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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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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那张好不容易养回来点肉的脸,近乎克制的牵住他的手,情绪算不上稳定:“对不起。”,他这几天说的对不起可以顶的上前面活的将近三十年了,而且全部给了同一个人。

“是我的疏忽。”

每次当他好一点的时候就会出现新的情况,就算是谁都经不住这么吓唬,更何况还是在他的身边。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他心慌。

感受到握住的手在颤动,抬眼看过去,景初艰难的睁开眼看向他,嘴角牵动,做出口型。

不知怎的,眼睛泛酸,他看懂了他的口型:不怪你。

他都听见了。

感觉到有些无力,没有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少年的脑袋:“现在还是很疼吗?”

来的时候听说景初送来的时候手上还有血,不知道是腿上的还是吐出来的,总之哪一个都不好。

当独自一人面对委屈的时候,是坚强的,但是当别人看到你的委屈时跑来安慰你,就会变成无限放大。眼中蓄满了泪水,紧抿着嘴唇,看着谢书砚,无声的流泪。

谢书砚看着也心疼,拭去他不断流出的泪,听见他用近乎沙哑的声音对自己说:“疼,我好疼……”

对于景初,他总会流露出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情绪,特别是听见他对自己控诉委屈的时候,强压下喉咙中的酸涩,拿纸巾慢慢擦去眼泪,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谢书砚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将唇瓣点在他的额头上。

“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

转瞬即逝,景初撇撇嘴角,眼角划过小珍珠,这件事他也有责任,他也不知道这幅身体会对芒果过敏,弄得大家都不好受,又自责又伤心,浑身还疼,脸上展现出不高兴的表情。

捏捏小脸,指尖摩挲着手下的唇瓣,还能露出这表情,谢书砚放下心来,耐心照顾着他。

任劳任怨,连工作都是在医院里进行的,李阿姨说要来照顾他也没有同意,而是什么事情都亲手操办。

过敏原检查也出来了,景初身上的管子已经撤掉,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要留院观察。吃着男人亲手喂的小馄饨,还是当初那家,看见对方拿着他的报告单子查看,真是莫名的心虚。

玩着手中的电脑,头顶上响起警告:“乖乖吃饭。”

只好放下手中的电脑,就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啃了一口,眼神还控制不住的往电脑上飘,吃了一点就不吃了,胃口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吃两口就饱。

谢书砚将碗里剩下的东西解决完,放下手中的单子,景初拿过来看了两眼,还挺开心:“都是我不爱吃的,刚好不用吃了。”

没见过这么乐观的,庆幸这么久了这是第一次过敏,要不然都进医院好几次了。

下午的医院还算安静,他们这一层都没什么人来过,本以为是病人少,结果是这家伙订的VIP病房,几乎这一层都是专属他的。

外头夕阳红艳艳的,忍不住多看两眼。

谢书砚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东西收拾好,将人抱下来,手里的重量在逐渐变轻,体重还没有刚回家的时候重,这下可有的补了。

“去洗澡吧。”

“嗯。”

经历过的事情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谢书砚伺候他的手法越来越熟练,吹干头发后,又被放回床上,然后自己又进到浴室去洗澡。

景初没觉得有什么变化,走到窗户前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不忘记给自己搭一个小毯子,要不然待会儿又得被说了。

许久,窗户被后面伸过来的手关上了一些,缓缓说道:“怎么开这么大。”

景初吐舌,还是被说了。

想起李阿姨的话,谢书砚带着询问:“我听说,你当时说自己不想去医院,为什么?”

李阿姨告诉他的时候还以为是孩子吓傻了开始胡言乱语,他可不这么认为。

也不着急,默默的等着答案。

景初似乎是陷入了回忆,有些失神的看着远处,说害怕医院吗?也并不算是,只是下意识的排斥医院,不想来到这里,但是当再次进入这里的时候又会觉得没什么,比谁都熟悉。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复杂,他没有父母,朋友也少之又少,刚来到这里时,确实很慌乱,也很无措,本以为自己会跟着剧情发展,被谢书砚讨厌,最后离开,但是他发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思想,他们是独立的。

在原来的世界里,他的父母生了他却从来不养,放在只有保姆的家中,他们还有自己各自的爱人,只是会在外界面前装一装而已,他其实是一个,婚姻失败的实验品。

也难怪,景初宁愿放弃安稳的生活和财产也要和主角受争一争,要是他或许也会争,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结局,所以,还是不要当真,就当是演戏罢了。

所有的思绪最后只化成一句:“因为我讨厌医院吧,这里总有生死离别。”

谢书砚听出他语气里隐藏着的情绪,猜出他可能是发生过其他的事情,挑开话题:“要看电影吗?现在刚好没事。”

说完后,盯着他的侧脸,果然,景初立马从情绪里抽出,呆呆的看着他:“看什么?”

“你来选,我陪你。”

带在医院的日子实在无聊,每天除了检查就是睡觉,不如在家里,还有小猫陪着他,躺在病床上乖巧的窝在男人怀里,唉声叹气:“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我都一个星期没看见过饭团了。”

听见头顶上传来笑声:“那每天给你视频的都是谁?”

景初往后一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哼哼唧唧:“那我又摸不到,不算。”

说完,感觉到疼痛,紧咬嘴唇,将脸埋进谢书砚腰间。肚子上的肉被揉了揉,缓解了许多,耳边传来关心的声音:“又疼了,还想吐吗?”

景初在他腰间摇了摇头,感受不到疼痛后又抬起头回到原来的位上:“又不疼了。”,这几天总会忍不住的干呕和胃痛,医生说可能是因为洗胃的原因,每个人的状况不一样,所以才建议多住几天。

小腹上的手并没有挪开,而是轻轻的揉着,景初对此很满意,十分享受来自大老板的服务。

·

凌晨。

月光透过窗帘隐晦的撒在地上,映出各种图形。

谢书砚睡眠浅,隐约听见旁边的病床上传来细微的抽泣声,房间里没有别人,自然是景初的,那声音压抑而痛苦,像是经历了许多事以后实在承受不住所爆发出来的情感。

轻手轻脚的来到他的身边,趁着月光,能看得清他脸上的泪痕,他不知道景初曾经经历过什么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在自己调查的过程中,没有这些事。

叹气将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罕见的温柔语气响起:“没关系,都是梦。”

“都是假的……”

“…………”他从来没有哄过人,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有些小脾气,还不准凶的人,可能是觉得对方的经历实在可怜,所以才有了这些耐心,但是,内心深处告诉自己,答案并不是这样。

擦干净眼泪,慢慢的等他沉沉睡去,望向窗外的星空。怀里的人声音逐渐变轻,正在慢慢的陷入梦境,紧紧攥住放在怀里的大手,好像这样就能增加几分安全感。

是因为什么呢?

黑夜是寂静的,就连医院也是,脸上出现了为数不多的迷茫的表情,好像对于景初,他总会做出些相悖的事情,没有人能够解答他的问题,只有他自己通过时间才能找到。

那痛苦的气息已经流逝,谢书砚低下头将视线放在他身上,看着他的脸失神了片刻,心跳忽然乱了节奏,扑通扑通的跳着,像是石头砸向了水面,激起阵阵水花,泛起涟漪。终于,移开了视线,微不可见的心思被闯进来的风席卷而走。

景初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优越的侧脸,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对方的脖颈处,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反应,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怎么起来了?”而且还抱着他。

思绪被打断,答案,似乎也藏了起来。

感觉到身体有些僵硬,景初坐起来,盯着他的脸,带着询问。

“你做噩梦了?”谢书砚答非所问,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男人的声音唤醒了大脑的记忆,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刚才的梦境,今天下午的时候偶然间想起来上辈子的事情,晚上就梦到了。

他梦见他的爸爸妈妈依旧是互不关心的嘴脸,有一句不满意就会大吵大闹,完全不会在意自己还坐在旁边,闹僵了以后,就会各回各家,最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还有照顾他的保姆阿姨,眼中流着泪,却面无表情,心里逐渐麻木。

后来,还是这样,只不过自己总是会先离开回到房间里,等到两个人吵完了再继续刚才的事情。可就算是这样,也不愿意放过对方,必须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才肯罢休,回来看他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每天吵都不会腻,他都腻了。

因为要在意外界的评价,和家族的脸面。

所以,谁都不愿意主动提出离婚,好像这样说出来,就是谁认输了。

他听说过,曾经的父母也算是郎情妾意,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是他,肯定不会这样。

就连他快死的时候也没有来见过自己,何必呢。

忽的,被人搂进怀里,心疼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发涩的语气响起:“别想了,我不想知道了。”

原来,是他又开始流泪,没有声音,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无声麻木的滴着眼泪,一点点的滑落在脸上,眼神也没有聚焦。

谢书砚莫名心慌,总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连忙制止他的思绪。

景初只是笑笑,并没有在意,只是没想到,自己再回忆到父母的时候,仍旧是失落和麻木。

握住对方的手,强颜欢笑:“我没事,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没有再提这件事,因为谢书砚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正在湿润,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他发泄完。

还说没事呢,傻子。

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叹出一口气:“过两天就带你回家。”

“我们的家。”

景初紧咬住嘴唇,努力不让声音发泄出来,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开始涌上来,死死抓住对方的上衣。

听见无奈的叹息:“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哭得更起劲的,你怎么这爱哭呢?小哭包。”

脸被轻轻捧住,听见对方调侃的话,他其实能听得出来他也很难受,是自己的缘故吗,大概吧。

终于是破涕而笑:“你才是,你是爱哭鬼。”

“我可不是爱哭鬼,我很少哭的。”

这句话留有存疑。

因为当后来看到景初的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他也会哭的泣不成声,像个无助的孩子。

眼泪被擦干净,景初没有继续哭,眼睛有点酸。

被对方调侃:“明天说不定眼睛会肿。”

吓坏了,赶紧让他给自己冰敷,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没有那么酸。

“好了,你先睡吧,我陪着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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