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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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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屋内狂笑不止,笑声诡谲疯癫,似哭似笑,门内狗吠如雷,掺杂其内,却不知谁的声音更响些。他好歹也是揍掉他一颗门牙,咬掉他半只耳朵。

众人皆知这陆家的三公子怕是活不成了,只可怜他生母半生只得这一子,现今又到了狗肚子里,令人唏嘘。

后来人们听得那屋内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咝咝声,还有咕噜噜饮水声……准确而言,是饮血的声音。

众人一边叹息一边朝那黑屋走去,要瞧瞧他的惨状,进而再扼腕一回,叹息一回。他的生母听了消息当即便昏厥了过去,岂料众人将那扇黑沉沉的铁门打开,只见一削瘦如竹的少年满身血污,脚下躺着那只早已咽气的狼狗。

他抬眼望向众人,阴阴一笑,双眼似噙着血,已辨不清是人是鬼,顿时将众人三魂七魄吓得无影无踪。

他缓缓挪动脚步,站在铁门旁,望向那似要灼掉的眼瞳的光线,直到眼睛流出泪来亦不曾错开眼眸。

他喜欢阳光,他宁可葬身在极昼之中,也绝不死在那阴暗之地。

却说凌云木与浮光二人亦在商讨钱家诸事,二人相坐榻上,凌云木手边儿抱着个三四个月大的小狸猫,那小狸猫咕噜噜咕噜噜睡得正香。

凌云木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摸着猫:“此番当真是苦了新雨。”

浮光宽慰道:“万事皆有定数,谁能料想正好是那时那刻,太子派人来,新雨又出门呢,所幸新雨无事。”

她幽幽叹了口气,虽是如此,仍是心有余悸。

若当时陆舒客迟来一步可该如何?

心中对太子不免亦生了些不满。

浮光:“不知接下来九兰如何打算?”

凌云木:“自然是先将计就计。”

“而且……钱家不能留。”她眼眸微眯,幽幽说着。

她早就想动钱家了,迟迟不肯动手无非是因着新雨之故,又因着那是太子埋的替死鬼。

而今既威胁到新雨,又无用处,她自是要泄恨一番。

“说来却也可笑,钱家主有七子,却无一能力挽狂澜者,竟不想皆是平庸之徒。”

“再者钱家主为人不正,偏信偏疑,想是兄弟之争已起。”浮光笑言道。

又过了三四日的功夫,仍不见人来救钱家主,凌云木派人去探钱方正踪迹,钱家人皆言钱方正缠绵病榻,钱家诸事皆由钱文远做主。

凌云木眸光微动,果然如浮光所言,兄弟阋墙反目,钱家势不久矣。

一声轻笑自喉间溢出,好似终于得见天日的妖邪,发出一声鬼魅般的低吟,她缓缓来至密室之内,见那钱家主毛发潦草,衣衫脏污,精神萎靡当真是狼狈不堪!

钱家主一见凌云木,便破口大骂,铁链随着他声音起伏发出断断续续的叮当声:“好个贱妇!”

“待我有朝一日得了自由身,定让你做老子的三十二房,贱妾,让你尝尝老子的厉……!!!”

密室之内寂静非常,只听得滴答滴答——

原是凌云木取了随身携带日用的短刀,一刀切了他命根子。

“污秽之人,说出的话亦是肮脏不堪。”她声音透骨奇寒,眸光残忍乖戾,点缀着疯狂的色彩。

“崖州之人尽知,我凌云木最恶淫狎之语,尔胆敢犯我禁忌!”

声音不轻不重,却是掷地有声,带着重重回音,久久不息。

“再者……”她眸中凝其一抹同情的笑意,在此时此刻却甚是荒诞,钱家主只觉毛骨悚然:“钱方正恶人自有恶人收,为你六子所害,如今被囚于府中,可是救不了你。”

钱家主额头冷汗淋漓若大雨漂泊,浑身上下血腥臭气不堪,听了此言,他怔楞一瞬,好似死亡凝噎,然不过短短三四秒的功夫,他大喊一声,声音凄惨悲楚好似要将声带崩裂,好似阴鬼恶嚎。

凌云木却丝毫不惧,反而更显兴奋,眸中沁出了些许泪水,声音微哑,仍用那短刀将他皮肉一刀刀刮了下来,那钱家家主鬼哭狼嚎闻者心惊胆战,凌云木却是面色自然,一双眼眸好似魔怔了一般,点缀着零星笑意:“凌迟之刑,却抵消不了你一生犯下的罪孽。”

当晚,月明如昼,凌云木兴致颇佳,加之小狸猫好动,便牵了绳随她出来逛逛。

“小猫小猫,记住你叫萝卜,萝卜萝卜萝卜~”凌云木声音极为温柔,眼眸弯弯,不时弯下腰来与她逗乐,一派祥和景象。

她一直想养只猫,然平日诸事忙碌,故而亦未去特意找寻。

这只猫却是她在家门口瞧见的,那时她正被几个猫从猫口夺食,她虽是其中年龄最小的,可脾气却是不小,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如铜铃。

气势虽足,却受不住寡不敌众,凌云木去厨下寻了晌午剩的饭菜,分于猫吃。

吃罢,众猫皆走,独她走上前来蹭她衣角,心头欢喜自不必说,遂收了她养作家猫。

说来也巧,那陆舒客正自天仙楼出门,一身酒气,醉眼朦胧,凌云木恰与他四目相对,一向活跃四处奔驰的萝卜绕着她转圈圈喵喵叫,意思怕是怎么还不走?

凌云木正欲打个招呼戏谑他一番,岂料整个身子被他抱在怀中,满身酒气扑鼻而来,他身子极冷,便是呼撒在她耳根的气息亦是凉的,能感受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抖。

街上人来人往,二人不由得引人侧目。

凌云木推搡了一下,声音微冷:“起开。”

耳边却听他委屈说道:“我不,我就要抱着你。”

“你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冷漠……之前见面你总给我带肉吃的……”

凌云木翻了个白眼儿,心中腹诽道:不是他想毒计整我的时候了。

“你不听话,没肉吃了。”凌云木敷衍道,又推了推他,岂料他抱得更紧了。

“我听话,我听话便是……只要你莫要嫌弃我……”

凌云木眉头微蹙,嗤笑出声,他怕是认错人了,把她当成哪个旧情人来了?

“你可知道我是谁?”凌云木促狭问道。

“知道啊,你是阿云……”

凌云木嘴角抽了抽,这却是不巧:“全称是何?”

“阿云……阿云……”他只一个劲尔等唤着阿云,声音喃喃动听。

凌云木无可奈何,见天下楼门外小厮,招了招手道:“你二人搀扶他进去寻一间上等卧房,届时有赏。”

那两个小厮二话不说将他从她身上扯了下来,凌云木整理衣衫,吐了口气,真是个难缠的人。

又将些许碎银递于那两个小厮,小厮得钱办事,自不敷衍。

次日日上三竿,陆舒客只觉得头疼欲裂,回忆半晌只知自己在天仙楼喝得酩酊大醉,却不知怎地到了床上。

下楼付钱之际却被告知钱已被一女子付了,便猜到是凌云木,可……

他怎么毫无印象?

又回衙门歇了小半个时辰,沐浴更衣,脑袋渐渐清醒,便带了几个衙役并赵页暗伏凌家,自己则是光明正大入了凌府的门。

他造访之际,凌云木正在翻书阅卷,眉眼宁静,窗外便是簇簇兰花,随风摇曳,好一副美人画卷。

凌云木见他造访,手倦抛书,眉梢眼角挂上了一抹春风笑意:“大人可算是来了,我已久等多时了。”

她只看了他一眼,未曾有丝毫客套,便卧在美人榻上,单手托腮,眸中却好似藏了两抹弯月。

陆舒客眸光循着她身影挪动,最终亦定格在她春山眉秋水眸间:“凌姑娘考虑的怎么样了?”嗓音清冽香甜,好似松竹入酿,醉人心髓。

凌云木微微敛唇,明眸一转,心中不由得想道:昨晚她果真猜的不错,平日她皆喊她凌姑娘,那阿云却是个什么鬼,机智如她,可心头却有些酸意,而她并未察觉

“我凌云木做事,一贯迎难而上,愈挫愈勇,不曾向谁屈服了去。”她眸光微阖,整个身子都斜倚在塌上,手中拿着那块儿黑色玄玉把玩,倒好似在与知己聊家常话一般。

陆舒客不言,眸光却是笑着,继而跨步迈至凌云木身旁,在塌沿上坐下。他步履沉稳,衣袂飘拂,好似蝴蝶翩飞,自有山野之清气。

凌云木星眉略拧,桃花目中凝起一道寒芒,有些不悦。

“姑娘有大志,不若与我合作如何?”陆舒客置若罔闻,他单手扶塌,微微探身,漆黑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哦?怎么说。”她轻挑眉梢,坐直了身子,二人距离微近。

她欲拍打他的手背,好让他的脏手离她远点儿,然陆舒客似已觉察,凌云木拍了个空。

“凌家与钱家素来不合,你我同寻罪证,将他自崖州连根拔起,如何?”

凌云木不答,却是问道:“陆大人本是朝廷三品御史大夫,到底是犯了何等大罪,竟被贬至崖州这荒遐僻境来?”

提及此事,陆舒客脸色未有丝毫之变,默不作声,凌云木却已然料到定是这般结局,将身子再次斜靠在塌上。

“莫非陆大人就是为此事而来?”

岂料陆舒客脸色微变,凌云木双眼死死觑着他,这点儿微妙的变化自是逃不出她的法眼,心下当即有了定论。

“我一介布衣,怎敢妄论朝廷之事?更莫要说参与其内,你知道的,我一向胆子小,大人莫要取笑我。”

陆舒客咂舌,她,胆子小?

“话说崖州近日颓丧已现,旱魃为虐,不消多少时日,粮尽食绝,陆大人寻官印,莫不是急着上报朝廷寻求援助?”凌云木挑眉问道。

陆舒客点了点头:自是。”

“呵呵……”凌云木一声冷笑:“陆大人为何不直说,无需那般拐弯抹角说甚与我同谋之事。”

说着,她起身,俯视着他,一刹那间,竟有那鹤骨松姿之象:“倒不妨这般责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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