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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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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死了。

焰煦安呆呆地看着他。

月烬辰不容他反应,又到别处划冰面去了。

“这里!快过来!”他扬起冰蓝衣袖喊道。

焰熙安快步走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即将要划开的冰面。

冰魄轻晃,“咔嚓”一声如水晶隐裂,接着果然又有一条披霜带雪的虹鳟鱼腾起,比刚才的鳕鱼还要大一倍。

焰熙安总算眼疾手快,干脆利落地在空中接住了它。冰面在它底下消无声息地合上。

“开窍了。”月烬辰称赞道。

焰熙安抬头冲他微微一笑,在漫山冰雪中有如一道撕开漆黑而来的暖阳。

他们在离载月宫不远的冰面上坐下,月烬辰支着下巴看他,悠悠道:“大人,帮本座起个焰吧?”

焰熙安心里一惊。

在密林洞时他已然拒绝过他一次,可那人像是忘了这回事,又重新向他提起。他掌中绿焰并非不能起火,只是这样以来体内浊气免不了又要作祟,扰他心神不宁。

虽然召浊气生火对他的影响,相比用之救人杀人的影响而言,就像挠痒和钻心的区别,可他也不想轻易施展。

毕竟,那种心神不宁求之不得的感觉,是相通的。

可看着眼前人笑意盈盈,眸色深深的面容,看着他背后被冰封雪盖,半点与“火”字不相关的天和地,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

他温声应道:“好。”

就当是谢他慷慨借月光冷池的客恩吧。

手掌在背后一翻,一团红焰在他身后悠悠亮起,映红了月亮的皎白面庞。

月烬辰眉毛一挑,绕到他身后,不知从哪儿捡了几根冰柱子支起一个烤架,正儿八经又慢条斯理地开膛破肚烤鱼。

“篝火”寂静无声,无数的冰柱融化了,又有无数的冰柱结上。在逐渐漫出鲜嫩肉香的空气里,月烬辰问道:“焰圣大人究竟所用何术如此神奇,能救人于濒死之际?”

“……”焰熙安抬眸看他,他艳丽的眉目在火光中影影绰绰,辨析不明。

“不愿意说吗?”

“既是焰圣,自然用的是火疗之术。”焰熙安缓缓开口。“是用火的温热之性对人周身上下的穴位产生刺激,通过经脉的传递,使濒死之人的五脏六腑再度萌生滋长,使他们的气血阴阳运行再度被归正调和,最终替他们祛除伤病,枯木回春。”

“除此之外,神祖遗训曾有言,‘人之生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气血冲和,万病不生。‘是以有时也会散焰作气,以气溉人。气游周身,换骨滤血,百无病痛。”

这当然是他和阿姐从观照镜看来的,真正的火圣所用的疗愈之法。七年前那夜他照做过,至今也没悟透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当然了,跟他现在真正所驭的洗星术是半点关系也不沾。但不管怎么说,这套说辞无论是用来唬世人,唬月魔,都应该是足够了的。

一番话毕,月烬辰倒不急着应他,反而先递过来半条喷香入味的虹鳟鱼。焰煦安顺手接过,两人就这么对着皑皑雪峰和跃跃火光大快朵颐了一阵,月烬辰才一抹嘴角,道:“原来如此。”

此情此景,焰煦安想起“用雪茹冰餐入骨香,帽欹驴瘦尽诗狂”这么一句诗来。

他眼看着月烬辰为了吃上一条烤鱼手脚并用,又想到他将余月晾在山脚,自己迎客,便笑问道:“教主在贵宫凡事都这么亲力亲为么?”

毕竟在鎏金城,还会有侍女和侍从偶尔给他下厨上菜。

月烬辰不以为意道:“这么高贵特别的地方,凡人怎配来?”

焰煦安紧了紧唇,试探道:“漠央山……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吗?”

被你掳来的人呢?他的言外之意在此。

月烬辰显然是听懂了,眼神晦暗地看了他一眼,冷下语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漠央山没有人能用双脚站着走进来,也没有人能用双脚站着走出去。”他邪恶地笑笑,“当然,横着出去的也没有。”

“……”焰煦安不知道此刻就安然坐在漠央山上的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回应这句话。

“焰觅安,”他又叫了他的名字,“你是个例外。”

焰煦安轻点了点头。

“你不说点什么表示一下吗?”月烬辰微眯了眸,笑着看他。

焰煦安低眉颔首想了想,道:“多谢教主不杀之恩。”

月烬辰哈哈大笑,应道:“你懂我心便好。”

……他当然不懂。

焰煦安又问:“那余月他们……?”

月烬辰道:“我看着顺眼,拐来做人间出行时的跟班的。”

“……”

这样的日子似乎持续了有一段时间,具体有多久焰煦安也实在说不清,毕竟这里是漠央山,太阳永不升起,月亮也永不陨落,寻常的计日方法根本不奏效。

他唯一觉得比较清晰的感知,是躺在魔君的床榻上睡去又醒来,于是默默地把睡去醒来的交替当作日月的一次更迭。

以及肺腑中的疼痛逐渐逐渐地平静、远走、消失,腹腔中的三尸浊气也仿佛暂时懒懒沉沉睡去。

睡梦中少有的没出现那些被他救过和杀过的人,没出现充斥着血腥味的七窍,没出现银文昭紧紧抓着他的手让他看顾着银忱,没出现银忱坐在灿若彩云的镂金绛桃树上责怪他为什么扔下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找到他。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好似一个破碎的瓷娃娃突然被人一片一片捧起来粘好了。

期间他又去过几次冷池,月烬辰每次都会跟着他去,在岸边远远地等他。而他每次都会避开他耳目,把与风铃带到池子里去。

没有一次有过回应。

一边是让人像上瘾一样欲求更多的舒适安宁,一边是潜藏是巨大危险的、可能正折磨着银忱的食人魔窟,他感到自己的内心从煎熬摇摆……到缴械投降。

防备心悄无声息卸下。

这会儿他又想去。不知为何,月烬辰每次都一副想让他去又不想让他去的不爽模样,更别提每次他从冷池里出来,见到的都是他手持着冰魄,面若冰霜。

“大人,你右手的伤应该早就好了。“月烬辰眯起眼睛道。

焰煦安抿了抿唇。

“最后一次。”他转身就走。

“你到底带他回来干嘛的?”

趁着焰煦安没在冷池里,月魔不满地问月烬辰。

毕竟这红衣青年,长得比他精致好看不说,还霸占他的宫殿他的冰床。

他凭什么容忍那人在漠央山为所欲为,百无禁忌?

“杀掉。”月烬辰强忍怒意把冰魄从腰间取下来安抚,简洁地吐出两个字。

“……那你倒是动手啊!”月魔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这么耗着了,漠央山冰川底下的活鱼都快要被他们抓完了!

“现在不是时候。”月烬辰道。

“说什么屁话?月烬辰,你的仙力加上我的灵力,还搞不定他一个医圣?”他顿了顿,扬起声调:“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月烬辰眸光微凝,喃喃自语般道:”开什么玩笑,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看到的可是你寸步不离黏着他,还对他说那些这么肉麻的话。”月魔酸嗖嗖地道,“我与我妻情最浓时都没说过这样的话!”

“你懂什么?”月烬辰蹙了蹙眉,紧盯着月光下冷池水面乍然一现的白光。

月魔冷哼一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自他来之后,漠央山就没下过雪。月烬辰,你不杀他,就等着他来杀你吧。”

雪既可为月魔所用,也是他汲取自然灵力的重要来源。若月魔的灵力衰退乃至消失,月烬辰的实力大减不说,体内的剧毒……怕也是压不住。

静默片刻,月烬辰沉声道:“我会找机会的。”

最后一次了。焰熙安穿好衣裳,竟有些恋恋不舍地凝望着这潭月下清池。

奇怪得很,今夜这滩奶蓝色的池水不知是不是也晓得他是最后一次来了,在清晖照耀下绵绵不绝地闪着粼粼波光,此起彼伏,酷似泪眼。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睛有些疼,觉着实在是心酸乏味,蓦然生出个奇怪的念头:想在这里留下些什么。

于是他趁月烬辰不在旁边,迅速翻开掌心,有数不尽的红焰便从幽绿中升腾翻滚,欢脱地奔着池中而去,在水面绽成娇艳欲滴的一片红花。

可惜的是火焰燃成的花在冷池并留不住太久,没几下就被冰凉的池水湮没了,转瞬即逝。

他甫一露出惋惜的神情,就听见月烬辰在背后道:“在做什么?”

登时他像个被发现做了坏事的顽童,讪讪没说话。

月烬辰直接往天池看过去,微愣一瞬后,居然歪着头笑了。他笑得毫无顾忌,连肩头都在微颤。

……有什么好笑的?

笑够了,他突然素手微抬,冷池水面上顿时多了无数雪白剔透的的瓣状物,像白菊,像叠纸,像羽毛,又像繁星。

是水上冰花。

“这样不就好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样?”

焰熙安看得有些出神,忘了答他。

“啧,”月烬辰不满地掰过他的下巴,“回答我。”

“……”焰熙安回过神,近乎是被迫贴脸看着他那世间再找不出第二张的绝美脸庞,不由得殷唇微张,道:“惊为天人。”

月色今夜格外缱绻,天池氤氲,温池中火花与冷池中冰花纵情漂浮游荡,竟渐渐交相错叠在一块,辨不明界限。

回到载月宫后焰熙安又睡了一觉。这一觉又是无比酣甜,但月烬辰破天荒叫醒了他。

他不情不愿地苏醒过来,双眼混沌,见月烬辰耳畔悬着一枚小雪花,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他给自己耳垂缀上了什么妖媚又冷艳的银质耳饰。

焰熙安有些无措道:“怎么了?”

月烬辰靠在床边,面无表情,声音冷冷的:“彻月来消息,鎏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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