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巍巍地站起来,感觉腿肚子都在打颤,白谨言把他拉起来就抽回了手,一副不打算多管的样子。
外边看戏的人:嚯,挺白谨言的。
“跟我走,带上自己的东西。”
男人声音没什么起伏地传入他的耳朵。
虞江感觉身上哪里都疼,他咬牙摇头,“没有。”
他被抓来的,身上没有带什么东西。
研究所很大,布局很工整,左边是一排排透明隔离板的实验室,从外面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里面的情景,右边则是金属板上钉子挂着密密麻麻的实验课题和结论,虞江看不懂。
他就那么一瘸一拐地跟着前面的白谨言,穿过了一个个实验室,里面时不时传来生物的惨叫。
虞江瞳孔猛然缩小……
他看见了,看见了一条人鱼被活生生地砍下了尾巴……
猩红的血烫伤了他的眼。
面前的人突然停下了。
他看着白谨言转头走到他左手边上,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他看向实验室里的视线。
“走。”
虞江攥紧了手心里系在手腕上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透明小袋子,咬着牙垂下眼加快了脚步。
虞江终于走出了研究所,坐进了白谨言的车。
看着后视镜里渐渐消失的建筑物轮廓,虞江觉得如释重负,甚至于刚刚因为紧张害怕而忽略的伤口现在疼痛难忍。
虞.痛苦面具.江
车速好像变快了。
虞江觉得自己跟一只脆弱的小舟在汹涌的海里被海浪摧残没什么区别,他被疼痛拆解的四分五裂。
车在一栋大别墅门口前停下。
“把安全带解了下车。”
身侧没有一点动静。
白谨言侧目过去,看见原本上车时坐得规规矩矩,生怕自己身上的血弄脏座椅的小狐狸此刻正瘫在座椅上面,他的鼻翼轻轻翕动,白皙的额上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断地滑下来,坠入干冷的空气里。
“喂?”
座椅上的兽耳少年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眉头皱的很深,像是坠入了更深的梦魇里。
这个状态……
白谨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烫的可以摊饼。
车里打着空调,温度很低,他却像个火炉。
伤口感染了……
迷迷糊糊的小狐狸在梦里闻到了那股清凉的薄荷味,他跟着薄荷味走了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