶之间,忽听得周围风声急促,凌云木眼神一凌,耳尖稍动,耳边盘旋一阵马嘶长鸣,凌云木反应及时,下意识拽住浮光小臂,二人一跃而出。

前方驾马者下意识紧勒缰绳,待察觉此境无可挽回时,便策马而下。

不过片刻,地上血水涓涓,再定睛一看,地上赫然躺着几十枚长钉子,因着埋于暗处之故,驾马之人并未察觉,看起来倒是有人故意为之。

钉子刺进马儿皮肉,深可见骨,口中阵阵发出长长如婴儿般的嚎叫,凌云木心头一惊,不觉间退了几步,像是被吓着一般。

驾马者唤楼心宁,此人酷爱马匹,见马儿如斯,自是心疼得紧。

凌云木望向四周,怒而喝道:“究竟是谁做出这般下贱之举!”

“若是有种的,便出来跟你姑奶奶好好较量一番,也省了些那让你祖上八代都觉得恶心的龌龊心思。”

然却无一人响应,林间皆是她的回声。

浮光沉思道:“看来,有人知道我们会经过这儿。”

“有人暗中跟踪我们。”凌云木看了她一眼,眉峰显得更加凌厉,口中沉沉道。

“可若是有人跟踪,便是我觉察不到,你也合该察觉才是。”

凌云木轻功已是卓绝,在江湖上数一数二,这天底下若有比她还精妙者,不过是凤毛麟角而已。

浮光分外疑惑,清霜如冰雪般的眸光望向凌云木深邃而凝思的眉眼。

忽然之间,凌云木抬眸,二人双目对视,犀利目光直直射进她的心头,浮光眸光微侧,不知何故撇开了眼,而凌云木自是未曾察觉。

“我晓得是谁了。”她唇角冷冷一勾,手指轻捻唇畔:“不知浮光可还记得,三年前你我在贺州卦港遇见的那个贼人?”

浮光眉头微蹙,略一思索,脑海中倒是有些许模糊影像来,只记得当年皇宫玉玺丢失一事,便是此贼作乱,却是想不出是何名姓。

凌云木哼笑一声:“若论这世上谁人专攻轻功,除了窃贼,我倒想不出来还有第二个来。”

“莫非就是他。”浮光蹙眉,俯身拾起一枚长钉来。

凌云木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她说着,望向前方,山隐树密处,隐有人家攀岩。

时候已不早,此处又是荒郊之野,杂草丛生,又瞥向心宁,她正蹲在马儿身旁为它们医治疗伤,看来得先去探探才是。

凌云木:“浮光,你且留着陪护心宁,我去前方一探,寻个落户。”

浮光点了点头,嘱咐道:“你定要小心行事。”

听了这话,楼心宁抬头嬉笑道:“我可不用浮光姐姐陪着,我自幼习武,寻常人家可是动不了我分毫,不若浮光姐姐与凌姐姐一道去前方探路。”

凌云木回之一笑,凑近摸了摸她的头,楼心宁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仍是孩童心性,心思纯良。

“你呀,听我安排便是,江湖险恶,你可莫要轻视。”凌云木半告诫半笑言道,心宁听了,不再多说,点了点头。

凌云木轻踮脚尖,速度快如魅影,竟叫人瞧不真切,一刹那间便奔得无影无踪,林中尘土轻扬,片刻尘埃落地,恍若无事发生。

却说凌云木一刻钟的功夫到了山中一村,村名唤梓楠,遍眼望去,女子女童者寥寥,男子却是众多。小至襁褓婴男,大至八十老叟,一抓一大把,却个个骨瘦如柴,瘦得皮包骨头。

梓楠村荆棘丛生,与世隔离,外人难以入内,街道灰朦,房屋布满黄尘,可谓是萧条至极。

少数男子衣不蔽体,赤裸|裸在站在日光底下,皮肤乌黑而干燥,布满裂痕。

多数男子遮了自己四肢与躯干,佩上象征着身份的物什配件,可那令人恶心的玩意儿却软塌塌的暴露在外,恨不得给他切下来。

又有少数男子衣冠整洁,谦逊有礼,腰间带着如玉玉环,倒似是个君子。

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了来自夜晚女子凄厉的惨叫声。

凌云木望着眼前景象,眉头紧锁,一时之间呆滞原地,饶是小说家怕也难以想出这般景象来。

真是令人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思绪回笼间,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黝黑面庞,牙齿黄灿灿的,上面还带着些黄绿色的陈年污垢,一双猪眼睛油腻腻地盯着她,呼吸之间发着猪粪的恶臭。

凌云木不敢想象,竟有人能臭到如斯地步,她一直以为她爹的脚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凌云木不堪忍受,溜之大吉。

回到原处,将所见所闻告诉二人,二人皆惊讶十足,纷纷嚷着要去一观。

只是太阳已然落日,黑夜马上来临。须得马上点起篝火以度过这漫漫长夜。

心宁挠了挠头,疑惑道:“凌姐姐,那我们该去哪里找柴火呢?”

“放眼望去,不都是柴火吗?”说着,便执起手中长鞭,长鞭在她手上好似一把能随意变换形状的长剑,若游龙腾空,所过之处,细枝头唰唰落了下来。

浮光去破碎的马车旁拿出收拾的包裹,取出生活石来,已然准备就绪。

“看来我做的决定是对的,否则,届时遇难的可就是她们了。”凌云木盘腿坐于在草地,手上拈着几根野草,野草随着指尖发力无聊晃动。

浮光不语,亦盘腿而坐,微风静静拂过她的脸庞,她取下腰间玉壶,饮了一口。

“啧。”凌云木蹙眉,顺道将她手上玉壶抢了过来。

“你干嘛?”浮光不悦,说着便要抢过来,凌云木自是不让,你推我攘之下,二人竟追逐打闹起来,嘻嘻哈哈,银铃笑声惊起林间飞燕。

凌云木:“浮光,你可真是个酒鬼!”

浮光:“让我喝一口嘛!就一口!”

心宁天性爱玩儿,亦加入其内,胡乱奔走,转眼间,众人围着篝火而坐,火焰似天气般阴晴不定,胡乱闹着。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消多时,心宁困了,累了,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浮光与凌云木二人背靠背,不能安稳入眠,时不时加几枝干柴,得以延绵烈火。

凌云木:“浮光,你先睡,我先守夜,而后交替。”

浮光点了点头,不做推辞。

夜深人静之际,凌云木轻阖双目,却是不敢熟睡。

却亦是在此时,有一江湖打扮的男子缓缓而来,那人身姿欣长,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生得十分帅气,发顶束一高马尾,口中叼着一根野草,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

“小娘子,许久不见呐。”

凌云木缓缓睁开双眸,夜色沉沉,她笑容亦好似融入这夜色般,看得人心头发紧。

“江无君。”她轻挑眉梢,四目相对,不肯退让。

“自三年前一别,而今再遇,不知是天定的缘分,还是某人有意为之?”她眯了眯眼,一抹冷笑浮现眸中。

又嫌他碍事,伸手推搡了他一把,自个儿却是起身而立,俯视着他。

江无君被推搡倒地,索性躺了下来,笑哈哈的瞧着她,又指了指夜色中的繁星道:“你看今儿这夜色多亮堂啊,要不要与我一道赏月?”

“赏个屁。”凌云木没好气道,提了他一脚。

凌云木:“快说,你来这儿作甚?那路上的长钉可是你动的手脚?”

“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用得着我跟你说?”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眸光微转,又道:“三年前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小爷而今早就一飞冲天了。”

“一个贼,不论飞到哪儿,也还是个贼。”凌云木知他痛处,狠狠戳着。

果不其然,便见江无君面色一变,又气又急,却是半日憋不出一句话来。

凌云木预料到他接下来的动作,厉声喝道:“憋着!”

江无君红了眼眶,却真是憋住了泪。

凌云木踹了他一脚,跟个老母亲似的道:“小孩子家家做什么不好偏去学人偷东西,若叫你师父知道了你就是人送外号的盗神,怕不得把你这层皮剥开。”

是了,他有个师父,而且还是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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