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青楼女子，还真敢带回来，胡诌什么没有其他家人，那青楼里的，不都是她的家人？”

“父亲这是真的在装了，装久了就不知道他大儿子是什么货色。”

宋宅大得很，大到一些话传不到前家主耳中，但却能被宋明霁捕捉。

“你可不能只当吉祥物啊，离人醉。”宋明霁微笑着看着离人醉。

当然不可能暴露他的花名，这样是个人都能听出这位离姑娘的真正家世。只是宋明霁也没对离人醉的化名太过上心，总归以后离人醉是要被唤作宋主母的。

宋明霁让他哥的人教离人醉一些东西，他不在乎别人，尤其这时离人醉对他来说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来参与宋家的事。

就算是他哥的人他也用的得心应手。

宋明霁对宋家没什么执念，他也不在乎家主之位，只是他哥哥追求这个，他恶劣的心思便想夺走他哥哥奢求的一切。

他哥在这家里装蒜装的挺沉入，其他人渐渐也不把他放在心里，想必他真去参与一些他们手中掌握的事，也不会被放在心上，更不会被允许多管闲事。

宋明霁是对家主之位不感兴趣，对这宋家家业也提不起劲，但他对搅乱宋家这一锅浑水，渴望得很。

他母亲因为抑郁情绪，很久不出来见人，唯一能与她会面的只有宋明霁，但是她能分辨出他们双胞胎，宋明霁不希望她母亲发疯让他惹人怀疑，便还没与之见面。

他想等宋家乱成一锅粥后，在前家主死之前，去见她，她会疯，家主大抵也能在那时咽下最后一口气。

只是不是因为他的归来，而是因为他死也不能死的默默无闻，偏要回来，偏要打乱他平静、幸福、美好的一切。

但这才是宋明霁想要的，这才是，他们应得的。

………………

谢普恢复了营业。

因为宋家家主正常上位，其他客人知晓之前的传言大抵为空穴来风，便该玩玩，该乐乐了。

主角攻走之前在谢普这点了歌，谢普把曲名告诉歌姬后发现她愣了一下。

“怎么了？这歌有什么不妥么？”谢普停下转身的步伐，转头看向表情有些不自在的歌姬。

只见那歌姬慌忙回答：“没问题，没问题。只是……要何时表演呢？”

谢普看着歌姬背在身后的胳膊，她的裙摆边缘有些褶皱。

“今天，你若身体不适，便叫别人上台。”

“是。”歌姬柔柔地退下了。

等晚上开始表演时，谢普才知道为什么歌姬的表情不对劲。

这贵客点的曲子好听是好听，就是歌词吧，你要是细听，那真是带着对全场所有人的讽刺。

怪不得贵客不跟我亲口说，怎么能亲自来说自己是砸场子的？谢普无语地喝酒。

“娇儿酒碎穿心肠---”

红衣的舞女手提着酒壶，透明的酒液滑过她修长的脖颈，浸透绣着金花儿的薄纱。

“道是千金换娇娘---”

金钗银篦将桌子上铺满的酒液击起，酒珠的香气四溢。

谢普在所有人身后，朝着舞台上的歌女示意。

她们的眼睛不在客人身上，而是在眼中无奈的谢普身上。

鼓声清脆，鼓边的铃铛震响，自然地结束了这唱了一半的荒唐曲。

没有人觉察出，除了一个戴着普通面具的客人。

在其他人金玉雕刻的面具中，他那一抹纯白倒是最为显眼。

他转过头，与谢普对上了眼。

谢普朝他微笑致歉，多搞笑啊，咱们还得给他道歉呢。

等歌女下台，其他客人大都进了里间，谢普把她带到一处空房间，好生安抚了她。

唱的时候一定寻思着待会儿会不会被客人扔臭鸡蛋呢。虽然这些公子哥儿是听不懂的，也没带臭鸡蛋过来。

谢普这时想起歌女当时的表情，不知为何看出了点歌姬的心中所想。

“这客人点的什么b歌。”

顿时笑出了声。

看来不管什么职业，骂客户都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