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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任琦露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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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初

那修·哈查马坐在小木板前,手里拿着一支从垃圾堆里薅出来的笔,在一张干净又整洁的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上字。

“那修师傅,你的字好丑啊。”一个小孩从一边探出头来,头发枯黄,被剪得像一茬刚从地里收来的稻草。

“露露啊,你过去点,别挡住我的手了。等我写完再陪你玩,听话、听话,别闹。”

那修用另一只手按住任琦露的脑袋,拿着笔的手挡在纸页上面,不让旁边偷窥的小孩看到上面写的东西。

小孩闹着要看,头不听话的探着,闹腾的很。

“信长!信长!信长小子去哪了?快把这小猴弄开!露露啊,再闹我就让你明天蹲一天马步啊,快让开、过去点!”

那修挥手,嘴里嗬唏、嗬唏地,像赶鸡仔似的赶退将身子凑过来的任琦露。

“唔,信长小子打水洗衣服了。”任琦露毫无自觉地抄着一口夹杂着浓厚口音的市井话说道。

“行了行了,乖乖在旁边坐着,别动。”那修拍拍她的脑袋,然后小心翼翼的的将那张干净的纸页摆好。

“那修师傅,为什么我们只能靠捡垃圾过活呢?”黄毛小子这次安分的坐在那修的旁边,双手抵着下巴,不停地晃着脑袋:“而且这些垃圾都是分区堆放的,为什么我们得在这里生活?不去外面呢?明明师傅这么厉害。”

停在纸上悬着的笔迟迟未落,拿笔的男人紧紧拧着眉毛,似乎正在想这么落笔:“哈?去外面?”

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修空着的手不停的摩挲着下巴,然后在纸的左上方缓缓写下:1978年

“有这样的想法虽然不奇怪…但是这里可是流星街啊,啧。”那修分心的撇了一眼在一边撑着脸颊的小孩:“流星街里的人有这个想法就很奇怪了啊。”

“干嘛那样看着我?”任琦露瞪回去:“就算你不停的‘流星街’、‘流星街’的叫着,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流星街’那里好了。”

听着她小声嘟囔的抱怨,那修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咳、咳,小孩子不要乱说。”

“才没有乱说呢!”任琦露立马反驳:“感觉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障,也不知道这里那儿好了。”

那修才在纸上画出几个字,听到任琦露的话眉头皱的更紧,面色也严肃了几分:“都说了,小孩子不要乱说。”

“哼,以为我不知道,仗着自己大几岁,就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呢。”任琦露看着连写字都费劲扒拉的那修不禁毒舌:“明明自己连写字都恼火。”

“喂喂,你这家伙别太得寸进尺了啊。现在老子没空理你,等我忙完了再来收拾你。”那修深呼吸,让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纸上,以免自己被这个小白眼狼气死。

“略略略,说不过我吧,我去找信长小子玩去,懒得理你呢。”任琦露说着便已经跑到门口,然后回头对那修做了个鬼脸:“要不是看老头子一个人在家就像孤寡老人一样可怜,本大爷才不会好心回来陪你呢。”

那修止住额头冒出的青筋,然后在手边摸了个空罐子朝门口的人扔去:“焯,快滚出去吧你。”

任琦露吐着舌头躲开了扔过来的罐子,迈着大步哼着小调出了门,身上裹着一身与她娇小身躯不匹配的大棉外套。

去找信长哥哥玩吧。她想,然后朝着东北方走去。

这里是流星街,那个曾经在一个动漫里一笔带过的流星街。这里是流星街最外围的街区,但不是只有恶臭和垃圾的地方。

虽然的确还是要靠捡垃圾生活,却只是将捡回来的东西拿去交易所换生活用品。这里的一切,被那修师傅口中的长老会管理的井井有条。

看着两边稍显萧条的街道,任琦露裹紧了身上的大棉衣,然后紧紧脖子,将脸缩在里面。

明明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小巷子里传出男人的低语,还有踢打□□的声音。

好矛盾啊。

明面上标注着街区的划分牌子,但大家私底下都没有按着牌子上的地名称呼,除了那修师傅。

任琦露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穿过一个居民自己从垃圾堆中整理出来的小道里,来到了最近的村落。也就是立在村口的指路牌上,其中一个指向那里的牌子上所写的——二十八区。

这里的人常年定居在一处地方,居民们善良、朴实、热心地向他们认识的每一个人展露出自己的善意。

“露露啊?来找哥哥吗?他打完水后应该抱着衣服去‘空地’了。”一个年轻的姐姐看着一个人走在街道的露露关切的问,手里抱着一袋刚从交易所里换来的面粉,穿着一件打了七八个补丁的长袖卫衣。

“露露,要吃点零食吗?我家小子从教堂那边领来的,他给我留了两个,尝尝吗?”长着小簇八字胡的大叔坐在房沿下,旁边燃着柴火烧的小炉子,手里拿着几个爆米花似的东西朝任琦露比划几下。

“嗯呐,谢谢嘉丽姐!谢谢莫斯邬叔叔!真羡慕基纳力他们啊,离幼管会这么近,还有零食吃。”露露从热心的莫斯邬叔叔手里拿了两个零食,然后攥在手里:“待会也给信长小子尝尝,谢谢你啦,莫斯邬叔叔!”

莫斯邬拿起炉子旁的木棍搅了搅在炉子里烧的洋葱汤:“也不知道你那师傅怎么想的,带着两个娃娃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住。虽然那里的房子看起确实牢固一些,但也太外围了。”说着还叹口气:“哎,连带着你们也跟着受累,还被灌输了那么官方的叫法,什么教管会…”他后面说的小声,像是在喃喃自语‘都不过是上面的叫法……’

“害。”任琦露无奈的摇摇头:“毕竟照顾孤寡老人人人有责,而且我们有大家关照着,就算不去幼管会…教堂学习也没关系啦。”

闻言四周的人都暗地摇头,嘱咐了小孩几句后便目送她离开了。

“哎,小露露跟着他真是造孽啊。”

“就是,看她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在外面吃不饱饭。”

“都三月了,还让人穿这么厚……”

众人同情的看着任琦露的背影,小声的讨论。

……

任琦露:前面说的还挺靠谱,最后一句什么意思?这叫春捂秋冻!懂不懂!

深谙华夏养生精髓的任琦露如果得知众人的同情,一定会回头过来如此辩护。即使身处热带季风气候地区,也要做好养生防护。

斯问为何得知此地为热带季风?

愚蠢!岂能质疑本授于高等教育之大学牲?!

全年高温最冷月均温16℃旱雨季分明降水集中季风显著!

拜托,九年义务教育不是白学的。

而且看往东南的那片高大树林和这里人们的衣着、生活习惯这些特点,可以推断,此地创建之时参考了东南亚地区。

任琦露小心的虚握着手中的零食——酥脆球。外面是一层加了绵白糖调味的酥皮,中间是空心的。

和以前买的膨化薯球很像,也有些像印度的特色小吃帕尼普尼空心球。

“啊,信长小子!”

任琦露挥着手向信长跑过去,这小子在一众妇女里洗衣服的时候就像是一株绿草混在了满丛鲜花里,显眼的很。

袖子撸在手臂上面,捆着那修同款冲天辫的小伙子蹲在地上,和周围其他人一样,洗着盆里的衣服,听到有人叫他,赶忙抬起头张望,结果看到了一个枯草头,满脸失望道:“露露小子啊,你不是说要陪那修老头不来吗?”

任琦露也不恼,笑嘻嘻地挨着信长蹲下,然后将护在手里的酥脆球递在他的嘴边。她说:“赏给你的,喏。”

信长也不客气,头向前倾了下,然后张开嘴将露露手里的球球塞在嘴里。咔哧咔哧咬了几下便吞下肚子:“好吃!”然后一脸奸诈地笑了:“小子,老实交待!这玩意哪儿来的?是不是你摸了那修老头藏起来的东西拿来换的?哼哼……不将你手里另一个也给我的话,小心我添油加醋的捅到老头耳朵里……哼哼…啊!你干嘛打我!”

听信长说到后面越来越离谱,任琦露忍不住了,将另一个酥脆球塞在嘴里后站起来给了信长脑袋一下。

“你还敢打我!”信长下意识的想站起来抓住打自己脑袋的小子打一顿,但此刻自己双手湿漉漉的,手里还拿着要洗的衣服,只得先忍下这口恶气:“你给我等着!”然后继续洗盆里的衣服,不过手下动作更快了些。

任琦露觉得好笑,一边说着‘你来打我撒’,一边一溜烟的跑掉了。

裹着棉衣的小孩跑过村落,又遭调笑几番,然后又跑过那个直向后面村落的指示牌,这次指着前面的牌子上写着——二十七区。垃圾堆里清出来的小道上很干净,时不时就有穿着统一服饰的人过来清扫。

她埋头走着,看着干净的小道和两边的垃圾堆,终于捕捉到了点什么——这里强烈的矛盾感,来自于坐在高台上的长老会,和扎根在土地里过日子的居民。

任琦露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两边高高的垃圾堆。是了,她想。

是站在流星街最上面的人站的太高了,高到已经看不见埋在垃圾堆下面的居民们了。而站在下面的人们也只能看见自己脚下的路,看不见那个站在高处引领着流星街的那个人,也无法认同他所下放的那些观点政策。

‘二十四区’——‘西干那村’

‘幼管会’——‘教堂’、‘教会’

‘二十七区’——‘郊区’

除了家里神叨叨地老头,这里没一个人照着指示牌上的官话叫地名。

就像是学校里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和站在泰山之巅的道士之间的区别。

只高那么几个台阶往下看,下面的人和事都会尽收眼底;而站在山峰之上往下看,更多的,其实是围绕在其周围的云和雾。

人总是目光短浅的生物、也只能看到他们自己看到的东西。

小孩想得出神,没注意到前面突然出现的人,一头给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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