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尧，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能说出这种话？
她猛地抬起手，一把揪住顾子尧的衣领，纤细的手臂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硬生生地将他拽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台上说了什么？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
叶榆逼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只会像个孩子一样，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
顾子尧被叶榆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怒火中烧的女人。
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力道和喷薄而出的怒火，心中却奇异地平静下来。
“我知道，”顾子尧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叶榆。
“我知道我说出那些话会给你带来困扰，我也知道我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你，但我……”
“你什么你！”叶榆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不等顾子尧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
“顾子尧，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也不需要你喜欢我！你凭什么认为，你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可以扰乱我的生活？”
“我不是……”
“你就是！”叶榆怒吼一声，一把将他推开，精致的脸上满是厌恶。
“顾子尧，你真是我见过最自私，最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叶榆，”顾子尧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想听！”叶榆粗暴地打断了他，转身就想关门，却被顾子尧眼疾手快地挡住了。
“你……”
叶榆气急，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踹向顾子尧的小腿。
顾子尧闷哼一声，却强忍着疼痛，没有躲闪。
“顾子尧，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榆气急败坏地吼道，精致的脸上满是怒火，像一只被惹怒的小兽，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
“叶榆，”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了，两年后我会回来，到时候……”
“到时候怎样？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幼稚了吗？”
叶榆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顾子尧，你醒醒吧，两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你凭什么认为……”
她的话音未落，眼前的男人突然欺身而上，一把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叶榆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顾子尧的吻带着侵略性和强势，不容拒绝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竟然忘了反抗。
直到唇齿间传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叶榆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用力地推开顾子尧，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顾子尧被打偏了头，嘴角立刻浮现出一抹鲜红的血迹。
他却像毫无知觉一般，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叶榆的眼神更加炙热。
“你疯了吗？！”叶榆怒不可遏，精致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顾子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顾子尧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和苦涩。
“我想干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叶榆：对不起弟，她还真不知道！
……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足够顾子尧褪去青涩，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叶榆面前，眉眼间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Y大最年轻的美女辅导员，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而其中最耀眼的，非周慕白莫属。
周慕白是那种阳光干净的大男孩，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和叶榆爱好相投，相处起来轻松愉快。
他们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在图书馆学习到深夜，在外人看来，俨然一对璧人。
顾子尧回国后，第一个就去了Y大，远远地，就看到叶榆和周慕白并肩走在林荫道上，说说笑笑，好不亲密。
他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盯着两人，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要把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顾总，我们不去打个招呼吗？”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子尧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必了。”
他没有忘记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叶榆眼中的厌恶和愤怒，像烙印一般刻在他的心上。
怪自己当年太过幼稚冲动，伤了她的心。
所以，顾子尧选择用两年的时间来沉淀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成熟，也更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命运似乎总喜欢和他开玩笑，再次见面，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他。
顾子尧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暗地里却对周慕白展开了调查。
很快，周慕白的一切就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从家庭背景到学习成绩，事无巨细。
“呵，”顾子尧冷笑一声，周慕白家境普通，学习成绩虽然不错，但也只是中上水平，和叶榆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随手把文件扔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几天后，周慕白突然收到了一家知名企业的实习邀请，待遇优厚，机会难得。
他欣喜若狂，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叶榆。
“叶子，你看，我收到了XX公司的实习邀请，这是我的机会！”周慕白兴奋地说道。
叶榆也为他感到高兴，“恭喜你啊，慕白，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周慕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多亏了你这段时间的帮助，我才能在面试中脱颖而出。”
叶榆笑了笑，“谁让你是我暧昧对象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顾子尧在背后操控的。
他给了周慕白一个机会，一个离开叶榆的机会。
夜晚，顾子尧独自一人坐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指尖夹着一支香烟，猩红的火光映照着他深邃的眸子。
“叶榆，你究竟会选择谁？”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脆弱。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助理打来的，“陆总，周慕白已经接受了XX公司的实习邀请，明天一早就动身去京市。”
“知道了。”顾子尧挂断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叶榆并不知道顾子尧的“良苦用心”，只是暗自庆幸周慕白能有这样好的机会。
送走满心雀跃去北京实习的周慕白，叶榆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独自徜徉在Y大静谧的校园里。
初秋的阳光洒落在图书馆的落地窗前，叶榆翻看着手中的文献，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周慕白走后，两人依然保持着联系，只是言语间，曾经的轻松和亲昵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的距离感。
叶榆不是傻子，她敏锐地察觉到周慕白刻意回避着与自己有关的话题，尤其是关于未来的规划。
每当她试图提起，周慕白总是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难道大城市的生活压力真的这么大吗？
她正想回复，手机却突然跳出来一封陌生邮件。
邮件没有主题，只有一个附件，叶榆犹豫了一下，点开了它。
照片里的场景似曾相识，是周慕白公司附近的咖啡厅，他对面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两人挨得很近，有说有笑，举止亲昵。
叶榆的心猛地一沉，照片一张张翻过，有周慕白和女孩一起吃饭逛街的。
有在公司楼下道别的，甚至还有一张是周慕白揽着女孩的肩，女孩亲昵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的照片！
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叶榆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虽然照片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亲密举动，但周慕白看向女孩的眼神，分明带着一丝暧昧和……迷恋。
就在这时，另一封邮件紧跟着弹了出来，发件人依然是刚才的陌生地址。
叶榆深吸一口气，点开邮件，这次没有照片，只有一句话，
“沈小姐，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再强求了。”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叶榆的怒火，她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强求？好一个强求！”
叶榆咬牙切齿，“周慕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从Y大到京市，不过短短两个小时的航程，叶榆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一下飞机，她就直奔周慕白公司楼下，怒气冲冲地打电话给他。
电话很快接通，周慕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叶子？你怎么来了？”
“我在你公司楼下。”叶榆冷冷地说，“出来，我们谈谈。”
不到五分钟，周慕白就出现在叶榆面前，他脸上还带着一丝错愕和慌乱。
“叶子，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接我？”叶榆冷笑一声，“你是怕我和你的‘好朋友’碰面吧？”
周慕白脸色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叶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叶榆一把将手机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周慕白慌乱地捡起手机，照片一张张映入眼帘，他顿时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叶榆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怒火更盛，她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周慕白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周慕白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泛起一丝血丝。
“周慕白，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叶榆的声音颤抖着，“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更好的未来而努力’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
周慕白捂着脸，眼神痛苦而挣扎，“叶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想听！”叶榆打断他，眼泪夺眶而出，“周慕白，经过考核，你暧昧期不合格！我们结束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决绝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周慕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叶榆离去的方向，心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痛不欲生。
出租车在附近酒吧街停下，叶榆付了钱，脚步虚浮地走进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浓重的酒精味让她胃里一阵翻腾，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挤进了人群。
“一杯长岛冰茶，谢谢。”叶榆对酒保说道，声音沙哑。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却也暂时麻痹了她的神经。
她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酒，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吞进肚子里。
顾子尧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叶榆，“你没事吧？”
叶榆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俊美非凡的脸，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
“我是顾子尧。”顾子尧淡淡一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叶子，你还记得我吗？”
叶榆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但眼前一片模糊，头也越来越晕。
“顾子尧？！”
那不是个混蛋吗？
“是我，叶子，你终于记起我了。”
“叶子……”
“别叫我！”叶榆怒吼一声，还以为是做梦，直接扬起手，对着顾子尧那张俊美非凡的脸，狠狠地打了下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顾子尧，你他妈也是个混蛋！”
叶榆打完一巴掌还不解气，对着他胸口又是一阵乱锤。
顾子尧也不躲，任由她发泄着怒火，只是眼神越来越深邃，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像是品尝着什么珍馐美味一般。
“叶子，你这力气，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变……”
叶榆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你……”
“两年了，我终于又尝到你的味道了。”
顾子尧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声音低沉而沙哑，“真怀念啊……”
叶榆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她好像不是在做梦！
顾子尧？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说出这种……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两年不见，他似乎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庞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而内敛的气质。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潭幽深的古井，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刚才说的话！
什么叫“终于又尝到你的味道了”？
什么叫“真怀念啊”？
叶榆瞬间酒醒，用力甩开顾子尧的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满脸戒备地瞪着他。
“顾子尧，你发什么疯？两年不见，你脑子坏掉了吗？！”
顾子尧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玩味，他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回味着什么，语气暧昧而又危险。
“叶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迷人……”
叶榆觉得自己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她用力推开顾子尧，仿佛他是瘟疫一般，厌恶地说，“你别癫！顾子尧，两年不见，你脑子是进海水了吗？！”
顾子尧被她推得后退了几步，脸上却依然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整理了一下被她弄乱的衣领，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怎么，两年不见，就不认识老朋友了？叶子，你这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可是见长啊。”
“谁跟你老朋友！”
叶榆简直要被他这副轻佻的样子气笑了，“顾子尧，我警告你，别来招惹我！”
说罢，她不再理会顾子尧，转身就想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酒吧。
她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接着，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回去，跌进一个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怀抱。
“放开我！”叶榆挣扎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撼动顾子尧分毫。
“叶子，别闹。”顾子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而醇厚，像是上好的陈酿，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还是你身上的味道最香……”
叶榆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被触碰的肌肤蔓延至全身，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
叶榆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竟然任由顾子尧抱着自己，而没有再做出更激烈的反抗。
或许是酒吧昏暗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麻痹了她的神经，又或许是顾子尧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让她一时失了方寸。
“顾子尧，你到底想干什么？”叶榆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想你。”顾子尧的回答简单粗暴，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他松开禁锢着叶榆的手，转而捧起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生我的气，但是叶子，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顾子尧的眼神中充满了祈求，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渴望得到心爱之人的原谅。
叶榆别过脸，不去看他，语气冰冷，“不需要，你的补偿我承受不起。”
顾子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是叶榆看不懂的情绪。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子尧对叶榆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
他就像一块牛皮糖，无论叶榆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会在叶榆上课的教室外等候，送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会在叶榆回宿舍的路上制造“偶遇”，然后厚着脸皮跟她一起走。
甚至会在叶榆最喜欢的餐厅订好位置，只为和她共进晚餐……
叶榆一开始对他的追求完全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厌烦。
但顾子尧就像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冷淡一般，一如既往地对她好，用尽各种方法来讨她欢心。
时间久了，叶榆也不得不承认，顾子尧的坚持和用心，在她原本坚硬的心墙上，凿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
四十年后。
“老头子，你当初为什么就看上我了呢？我脾气那么差，你还追了我那么多年。”
六十几岁的叶榆依偎在顾子尧怀里，看着夕阳西下的海面，轻声问道。
顾子尧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
“因为你够辣，够劲，像一匹小野马，让我只想把你驯服，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叶榆被他直白的话语逗笑了，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都这么老了，还这么不正经！”
顾子尧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语气认真而深情，“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
叶榆看着眼前这个满头银发，却依然精神矍铄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这辈子，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顾子尧，你当初说要补偿我，一辈子都对我好，还算数吗？”叶榆忽然问道。
“当然算数。”顾子尧不假思索地回答，眼中满是坚定。
叶榆笑了，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顾子尧满是皱纹的脸庞，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那好，我记住了，你要是敢反悔……”
“我绝不反悔！”顾子尧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叶子，我爱你，永远都不会变。”
叶榆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幸福的光芒……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