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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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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金碧辉煌,雕龙走凤,满是奇珍,上好的龙涎香在角落的鎏金炉里静静燃烧,空悬在在殿柱上的四角宫灯洒下暖黄色的光,照亮了每个人神色不一的情态。

文照不喜喧闹,是以家宴从不载歌载舞,多是谈些日常琐碎。

御膳房备好的菜由内侍捧着暖盒一一呈上,即便是在寒冬,经历了遥远的距离,也依然保留着热气腾腾刚出锅的样子。

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吃着面前的精致食物,等待着文照开口。

令月吃过饺子才来,不太饿,只夹起一块凤鸣酥,手巧的匠人将多种食材融合,加以面粉,调至一定比例,刻制成凤凰引颈长鸣的模样,惟妙惟肖,入口香酥甜脆,清爽不腻,还算不错,就是没有阿婉的饺子好吃。

还没等她回味完饺子的味道,文承思已经向令显发难,他状似不经意间随口一问:“庐陵王殿下怎么不动筷,是今夜的菜品不合胃口吗?”

令显如临大敌,颤着手夹了一小点的烧鹅送入口中,这是圣后最爱吃的菜,而后面向文照,声音都打着哆嗦:“母亲,臣,臣只是,今夜不太饿。”

文照没有分给他什么眼神,反而看向令月,含笑问:“阿月,凤鸣酥味道如何?”

令月也笑着回:“阿娘,味道极好,香酥甜脆,回味甘甜。名字也起的好,凤鸣九天,扫视环宇,格局深远。”

文照笑骂:“不要学那些佞臣拍马屁的那套,油腔滑调。”

令月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为自己鸣不平:“我只是实话实说,阿娘这么说我,真叫人伤心。”

又转向令显,说:“七兄,阿娘格局远大,不会在家宴上害你,今日忙碌一天,你且吃些喝些吧。”

令显脸色煞白,颇为尴尬,诺诺称是,总算是开始动筷了,不过,还是埋头苦吃,不肯向上首多看一眼。

文承思见状,多有不快,安静了没一会,就转了矛头对准令月:“早就听闻长乐公主殿下和庐陵王感情甚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想来,神都十率,也对庐陵王颇为认同吧?”

令月正端着她的青玉云纹单把杯,浅尝了一口“剑南烧春”。

这款酒源自川地绵竹,本朝建国之初,就被列为贡酒,其香气浓郁,口感醇厚绵柔,余味悠长,有独特的木陈香,不是寻常酒类可以比拟的,长于宫廷、喜好宴饮的长乐公主自然不陌生。

但今夜,比起这些美酒,她更想尝尝姜婉那的屠苏酒。

还没来得及骗阿婉喝交杯酒呢,令月暗自懊恼,对这场宴席更加厌烦,同时也想明白了今夜的战略,唯“诚”至上,只要她够真诚,那就谁都攻破不了她的防线。

文承思屡次挑衅,算是撞枪口上了。

既然她不开心,那这些心怀鬼胎的人也别想好过,令月决定先拿这位表哥试试手,于是诚心实意地发问:“表兄,你今晚频频发难,是对座次不满意吗?”

文承思哽住片刻,匆匆解释:“臣不是,臣只是担心,庐陵王对圣后心怀怨怼,故而出言试探。”

令月刻意做出愤怒状,冷笑着问:“那表兄是觉得,孤和庐陵王沆瀣一气,妄图对阿娘不利,所以也要试探孤一下?”

文承思愈显慌张,嚅嗫着解释:“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令月更加真诚地追问:“那表兄是什么意思呢,不妨说出来,也省的家人之间有误会。”

令旦站起身,看准时机,补了最后一刀:“表兄如果对位次不满意,朕可以和表兄互换的,今晚是家宴,不用顾着国礼。”

虽然很憎恨令旦,但有时候,令月也不得不说,和这个兄长打配合,比和令显合作更融洽,他总是能装傻充愣地在最恰当的时机补刀。

而令显,哪怕给他搭好了台子,他也不敢站上去。

明明风暴中心是他,最应该出来打配合的也是他,但他显然已经被太后吓破了胆,再没有雄心壮志,连在太后面前回击其他人的勇气也丧失了。

但令月理解他,对于这个还要战战兢兢活在母亲的阴影下几十年,最后被儿子毒杀的兄长,她始终抱有一点适当的同情。

眼见文承思先是涨红了脸,又转而变得煞白,文宗延才站出来解围:“公主、陛下、庐陵王殿下,堂兄并无此意,他素来心直口快,今夜,也只是太过忧心圣后安危,是以失言。”

又对文承思道:“疏不间亲,公主与庐陵王殿下乃是圣后抚育,自不会对圣后不利,兄长是担心则乱了,不若自罚三杯,以示歉意。”

文承思慌忙点头,自罚三杯,连连道:“是臣失礼了。”

令月深深地看了眼文宗延,而后对文承思微微点了个头,算是把事情揭过了。

文照此前一直端坐不语,只默默地观察着众人,直到此时才开口,一锤定音:“承思,你先回府,闭门思过一个月。”

又对文宗延道:“昌平侯,岁假之后,你便上朝吧,先在礼部待着,朕之后,自有安排。”

文承思应了“唯”,面如死灰地归家去了。

文宗延也应了“唯”,即便极力压制,面上仍可见三分惊喜。

令月随手拿花鸟纹丝帕擦了擦嘴,只觉得越来越无趣。

母亲还是这样,永远做高高在上,看似公平公正的裁判者;令旦还在装傻充楞等时机,做着母亲的乖儿子,不反抗的傀儡皇帝;令显还是平庸胆怯,每日活的胆战心惊;姐姐还是伤春悲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文宗延依然心机深沉,装着君子;文承思依然蠢笨,被人当成枪使,却不自知。

今晚的月亮其实很圆,浪费这里太可惜,她只想和阿婉在月下喝一次交杯酒。

*

这场家宴持续到很晚,多是文宗延在和太后说一些吉祥话,有时讲宫外的趣事,太后听的颇有兴致,还时不时赏给他一些金银锦缎。

眼见夜色渐深,太后下旨,派人驾车送微醺的文宗延回府,还留令月和令达在宫中住一晚。

令达不愿意回府看驸马的嘴脸,自然乐意留在宫中图个清净。

令月想见的人在宫里,当然也不会拒绝。

明月高悬,轿辇停在姜婉门前,侍从按例要大声通传,令月挥挥手制止了,她下了轿,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小心翼翼走进院中。

脚步轻轻,步履缓缓,生怕吵醒她的阿婉。

姜婉的作息很规律,早早便睡下,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撒了朦朦的一层在她脸上,添了一种如梦似幻的美,像是古仕女图画上走下来的美人。

令月屏住呼吸,只默默给她掖了掖被角,就轻柔地转身,准备离去,能看见阿婉,她已经很高兴了,感觉都有精力和那些伪君子再战三百次宴会。

姜婉的睡眠很浅,令月进屋的时候,哪怕在小心,也有无处不在的风声见缝插针,溜进小小的屋子,她那时便已转醒,只是实在睁不开眼,感受到有人轻轻为她掖了被角,姜婉的嘴角微微上翘,扬起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她刚刚又做了一场梦,梦里的长乐公主愈发清晰,她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愈发凝实真切,就像她鼓动的心跳声,传到耳边是那么的清晰。

理智上,这种软弱的情感,她不需要。

可当她勉力睁开眼,从美梦中脱离,却看见某个人离开的背影时,一时间竟有些分辨不清梦和现实,脱口而出:“阿月,你不亲亲我吗?”

令月猛的转身,眼睛比月亮还亮,姜婉被晃到了心神,还没缓过来,炽热的吻已经落到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一夜下来,不知道喊了多少声“阿月”,某人在床底之间,真的很喜欢听她喊她的名字,不是公主,不是殿下,只是阿月。

姜婉清早醒来时,嗓子已经干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该死的梦,又扰她心神。

令月醒的比她还早,拿了杯温水一点点喂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眼神一亮又一亮,凑到她耳边,问:“阿婉,你昨夜答应我了,今天要陪我喝交杯酒的。”

昨夜的记忆突然回笼,分明是眼前这人诓骗着她说的,姜婉浑身泛起红晕,但看着令月期待的样子,考量着拒绝的后果和接受的好处,只能微微点点头,算是应下。

令月猛的站起,笑的眉眼弯弯,开始翻过来翻过去的找昨天的屠苏酒,要是有尾巴的话,此时大概摇的飞快。

姜婉看着她满屋乱窜的样子,忍不住给她指了指位置:“殿下,在靠窗的书案上。”

声音嘶哑,但带了些别样的韵味。

令月暂停了动作,回过头,一字一顿地纠正:“叫,阿,月,阿婉,你昨夜答应我的。”

瞧着还有些委委屈屈的样子。

姜婉:“……”有时候,她挺想装作想不起来的。

但令月的眼神太认真,像是有温度,热的她浑身冒汗,连带着心脏都躁动着,叫嚣着。

长乐认真了,不能拒绝。这是刻在姜婉骨子里的规则。

她从善如流地改口:“阿月,屠苏酒在靠窗的书案上。”

令月笑的更欢快肆意,像是餍足的小狗。

她志得意满地翘起尾巴找到酒,倒了两杯,小心翼翼地端着走,深怕撒了一点,直到把其中一杯递到姜婉手上,才喘了口气。

保持着交杯的姿态,喝之前,令月说“姜婉,喝了的话,就要做到永结同心,白头不离,如若有违此誓,我便永坠阎罗,不得超生。”

姜婉怔愣着顿住,半晌,她问:“为什么只有殿下永坠阎罗,不得超生呢?”

“叫阿月。”令月锲而不舍地纠正,而后珍重地盯着姜婉的眼睛,解释说:“因为,我舍不得你那样。”

姜婉只觉得昨晚的后劲太大,嗓子好像又有点痒痒的,带着酸酸的感觉,就像是要哭了一样。

变得软弱了,要更加警惕克制,她在心里给自己下了诊断。

但转念一想,这对她并无坏处,反正她此生,在所有人看来,已经打下了长乐的印记,只能是她的人,长乐自愿给的承诺,那又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姜婉深知自己的秉性,这就是她想要的,哪怕是互相之间的利用,她也想变成唯一。

到掖庭后,她失去过太多,所以对于能攥到手里的,属于她的,她绝不会松开,让别人染指。

如过能立下这样的誓言,正合她意。

可是,不确定性太大,长乐身份高贵,是天潢贵胄,兴许有一天,她会后悔,而一旦长乐反悔,她没有任何反制能力。

如果得到之后会失去,那她宁愿不曾获得过。姜婉面无表情地想。

令月看着眼前人神色变化莫测,只当她是舍不得,不再等她思索,自己喝了酒,而后凑到姜婉耳边,自信满满的问:“阿婉,你也舍不得我那样的,对吗?”

姜婉深深地看了眼令月,一饮而尽。

令月,你答应的,一定要做到,不然,即便是永坠阎罗,不得超生,我也会永远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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