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
白谨言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粥,水汽袅袅,与暖光交织。
虞江闻言睁眼,透过热气凝成的纱便看到了那张不食人间烟火气的脸此刻变得温柔宁静。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现在寄人篱下,总是要注意点的……
但主人自己主动做了饭给他吃。
而且,他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人脸。
人家给他送过来了。
要不还是拿,以后想办法报答一下?
打定主意,他刚起身想去接白谨言手里的碗,肚子却先快他一步。
肚子:哟,这不是榜一大哥吗?我唱一曲给大哥助助兴。
虞江耳根浮上薄红,他需要一条缝,能塞下一只狐的那种。
白谨言不怎么在意这些,他把手里的碗递到他面前。
“吃,哪怕吃完还觉得没饱,也没有下一碗了。”
虞江乖乖点头。
有饭吃就不错了,虽然不管饱。
“你饿太久,一下子吃那么多会胃不舒服。”
喝粥的手顿了顿,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继续它的动作。
这个人,暂时判定,为好人吧。
“谢谢,”虞江将碗里的小米粥喝的干干净净,手指指了指床边矮柜上的餐巾纸,“我可以用这个吗?”
只是一张纸……
“没有必要过问,”白谨言收了碗筷,“用到正确的地方,用完后丢进垃圾桶就行。”他抽了一张纸递给虞江。
“你叫什么名字?”
被研究院抓来的小狐狸呆在研究所的这段时间,对所有研究员都保持自我防御姿态,不跟任何人沟通。
不过他们也不在意这些事情就是了,在他们眼里,这只狐狸就是个实验品,姓名重要吗,它们的名字只是实验编码,哪怕伤口溃烂发炎,只要不死就行。
白谨言得问问,总不能一直叫他小狐狸吧。
虞江挠了挠头,眼底有点惊愕,但他还是老实回复,“我叫虞江。”
“嗯,”白谨言起身,“以后有什么需要跟我讲,我不会读心术,不能每次都能猜到你的想法。”
第一个会允许他提需求的好人,有点像神明下凡来安慰自己。
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只是那段时光在脑海里回放的时候像是掉了帧,他早就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了。
他模糊记得自己那时候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轻轻地笑一声,声音裹挟进迎面拂来的风中。
他端着碗筷正打算离开,却被身后虞江的话止住了步子。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伸进被窝里面的手指不自觉紧紧攥住自己身上的衣摆,衣服已经被白谨言上药的时候顺带换过了,干净柔软的面料撒着淡淡香味。
香味跟着热流融进血液入了骨髓流经四肢百骸。
虞江想,他是一只很容易被感动的狐狸。
“白谨言。”
那人关上了门。
他盯着木制暗流金色房门发呆。
尤其是白谨言,那个只一眼他就觉得他能带自己离开的人。
莫名的信任感……
爷爷说,会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