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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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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5。

顺着路线一路向前,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广场,被八条主路所连通。

道路以广场为中心,辐射向向四面八方,然后又逐渐变宽。

广场的中心处有一个红木搭的祭坛,乍一看很平常,仔细观察却能看见祭坛边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

谢轻俞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种符号。

他在祭坛上随便找了个角落里团起来,嘴里叼着手电筒,一手扶本一手拿笔,将一路上穿过的所有小巷全部画在笔记本上。

水笔的墨水在米黄的纸页上游走,一个图案渐渐显现出了形貌。

是八卦中的“坤”位。

在类象中,凡是阴柔的、软弱无力的、裂开的......都属于坤卦,而村长分给他们的屋子全都属于坤卦的一部分。

而这个广场刚好是处于太极的位置。

这个村子,被故意搭建成了一个巨大的八卦阵?

谢轻俞把嘴里的手电筒吐掉,又将本子放回兜里。

为什么会是八卦?

八卦整体意味调和,其本身作为阵法使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与其他的阵法相比,八卦没有攻击性,防护作用不强,更多是作为占卜所用,或者融合在其他阵法或符咒中起平衡作用,单独把八卦拉出来做什么?

并且没有经过任何的整改,直接就是把八卦图给直接复制在这儿,导致一些房子只能起到造型作用,甚至连门都打不开。

想了想暂且还没有头绪。

谢轻俞只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决定还是先去那些没人住的房子里看看。

为了确定到底是不是八卦,他没原路返回,而是选了另一个应该是“离卦”的方向。

子时的夜就像是墨水瓶被泼洒在天空,暗的层次分明。

路上依旧寂静无声。而月光惨白惨白地映在潮湿的青石板上。

哪怕雾气散了,这里的水汽浓度依旧高于正常值,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在增加心脏的负担。

不过路上还算安全。

除了偶尔需要避开那条十几米长的美人蛇之外,他再没见过其它类似的、和造畜相关的怪物。

虽然,其实美人蛇的制作方法并不是造畜,而是与之完全相反的覆面。

但它的制作与造畜的方法极像而只是对象相反,所以反而经常被认为是造畜一类。

无论是造畜还是覆面,都与巫有关。

再结合之前捡到的线索牌,可以确定“巫”是这个诡异的“关键角色”了,甚至很可能是故事的“核心”,也就是,诡异的心脏。

如果真的是,那解决掉“巫”,就可以消灭这个诡异了。

谢轻俞在心里将“找到巫”拉到了待办清单的第一项。

又向后翻了一下,发现待办项目竟多的吓人。

而现在,还只是第一天晚。

虽然还没开始干活,但谢轻俞突然间已经感到了倦怠。

“唉,好麻烦,要不尝试被带飞算了。”

“反正我又不在乎杀死诡异后的得到的掉落物。”

他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却又动作利落地几步翻上角落房子的墙头。

谢轻俞坐在墙头,往下用手电筒扫了扫,确定没有异物,才打算往下跳。

但忽然,手电筒的光无意间扫到了一个棕黑色的东西,不像活物。

他往下跃的动作一顿。

一片昏黑之中,他缓缓地将手电筒重新对准了刚刚照到的地方。

四方,棕黑,规整。

板板正正的一口棺材,在白光的照射下沉默地露出自己的相貌。

谢轻俞:......芜湖。

夜半时分偷偷翻墙,结果用手电筒照见一个没下葬的棺材,这种感觉,谁试谁知道。

由于这里所有的房子都跟复制粘贴的贴图一样,所以他很轻易地认出了这个棺材正对的位置正是休息的主卧。

......棺材对门,真吉利啊。

他感叹道。

一般人都想不出来这么搞。

心里想归想,手上动作倒是丝毫没停,仔仔细细地将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确定没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冒出来才作罢。

撑着墙头一跃而下,谢轻俞像只猫儿一样飘飘落地。

正打算拍拍手上粘上的土,又发现自己的手上是一片的暗红。

不会吧......

谢轻俞面色复杂地将手电对准手心。

他没看错,掌心里的确实是土,但是暗红色的。

谢轻俞是从不吝啬于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诡异的。

所以他笃定,这土之前肯定浸过血。

但是,用掺血的土造房子有什么用来着?

他像是一个在课堂上突然被提问的学生一样,努力地搜刮了自己脑中所有关于巫术的存货,也死活想不起来什么与之相关。

我都说了,不行啊......

垂头丧气地把手里的土拍掉,谢轻俞把这个疑点记在心里,再次怀念起之前的工具人......啊不,员工。

怀念归怀念,活却还是需要干的。

他先是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观察下周围。

这间院子的排列与他分得的房子一模一样,只是所有的房间都上了锁,窗户也推不动。

手电筒照过去,里面竟然是有家具的,摆放的也一样,只是看上去全是灰。

伸手一摸门窗,也全都是厚厚的一层灰。

院子里没菜地,也没那臭烘烘的腌菜罐。

这地方看上去就没有任何人生活过的痕迹,但却偏偏又做成了个好像人能活的样子出来。

怪异得很。

他本来是特意挑了个打不开门的院子翻进来的。如果这地方真有人住,那只可能是一堆纸人了,能从门缝里挤进去。

可那也得沾灰啊。

其他的院子到估计真的有人住。白天的时候,他明显感到了许多带着恶意的视线。

应该就是属于村民的。他能确定村长是个和雾共生的什么东西,村民虽没见过但也没道理差太远。

那些人也总该也有个地方呆着。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谢轻俞转过身又回头去看棺材。

棺材是槐木的,没钉钉子,也就没封死,一推就能开。

槐木素有养魂的说法,正经的棺材有柏木松木的,可没有用槐木打的。

这打眼一瞅就是有问题。

看上去就像一个故意准备的劣质陷阱。

可就算是陷阱那他也得跳。

线索不论真假,都没有放过的道理。

他捋了捋袖子,站在棺材前,两只手把棺材盖一寸寸向后推,同时心里暗自增强防备。

一、二......棺材板一点点向后推移着,缓缓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谢轻俞动作一顿,下一刻竟是直接动手就朝着那张死人脸摸了上去。

“果然......”

棺材盖轻轻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谢轻俞碾了碾自己的手指,神色放松地扒着棺材沿,探头去看棺材里的东西。

那张死人脸依旧紧闭着它的双目,两腮处画着夸张的腮红,血一样鲜红的嘴唇高高上扬着,和它惨白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撞。

这是个纸人。

一动不动却又活灵活现,连眼角的纹路都刻画的十分细致。唇纹,睫毛,眼皮......一应俱全。

谢轻俞嫌弃纸人碍事,干脆直接拖着它的‘头皮’将它从棺材里拽了出来,果不其然看见它底下死死地压着一张符。

他把手里的纸人一扔,伸手抠了抠那张符,却死活都抠不下来。于是失去耐心直接将半个多身子探了进去。

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但好在能看清符的内容了。

谢轻俞仔细对比了记忆,确定了这就是印象里的那张符。

“是遮眼葬啊。”

他眉眼弯弯地又从棺材里爬出来。

通过制作与自己形貌一致的纸人,为它穿上常穿的旧衣,再分给它一缕魂魄,子时把它下葬,就可以混淆鬼官的视听,让勾魂使误勾走纸人的那缕残魄,从而得以苟活。

那张符,就是用来储存那缕魂的,用施术者的指尖血绘成。

因残魂易散,还将其紧贴在槐木棺上,通过槐木养魂保其不散。

这种巫术延申出的变种也有许多,其中一种就是不下葬,而是将它置于自己的院中,再辅以些生气重的物件,可以蒙蔽厉鬼的寻仇。

这样那之前的一部分疑惑就可以解释了。

土里的血是为了增加生气,除了施术者本人的血以外,估计还添了公鸡血和无根水。

八卦是为了平衡生气死气,混淆厉鬼的感知。

他们房子的位置估计也有这的原因。

坤卦本身是阴柔的类象,属八卦中的阴卦,却偏偏住了一堆活人;属阳卦的离卦这里又放了阴气重的槐木棺和纸人。

两相叠加,加上八卦的平衡属性,可以最大限度的确保替身的可能性。

毕竟,纸人不成,还有处于坤卦中的我们这些活人呢。

这是想让我们当替死鬼啊。

谢轻俞双手环胸,指尖一下下打着胳膊。

这是他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他们害过人。

估计是整个村子一起害的,不然村长再怎么也没能量去改造整个村子。

而关于巫,现在倒是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巫是加害者。巫帮助村子谋害了死者,死者变成厉鬼后巫又出主意去混淆厉鬼的视线,他需要找的是一个活人;

第二种,巫是被害者。那些人杀了巫之后拿走了笔记一类的东西,害怕巫变成厉鬼后报复,又按照书中的记载布下迷惑的阵法,阻挡巫的复仇。他要找到是鬼魂。

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美人蛇做得很好而那些“狗”却保留了人的肢体。

他们应该是用了某种手段操控了本属于巫的美人蛇,而那些“狗”就是他们使用巫术的试验品,也可能就是之前被吸纳进诡异的人。

具体是不是,可以去问问那几个官方人士失踪者的数量。

不过,还有一点说不通。

谢轻俞的眸光明暗不定。

巫术可不是什么好学的东西,就单说造畜一个,怎么把人皮完整剥下来还保持人不死,怎么让动物皮能完美覆盖好一整个躯体,怎么让人苟活到驱体异化后又供其驱使……等等都不是好解决的问题。

一不小心,造出的就是另一个复仇的厉鬼了。

一群从未接触过巫术的村民,真得能用好这些巫术,还做到一环扣一环吗?

如果巫是死者,那是谁在帮他们?

谢轻俞轻轻摇了摇脑袋,好像要把纷乱的思绪甩干净。

线索还不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放下手,转身朝着墙的方向走过去,打算接下来再去找找看有东西住的房子是什么样。

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活动下手腕。紧接着,他后撤几步,然后蓄力一蹬,接着砖墙上凸起的点,整个人就挂在了墙头上。

双手一使力,直接就翻了过去,平稳落地。

嫌弃地拍了拍手,谢轻俞刚打算离开,忽然就感觉到了一股视线。

他眸色一深,动了动手指,几柄小巧的手术刀就从袖口滑到了手中。

同时另一只手悄悄移到了腰间。

他自然地变换方向,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向前走去。

结果,走了几步却发觉有什么不对。

这种不带着恶意的窥视感……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脑中几乎是本能的立刻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谢轻俞心中猛的升起一股火。

绝,对,不,会,有,错!

肯定是李明皓!

只有他会用这种不像是人却又不带恶意的视线看他!

那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之前在合租房里就被他从床底揪出来过,现在呢?!从那个墙缝里挤出来?!

怎么跟个怨灵似的阴魂不散!

他努力地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

其实冷静地想一想,以李明皓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观察他而跑出来的。

谢轻俞决定抛弃自己有理有据的成见,保持客观理智地去看待问题。

更有可能是和他的队友们一起出来探索。

这会是个机会。

谢轻俞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

让人感觉好像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一边想着,谢轻俞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脚步轻快地转过身,神色自然向着视线传来的方向挑挑眉,嘴角勾起热情的笑容。

“嘿,警官们,相逢即是缘分,夜深探索自己多无聊,加我一个呗?”

他面对的地方空无一人,什么声音也没有。

谢轻俞倒也一点不尴尬,几乎笃定似的看着前方。

又过了一会儿,本来平静的地方突然开始缓慢地蠕动起来。

墙壁和地面像是被放进洗衣机里,一下又一下旋转扭曲起来。

黑色的触手渐渐从空间的缝隙里渗出,就好似是从中诞生出的活物,开始蠕动着破壳,向着谢轻俞的方向缓缓生长。

如同雨林中逐光生长的枝蔓。

铺天盖地。

谢轻俞依旧丝毫未动,看上去一丝紧张感也无。

哪怕那些黏腻扭曲的触手即将将他包围,他却甚至连嘴角的笑意也未曾僵硬一分。

“可以了。”

黑色的触手停住,然后慢吞吞地下陷,铺在他的脚下,形成耀黑的泥潭。

谢轻俞向着前方显出的人影挥了挥手。

“嗨。”

一边友善地露出八颗牙的微笑,一边掐灭了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燃起的火焰。

虽然要是再过一线,他不介意也让这些触手也回归生命本质。

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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