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如同恶魔低语，引人缴械投降。
“叭！？咔！”
带着血迹的尾指，以一种不完美的抛物线飞进草丛中，再不见踪影。
“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使得女孩不管不顾大喊大叫，短时间内，愤怒战胜了害怕。
“我是出卖利用了你！！可我也真的喜欢你！！！”
“活该你被人排斥！憎恨！！！”
“呜呜呜....”
喜欢？
憎恨？
重要吗？不重要。
季征尘起身，厌烦：“聒噪，闭嘴。”女孩身体哭得一动一动，真不出声了，生怕她又动手。
“离全炎远点，你不够她玩。”
女孩一愣，泪眼蒙眬望向季征尘，却只看到逐渐远去而模糊的背影，着急大喊：“季征尘，季征尘！你什么意思？！”
世上不会再有季征尘，理会一个叫余白的女孩了。
屋内。
【用一块中品灵石换不入流的附物法，疯了？】
“没疯。”
“不换这个，怎么去清誉峰接近宗主？”
季征尘按着书籍上写的方法，调动灵力，忍受骨骼异变带来的疼痛，逐渐感知身体变轻。
说明，运行的顺序没错。
“哺！”
成功附着在摆桌面上的一根筷子，意念一动，筷子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吧嗒。”，精神力快速流失，致使季征尘失去控制权，重重摔在地面。
“啧。”
【该知足，很少人能第一次成功。】
筷子旁边，冒出季征尘的身体，一抬胳膊，就因为酸痛重新垂下，不止身体疼痛，还有精神的极度疲惫，她整个人昏昏沉沉。
【试多几次，清楚极限。】
缓了缓精神，季征尘直接躺着施法，感受灵气游动。
“哺！”
附身杯子，坚持了五分钟不动。
“哺！”
这次，附身在衣裳，只能摆动袖口，因为动来动去消耗太多精神力，只坚持了半分钟。
“哺！”
附身一片枯叶，借着西风，一路飘到窗沿，突破前几次的极限，坚持了十三分钟。
“哺！哺！哺！哺！”
季征尘连续变换附物对象，发现自己不会因为变化对象，而额外耗费精神力，也就是说，消耗的标准只看附着物的大小与摆动与否。
得出结论后，季征尘不再盲目附身，而是选择性地挑轻盈物品附身，不断突破停留时间，好让计划顺利进行。
一连十几天，季征尘都在全神贯注地练附物法，废寝忘食。
“哺！”
季征尘趁昏迷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回到屋内，就重重倒在特制的椅子上，一睡不起。
“呼呼...”
平日里，睡觉最为安静的人，响起一阵阵有规律的呼噜声，睡着睡着，还留下一点口水在嘴边的衣服。
“时清...”
“我们...奇怪....”
困得，连梦话都出来了。
“砰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季征尘，好看的眉眼间生出了烦躁，阴沉打开门。
“何事？”
“你之前吩咐过，有送清誉峰的单子要接下来给你，面前这份便是要送的丹药。”男子怯生生回答，他自然察觉到季征尘的烦躁，但他不敢耽搁一二。
“做得好。”
季征尘随手给了男子五个下品灵石，“以后还有，继续接下来给我。”，男子见有灵石给，喜不胜收，“好！”
补丹，是宗主身体有问题吗？
丹药放进储物戒后，季征尘跑去水池里洗了把脸，让残余意识快速回笼，就急匆匆地跑到清誉峰。
跑一半，季征尘停下来，猜想是不是清誉峰的弟子下单，如果是，那没必要赶着到。
可万一，就是宗主需要呢.....
停下的脚步，重新跑了起来，就好像有一条毛毛虫，到处乱爬，不得不抓心挠肝，又痒又难受。
莫名焦虑。
一路纠结徘徊，走走停停，简直成了路上的一道怪异风景。
“请问，这个地方怎么走？”
“啊，这里是宗主的住处，就在峰顶，记得放药后赶紧走，宗主最不喜欢别人打扰，.......”
季征尘话都没听完，争分夺秒冲上峰顶，连喘气停留的时间都不舍得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无关紧要的人，变得如此不理智。
“记得赶紧走！！”弟子生怕季征尘惹宗主不喜，不然等会儿整个清誉峰都遭殃了。
或许是，她病了吧，得了疯狂癔症的精神病。
还病得，不轻，且病发起来，无甚规律。
“宗.....主..”
时清放下毛笔，略带疑惑的眼神注视着季征尘。
“送药？放桌上就好。”
见季征尘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出神，也不出声，时清便施法关上门，隔绝了扰人清静的木头桩子。
她才，清醒过来。
“宗主，我药谱学得很好，我可以出宗门给你搜罗很多药草来，幻境也行。”
“滴。”
滴落的墨水，污染了信件一角。
良久后。
屋内的人儿出声：“不用。”声音平静而疏远。
季征尘站到门前，紧紧捏住丹盒的边角，不甘心就此离去，却又硬生生忍下来，颤声。
“定要注意身体，我...岐云宗的弟子都很担心宗主。”
没回应。
季征尘苦笑，郑重将丹盒放到柜子里面，垂低眼眸：“愿宗主身体康泰，弟子告退。”
如果此时，她敢以下犯上推开门，便能看见站在门后的时清，一门之隔，阻断的何止相见，还有不可言明的相思苦。
征尘....
对不起。
药峰屋内。
清誉峰搜查先放一边，因为眼下，有比搜查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木桶盛放着青玉色的药水，“砰砰砰砰。”，季征尘将存下来的灵石全倒木桶里，自己也跨腿坐进去。
【疯了？强行来？】
“我能忍。”
【灵石不够！万一失败，就彻底没救！】
季征尘拍拍木桶边沿，似是给自己鼓气，一闭眼，脑海浮现的全是时清身影，笑出一滴眼泪。
当即，不再犹豫。
双手合十，无名指与尾指相交，施法提取灵石的灵气，再按照系统先前说的方法运功，气从四肢顶尖，漫入五脏六腑，一点一点啃食她的筋脉。
“摁...”血液从嘴角溢出。
才过去一个小周期，底下的灵石已经用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根本撑不了下个大周期。
【稳气，试着用体内的灵气带动，生拉硬拽也行，省着用灵石。】
“噗！”
吐出一大口黑紫的淤血，体内的气像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几乎失控。
【愚蠢！】
【让你拉，没让你快速拉！】
季征尘忍下钝刀割肉的不适感，从头提气运功，就在周期顺利运行时，灵石却即将用完，仅存的两块深蓝色中品灵石，也渐渐变成蓝白色，闪着微弱的光。
【最后一步，尽力撞开范围。】
手部、手臂，甚至脸部、额头，都蹦出青筋，可以想象出季征尘痛苦的程度。
新涌上来的血液，尽数吞咽回去，依靠这股血腥味支撑着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嗬.....荷.....”
【成功了。】
听到这句话，季征尘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垮掉，彻底昏死过去。
次日夜晚。
屋外，飘着初雪，给药峰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机。
“下雪了，时间过去得好快。”
白茫茫一片，干净纯粹，若人也能这样...
该多好？
【两年过去，你要尽快突破到金丹期。】
“嗯。”
季征尘持剑，走到空地，认认真真地从头练起最基础的招式，一路练，练啊练，练到天荒地老，练到卑微者不再那么卑微。
树儿秃，厚雪被，花飘万里。
“赫赫....清誉峰的药丹！！”
季征尘连忙放下浇水壶，拍干净手中的灵壤，才接灵丹过来。
“多谢。”
男子笑嘻嘻，挠挠后脑勺：“不客气，你帮我那么多忙，应该的。”
季征尘定定地看地址，却....不是峰顶的位置。
失落。
也罢，无事才最好。
正好，顺便探查清誉峰，直觉告诉她，清誉峰有她想要的真相与秘密。
“呼..”
呼出一口热气，刚暴露空气中，就迅速消失。
然而人处于药峰，又受排挤，很多术法都不曾学习，季征尘又不舍得花费灵石换取不重要的法术。
所以现在，季征尘只能靠身体素质，硬扛过去这场冬天冷气。
“诶，这！”
男弟子晃晃手，季征尘核实信息后快速怼他手里，转身走人，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男弟子呆愣原地，简直不可置信。
他是臭了还是丑了？怎么那么快离开？？？没理由啊，前几日还有师妹向他告白呢。
季征尘可没管男弟子如何想，只惦记着任务。
按之前买下来的清誉峰简略版地图，仔仔细细走了一遍，就差几处，没有标明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季征尘随即附着在一个守卫弟子的腰间佩饰，再到转移到门边花瓶，控制着花瓶悄悄往后移，退了一段距离。
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有那么多守卫巡视的弟子，带着疑问，季征尘翻起案上的书籍来。
看了看，发现都是些有关治理、培养、民间招募的书籍，谁会看呢？
“嚓哒。”
等等！
这脚步声，不是巡查弟子的规律步伐声，反而是自由随意、强大自信的步伐。
“？！”
季征尘急忙合上书籍，摆回原来位置，附身在一根洁白的羽毛上，一动不动，静待那人进来。
本就短短的几步路，那人却等房间内的动静没了，才重新抬脚走进来。
静音的几秒，季征尘的心跳仿佛跳了出来，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幸好那人正常走进来。
“吱呀。”
门开了。
一袭墨绿衣袍，服饰仍如春夏装般轻便，季征尘的心犹如高空下坠，想后悔却无力回天，她可坚持不了太久。
季征尘：“！！！”
看过来了，难道她暴露了？？
好在，时清只看了一眼她所处方向，又回头，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