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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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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头,跟了上去。

我的头很痛,应该是吸收了那些有毒的烟雾,大家似乎都有些不适,但谁也没表现出来。

大家都很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一前一后的走着。

庚七整个身体都歪倒在曼曼的一侧,他们的体型悬殊,曼曼显然非常吃力,但是我们都不敢上前帮忙。

他们走出一条血路。

沉默震耳欲聋。

走着走着,曼曼突然停了下来,我们也都停住了,不知道她要干些什么。

我正想着是不是前方有危险,刚想上前查看,只看见曼曼突然往地上吐了一口血。

我心里一惊,张祁路很迅速的拉住了庚七,将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曼曼随后放开了手,似乎全身无力,一下跪在了地上,开始掩面哭泣了起来,是那种极为隐忍的呜咽着。

大家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哭出来或许能好受点。

突然,曼曼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我和江谭都跑过去,把她扶了起来,我擦了擦她嘴角的血,刚想把她背起来,她突然醒了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许多,眼里全是红血丝,我们都知道,她无法接受事实。

就连我,也无法接受庚七已经离开了我们。

她开始抽泣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断断续续念着庚七的名字,脸上全是眼泪。

张祁路背着庚七,一动不动,我们的表情都很凝重,除了曼曼的哭声,一片寂静。

她终于爬了起来,背对着我们擦干净了眼泪,她不再哭泣,她转过身来,说道:“走吧。”

“你没事吧?”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没有理会我,径直向前走去。

我们就都跟了上去。

没想到这墓进来困难,出去也难,我们走了好久,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却还是在封闭的墓室里。

曼曼看上去明显不在状态,不然我们早就出去了,张祁路背着庚七,也只是乖乖跟在身后,江谭功夫不错,但找机关这事他不在行。

我更是一问三不知,这下可怎么办?

正想着,曼曼从背包里取出个小巧的东西,我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是个炸弹。

我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她把那爆破弹放在角落里,示意我们退后,我们就退到安全距离,躲在石壁后面,接着她拿出遥控器,定时十秒,启动了按钮。

这算不算破坏文物?而且如果这炸弹威力太强,把整个墓室炸塌了怎么办?我们就被活埋了。

我看谁也没说话,都默许了曼曼的行为,我也不敢说什么,后来才发现我的顾虑多余了,轰的一声巨响,那爆破弹刚好只炸开了石壁的一角,从顶上掉下来许多石头,正当我觉得曼曼计算的也太好了的时候,这时不知道从哪儿漫灌进来大量的水,这是怎么回事?你丫炸到水管了吗?

眼见着再不走这里就要被淹没了,曼曼掏出护目镜戴上,从那炸出来的洞口爬了出去,用身体挡着那涌进来的水,虽然并没有多大用处,我们也都戴上了护目镜,跟了上去,我们顶着迎面而来巨大的水花,滋我们一脸,我还喝了好几口水,不知道这是哪儿的水,水质干不干净,这些根本不重要,我们终于出来了,但是,出来了似乎又没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们游了出去,外面就像一个巨大的游泳池,这让我感觉很奇怪,我们大致是从山脚下进来的,而且这附近也并没有看到有河流,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呢?

在水里无法说话,我看到曼曼推着庚七前进着,张祁路事先用绳子把庚七绑在了自己背上,他们仨在前面游着,我和江谭紧紧跟在后面。

游了不知道多久,在水里突然看到了一个漩涡,那水流速度相当快,我感觉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往那漩涡里钻,当然了,我们都被这漩涡卷了进去,随后,我似乎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发现我们在一个岸边,四周都是大山,感觉极为熟悉,我判断我们应该是在庐山附近。

我看了看手表,这会儿应该是下午,还有点太阳,我感觉自己身上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我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肚子忍不住发出了响声。

好饿,一天没进食了。

庚七躺在一处干净的地上,曼曼正在给他擦脸。

张祁路坐在地面上,望着远处一动不动,江谭还躺着,但已经醒了。

我走到江谭身边,问他:“我们怎么出来的?”

他也坐了起来,说道:“听张……曼曼讲,往年这个时候庐山山顶冰雪还未融化,很难看到飞流直下的瀑布,今年雨水少,我们来的时候却看到了瀑布,这很奇怪,所以她怀疑有人暗中接通了地下河,使得山里水源充沛,才能看到这样的瀑布,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炸开洞口会有大量的水源涌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瀑布了?”

“但这并不是好事,违反了自然的运行规则,不知道将来会面临什么样的灾难,并且想要接通地下河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不知道是谁用了什么手段和什么目的来完成这件事,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这将会破坏地下的整体结构,整个庐山很有可能会往下沉。”

“这么严重?”

谁这么无聊搞这种事情,简直是破坏大王。

我们在原地休整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就往回走了。

一路上大家都非常沉默,没有人讲一句话。

直到夜幕降临,我终于回到了酒店。

我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我的脑子很乱,而且我非常疲惫,但我却无法入睡,只要我一闭上眼,庚七中箭的那一刻就浮现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以及曼曼绝望的眼神,真的太痛苦了,我把自己蜷缩在被窝里,直到喘不上气,才稍微出来透口气。

一晚上没睡好,早上感觉自己头晕晕的,就赖在酒店床上,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浑浑噩噩。

我没开灯,窗帘也还拉着,我摸了摸枕头底下,没找到我的手机,应该在包里,我艰难的起身去扒拉椅子上的背包,好不容易够到了,才发现我的手机因为没电早就关机了。

我充上了电,等待开机的时候,我望着天花板,祈祷打开手机就会有苏杭的消息。

我解了锁,除了很多的广告弹窗,并没有别的消息,我不相信,又打开了流量,等了一会儿,来了个延迟弹窗,我就知道,我不在的这几天,肯定有人找我的。

我点开那个弹窗,是母亲发来的消息。

好几条未接电话,最后母亲只发了一句话。

母亲:让让,枧溪走了。

走了?走去哪了?

枧溪这家伙,身体这么差能走到哪里去?

我苦笑了一下,他能走去哪呢?我还没有找到给他治病的药,他还不能走。

接着我马上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愣住了,随之寒意向我侵袭而来,我的眼泪再也绷不住,我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枧溪走了,枧溪永远离开了。

可我还没有找到给他治病的灵药,他怎么就突然离开了呢?

哭过之后,我给母亲回了电话,母亲语气还是那么平静,她只说:“让让,什么时候回家?”

我的眼泪又来了,我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一切都变了,我强忍着自己已经颤抖的声音,说:“枧溪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早上,等他父亲发现的时候,枧溪的尸体已经冰冷了,他走的很安详,没有丝毫的痛苦。”

“他有说过什么话吗?”

“没有,枧溪临走之前,一切正常。”

“好,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已经送到火葬场了。”

我闭上眼睛,任眼泪横流,我说不出话来,犹如有鲠在喉。

昨天早上,我在干嘛呢?

昨天早上,正好是庚七中箭的时候吧。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报,为什么?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不再理会身体上的疼痛,以及精神上的摧残,我强制让自己保持清醒,是时候要个说法了。

我马不停蹄赶到博物馆,我大步走了进去,黄小棉看到我显然十分吃惊,放下手中的文物,走过来对我说:“秦让,你怎么来了?”

他皱皱眉头,没等我回答接着说:“秦让,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副好脸色,我望向四周说道:“怎么?不敢见我了吗?”

黄小棉看见我这幅模样,有些震惊,说:“你怎么了?我老板不在这里,她这几天也不会再见任何人,你快走吧。”

我不理会他,直觉告诉我,她在这里。

“怎么?不敢面对我了吗?张曼曼?”

“还是说,我应该叫你的本名,张楚辞,你才会出现呢?”

黄小棉见状,刚想把我轰出去,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黄小棉,你下去吧。”

说着,黄小棉盯着我,正色道:“我劝你最好现在离开。”

“秦让,你不要不知好歹。”

她似乎还没有从庚七的死中缓过神来,强忍着眼泪,梗着脖子说道。

难道,只有你会难过吗?

“怎么?我怎么了?”

“自始至终,你都在利用我,不是吗?”

“苏杭,不也是你派到我身边来监视我的吗?”

是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此生注定有这一局,所以我必须只身入局。

我的父亲是个考古学家,我的母亲是个中学老师,在生下我不到一年后,父亲就被提拔当了考古队的队长,那一年,父亲在当地名声大噪,这本来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殊不知,麻烦也会随之而来。

第一次发现异常的时候,那年我五岁,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这个人突然就出现在我们家客厅,并未敲门。

母亲当时还在学校教书,并未回来,父亲则让我待在房间里不准出来。

父亲很少有时间与我待在一起,可是连这一丁点时间,别人都要夺走,我将门拉开一条缝隙,看见了那个不速之客,是个男人,我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只知道父亲面露难色,似乎不愿意合作。

那男人眼神十分敏锐,他看到了我在门缝里偷看,就指着我对父亲说道:“这是你儿子吗?真可爱。”

父亲转过头来看我,对我挥了挥手,回复他道:“你想干什么?”

那男人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是我见过最恐怖的,他笑着说:“要是我儿子有你儿子一样可爱就好了。”

我看不到父亲的表情,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父亲没有转身看我,我就把门关上了。

再发现异常的时候,是学校的同学们都不跟我玩,我就好像空气,别人看不见也摸不着。

直到上了高中,苏杭的出现,打破了平静。

我深知,这绝不是巧合,不可能会有人如此符合一个朋友的标准,符合我心中朋友的标准。

苏杭,他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出色,这样的他不可能会对这样平凡的我产生任何情感,甚至我们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

我知道,这一切只是个阴谋。

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的多。”她淡淡的说道,似乎并不意外我知道的这么多。

“怎么?你不意外吗?是不是觉得把我耍的团团转?”

她看着我,冷笑了一下,说道:“意料之中。”

“怎么是不是要我问问,为什么你都发现了还要像不知情一样继续下去呢?”

我承认苏杭的出现在那个时候拉了我一把,我有时候会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我极力让自己表现的也很平静,说道:“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或许,我该换个说法,张楚辞,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秦让,你现在来质问我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我把你朋友害死了吗?”

“如果没有你,就不会发生现在的所有的事,大家都会好好的,庚七不也是为你而死吗?”

“啪。”

她面无表情的扇了我一巴掌。

很沉重的一声,疼吗?我不知道。

嘴角渗出点血来,我舔了舔,血腥的味道,真是别致。

“我告诉你,我不欠你任何情分,如果你还继续这样执迷不悟,我……”

“就怎样?杀了我?就像你杀贾亭西那样?”

我不敢想象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狰狞,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我什么也听不进去,我很痛苦。

“世界真的很小,好像一转身,就不知道会遇见谁,世界又真的很大,好像一转身,就不知道谁会消失。”

她缓缓转过身,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父亲,也是那样背对着我。

“我操你大爷。”我骂了出来,别再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我言尽于此,你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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