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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章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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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昭阳处事稳重,虽外表瞧着虎气,内里却分外细腻,但周身气场过于爽练,与那常年躬身哈腰的夜香郎不符。

此人选非同小可,是深入洪县的唯一之法,见恒峥久未松口,卢邵阳身旁的兄长卢屹言朝弟弟眨了下眼,挺着胸膛,潇洒上前。

“昭阳不可的话,那便我去吧?”

“万万不行。”

卢屹言闻言缩回原位,脸耷拉得老长,不行就不行嘛,还加个万万做什么。

卢屹言虽武艺出众,但性急莽撞,离了大姐卢云舒的敲打和堂哥恒峥从旁的监管,能狂妄上天了,若是让他进了那洪县,怕是极易与人发生冲突,计划还没进行就得暴露了。

恒峥抬眼望向角落站着的那位沉默寡言地少年,开口道。

“恒安,你可愿意去做夜香郎?”

一回来就没入人群的恒安不成想此刻被恒峥当众点了名,众人目光移过来时,他有几分无措地攥了攥拳头,低声回复。

“愿意的,都听二哥安排。”

恒家祖训,男子年过四十无子无女才可纳妾,不求人丁兴旺但求家庭和睦,兄友弟恭。

恒峥祖父这一房,子孙世代皆属嫡出,唯独恒木却有一嫡一庶两子,且兄弟间相差不过五岁。

论起缘由,则是恒木年轻时某次走镖的意外之果,那时他不甚中了旁人算计,与一外地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后这女子挺着大肚子找来恒通镖局。

见肚中胎儿已成人形,当家主母何晏芳做主将其收入恒木房中,然这女子命薄,于分娩中丧命,留下一子便是恒安,此事终了,何晏芳不久也与恒木和离。

恒安自小就牢记自己庶子的身份,镖局虽无人苛待他,且兄长恒景性子温和对他很是关照,但恒安还是自觉低人一等,凡事谨小慎微,唯恐引起他人注意。

夜香郎人选落定,恒木又才问起一道前去洪县的柳念,今夜可还有其他收获。

柳念此行大有所获,于不疾不徐中慢慢道来。

“我亲自前去洪县本打算探一探那洪县城墙是否有薄弱处,以便后续的攻城计划。却不想这洪县设县之初应是极重设施建设,仅凭我今夜目测,此县城墙是由黄土砖石垒砌而成,约莫三丈高,下阔二丈二尺、上阔一丈三尺,墙体有夯土作加固,墙下壕沟约六尺深。”

柳念此话一出,恒木又是一片愁色,这洪县乃是大同府内一大县,城墙设施如此雄壮,若他们选择强攻怕是尤为困难。

就在众人消沉之际,柳念话锋随之一转,接着便道。

“洪县城落建在较为平坦的山谷位置,而我发觉那两侧不算陡峭地山林中,植被却异常稀疏,生长的植物多是根系较浅的种类;且山中没有大体量石块袒露,四周土质较为疏松,这些,就意味着洪县那处,易于挖掘。”

说道此处,在场几位脑子灵活的已有盘算。

柳念环顾众人神色,勾唇将谜底揭开。

“故而,我们何须与占城山匪硬碰硬,采用穴攻之法便可轻而易举打开那洪县城。”

卢云舒虽开蒙读过些书,但于兵法却无甚了解,遂疑惑问道。

“何为穴攻之法?”

恒家武将世家,自小兵法武艺皆习,恒峥开口为其解答。

“穴攻之法是攻城的一种战术,分掘墙与挖地道两种方法,若洪县城墙地基不深,可挖动城墙脚将其地基掏空,致使某处城墙坍塌,我们便可冲入城中;也可自远一些的位置朝洪县城中挖地道,从而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城。”

卢云舒听罢,暗叹此计甚妙,兵不血刃亦能攻破城防。

又过两日,恒安头戴竹笠、布掩口鼻,弓身拖着一辆粪车,于恒峥视线中顺利进入洪县。

恒安性子内敛,这两日里恒峥特意让卢家兄弟给他上了几堂课,于他而言潜伏侦查轻而易举,但人际交往却毫不精通,而卢家兄弟对这方面却是天赋异禀,自小乐于呼朋引伴,极擅□□对方秘密,拉进彼此关系。

恒安此行进城主要目的是避开监视,再潜入洪县大户之家并说服其合力打击山匪,故而鉴貌辨色、能言善辩亦是重中之重,卢家兄弟短时间内却不能将恒安训练得跟他俩一样机灵,只能想出好几套与那大户的沟通说词,让恒安背会也足够应付。

再说回村中,到时由恒通镖局的镖师们打头阵,各村精干以防守为主,但战场形式瞬息万变,镖师们不求村民杀敌只求他们能在攻城之时保住自己的性命,故而不予余力、紧锣密鼓地训练他们。

为今之际,只等那恒安顺利归来,便可定下攻城时机。

攻城那日,恒峥计划将人马分为两队,一队吸引山匪视线,另一对则于暗处掘墙挖道,与城中一道起势里应外合,便可破城。

为防走漏消息,攻城的具体计划暂未告知村中百姓,却有一人极为关注着联防自卫队的事情,变着法儿打听恒通镖局内部的动向。

此人就是冯家村的族长冯大昆,原说只他一个族长拒绝让村中青壮加入联防自卫队,可冯家村的百姓们又不是聋子瞎子,如今山匪为祸一方,他这个族长凭什么就不愿意跟其他四村一样共进退。

所以那冯家村的村民是三天两头换着人来冯大坤家要他给个说法,将冯大坤烦的上火起泡,妻子瞅着自家男人心疼,心里狠狠埋怨起洪县城中的小姑子一家,害的他们现在内外难做人。

冯大坤后来被折腾得受不了了,直接给村里各户放话说,他们村不需要什么劳什子自卫队,洪县城里那山匪是绝对不会来他们村的。

至于为何敢放出这样的话,只有冯大坤自己家里清楚。

皆因冯大坤一母同胞的妹妹冯大花的女儿已在那洪县城中做了秦刚的相好,原是山匪杀进洪县那日,让秦刚恰巧瞅见了在路边逛街躲闪不及的冯大花之女倩儿,后直接将那倩儿当街抢去。

虽是被迫,但如今已成定局,冯大坤得此消息后越发觉得秦刚或成霸主枭雄,于乱世的冯家来说便是一方依靠,那秦刚与倩儿有了牵扯那就是与他冯家沾亲带故了,冯大坤料想他这外甥女婿往后也不会打他冯家村的主意。

他的外甥女婿现在可是洪县之主,他可得帮着留意留意对外甥女婿不利的动向,好叫对方日后记挂他这舅舅的情。

柳念近日无甚事做,趁着日头大,领着泰格在院子里给小家伙洗澡,泰格倒是十分亲水,小脑袋仰靠在木盆棱边,四仰八叉的任由柳念将它翻来覆去的搓洗。

柳念感叹不过几日的功夫,泰格似乎比刚捡到时已经大了一圈,或许是在野外那会儿小家伙没了娘也不会狩猎。现在跟着镖局,柳念一有机会就给它喂些鸡鸭的下水,镖师们也会上山打些猎物给泰格打牙祭,现在小家伙长得肥嘟嘟地。

村里人远远瞧着只以为柳念养了一只大胖黄猫,都不曾往那老虎的方向想过,倒是方便了柳念抱着它四处走动,泰格也因此越来越不怕人,经常主动去招惹镖师们,跟他们玩闹过招。

这段日子,弓箭队伍由丁光带着进到后山开始活靶训练,狩猎得到的山中猎物,可自行带回家中加餐,因而这些精壮小伙儿们练习时格外积极专注,等这次赶跑了山匪,有这等技艺傍身,日后家中也不愁肉吃。

刀、枪队伍这边,恒峥被一圈人围在其中,正亲自与镖师霍浩然给众人展示实战招式,两人一人持刀一人持枪。

一声令下,霍浩然便携排山倒海之势而来,挥刀自上而下劈向恒峥面门,这一动作惊得众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可是开过刃的真刀啊。

这头恒峥依旧立于原地不避不闪,却在刀锋落下之际猛然横提枪身向上一抵,随即右腿后撤一步,身子一转,瞬间泄开霍浩然的那股力,再立即提枪朝左挥去,精准拍在霍浩然胸口,拍得他躲闪不及打了个趔趄,才堪堪稳住身子。

恒通镖局的招式源自恒家家学武艺,恒家先祖马背征战,武艺不够华丽悦目,却皆是直来直往的杀招。

底下众人看过直呼精彩,方才两人简单比划间,就将攻守位置转换,如若恒峥提□□去而非拍打,霍浩然定然性命难保。

刀枪招式村民们已熟练掌握,剩下的唯有实战练习,随后恒峥让众人自行组队,一对一像他与霍浩然一样上场对打,但切记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就在这个当口,一骑快马朝恒峥疾驰而来,在祠堂处收紧缰绳下马。

是恒安回来了,他绕开人群叫出内圈坐着的恒峥,两人到僻静处说话。

“二哥,县中六家大户都已同意与我们合力击杀山匪,攻城之日以烟火为信号,东门作为汇合点。”

恒峥拍了拍恒安的肩以示肯定。

“很好,你先回去见见你父亲他们,待我回来一道商议攻城时间。”

便是在当晚,恒木将攻城之时定于三日后的子时,恒安得到确切时间,又匆匆往洪县而去。

随着攻城之日迫近,村里的气氛较往日压抑了些许,柳念也没有往常那般淡定,她原先生活在安定祥和地国度,从未经历过战争,攻城虽不用她亲上战场,但却是她相处一月有余的镖局儿郎们,于这个朝代的她是胜似亲人的存在,虽此战十拿九稳,她还是不由得为他们揪心。

晚间,攻城前的最后一顿饭,四十名精干青壮一同来到于老翁家用饭。

柳念恹恹吃过几口便抱着泰格去到门外,马匹已从后山牵下来,路两边围满了四村前来送行的村民。

何婆子也在其中正与儿子于大河耳语着什么,柳念见那于大河突然跪在他娘身前,郑重磕下一个头,何婆子笑着拉起儿子,伸出布满老茧的手为他擦干净额间的尘土。

“我儿英勇,为娘在家中等着你们得胜归来。”

话音传到柳念耳边,她却丝毫笑不出来,哽着脖子红了眼眶。

一众人自院里鱼贯而出,依次告别亲人上马,马队最前尤为雄健地几匹黑马上,昂然坐着背刀提枪的恒木、恒峥、卢家兄弟四人。

身后队伍中的人,有的穿着以往走镖时的旧衣,有的穿着下地时的麻布褂子,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而那城中山匪却有洪县衙门留下的盔甲。

柳念抱着泰格有些发抖,她怕,攻城之策是由她而起,她怕战场意外,她怕他们因她而送命,她真的怕极了,但她却不敢表现出分毫,此刻断不能动摇民心。

怀中泰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她的手背,给予安慰,她却无暇顾及。

随着恒峥一声令下,众人坚定踏上征途,何晏芳与卢云舒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柳念身旁,三人静默无言,望着这不足百人的队伍消失于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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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章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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