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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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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妙愉不知道他们究竟折腾了多久,初尝人事的少年少女哪里懂得克制一说,尤其是景珩还被人算计了,更加失去理智。

她只记得最初的痛苦转化为麻木,然后又变成奇异的快感,她反而承受不住,累极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山洞之内也是一片黑暗。

她仍在景珩怀中,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源源不断的热意在两人紧贴的身躯之间流转,驱散冬夜的寒冷。

许妙愉嘤咛一声。

景珩毫无睡意,只是抱着她闭目沉思,闻声低头看向她红扑扑的小脸,轻声唤道:“妙妙,你醒了吗?”

许妙愉嗯了一声,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她感到手臂有些麻,便稍稍动了一下,景珩就势放开她,从石床上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从他的指间倾泻而出,照亮他好看的侧脸,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贴着鬓角,英挺的鼻梁微微翕动,好像在为什么事情犹豫。

景珩犹豫了片刻,将火光掐灭。

许妙愉也坐了起来,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依然不免感到疼痛酸软,她强忍着站了起来,一只脚刚踏出去,便牵扯到下半身,一声痛呼向前扑去。

景珩冲过来抱住她,两人在黑暗中依偎。

“疼吗?”景珩低头问她。

许妙愉将头整个埋进他的怀中,闻言轻哼了一声,热意上涌,不自在地抱怨道:“都怪你,我都说了让你轻一点儿,你还……”

脸烫得不行,她再也说不下去,不久之前在那张石床上发生的一幕幕都在脑海中浮现,还有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她一时茫然,那真的是我能发出的声音,好像变了一个人,陌生得让她难为情。

“都是我的错。”这种时候可不是争论的时候,景珩对她的抱怨照单全收,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妙妙,离开这里之后,我马上去许家提亲。”

景珩已经想好了,他本不想再麻烦沈家,但考虑到自己现在什么也没有,想要打动许家,也只能麻烦沈家出面。

许妙愉吃了一惊,“你要娶我?”

她好似不敢相信,景珩觉得奇怪,“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我当然要娶你。”

说不高兴是假的,可是高兴之后,许妙愉却想到了最近的种种烦恼,这让她几乎没有犹豫地拒绝道:“不行!”

景珩愕然,呼吸加重,许妙愉感觉到他的疑惑,连忙问:“你不是要离开长安了吗,怎么娶我?”

景珩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这会变成她的顾虑,“发生了此事,我怎么还会离开长安,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吗?”

“我也没让你负责啊。”许妙愉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说实话,他竟然愿意为了她放弃离开长安的想法,她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感动有之,高兴有之,但也有些害怕。

在景珩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时候之前,她赶紧装作委屈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暂时不能嫁人,谁也不行。”

看来是不能轻易糊弄下去了。

许妙愉一咬牙,将她和吴王在宫中的对话说了出来,语罢,她恶狠狠地说道:“连我爹都拒绝了,我当然没有答应的道理,他们真是欺人太甚,哪有这么逼迫人的。”

许妙愉这个灵机一动的借口,不仅让吴王惊讶到无话可说,就是景珩也万万想不到。

他犯了难,话都已经放出去了,许妙愉的确暂时是不能嫁人了。

景珩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许妙愉的头,无奈道:“好吧,此事暂且不提,但我觉得,我们的事情还是应该让你家里人先知道。”

许妙愉当然明白景珩的意思,他们的事先知会许家一声,等皇家松口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她,这样也不至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被许给了别家。

可是在许妙愉看来,这是绝对不行的。

不仅不能告诉许家,还要千方百计地瞒着。

母亲临行前的话犹在耳边,许妙愉打了个冷颤,抓着他的胳膊,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以。”

感受到她的坚决,景珩诧异了一瞬,没有表现出不解,只是放轻声音循循善诱道:“为什么?妙妙你有什么顾虑吗?”

许妙愉顿了一下,姑母的事情事关裴家清誉,这些年她一点儿风声也没听过,自然也不能从她这儿传出去。

可是这件事不能说的话,还能用什么理由来搪塞呢?

她想了又想,自认为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你现在只是一介白身,说了他们一定不会同意我们的事情,而且就这么贸然暴露,以后他们就会防备着我们见面了。”

这个理由怎么想都很有道理,说着说着许妙愉都被自己说服了,要是没有母亲的威胁,这的确也是横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障碍。

景珩沉思道:“我在朝中也不是毫无根基,如果是这个原因,我们可以暂且分开一段时间,我会向他们展示我的诚意。”

“你——”许妙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不是没和他交过心,她知道他内心对朝廷对长安城真正的想法,她也知道他不喜欢这里,可是现在,他即将主动重新踏入这漩涡之中。

她很想说出真相,但是不能,她只能抱紧了他,撒娇道:“可是我不想分开呀,再等等好不好,我会想办法的。”

话已至此,景珩如何能说出一句不好来,他僵硬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担忧与不安,只恨自己没有办法消除之。

许妙愉终于开心地笑了出来,她抬起头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景珩猝不及防,也是一笑,将怀中的纤腰抱得更紧,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暧昧的氛围再度出现,正在这时,洞外传来咚咚咚三声连续而短促的敲击声。

景珩转头看向洞口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是卢啸云他们。”

许妙愉紧张地握着他的手,这个时候,如果外面是卢啸云等人,好像的确比另一伙人要安全,她问:“我们要出去吗?”

景珩思索片刻,“出去吧,他们能找回来,说明外面已经安全了。”

许妙愉点了点头,迈步往洞口的方向走,些微痛楚仍然源源不断地传来,幸而这番还能够忍受,卢啸云等人此前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倒也不用刻意在他们面前隐藏。

景珩谨慎地拿着剑柄在岩壁上也敲击了三下,同样的节奏,与他们对过暗号,才拉着许妙愉走出去。

雨已经停了,黑夜无星亦无月,只有不远处的市坊灯火通明。

年关将至,上面一道诏令,将宵禁放开,长安城的夜晚比平时更加热闹。

卢啸云等人举着火把站在洞口,梅夫人也站在其中,许妙愉扫了一眼,果然没有看到卢文元。

在卢啸云的讲述之中,他一直关注着长安城中的景珩,今天发现了不寻常,似乎有人想置景珩于死地,于是带人来相救。

他的人一路追踪,猜到景珩可能藏身山洞之中,便想办法引开了附近的杀手。

依卢啸云所言,危机尚未解除,景珩最好随他们先去灵泉镇躲避,但景珩顾念着许妙愉,执意要将许妙愉送回许府,卢啸云略一沉吟竟也同意了。

许妙愉心中疑惑,卢啸云的讲述中从未出现过她的名字,可是他们看到她时,又都没有感到惊讶。

这一困惑直到他们下山之后,终于得到了答案,山脚下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和车前焦急地走来走去的人许妙愉都再熟悉不过。

直到这时,卢啸云才又说:“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许小姐的仆人,他们似乎正想回许府找许少将军求援。在下认为此事复杂,恐怕不要再将许少将军也牵扯进来,便拦下了他们,许小姐莫见怪。”

说是这么说,许妙愉可没从他的口中听出丝毫歉意。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忍。

紫苏老远就看到了她,立刻朝她狂奔过来,人未至哭腔先至,“小姐,您没事吧?”

许妙愉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周围,示意她不要多问,紫苏终于学聪明了点儿,赶紧闭嘴不言,只是眼睛通红,显然是被吓着了。

许妙愉轻轻一笑,有些欣慰,她还以为他们出事了,这会儿看到他们毫发无损,总算放下心来。

许妙愉登上马车,梅夫人执意跟着一起上去,她想到若是有人问起,有梅夫人打掩护,倒是有个由头,便没有拒绝。

随着车夫驾的一声,车轮辘辘作响,向灯火辉煌之处驶去,卢啸云等人的身影被抛在后面,许妙愉却没有感到慌乱,她知道景珩一定紧紧跟在暗处。

马车之内,许妙愉和梅夫人相对而坐,梅夫人想了个欺骗他人的说辞,说出去让别人相信,许妙愉今天出宫之后,和她待在一处赏花。

这正中许妙愉下怀,她还要尽力掩藏今日的出格之举,有人帮忙当然再好不过。

说辞对好,两人相顾无言,马车驶过夜市,小吃的香味飘了进来,许妙愉摸了摸肚子,从下午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喝过,消耗却不少,着实又饿又渴。

她的动作被梅夫人看在眼里,梅夫人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的眉眼,掩唇轻笑道:“许小姐好似和我们上次见面时不一样了?”

许妙愉正出神望着车窗外的热闹景象,闻言一惊,眼珠一转,镇定微笑道:“今天太过惊险,我有些累了,夫人是不是看出我的疲惫了?”

不管梅夫人想试探什么,她才不会上钩。

梅夫人颔首道:“或许是的。”

然后便不再出声,许妙愉再也没了欣赏景色的心情,放下车帘,忐忑地希望马车再快一些。

她到底还是年轻,梅夫人在心底微叹,她已经藏得很好,但少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羞涩眼神还是将一切展露无遗。

马车稳稳停下,许府到了。

此地接近皇城,来往行人很少,偶尔路过的,也只看见灯笼的光辉下两个秀丽的身影靠在一起,仿佛在说悄悄话,除了离她们最近的婢女,别人都听不见她们说话的内容。

梅夫人走了,许妙愉另外派人送她离开,自己则和紫苏走了进去,家中长辈和许望清都派人来关心,她按照商量好的说辞一一回了,一边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一边走进了闺房。

热水很快被备好。

许妙愉让其他婢女出去,只留了紫苏一人。

这是她的惯例,紫苏没有多想,一边为她褪去冬衣,一边还在想着梅夫人最后说的话。

那时候,梅夫人握着许妙愉的手,仿佛一个亲切的长辈,眼神和语气却别有深意,“许小姐,我们都是女人,有些事情,我是看得出来的,你一定要藏好,这对他们只是一桩风流韵事,对我们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小姐,你说她那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想不明白呢。”紫苏万分不解。

许妙愉垂眸看着地面,紫苏并不是单纯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鬟,她只是没有想到,在她眼中纯洁无瑕的小姐,竟然会大胆到与人无媒苟合。

许妙愉无声地笑了笑,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此时此刻,她既然做了,倒也不会后悔。

梅夫人说得对,她要藏好,既然要藏,那就不能瞒着紫苏,否则就凭她对自己的熟悉程度,一定会发现蛛丝马迹,进而胡思乱想,反倒不妙。

许妙愉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紫苏立刻就会发现真相。

果然不出她所料,身上的最后一件遮挡褪去之时,紫苏不禁掩唇发出了一声惊呼,她尚留有理智,知道不能声张。

许妙愉满意地看了她一眼,抬脚走进浴池之中,飘着花瓣的池水和蒸腾起的水汽遮住了她身上的痕迹,深深浅浅,不算多,却触目惊心。

如果这时紫苏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她也没脸面再面对许妙愉了,她甚至只敢看她纤薄的后背,至于别的地方,她连瞥一眼都觉得是罪过。

可是她能想象那里的狼狈,紫苏眼前一热,跪坐在池边,凄惶低声哭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保护好您。”

“这话我都要听得起茧子了。”许妙愉看着她,下巴浸进水里,“有什么好哭的,我又不是被强迫的。”

紫苏一听,哭得更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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