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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汪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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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咏赋看清来人,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怎么是你。”

来人名叫汪青野,是江宁书院乙班的一个学生。

元咏赋初来江宁书院,和书院中的人不熟,是汪青野主动上前搭话。元咏赋本来心怀感动,后来谁知汪青野只是为了让他牵线搭桥,真正目的是见到元辞章。

元咏赋想护犊子一样将元辞章和李意清紧紧拦住身后,语气警告道:“你离我兄嫂远一些。”

汪青野置若罔闻,恭恭敬敬地朝元辞章行礼作揖,“学生江宁书院汪青野,离弱冠还有两年,家住上元县落花村,现在江宁书院乙班念书。仰慕元先生已久,贸然上前,还请先生不要责怪。”

元辞章见他礼数周全,回了半礼,道:“我祖籍江宁,于京城长大,不知和阁下何处相识?”

汪青野闻言疯狂摆手,“哪里哪里,元先生客气了,小子曾经读过元先生所写的《兴工论要》、《精工简要》和《盐铁水经,兴邦之基,固伦之要》,颇受启迪。”

他说的诚恳真挚,立刻背出一段:

“夫水利者,国之大务也,关乎黎民之福祉,社稷之安定。于六部之中,工部司营造之职,水利建设尤为其所系。水利者,农之本也,国之基也。古人云:’水利兴则农事兴,农事兴则邦国宁。’水利之建设,非仅关乎农田之灌溉,更涉及防洪排涝、水运交通之要。于农业之社会,水利乃农业之命脉,关乎国家粮仓之充实,百姓生计之维系。”

李意清微微有些诧异,她在元辞章的书房确实读到过这一段。

元咏赋有些瞠目结舌:“你的墨贴考从没上过乙等,怎么可能背得下这许多字?”

汪青野神色不变,坦坦荡荡道:“那些个墨贴对诗,只消翻书查找就能看到,我不爱看那些虚的,满朝文武也并不缺我一个会写漂亮话的官员。然,六部轻工,工乃国之重器,若无水利亨通,则无良田万顷,运输合宜,一旦山河有恙抑或天降灾厄,则受制于运输,再次,若是粮食有缺,更会影响边关局势。”

“元先生在《精工简要》中提到,自古以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而粮草者,兵之所需,无粮则军无以动,无草则马无以行。兵法有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乃军队之根本,关乎士气之高低,战斗力之强弱。若粮草不足,则士兵饥饿,士气低落,战斗力锐减,战争之胜败,已可预见。”

元咏赋自问是元辞章的胞弟,都没汪青野记得牢靠。

他暗自撇了撇嘴,小声道:“可显着你了。”

李意清伸手拍了他一下,他才悻悻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说。

元辞章道:“前几年提笔所写,多有稚嫩,劳你记得如此清晰。”

汪青野急急忙忙道:“先生这是哪里话,明明就是鞭辟入里,值得细读的好文章……若是先生不嫌弃,学生愿意拜先生为师长。”

元咏赋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行,我兄长才虚长你三岁。况且你除了策论,诗赋和墨贴哪一样拿得出手。”

汪青野道:“我既然想拜先生为师长,便不会执着于年岁差距。实不相瞒,于工部之道,我更偏向于营缮司,比如竹铳。”

元辞章听到此处,视线在汪青野身上多停留了一分。

汪青野还欲开口解释,就看见元咏赋神色不愉道:“午休时辰总共才那么一点,若是只听你一人就着蝇头小事嘀嘀咕咕,我兄嫂还要不要吃饭了?”

他这话说的直白,一点面子也没给汪青野留。

汪青野猛然间回过神,颇有些局促地看着元辞章和李意清,“抱歉,我一时兴奋……那在下便不打扰几位用饭了。”

“哎!”

元咏赋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是还是喊住了他,“你现在赶去食堂,也只剩下些剩菜剩饭,不如跟着我们一道去外面小用一些。”

汪青野闻言,眼睛亮了起来:“我可以吗?”

三人之中,元咏赋和元辞章都听李意清的,因此,元咏赋有些干巴巴地转过头,对她道:

“他虽然怀着目的接近我,但是前期确实帮了我许多。”

李意清莞尔,手搭在元咏赋的肩上,轻声道:“既然如此,便一道去吧。”

汪青野被这意外之喜砸蒙了脑袋,有些哆哆嗦嗦地看着李意清和元辞章,半响才重重地点头。

东升楼离江宁书院不算远,不过眼下正值饭点,东升楼前人来人往,各种菜肴的香气交织在一起,直叫人垂涎欲滴。

元咏赋很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口水,低声道:“这就是东升楼啊,我还是第一次来,不过此刻这么多人,我们能有空位吗?”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獐头鼠目的人走到近前。

正是多日不见的姚掌柜。

“贵客今日怎么有空……”姚掌柜双手交叠,一双精明而细小的眼睛在元咏赋和汪青野身上打了个转儿,道,“原来是小公子小考,姚某人在此预祝小公子品级上甲。”

元咏赋生在京城,对旁人的恭维处理起来的得心应手,他轻咳一声,眼见李意清没有出手干涉的打算,开口道:“不知道眼下楼中可还有空缺?”

姚掌柜道:“自然是有的,几位客人,请。”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个伸手邀请的动作。

旁边有早来的客人正准备离开,闻言立刻不满道:“姚掌柜,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我明明早一步来的,你刚刚才说东升楼客满,已经没有空位了。”

“那哪能一样,这几位客人是要去三楼雅间。”

听到姚掌柜说几人要去三楼,开口抱怨的那人悻悻闭上了嘴。

三楼雅间光是一盏茶水就得好几两白银朝上,更不必说几道菜一点,那白花花的银子可如流水一样一去不回。

姚掌柜见那人不再言语,两腮边的肉抖了抖,牵出一抹恰到的好处的笑转身,“贵客,楼上请。”

走在前排的元辞章和李意清淡然自若,元咏赋和汪青野则显得好奇,他们一路上东张西望,遇见什么都目露新奇,好几次撞在了送菜仆役的身上。

元辞章不着痕迹地给了元咏赋一个警告的眼神,元咏赋才安分下来,还伸手扯了扯汪青野的衣袂。

走到三楼雅间,姚掌柜笑着道:“小公子和……这位小郎君下午有小考,此刻上热菜炉子怕是匆匆忙忙,小的自作主张,准备了三道现成的热菜和两道凉菜,以及一碗猪肉萝卜汤。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可。”李意清用在铜盆中净手,闻言轻瞥了他一眼,颔首道,“就这样准备吧。”

姚掌柜满脸笑容,矜持地朝侯在一旁的仆役点了点头。

有姚掌柜的事先安排,几人并没在等菜上面下功夫,一道接一道的菜肴被端上了桌。

东升楼在江宁府如此盛名,自然和做菜师傅极好的手艺息息相关,几道菜的火候掌控出神入化,光是看着,就教人食欲大增。

元咏赋握着筷子,佯装镇定,转眼看到汪青野比他坐得端正,立刻起了攀比之心,腰背从原先懒散的状态变得挺直。

李意清自然注意到了元咏赋的小动作,她心底发笑,但面上不显,只伸出筷子夹了一块上好的炙鸭肉放在元辞章的碗中。

“东升楼做的鸭肉一绝,你尝尝看。”

元辞章伸出筷子,动作斯文地夹起肉放入口中,咀嚼后朝李意清微微笑着点头。

见两人动筷,元咏赋不再强装镇定,手忙脚乱的夹了一口冒着热气的红烧肉。

那肉刚从锅里盛出来,此刻烫嘴的很,元咏赋被烫得龇牙咧嘴,双眼冒出泪花,却又不肯将肉吐出来。

一顿饭吃出斯文风和饿鬼风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

元咏赋和汪青野两人心里记挂着下午的小考,菜都没在口中细嚼就吞了进去,估摸着时辰一到,汪青野伸手在正在埋头扒饭的元咏赋头上敲了一下,提醒道:“还有两刻钟就到了时间了。”

元咏赋咽下菜,闻言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他顾不得净口,匆匆忙忙用帕子擦干净嘴角,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下午只一场,兄嫂可在东升楼小憩片刻,等散了我再来寻你们。”

元辞章没给他闪烁其词的机会,“说清楚,是考完回来,还是听完成绩归来?”

“自然是……”元咏赋眼珠子打了个转儿,有些气虚道,“自然是考完就过来,然后请兄嫂一道去江宁书院听报……大哥,若是我考了甲等,可有奖励?”

元辞章静静地看他一眼。

元咏赋立刻识相地闭嘴,绝口不提索要奖励之事。

元辞章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好,如若不是甲等,也有奖励。”

元咏赋:“……”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看兄长一身白衣胜雪,公子无瑕地坐着,浑身泛起寒意。

“多谢兄长,不过,这倒不必了,”元咏赋嘴唇都在抖,飞快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元咏赋再也顾不得喊上汪青野,急匆匆地跑下了楼。

汪青野:“?”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元咏赋从自己身边一窜而过,定了定神,朝着元辞章拱手道:“先生,青野也先离开了。”

“稍后,你随元咏赋一道过来一趟。”

汪青野怔愣片刻,旋即心中上涌一阵狂喜。

元辞章也要他来,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拜他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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