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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牢中死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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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唐家屋内,凉意如水,空气清新得仿佛能洗净尘世的疲惫。

唐妗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却被屋外传来的嘈杂之声扰了清梦。

她眉头紧蹙,手指下意识地揉着眼睛,嘴里发出不满的哼咛。

那声音,似娇嗔,又似埋怨。

院子中的薛霖正挥舞着长剑,剑影如电,划破长空。

凌厉的剑气仿若寒风,惊得那高大的桑树都抖擞精神,绿叶愈发繁茂。

唐妗终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刚想舒展一下身子,却觉腰腹部一阵刺痛传来,那痛感瞬间让她清醒了不少。

小脸皱成一团,喃喃道:“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会如此疼痛?”

她花了好些功夫查看身上的伤痛,满心疑惑:“难道是被人拖出去打了一顿?”

可转念一想,自己好歹也是唐家小姐,谁敢如此放肆?

“罢了,不管这些,外面究竟是何动静?”

她欲下床,却发现不仅腰腹疼痛,大腿也是又痛又无力。

唐妗咬咬牙,不肯相信自己竟这般虚弱。

她以手肘撑着床面,一只手紧紧抓住床边,深吸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

唐妗心中暗自吐槽:“真真是没用。”

她倚着物件,缓缓挪到屋门口。

只要再往前一步,便能看清那扰她清梦之人。

左腿抬起,目光望去,只见一男子立于庭院之中。

他身着黑色衣衫,腰间束着一条绣有祥云的黑色腰带。

男子坐在青石铺就的曲折小径旁的石凳上,身旁池塘中的碧波轻轻荡漾,荷叶随风摇曳,好一幅宁静美好的画面。

薛霖瞧见屋口处的唐妗,不禁想起昨晚她的话语,便起身朝她走去。

唐妗这才看清他沙栗色的头发和出众的骨相,心中警惕骤起,问道:“西域男子?你是谁?为何在我家中?”

此刻,她的脑海中思绪万千,“莫不是我被卖了?可卖给这般俊朗的男子,似乎也不错。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怎还想这些。”

薛霖怪异地看着一脸警惕的唐妗,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递与她。

唐妗望着他怀中的纸,满心狐疑:“这纸怎会在他身上?”

她翻开那折成两半的纸,熟稔地看着上面的文字,“伤害仇人?和新来的人叫薛霖?”

心中的防备渐渐放下,一种预感油然而生,开口问道:“你叫薛霖?”

薛霖冷冷地应了一声:“嗯。”

心中却想:“这女子身体孱弱,脑子也不太灵光。”

唐妗的注意力从警惕转移到眼前这帅气的西域男子身上,仔细端详一番。

盘问道:“你是做什么的?在我门前坐着,是护卫?”询问的语气中带着疑惑。

薛霖听闻,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还是回答道:“是的。”

心中又想:“身体不好,脑子不好,连记忆都有问题。”

唐妗突然想起自己出来的缘由,满脸不悦地说道:“即便你是护卫,也不该大清早吵醒我。”

薛霖回想自己方才所为,回道:“在练剑。”

唐妗见他那高冷又嘴硬的模样,嗔道:“你,那也不行,去别处练去。”

薛霖微微张嘴,只吐出一个字:“哦。”心里却想着:“不可能。”

*

在这幽深的街巷尽头,唐家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

林成、胡赤和方甜三人又一次来到了此处。

守门的小厮对他们的到来已是习以为常,匆忙跑进去禀报。

唐夫人得知又是大理寺的人,轻叹一声,吩咐道:“带他们去二小姐那里吧。”

三人随着小厮在曲折的小径上前行。

唐家的庭院宛如一幅古老而神秘的画卷,院墙高耸,其上精美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庭院之内,假山与远处的高山遥相呼应,似是将尘世的喧嚣隔绝在外。

胡赤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不禁感叹:“这唐家贵为世家,唐老爷子还是朝廷文官,怎会选如此偏僻之所居住?”

林成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是为了二小姐。

听闻二小姐失忆,老爷子想必是想寻一处宁静之地,护她周全,让她安心养病。”

方甜接话道:“此地确实清幽,可保消息不外露。只是这二小姐失忆之事,究竟如何?”

胡赤这才想起还未与方甜细说,忙道:“昨日我们来时,唐夫人告知,二小姐几年前便有失忆之症,大概只有二十四小时的记忆。”

方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二十四小时的记忆?那岂不是每日皆如新?”

胡赤无奈地摇摇头:“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想从她那里问出有关犯人的线索,怕是无望了。”

林成紧接着说道:“但听闻她身上的伤痕有些特别,或许能有所发现。”

方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三人继续前行。

转过几个弯,终是到了唐妗的屋子。小厮轻轻推开房门,说道:“这便是二小姐的屋子。”

言罢,便转身离去。

三人刚欲迈进院子,一阵凉风袭来,只见一黑衣西域男子面无表情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手握佩剑,声音冷如寒冰:“何事?”

胡赤心中暗叹:好一个冷峻之人!

林成上前,浅露笑意,目光温和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我们为唐二小姐溺水之事而来,唐夫人已然应允,特来探望。”

西域男子未多言,只道:“稍等,我去问下二小姐。”

说罢,留下一道长长的黑影,将三人拦在门外。

方甜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他冷若冰霜,比林大人还令人难以接近。”

胡赤不敢言,只能不停的眨眼,表达想法。

方甜见此,被逗的一笑。

林成:……

三人在门外静静等候,不多时,西域男子走了出来,站在几步之外,说道:“进去吧。”

唐家的庭院深深,透着几分神秘。

林成、方甜和薛霖三人,怀揣着满心的疑问,来到了唐妗的屋门前。

林成抬手轻敲两下房门,屋内传出唐妗轻柔的声音:“快进来吧。”

林成推开门,率先踏入屋内,其余两人紧跟其后,薛霖走在最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唐妗正手持书卷,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进来的三人。

为首的林成,身着黑白色便服,那衣袂之上和裙摆之处,绣着的竹子纹样栩栩如生,仿若清风拂过竹林。

他未着大理寺的绯色官服,高高束起的头发上,亦是同色系的竹子纹样,衬得他愈发俊朗不凡。

方甜紧随其后,随意挽起的头发上插着一支梅子青色的发簪,身着便于行走的衣衫,带着些许青色。

从肩头到腰部再至胯部,挂着一个白色小包,尽显轻快少女之态。

最后进来的薛霖,较林成矮了几分,身姿却透着几分矫健。

小手臂处的皮肤裸露在外,身着白黑色相间的条纹衣衫,那气质竟与唐羽有几分相似。

唐妗心中暗想,或许是许久未见唐羽,才会有此错觉,不禁摇了摇头。

林成那带着几分少年气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唐二小姐,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询问您前几日落水之事。”

唐妗的目光落在林成身上,轻点臻首,心中却暗自思忖,原来自己落水已有数日。

林成接着问道:“您可还记得落水时的情形?”

唐妗坦诚相告:“大人,我这记性不佳,仅有一日的记忆,怕是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说着,还指指自己的脑袋。

胡赤听闻,按捺不住激动之情,急切地想要得到唐妗的亲口确认:“所以,二小姐当真只有二十四小时的记忆?”

唐妗应道:“是的,这位大人。”

胡赤和方甜面露惊讶之色,虽说早有耳闻,但亲耳听唐妗承认,仍是惊诧不已。

一旁的薛霖,同样感到讶异,心中暗想,难怪早上她那般警惕,收回先前觉得她脑子坏了没救的想法。

林成又开口道:“听闻,唐二小姐被救起时,身上有些奇怪的伤痕,不知可否方便查看?”

方甜赶忙解释,以免引起误会:“查看之时,屋内仅你我二人。”

唐妗爽快应下:“好的。”

随即看向另外两位男子:“你们可以出去了。”

林成看了唐妗一眼,转身便走,薛霖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离开。

胡赤见二人如此迅速,也赶忙跟上,顺手带上房门,在门外守候。

胡赤看向身旁的林成,疑惑地开口:“大人,唐二小姐的头发竟是金色的,咱们本朝之人可没有这种发色啊。”

说着,又看向薛霖那沙栗色的头发,点了点头:“这位兄台的发色倒是不错。”

林成瞥了胡赤一眼:“少见多怪,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胡赤打着哈哈:“是哈,金色头发倒也好看,宛如小太阳一般。”

林成看向一旁神色高冷的薛霖:“你家二小姐溺水之时,你可在旁?”

薛霖目光看向远方,心已飞远,唇瓣微张:“不在,昨日才进的唐家。”

胡赤听了,忙道:“你是说,你家二小姐溺水时,你尚未在唐家当差。

林成心中暗忖,待会儿定要去问问仆人,唐二小姐那日究竟去了何处。

这唐妗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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