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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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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宴黎带上辜仪青到熙和宫去找陈素素搓麻将,恰好陆才人和张才人也在,四人打算凑一桌。

“柳妹妹不懂麻将,还是先让她学一学吧。”陈素素提议道。

宴黎道:“无妨,朕早就教会她了,她打得还可以,你们不用担心。”

真能吹牛皮,老娘可是高手,还用你教?

辜仪青一点也不谦虚道:“其实我在家的时候也学过麻将,虽然牌技不精,但多少也会一点,还请各位姐姐多多指教。”

陈素素拉着辜仪青的手,兴奋道:“好啊,妹妹今日令我刮目相看,快开始吧。”

四人依次入座,正要开始摸牌,却听杨公公扯着嗓子道:“皇上,齐先生有要事禀报,正在养心殿侯着。”

宴黎道:“朕这就来。”他转头对辜仪青道:“千芊,你也随朕一道去看看。”

宴黎既然叫上她,就说明了他对盟友的信任,辜仪青道:“是。”

两人别了熙和宫,在前往养心殿的路上,宴黎说齐先生明面上并无一官半职,但他其实是负责跟那个江湖组织联络的人,算是暗卫首领,此次来报,看来是事情有了进展。

到了养心殿,辜仪青一眼就看到那个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他的样子很年轻,神色平和,眉眼间透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慈悲,看上去不像是暗卫首领,倒像是一个不问红尘俗事的隐士。

“草民齐奕,见过皇上。”齐奕给宴黎行了一礼,目光落到辜仪青身上,看出她的身份,“见过娘娘。”

宴黎直奔主题道:“齐先生,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齐奕道:“禀皇上,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墨阳的人已经同意我们的提议,愿意加入火蝶。”

火蝶……这名字起的~~~很是特别。

辜仪青暗暗吐槽,宴黎喜道:“太好了,你尽快安排墨玉的人加入火蝶,早日执行任务。”

齐奕面有难色道:“皇上,虽然墨阳愿意加入火蝶,但他们是有条件的。”

宴黎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齐奕观察了一会宴黎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才如实道:“皇上,墨阳的人说他们是为了铲奸除恶、还天下太平,才打算加入火蝶的,但皇上若只是想利用他们除掉对手,继续祸害百姓,他们绝不会放过皇上……”

“朕还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就这点要求,你就让他们放一百个心吧,朕一定会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宴黎的笑容些放荡不羁:“一来是朕要仰仗他们,自然会遵守约定,二来朕乃贪生怕死之辈,怎么敢得罪这些身手不凡又不要命的家伙呢?”

听了这话,齐奕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些笑意:“有了皇上这句话,草民也就放心了,想必墨阳的人也一定再无顾虑,一心报效朝廷。”

宴黎道:“这一切都是托齐先生的福,有劳先生了。”

齐奕做惶恐状道:“皇上言重了,草民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这一切还是托皇上的福,是皇上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做出了让步,才让墨阳的人改变心意,加入火蝶。”

宴黎笑道:“齐先生别急着拍马屁,还是尽快执行任务吧,摄政王又出手了,不知道又有多少清流和无辜之人要丧命,还请先生带领火蝶速去救人,尽量保全他们。”

齐奕道:“草民遵命,草民告退。”

齐奕走后,辜仪青道:“恭喜皇上,顺利收服墨阳。”

“先别高兴得太早,还是先看看这回的结果如何吧。”宴黎神色凝重,不敢松懈半分。

这时,杨公公捧着一个封信又来报说:“皇上,九王爷来信了。”

宴黎让杨公公呈上信封,拆开一看,不觉地笑了,看来又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辜仪青凑到宴黎耳旁,悄悄问:“皇上,信上说什么了?”

宴黎道:“老九说杜圆圆在边疆的考察结果出来了,她已经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大概一月后就能赶回京城,到时候她就会把她的计划告诉朕。”

辜仪青好奇不已道:“皇上,杜姑娘究竟有什么计划?”

宴黎摇头道:“朕也不知她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她只说等到察查结束后,如果能找到她所需的东西,她就会帮朕打造一批优良的兵器,这种兵器比平常武器要厉害上百倍千倍,甚至上万倍,只要有了这种兵器,朕就可以组建一只精良的军队,就有了打败摄政王的资本。”

辜仪青双眼一亮,惊叹不已:“这真是太好了,若真能如此,那皇上就不用再受制于人了,但愿杜姑娘能早日造出这样的兵器,助皇上完成大业。”

眼黎眼里载满了期待:“希望她一切顺利。”

两人才说完,杨公公又通报说刑部尚书李逸求见。目前刑部正在审理冯如清的案子,刑部尚书此时求见,应该是出了事,宴黎当即召见了李逸。

李逸来找宴黎只为汇报冯如清的现状——冯如清死了。

今日狱卒发现冯如清突然暴毙,死因不明,交由仵作验尸,暂时断定为自刎而死,案子无法继续审理,他特意来请示皇帝下一步该怎么办。

宴黎很了解冯如清,此人既然敢藐视王法贪污腐化,还把女儿送进了宫,就说明他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而且他被唐镜云出卖后一直在想方设法开脱罪责,又怎么会自杀呢?

这件事定然和唐镜云脱不了干系。

唐镜云和冯如清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卖了冯如清以后,尽管他已经撇清了两人的关系,又上下打理好了关系,大理寺和刑部都与他沆瀣一气,站在他这边,但他恐怕还是不放心,倘若事到临头冯如清狗急跳墙咬他一口,虽然对他没有大碍,但终究会留下污点,他当然要确保万无一失,不留下任何痕迹。

任凭仵作怎么验证,估计冯如清都是“以死谢罪”,与他人无关。

冯如清生前贪污的之事罪证确凿,如今他一死,案子就此了结,无论大理寺和刑部怎么审,都查不到唐镜云身上,好一招金蝉脱壳。

冯如清所犯乃是死罪,既然刑部查不出他的死因,也不用白费力气,宴黎宣布就此结案。

冯如清之死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当夜冯歌玉伤心过度,大病一场,第二日病重,御医们束手无策,只得通知宴黎。

宴黎和辜仪青很快赶到了永宁宫,此时冯歌玉已经奄奄一息,意识不清,她脸颊凹陷,面色惨白无光,就像一朵逐渐枯萎的白牡丹。

此情此景,看得人心头一酸,辜仪青不忍细看,宴黎拉着冯歌玉的手,声音放得很柔很轻:“玉儿,朕来了。”

冯歌玉喃喃道:“爹……”

宴黎吻着她骨节突出的手掌道:“玉儿,朕来看你了。”

冯歌玉恢复了一点意识,微微动了动眼皮,眼底逐渐有了宴黎的面孔,她茫茫然道:“皇上,我爹呢?”

宴黎语塞,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继续道:“皇上,你看到我爹了吗?”

宴黎双眼柔情似水,默默看着冯歌玉,并不答话,这时季湘瑜的声音却响起来:“妹妹,冯大人已经死了,请节哀……”

冯歌玉猛地睁开眼,禁不住咳了起来,突然吐出一口热血,眼珠一翻就人事不省了。

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不饶人,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刺激冯歌玉。辜仪青冷冷横了季湘瑜一眼,宴黎没心情责备贵妃,将冯歌玉揽到怀里,柔声唤道:“玉儿,玉儿,玉儿你醒醒……”

这时宫女突然齐声道:“参见太后。”太后也来了。

季湘瑜和辜仪青急忙行礼,太后看着昏迷不醒的冯歌玉,再看看宴黎,深深一叹,静默半晌,才道:“皇儿,事已至此,不必勉强。”

宴黎没有说话,轻轻放下冯歌玉,缓缓起身,再深深看一眼冯歌玉,突然大步流星离开了,准确的说是逃命似的跑了。

辜仪青一征,季湘瑜追了上去:“皇上……”

太后环视众人一圈,看着两个微微发抖的宫女道:“好生照料冯淑仪,有什么情况及时来告诉哀家。”

宫女点头如捣蒜,太后再看冯歌玉一眼,又是一叹:“多好的一个丫头啊,怎么就没有福分呢。”

她站了片刻,转身拉着辜仪青的手腕,唉声叹气:“好孩子,咱们走吧,让她好好休息。”

辜仪青跟着太后离开,心事重重。

方才宴黎看冯歌玉的眼神,就像看那个画上的美人一样深情款款……冯歌玉这模样似乎是触动了宴黎深藏的伤口。

可她很清楚宴黎并不喜欢冯歌玉,宴黎更像是冯歌玉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宴黎也曾用如此情深意切的眼神看着她……

这后宫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得到宴黎的爱,但没有一个是宴黎所爱之人,宴黎深爱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自从那天宴黎跑了后,已经过去四日,辜仪青都没有再见到宴黎。

到了第五日的时候,冯歌玉病逝了,辜仪青才见到宴黎。

宴黎追封冯歌玉为淑妃,按照贵妃之礼下葬,后宫斋戒三日。

过了几天,辜仪青终于单独见到了宴黎,她是在古园找到宴黎的,宴黎仍旧定定望着那杆刻字的毛竹,对着那个云字发呆。

“皇上……你好些了吗?”

宴黎转过身看着她,勉强一笑:“朕没事。”

“没事……怎么躲着臣妾呢?”

宴黎叹息:“朕想起了一些往事,对皇宫会产生一种厌恶,不想回去。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玉儿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她其实很无辜,她还那么年轻……”

辜仪青听着宴黎娓娓道来,才知道冯歌玉原本也是唐镜云的眼线,但她得罪了季湘瑜,冯如清也被唐镜云害死,她这颗棋子自然也落不到好下场,季湘瑜只是稍微刺激了她,就让她命赴黄泉。

不过这还没完,冯如清的妻妾突然病死,两个儿子则是溺水而亡,仆役走的走逃的逃,冯府一门家破人亡,只留下一个半岁大的孩子,这个孩子还是火蝶的暗卫冒死救出来的。

“不过摄政王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死了一个眼线,他还会送一个眼线进来。”宴黎道。

辜仪青道:“这个人会是谁呢?”

宴黎似笑非笑道:“朕想不出半月,这个人就会进宫了,咱们拭目以待吧。”

不到半月,后宫就来了一个新的才人,而这个才人竟是贺雪灵。

辜仪青突然想起那日在公主府听到贺雪灵和唐镜云的谈话,贺雪灵一直让唐镜云兑现承诺,看来唐镜云已经兑现承诺了。

贺雪灵……老朋友啊。

她一定会让她这个老朋友重新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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