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嫌疑人2号
许嘉卫目前是f大的一名大三生,下半学期的课程较少,需要处理的问题比较多。
例如开始寻找论文导师,实习状况,以及是否有考研的想法。
叮咚,手机发出一声响动。
他目光瞥向屏幕,消息来自于辅导员。
许嘉卫一手握着叉子,手指扒拉着屏幕,盯着上面的消息,手指一顿。
关于大四生涯——
许嘉卫一直在边界徘徊,纠结。一方面他想早点实习工作,毕竟李宇也是这样,大四进入到自家公司,当起社畜。
说到底李宇只比他大了一岁,但却异常成熟。两人性格不同,爱好不同,能关系这么好的原因……
许嘉卫想,多半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学一直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
辅导员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是怎样考虑的,许嘉卫纠结再三,他回复:「谢谢导员关心,我决定不考研了。」
导员知道他的家境,没有再劝说,回了个好的,话题到这结束。
大学李宇去了南方城市,许嘉卫低他一届,选择留在本地。
两人的关系丝毫未因为这个而生疏。依旧是该聚聚,该闹闹。
当年选择志愿时,许嘉卫有问过,他打电话问南方城市的李宇,“李宇,你觉得我去沿海城市怎么样?我想看海。”
李宇当年怎样回答的,许嘉卫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他说了一句,“这个假期我陪你去看海。”
于是许嘉卫留在了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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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许嘉卫吃完盘中的煎蛋,换身衣服,站在玄关口整理发型,拎着黑色书包出门。
他下午在f大有专业课,他准备提前去图书馆待会儿。
刚开门,见到对门邻居的门也碰巧打开。
四目相对。
许嘉卫笑着打招呼,“宋哥,去上班?”
对面站着一位穿着乱七八糟?长相却很帅气的男人,他黑发微卷,架着副黑框平光镜,唇珠突出,皮肤很白。
宋檀点头:“好巧,是的。”
许嘉卫噗嗤一声。他每次都是这个回答。
两人一同乘坐电梯,电梯静默,认识两周多,他忍不住跟宋檀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哥,你看着像是个画家。”
因为他们每次遇见的时候,宋檀总是衣着随意,上身西装革履,下身睡衣长裤,完全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
这自由散漫的感觉,像是艺术家,画家,不拘一格。
要不是知道他是ul分公司的高管,许嘉卫还以为他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宋檀淡淡道:“习惯…了。”
邻居两周前搬来这,每次许嘉卫出门都能遇到他,同乘坐一班电梯出门。
两天之内,两人就熟了起来。
他知道宋檀的职业后非常震惊,问:“公司可以穿成这样去上班吗?”
宋檀不理解他震惊的点在哪,看着他过于惊讶而微微睁大的双眼,感到有趣。
“可以的。”
电梯此时到一楼停下,许嘉卫单肩背包出电梯。
许嘉卫乘坐公交去学校,宋檀则去停车场开车上班。两人在电梯内分道扬镳。
“上班加油。”
电梯门缓缓合上。
宋檀一眨不眨盯着他,“好。”
f大,学院美食街。
正值傍晚干饭的时候,美食街的香味阵阵扑鼻,油炸辣椒味,以及闻起来就知道是科技与狠活的香精味,令人垂涎。
许嘉卫正靠在美食街中间的一棵大树上,打着电话,懒洋洋地问:“还没到啊?来不来了?”
电话那头比较忙,一时半会儿没回话。
许嘉卫晃了晃手机,“露出脸给我看看呐,别光听我说,你也不吱声。”
话音落下,手机晃动一瞬,接着屏幕中忽然出现一个绝世俊男,屏幕中的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医用口罩和手套,手中拿着量杯,像是在做什么研究。
光是露出的这一双眼睛,已经秒杀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男大,剑眉星目,深邃的双眼,垂眸盯着试管,神情认真一丝不苟。
沈灯:“实验快做完了,等会儿就到。”
许嘉卫催他,“别做了,反正你每天都做实验,也不差今天。速度速度。”
电话那头的沈灯沉默了一下,然后反问道:“你说的是人话?”
“哈哈哈哈。”许嘉卫乐得说不出话。
沈灯和许嘉卫是同学,大一同住一间宿舍,后来许嘉卫大一下学期就搬出去了,不过丝毫没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
两人反而越走越近。
许嘉卫真的觉得沈灯是个好人,之前在某次随堂考试中,许嘉卫的u盘丢在家中了,他紧张地找人帮忙,一连两个朋友都在忙,抽不开身。
眼看快要他的学号了,他着急忙慌的乱戳手机联系人。
问到沈灯时,在实验室的他,二话不说脱了白大褂,跑去许嘉卫家中帮他拿了u盘。
许嘉卫才得以在这场随堂考试结束前,完成自己的展示,得到优异成绩。
因为这个小插曲,沈灯知道了许嘉卫家中大门的密码,他俩往来更加亲密,时不时在家中聚餐。
诸如此类的帮助数不胜数,仔细回想,沈灯真的帮了他很多次。
许嘉卫感叹,真是个好人。
视频仍在通着,沈灯做着实验,背景音是许嘉卫的笑声,灯光通明寂静的实验室,只有与他聊天,沈灯才有被陪伴的感觉。
下一刻,他晃着试管药剂的手一抖。
“Hello?同学你好,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一位长相娇小可爱,略带混血感的女生,上前跟许嘉卫搭话。
许嘉卫朝她点头,“你好。”
“请问你有考虑做演员吗?”
星探么?许嘉卫疑惑地看着女孩,见她在等着自己回答,便摇头否认,“不考虑。”
女孩:“原本想让你出演我的男友,但你不愿意,那只好去掉出演二字。”
随着女生的话语节奏,她启唇说出最后几个字,“my boyfriend?”
许嘉卫脑袋宕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看着女孩亮晶晶的双眸,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
“他不喜欢女人。”沈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脸凑到屏幕面前,他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面无表情道。
这声音刚好传递在许嘉卫与女生之间的范围,让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女生:……
混血女生一边说着OKfine,脸上掩盖不住地失落离开。
许嘉卫暗自松了一口气,佯装恼怒,“我靠兄弟,你打断了我的一桩姻缘。”
“把我赔给你。”沈灯把手机架在台面,转身去脱白大褂,洗手。
肌肉线条饱满,抬手间线条流畅,宽肩窄腰。
“实验进行完成了?”
沈灯:“嗯。我去找你,待在那别动。”
许嘉卫沉默片刻,以为他在贩剑,满头黑线地反问道:“可恶,是不是还要给我买两个橘子?”
沈灯笑了。
许嘉卫坐在烧烤摊的小凳子上,烧烤店老板给隔壁桌送烧烤时,路过问他,“帅哥,现在上菜吗?”
许嘉卫刚想说不,远远地就见气质出众的沈灯插兜走来。
“可以上了。”
许嘉卫站起身朝着兄弟挥手。
沈灯吸引一众视线走过来,两个大帅哥接地气地坐在小板凳上,开了箱啤酒,许嘉卫拿了个一次性杯,给沈灯倒满。
“哎呀,阿灯,昨晚喝醉了没?”
许嘉卫试探地问话,同时把手中的杯子推到他面前。
沈灯,“我要是不醉,你能饶得了我吗?”
许嘉卫笑笑,“哪有,喝得最狠的不是我么。”
一提到这个他就来气,要不是昨天喝多了,必定能给人当场揪出来,他就不该喝那么多,该死。
沈灯跟他碰杯,正巧老板把烧烤送过来了,许嘉卫一口,只灌了一口酒。一次性杯子里的啤酒液仍是满的。
而对面人的杯中,已经喝光一滴不剩。
沈灯一翻手腕,杯口朝地,杯中一滴没剩。他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然而许嘉卫打定主意今天绝不喝多,只来套话。
当做没看见似的,移开眼神,转移话题。
“诶话说,我怎么没见你谈过女朋友。”
当年他们大一入校时,他们学院有个长相特别漂亮,身材也好的女孩子追求过沈灯。
羡煞一宿舍的兄弟,就连许嘉卫这个嫌恋爱很麻烦的人,也不免戳沈灯,让他尽管谈。
奈何沈灯不来电 。
毫不留情地拒绝大美女,并且来了一句,他大学只想学习。
自此他在本校出名,一提到他就知道是谁,哦那个“学习哥”啊。
许嘉卫还嘲笑过他一段时间,让他找个好点的借口,后悔了吧。
沈灯无奈,“没遇到合适的。”
许嘉卫旧事重提,“听说当初追你的大美女分手了,要不你俩再旧情重燃?”
沈灯看智障般看着他, “怎么关心起我的恋爱了,咋了?你喜欢她?”
“我说我喜欢她,你会吃醋吗?”
沈灯依旧是原来的表情,“是吗?什么时候喜欢的?”
许嘉卫憋不住笑拿根烤肠噎噎。
吃了几口,他绷紧脸:“你别管,反正我现在爱她爱得要死要活,我要和她在一起。”
沈灯,“去吧,我支持你。”
许嘉卫试探了个鸡毛,半天没试探出来一句不对劲。
伤心欲绝的他,化悲愤为食欲,一个人干掉一大盘烧烤,八瓶啤酒。
好在今晚酒量见长,倒是没醉,吃到最后还记得站起来结账。
“我去买单。”
沈灯拦住他,拉住他的胳膊, “我结过了。”
两人的体温随着彼此身体传递。
沈灯是大山里的孩子,没什么钱,当年开学好长一段时间,他连生活用品都没值班齐,他的钱全是奖学金得来的。
许嘉卫凑近他,几乎快要贴在他的脸上。盯着他的瞳孔,认真地问:“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对吗?”
酒气打在他的脸上,说实话这味道不好闻,但是他没动。
沈灯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许嘉卫等了许久。
久到旁边的客人以为他们要打起来,已经准备站起来拉架时。
沈灯缓缓松开他的胳膊,若无其事地往后撤了一步。
“嘉卫,你喝醉了。”
许嘉卫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贴着他,严肃地重复道:“我们是一辈子好兄弟!”
沈灯扶着他,两人走在人声鼎沸的路上,这么一步步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