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个世界怎么会出现鬼域里鬼修才拥有的鬼气？”

应槐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天蕴果的原因，还仔细观察过这个世界，想和这个世界的天道联系一下，将已经产生种子但蔫吧的不行的天蕴果放到天道旁边，让其能够够获取一部分天运发芽，而后主动修炼。

但应槐在连续几十年观察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世界已经处于末法时代，天道也因为这些原因沉睡，天道都没能讨得了好，地府也同样没有好过的地方。

现在的地府就像是这个世界生产的机器那般，按照着千万年前就已经制定好的规则在运行，丝毫没有能够让鬼转圜的余地。

到了下面，就会自动探知生前的一切，然后机械化的裁决完成，以最快的速度判定这魂下一次该投胎到哪里去，完成投胎。

机械化的速度，在这个现代世界都没能完全实现，毕竟那些机械总是需要保养维修的，但那已经成为空壳的地府不用，人家不眠不休，到现在都没见有坏的迹象。

可就是这样已经形成流程的轮回，居然还能漏了鬼没去投胎，逗留在人间，还让应槐感知到了鬼气！？

“好家伙，这世界似乎是要准备乱套了。”

应槐回想着这几天发现的巧合事情，若说之前他还很是奇怪，不明所以的话，现在碰到这么明显的情况，他可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了。

“或许这会是一个机会……”

应槐说着，仔细感受了一番空气中的灵气。

“好吧，就算有变化，肯定也不会这么快，更何况，现在还不清楚那变化是怎么来的呢。”

空气中的灵气一如他前面几十年感受到的那般，稀薄的不行。

甚至还因为近几十年，人族的过度开发，加上空气污染的原因，空气中的灵气比之应槐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要稀薄。

要应槐指望着这空气中的灵气过活的话，他早不知道嘎在哪个旮旯里去了。

暂时不清楚那些莫名出现的变化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模样，可以想见是，肯定会对应槐有好处。

毕竟现在连动物身上都出现变化，应槐都能感应到鬼气了，距离植物出现变化也就是时间而已。

想清楚这点后，应槐收回思绪，朝着鬼气出现的地方再看了一眼，确定之前感受到的那丝鬼气已经消散后，便也收回视线，没再关注。

既然现在出现，以后肯定也是能够见到的，应槐不着急，只要不伤到大溪村里的人就好。

这么想着，趁着月色，应槐再次陷入修炼之中。

另外一边的唐如风被自家爷爷奶奶连着身边一直跟着的小狗一起送回家后不久，他才缓缓回神。

之前在河边看见的虚影，让他心神激荡，他多么希望那是真的，可看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就连他自己都相信，或许是因为他精神、心理上出现的问题，才会让他在恍惚之间看到过去已逝之人。

想起楚这点，他的理智也跟着回归，虽然他现在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去寻死，可这些时间好不容易养上去的那点精神再度萎靡了下去。

“这可怎么办啊？”

唐如风的状态，天天和他待在一起的老两口发现的最快，看着自家孙儿颓丧的模样，两人都有些着急，生怕好不容易缓和的病情再次加重。

“先让他去睡一觉，要是还不行，咱们带他去找干妈多拜拜。”

唐爷爷这么说着，叹一口气转身去给孙孙拿安神香。

这个线香是唐如风身体出问题后，一直没法好好休息，他们老两口觉得休息不好肯定不行，便大老远的去找了年轻时下乡到这的一个知青买的。

种花国刚开国没多久，社会有一段很长的动荡时期，也是在那个时期里，很多有本事的人为了躲避迫害从城里逃离，下乡来了村里。

他去求的那人就上当时下乡的知青，他们祖上以前是做皇家香料生意的，谁能想到呢，后来被打成了封建残余，连着他们家在散了财后还得分散到处躲。

大溪村一开始因为应槐的存在，是不想让上面人给他们村安排什么人来的，但毕竟是上面组织的安排，他们没法反抗，只能在村外找了个偏僻些，距离应槐远些的地方弄了个知青点。

后面个别知青的闹腾证明他们的警惕没有错，要不是这位知青凭借很高的手艺，治疗好了村里几位老人的偏头痛的话，他也没那么容易被村里人接受。

刚开始的时候那人也不清楚应槐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也在知道应槐后闭紧了嘴巴，没往外透出一点，这才成功融进村里被看做自己人，否则，村里人虽然不会去害人，但想办法将人弄到别的村上去当知青还是可以的。

村子虽然比较排外，可只要是被村里人接受的不说安排多轻巧的活儿，碰上他们自己干不动的，村里人看见了也会搭把手。

人家一直记着这些情谊，这也是唐爷爷在人家已经离开大溪村这么久，现如今已经站到村里人寻常看不到的高度后，再找上门去求方子，人家还出手的一个原因。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风风，你先睡一觉吧，睡一觉，咱们就会好很多了。”

唐奶奶说着，接过老伴手里的线香，轻轻放到旁边的香炉中点燃，看着袅袅升起的香云后面容有些模糊的唐如风，眸中泛着柔和的光，眉眼皆是慈爱。

“好，爷爷奶奶，你们也早些休息。”

见两位老人眉宇间隐约带出的担忧，唐如风没法反驳他们，只能躺下闭上眼，强迫自己的大脑放空。

在香味的牵引下，唐如风的呼吸渐渐平稳，眉间之前紧蹙的眉头也松快些。

不过这抹放松只是暂时的，虽然线香的味道是那位根据唐如风的身体定制的，但香味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在线香燃尽后三个小时内，味道便会渐渐消散，到时候唐如风要是再醒来，就很难入睡了。

好在他床边上一直放着个小窝，啰啰就睡里面，只要床上有动静，啰啰肯定是第一时间察觉到。

果不其然，后半夜和往常一般，唐如风再次被惊醒，耳边嗡鸣声不断响起，眼前昏花，他似乎又看见了当时自己的战友们努力想从爆炸中心奔跑出来的模样，可惜他们再次在他眼前被火焰吞噬，最后化为灰烬。

大火过后，一切成空，连他们身上残留的念想都没能找到。

“呜呜呜……”

边上的啰啰很是熟练的从窝里站起来，前爪一蹦搭在床边，脑袋朝着唐如风的怀里钻，开始蹭着他，试图转移唐如风的注意力。

“我没事……”

唐如风说着，伸手揉揉狗头，他已经习惯了。

但他的习惯，又何尝不是一种麻木呢。

“走吧，咱们出去走走。”

唐如风说着，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个小巧的手电筒，走在前面开始领路。

唐如风这个边的动静虽然很轻，可还是被唐家老两口听见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我们家好好的孙孙，咋就能把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呢……”

唐奶奶伤心的捂着眼，小声哽咽，不敢发出声音被外面的孙孙听见。

“哎……别说了，等下咱们起床给弄点吃的，昨晚啰啰很厉害，多弄些好肉，别亏着它的嘴。”

唐爷爷轻声叹气，安抚老妻一句后从自己的小布袋里拿出烟叶子开始卷，颇为烦闷的点燃，开始坐在门槛上抽烟，眼神却落在自家孙孙让他编的竹筐上，良久不动弹。

“嗯，我知道，不会亏着啰啰的。”

唐奶奶说着，起身走到厨房拿出冰箱里已经冻好的肉出来解冻。

他们村子距离镇上还是有些距离的，虽然现在已经开通了农村专线，可老人家想去赶一次集还是很麻烦的，所以每次唐如风爸妈回家看他们的时候就会提前将肉食什么的备好。

平日里他们吃的都是这些，碰上比较重要的场合，就会直接去鸡圈里将养着的鸡拎出来现吃。

应槐刚沉入修炼之中就感觉到了之前的那股子鬼气残余朝着他的方向来了。

睁眼一看，就看到了拿着个手电筒走过来的唐如风。

说实话，要是现在村里还有人和唐如风一样睡不着出来晃悠的话，估计他们两人一碰面，都能将对方吓个够呛。

尤其是现在唐如风身上出现了一些鬼气，衬着他本身很是柔和的面容在晚上昏暗的光线下莫名阴森。

“这孩子身上是怎么回事啊……昨天还没有的！！！”

应槐诧异，应槐不知所措。

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化才能让这个世界在一点点改变的基础上，灵气含量还没增加的啊！！！

要不是知道大溪村的人都没法听见他说话，应槐现在都想对着唐如风的耳朵大声问，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昨晚的鬼气显然是唐如风做了些什么，应槐才能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感应到。

而现在，唐如风身上的鬼气显然是沾染上的，并不是他本身携带，但看他周围的鬼气含量，这接触的还挺多。

要不是唐如风自己的本能没抗拒，鬼气和人的阳气是完全相悖的两种力量，阳气怎么可能会让鬼气在自己的身上停留这么久！

就在应槐诧异，用神识在唐如风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妄图将那个将鬼气放在他身上的家伙时，远些的地方，之前被留下的泥巴疙瘩滚了两圈，在应槐的眼皮子底下融进了大地之中。

“天道哇，整个世界都在进化，就是没带上我是吧？！”

应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些无奈了。

他是真没感受到什么特别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太强，这点变化根本就不足以在他身上显现。

想到这点，应槐这才有些放松，就当是在安慰自己。

应槐就这么看着唐如风又开始坐他树下发呆，也没打扰，安静的陪着。

只是还没等天亮，今天的事有些多，就如现在，阿狸叼着个看着十分精神的老鼠放到了应槐旁边。

舔舔嘴，眼带期待，看着应槐，似乎准备让应槐看个稀奇后它就一口下去给吃掉。

确定过眼神，阿狸是来炫耀的。

修了下错别字，宝们早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