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张良道：“小良也过去看看，要是能从里头找出两个假的来，毕业绝对没问题。”钱叔开着玩笑。

张良却很激动，应该说他情绪一直处于激动状态，此时他疑问道：“钱叔，这里真东西很多吗？”钱叔的话让张良误解。

“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十个里头有一个是真的就不错了。”钱叔忙摆手。

“嘿，你也别郁闷，虽然真的不多，可假的做的真的可不少，考眼力可是要这个。”钱叔比了个大拇指，“你们这些在校的学生能找出两三个假的，就已经很可以了，自然小顾除外。”

“您过奖了。”皿成只得谦逊道。

李老笑着道：“说虽说的没错，可也不是绝对的，只是你们上手少，做旧的那些手段，无非就是用腐蚀性的酸碱溶液浸泡，拿茶叶煮，搁土里埋，或者日光暴晒等，没什么太高明的，又不是所有卖古玩的都是学理化的。”

“学理化的也挡不住能赚钱的。”钱叔跟了一句。

李老没理他，只是又叮嘱了张良些东西就让他去多上手多看去了。

皿成在李老嘱咐张良的同时，向钱叔打听道：“这里的东西当真假的这么多？”要去寻宝，自然要先打听清楚情况。要是都是好东西，自然抢破头都要争个先，要是像先前钱叔说的那样，十个里头有一个真的就不错了，那他就要观望观望了。

枪打出头鸟，该藏的时候还是要藏，更何况谁能保证没有人发现银鱼碗的秘密呢，尽管这些人都看不到碗里的银鱼。

钱叔指了指那些红布桌子：“要说这里的东西是一滴水稀释了一百倍，那么古玩街的东西至少稀释了200倍。”钱叔打了个比喻，又道：“中国历史上分分合合这么多年，战乱就没断过，哪有那么多古董留下，就说家里的盘子，你回去瞧瞧碗柜，还有几个是十年前留下的？一样的道理，好东西除非特别保护或者藏的深没人发现，否则很难留存下来。”

“这里的东西说是拍卖，也只是图个新鲜想卖个好价钱，什么鉴定证书专家证明是没有的，虽然那些证明也证明不了什么，可缺了这个门槛，假货自然就更泛滥了，两个字，瞧眼力。”

一般用来拍卖的物品，尤其是有些信用的拍卖行，在物品拍卖之前会提供证书或者做一些相应鉴定。

当然，这里虽然来之前说是拍卖，但是瞧这模样环境，似乎更像黑窝点一样。

“真不真假不假，全看眼力，要是所有人都看不出来是假的，那当成真的卖又有什么。”钱叔道，“谁又能保证那些拍卖行里的东西都是真的，说东西真不如说把故事讲的真，三五十的仿古工艺品，拿酸泡泡晒晒，再编个好故事，往拍卖行一放，转眼就是四五千。”

皿成沉默，与其说是看不出假来，不如说买的人根本不想看出那是假的来，人的侥幸心理，还有想要一夜暴富的不理智，实在太好猜太好骗了。

钱叔拍拍皿成的肩膀，笑道：“总的来说，老卫这的东西还是不错的，假的多真的也不少啊，还常有好东西出没，要不然我们这些老东西上赶着来这里干什么？”

皿成也跟着笑了说道：“我去看看您说的那些瓷片。”不管真假多少，他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拿银鱼碗试试啊。

若是今晚收获不错的话，他这次出国就又多了一些本钱。

出门在外总是要把钱带够，才安心的。

更何况银鱼碗这种神奇的能力，很难让他不激动。

“去吧，去吧，一会开场了咱们再在这边汇合，老李的那件东西没这么快上来。”钱叔笑道。

等皿成离开，钱叔就拉着李老小声嘀咕起来。

“故意把人支开，这是有什么事？”李老疑惑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后边去。”钱叔道。

“这次可多亏了你，否则我们这一伙子还找不着这地方，只能白跑。”

“一个电话的功夫，能废什么事，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两人说着就往左边角的帘子后走去。

隐约还能听见。“今晚上有好东西……错过可……”

皿成朝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走去，恰巧张良也在那里，周围围拢了不少人，当中一个正将桌上唯一的一个瓷碗拿在手上仔细打量。

青棕色很斑驳的碗，边角还有些损坏，花纹部分保存完好的地方还能看见一些青翠的碧色。

皿成对古玩历来是不懂的，只觉得的这碗确实有些年头。

张良此时正伸长脖子努力往里挤，终于在一角占了一个位置。见周围的人兴头这么大，皿成也跟着贴了过去，手指拨动着口袋里的银鱼碗，考虑要怎么拿出来才不显眼。

“这两年高古瓷的成交率是越来越高，价钱也是一年一年的成倍番……瞧模样应该是宋瓷，不是官窑，双层镂花，碗边磨损的不算厉害……这蚕斑也像是真的……这么说这是件真货……”

周围人不少，说话声嗡嗡嗡嗡的听不真切，皿成使劲挤了挤细打量那瓷碗，说是瓷，除了釉面部分，碗底还是有一部分陶化的。

这张桌子上摆放的多是瓷器，钱叔口中说的瓷片也在这张桌子上，不过显然眼前的人都被那瓷碗吸引住了视线，没人去关注一角的十几片碎瓷。

说实话，皿成对那些瓷片也不是很感兴趣，这么久以来能让银鱼碗有反应的东西里从来没有瓷片。

至于那个众星捧月的高古瓷碗，皿成又在口袋里摸了摸另一只碗，他只需要取出来——

“那东西是假的。”突然有人在皿成耳边说道。

皿成几乎是反射性要把手从衣袋里抽出来，不过他忍住了。

他定了定神回头看去，一个年轻人。

“假的？”

“你瞧那碗檐，明显是拿生锈的铁块磨出来的，磨完再放土里几天，晒个十天半个月，完全一个效果。”来人不过三十出头模样，梳着板寸，笑起来嘴角有一小道皱纹，说的煞有其事。

皿成不知道如何接话，来人又道：“你也是来参加拍卖的？”

“就是来长长见识。”皿成有意含糊。

“你还是学生？”

“已经不是了。”皿成不欲多说。

来人也没多问，甚至没有彼此通报姓名，似乎只是找个人搭话：“我刚到这地头，听人说这有个拍卖会，就过来看看。”说完瞧着周围撇了撇嘴，似乎对周围条件甚不满意的样子。

“你口袋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