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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仙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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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临仙门还是和七年前一样宏伟。

焰熙安把仙京给洗星阁的拜帖递回去,上面相比送来时多了一道暗红瓣状火印。

透过仙京半开的大门,他一眼就能看见下仙自大门穿过长长廊街和宽阔广场,踏上仙阶,步入凌霄殿。

这半开的缝隙忽然像把闪着寒光的刀,掠过七年光阴,生生朝焰熙安砸了下来,震得他浑身一颤。

焰归宁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背。

他定了定神,回头道:“没事。”

不多时,那名下仙原路回来了,对他毕恭毕敬道:“焰圣大人,请。”

焰熙安点头道谢,走了进去。

走过长廊、走过广场、走上银临仙京九级长阶,他感到自己所有的腕骨踝骨都在发痛。

入夏了,这个夏季注定是冷的。

凌霄殿上端坐一名白袍青年,衣上有亮银纹绣。他眉宇俊朗,饱含仙人之姿,神态却略显倦色。一旁还站着个黑袍男子,年纪与他相仿,只是衣上银是暗色。

见两道红衣走进,白袍青年一下敛去倦意,起身行礼:“焰圣大人,久仰了。功夫不负有心人,银筝终于等到大人了。”

焰熙安面挂微笑道:“第一次到仙京,荣幸之至。少君救父之心恳切,天地动容。”

银筝微微颔首,正欲再说点什么,一旁黑衣凉凉开口道:“焰圣大人倒是第一次光临仙京,仙京派人到洗星阁的次数可是算不清了。焰圣大人,真是贵人事忙,意志坚固,让我仙京人盼望得紧啊。”

若是让世人问医求生,焰圣和水圣绝对是无论仙境还是人境都最为渴求的妙医圣手。可偏偏这二人都喜欢隐居在仙境和人境交界处,也并非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水圣救人全凭心意、焰圣愈人计较得失,双圣都不是好请得动的。

饶是和医圣同出一源的银临仙京有所请求,每隔半个月就给焰圣的洗星阁递一次请帖,七年来少说也有上百张,次次言辞恳切,却全都只进不出,石沉大海。

而今他才终于肯登门。

黑衣人一句话,既嘲他架子大,又骂他心肠铁,连身后的少女听了都微眯了眯眼。这位红衣焰圣却仍含着浅笑,面目柔和。

殷唇轻启,只淡淡说了句:“少君治下有方。”

银筝脸上泛起一阵无可奈何的愠色,冲着黑衣护座道:“阿扬,闭嘴。”

银扬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不再答话。

银筝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声“抱歉”。

“这是仙京左护座,银扬。平日口无遮拦惯了,大人见谅。”

焰熙安并不在意,转了话锋:“伤病不等人,还是先去看看仙君的情况。”

银筝点点头,在前面带路,焰熙安紧跟其后,银扬和少女落在最尾,一行人步入偏殿内室。

室内熏香袅袅,却遮不住扑面而来的沉疴病气。银丝镶边的床榻上似乎躺着一个男人,远远地看不清楚,仿佛连胸膛都没有起伏。一名女侍立在床边,垂头丧目,昏昏欲睡。

银筝在离银床边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脚步,回头道:“这便是仙君。”

焰熙安往床上看了一眼,眸光微动:“七年一直如此?”

“……是。一直如此。”

床边的女侍被说话声惊醒,忙跪下行礼。焰熙安冲她微微一笑,转朝银筝道:“那在下直接开始了?看医过程中不宜有太多人在场,少君请带诸位回避吧。”

银筝点头以示同意,沉吟片刻又问:“焰圣大人这次肯出手相救,不知道想要仙京以何为报?大人尽管开口,我也好早做准备。”

红衣迎光而立,黑发间墨簪微亮。焰熙安温和笑道:“你我皆是创世神留下的血脉,不必讲求这些。”

银筝默然看着他,深鞠了一礼,领着银扬和那女侍迈出门去。

殿门轻轻关上,室内登时暗了下来。焰熙安敛去笑容,转头看向身旁少女。

“门外。”焰归宁毫无起伏地吐出两个字。得到对面人的肯许,她亦转身出去了。

再次合上的大门彻底掩去了焰熙安眼底的柔和。

他调整了下呼吸,用沉静的目光丈量着从脚下到床边的距离,不多不少,正好七步。

“银临仙京。”他抬脚缓缓迈出第一步。

“勾结外魔。”第二步。

“围鎏金。”第三步。

“杀同门。”第四步。

“伤无辜。”第五步。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残我害我。”第六步。

“今日当诛!”

七句话落已至床沿,自始自终无人答他。

床上男人双目紧闭,似是睡着。却又听他呼吸艰涩粗重,像是极力忍耐着巨大的痛楚。焰熙安沿床边坐下,安静地望了他一会。良久,他出声叫道:“仙君。”

声音冰冷割人,男人费劲气力勉强睁开眼,眼前是张陌生的温和笑脸。

唇角微弯,眼底却生寒。

银临仙京众生之上的帝君,如今就只能气若游丝地看着他,连皱眉的动作都做不到。

焰熙安叹了口气,略带惋惜地道:“您怎么成这样了。”

男人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发不出一点声音。

“您这样,让我怎么下手?”

墨绿纹绣点缀在焰熙安暗红衣袍腰间和袖间,暗影幽幽,声音也幽幽。

“我怎么下手,才能杀得痛快?”

男人瞪大双目,讶异到极致,“呜呜”声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焰熙安微眯起眼,“说不出话了吗?”

他嘲弄般笑了笑,开始打量男人周身。

并无明显伤口,也无明显病症,只是气息奄奄,动弹不得,生不如死。

非灵力深厚者无法将堂堂仙君伤及至此。是谁?

难道是日月双魔之一?

焰熙安只沉思了一瞬,便自顾自笑道:“罢了,是谁又有什么所谓。”

他终究得死在自己手里。

焰熙安轻一挥手,男人顿时弯腰猛咳出一口浊血,又立马脱力地躺了回去,挣扎地抬起一只手指:“你……?”

“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焰熙安面若冰霜道。

他俯身靠近,别在腰间的一排细管状银铃和床木轻轻相碰,发出细微声响。

“围城的那个女人在哪?”

“……”

“偃师在哪?”

“……”

“说!”

男人无力地眨了眨眼,挣扎道:“我不知道……”声如死灰槁木。

“不知道?这一切你不都是始作俑者吗?他们都是替你效力的人,你跟我说不知道?!”

男人艰难地摇了摇头。

焰熙安的右手微颤,握紧了又松开,继而不带任何情绪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男人偏过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只望见暗影里尘埃漂浮。他张了张嘴,仿佛还想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些什么。焰熙安低头去听,眉头微蹙。

榻上人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焰熙安沉默片刻,手掌泄出一道暗绿色的光。

……

……

它吃饱了。

焰熙安看着它餮足地向自己扑来,要回到自己的怀里。

他想走神,但它入怀后在体内好似神魂颠倒,奔腾难消。焰熙安最终难以克制地跪了下来,低声喘息。

焰归宁进来时,他背靠床沿席地而坐,右手捂着腹部下方,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

床上人已然没了气息。

“要抱一下你么?”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难得多说了几个字。

焰熙安勉强抬眼冲她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这东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焰归宁没作声。

焰熙安叹口气,指着旁边矮桌上的糕点:“替我拿块吃的,哄哄它。”

焰归宁走过去拿了一块递给他,想了想,又道:“杀他。不必这样。”

焰熙安微微笑着说:“不,必须这样。”

他吞了一块点心,感到体内那股不安分的气息终于消停了些。忽有人再度开门走入,小心地询问道:“大人看得如何了?可否需要帮忙?”

焰归宁悄声退到焰熙安身后。后者轻笑一声,答道:“好了。”

闻言银筝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转瞬即逝。“太好了,总算……”他边说边往床上探去。

余下的欣喜之言都卡死在了喉咙里。

银筝似是不可置信地顿了几秒,呼吸加快,猛地跌在床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而后愤怒地揪起一旁的焰熙安:“你做了什么?!”

声音躁厉得像要冲破屋顶。焰熙安嘴唇苍白,又恢复了刚才殿上温和的面容。

“少君,我尽力了。”

声音如水浸玉。

又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黑袍镶暗银纹,走近道:“又出什么状况了?”

“抓了他。”银筝一把把焰熙安甩到地上,一字一句咬着牙说。

银扬一愣,瞥了一眼银床,心下已明了。“仙君……”他默然了一刻,突然哈哈大笑,冷冷道:“不愧是医圣?”

他抬手示意身后众仙上前,焰熙安仍然面色平静。

“尸体。”藏在角落里的少女突然开口。众人望去,却发现她不知何时正钳着死去仙君的脖颈,仿佛动动手指就能拧下他的头颅。

银筝怒上眉心,大吼道:“焰熙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焰熙安不疾不徐地从地上坐起来,慢慢道:“我、要、你、们、的、命——”

话音未落,他抬手拔下头上的玉簪,那簪子不知何时变成了闪着金光的凤首钗,从他手中飞速甩出,竟散成成百上千柄,每一柄金钗末端都裹挟着一股仙力,尖锐生光,带着狠戾的力道袭来,如利箭般唰唰飞向始料未及的众人!

“我真是!”

银扬眼疾手快拔出自己的银剑,银光在空中横舞了几下,替银筝挡下了迎面而来的利器。

“你都放进来什么人!”银扬怒道。

身后的下仙们可就没有这么幸运,被金钗刺中要害的不在少数。一阵钗雨落完,殿中已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十人,个个哀嚎不已。

银筝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

“故人而已。”

焰熙安收起笑容,金钗正欲再发,忽地另一道黑色身影卷着银光从殿外掠进来,眨眼间便定在了他眼前,银剑直指咽喉。

“焰圣大人,”来人表情阴冷,“本出同源,何故相煎?”

焰熙安定定瞧着他半晌,眼中半惊半痛。

他低低道:“好一个本出同源。”他朝前走一步,持剑者微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焰熙安沉下眸子,“请教阁下,你指的是医圣和仙京,还是我和你?”

那人的目光渐渐生出疑惑。

“我是该叫你镜晚酬?还是该叫你,银晚酬?”

银晚酬握剑的手忽然一抖。他仔细看了看眼前人,才发觉是少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只不过隔得太久未见,一时辨认不能。

“少主?!”

银晚酬面上露出喜色,“你还活着?!”

他犹豫了一秒,反手收剑。

鎏金城少主在七年前鎏金被仙京围城后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层层密不透风的围困中消失的,只知道后来鎏金城主遍寻他不得,在仙京郁郁而终。

万万没有想到,而今他摇身一变成了不知道第几代医圣,声望日隆。

银筝皱眉思索,看到身前的银扬迟疑了,握剑的手不可察觉地松了松。

银筝回头低声吩咐身后还站着的一名处于紧张防御状态的下仙:“去请镜夭来。”

焰熙安看着银晚酬,双拳紧握,怒而未发:“城门是你开的?”

银晚酬一愣,迟缓地答道:“是我。但——”

一拳重重落下,余音被击散在腥味浓烈的空气里。银晚酬被打歪了身形,头偏过一边,一声未吭。

“右护座!”有人忍不住出声喊道。

听了这个称呼,焰熙安笑了笑,低声嘲道:“叛徒,罪无可恕。”

他翻起手掌,似有东西在掌心蠢蠢欲动。

银筝拔剑欲拦,银扬凉飕飕地飘出一句:“鎏金人对自己的能力还真有自知之明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掀起什么浪?”

“……”

场面因为他这句话僵持了那么一瞬。

阴阳怪气啊。焰熙安内心笑道,那我可太吃这套了。

他笑起来:“那就试试,我这浪能不能把仙京吞了?”

银筝回头狠狠朝银扬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咫尺瞬间的沉默里,一青白衣女子踏门而入。

她似是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目光一一掠过银筝和银扬,露出一点疑惑的神色。

而银扬目光在触及到她的瞬间飞速滑开,那张惯于含沙射影的嘴紧紧抿起,噤了声。

焰熙安先瞧见了她,目光错愕一瞬,又马上恢复沉静,眼尾却悄悄地红了。

阿姐。

……阿姐怎么会在这?

镜夭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暗处的焰熙安和银晚酬身上。

“啊!”

她轻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泪水蓦地涌上眼眶。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叫道:“镜晏,是你吗?”

“……是我,阿姐。我回来了。”

焰熙安笑着,应得很温柔,双手素白,仿若刚才眼神里的狠戾、手掌上的杀意都是幻觉。

“真的是你。”镜夭步伐不稳地走上前。焰熙安亦往前走了几步去迎她。

镜夭握住他的手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焰熙安朝她弯了弯眉眼,“我在。”

这是真的笑容,与以往的浅笑浑然不同。

角落里的焰归宁心中一动。

镜夭握着他的手低声抽泣,焰熙安用半安慰半询问的语气问道:”阿爹还好么?”

这句话一问出口,焰熙安感到眼前人握着自己的手僵住了。不仅这双手僵住了,整个偏殿里的空气仿佛也都僵住了。

镜夭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阿爹他……他已经仙逝了。”

十指和瞳孔同频骤缩!

镜夭感受到他强烈的变化,变了神色:“镜晏?”

“是谁。”他哑着声音问。

“……”

“谁做的!?”

“没、没有!”镜夭略带焦急地解释,“没有谁,阿爹离开得安详……”

安详?

焰熙安垂下眼帘,睫毛在清瘦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七年。

他花了三年养伤,花了两年和体内这股气息和解,又花了两年学会驾驭它。

紧赶慢赶,夜以继日,到了故城门前近乡情怯,本以为还有时间。

还有什么时间?

他冷嘲。

阿爹去世,挚友失踪,师父师娘尸骨无存。

什么也没赶上。

他双腿有些发软,慢慢蹲了下来。

“镜晏?”镜夭一愣,弯腰要去扶他。

他双眼放空,轻颤着声音说:“安详?主城被侵,下属身死,还有……”

还有孩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阿姐,你告诉我,阿爹是如何能安详地走的?”

镜夭怔怔看着他,一时答不上话。

趁此良机,银筝示意银扬拿人。在银扬犹豫的瞬间,焰熙安眸光快速敛起!

休想。

他猛地起身,转腕握住阿姐的手,把她挡在身后。杀了仙君后他尚未完全恢复,唇色依然苍白,面庞轮廓原本生得柔和,此刻却显得冷峻如削。

他面向大门,再次抬起了手掌,掌心又要蓄势待发。

忽然间门外狂风骤起!

天地间的气息突然毫无章法地翻涌起来,殿外开始有噼里啪啦巨响不绝于耳,极急极乱。

焰熙安一愣,随殿中人向外望去。

顿时有人大惊失色!

只见密密麻麻的蓝色条状物从空中疾速坠下,砸在仙京的每一寸地面上,或爆裂碎开,或直插入土,闻之令人胆战心惊。驻守殿外的下仙已经开始四处逃散躲避,有人躲闪不及,竟被牢牢钉住手脚,凄烈的惨叫声绵延不断。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一人恐慌叫道。

焰熙安猛然想起什么,上前一步,也不知道冲谁喊了一句:“水圣还没到吗?!”

银筝正紧皱着眉向外看是怎么回事,闻言转过来狐疑地瞧着他:“你在说什么鬼话?水圣怎么会来!他根本没回我们的拜帖!”

焰熙安如闻晴天霹雳。

那早晨见到那个人,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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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诚合掌

第2章 仙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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