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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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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世轩虽是回归了校园,回到了课堂,但始终打不起精神来,课是落了不少,他却也没心思补。

丽源日化那边刘世轩也重新去实习了,同事们见了他都快要不认识了。

孙丽莎惊讶道:“哎哟,小刘,怎么不染头发也不戴耳环了?变得这么朴素啦?Lisa姐都快不认识你了!”

宋睿和乔琪也很惊讶于他的转变,说他不但外表变正常了,好像……性格也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他咋咋呼呼,像有多动症一样,特别活跃,想法很多;现在变得安静沉稳,不苟言笑。不过这放在别人身上是正常,放在他身上,好像倒让人觉得别扭了。

午休的时候,李欣悦悄悄凑过来问他:“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感觉你不对劲。”

刘世轩不想多说,便答道:“没事,老家有点事,我回去了一趟,办完事就回来了。”

李欣悦“哦”了一声,也没敢多问。

办公室里虽没有了赵庆国和孙丽莎的明争暗斗,却也还是那副国企单位古板教条的工作模式。

刘世轩去找郭帅下原料单的时候,郭帅也会像兄弟一样跟他抱怨几句,说国产的原料虽然价格便宜,但质量真不行,采购单上还是要注明哪家供应商,什么品牌,不然即使名称一样,原料也会大不相同。他建议还是尽量采购进口原料。

刘世轩觉得很泄气,我们国家就造不出好的产品了?消费者们条件好点的,大多选择购买国外的化妆品,即使因为经济原因选了国产的品牌,里面所用原料也是国外进口的。我们就不能拥有真真正正全部用中国产品制造出来的化妆品吗?这放在古代,中式的胭脂香粉都是奢侈品啊,老祖宗做了几千年,到现在,我们大中华的技术居然没落了,实在太让人费解了!其实,他也顾不得太细想这些,所有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无趣,要不是现在他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这个破班大概早就辞了,谁愿意上谁上!

从西安回来后,肖敬然抽空回了趟家。

肖妈迫不及待地问他:“然然,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怎么都不见人影了?连周末也不回来了?”

肖敬然也不想多说:“妈,我没忙什么,就是……在学校学习。”

肖妈:“儿子,你不会谈恋爱了吧?要是谈了,一定跟妈妈说啊,带回家里让我们看看呀。”

肖敬然:“哎呀,没谈。妈你别瞎想了。”

肖敬然想来想去,又去找了董健炜:“董哥,马上就到圣诞、新年了,我知道你一般也不出去玩,能不能帮刘世轩补补课?他落了这么多课,我怕他期末考不过。”

董健炜挺惊讶:“你怎么跟他妈似的,还得盯着他学习啊?”

肖敬然赶紧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这些:“别提妈,切记,不能提关于妈妈的一切。”

董健炜:“什么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肖敬然:“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轩哥的事儿到底能不能管?他平时对你那么好,有打比赛、挣钱的事儿哪个没叫着你?就连奖学金……”他怕露馅儿了,没敢往下说。

董健炜有点为难:“可是……我……今年有女朋友了,她说想一起过圣诞,一起跨年呢……”

肖敬然惊讶道:“你有女朋友了?谁呀?是咱们学校的吗?”

董健炜突然就害羞了起来:“不是……她是……在西单卖衣服的李翠莲。”

肖敬然回想了半天:“啊……是她啊!我还有印象,咱们去买队服,你一砍价她就同意,我当时就觉得她挺喜欢你的,还跟你要电话号码呢。”

董健炜笑着点点头:“对,就是她。虽然她比我大几岁,但是人挺好的,对我特别照顾,我们俩在一起都是她花钱,从不让我花。”他想了想,说:“这样吧,除了平安夜和跨年夜,其他时间我尽量帮轩哥补补课,行吧?”

肖敬然:“行,多谢啦!不过你别告诉他是我拜托你去的,你主动帮他补就行。”

董健炜:“哟,还做了好事不留名呢。你怎么不让于飞给他补啊?”

肖敬然笑笑说:“呵呵,于飞……学习不行,我怕他自己还没弄明白呢。”

董健炜:“也是,于飞找轩哥,还不知道谁给谁补呢。轩那么聪明,一学就会,你别担心。”

肖敬然希望通过不断有同学找他,跟他聊天,帮他学习,让他恢复到以前的生活状态,这样能够把刘世轩的脑袋占满,时间占满,他可能就不会因为老是想起妈妈而难过到不能自已了。

但就算是这样,肖敬然依然看不到刘世轩的笑脸,他似乎永远不会再快乐了。

平安夜,肖敬然没回家,一直在学校陪着刘世轩,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大家都成群结队地出去玩儿了,宿舍里静悄悄的,魏鸣和冯超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肖敬然说:“你还记得去年圣诞节咱们去哪儿过的吗?”

刘世轩闷闷的样子,却脱口而出:“月坛轮滑馆,后来咱俩还跟轮滑队的人打了一架。”

肖敬然:“要不,咱们今天还去轮滑馆?”

刘世轩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不想去,没意思。”

肖敬然不放弃,接着撺掇:“要不,咱们就随便去街上逛逛,总比闷在宿舍强啊。”

刘世轩用被子蒙住头,小小的声音传出来:“哪儿都不想去。”

肖敬然登在梯子上,拉开被子,使劲儿拉刘世轩的胳膊:“起来,起来啦!你就当陪我出去转转行吗?我一个没女朋友的人,每到这种节日都很孤单的,咱俩就当搭个伴儿?组成一个圣诞节临时CP搭子,怎么样?”

刘世轩拗不过肖敬然的软磨硬泡,懒懒地下了床,还抱怨着:“你哪儿那么多想法?还临时CP搭子,为什么是临时?长期的不行吗?为什么是搭子?感觉一点儿都不正式……”

两人穿戴整齐出了门。每到圣诞节似乎都是北京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风会非常大,气温也低。肖敬然拽着刘世轩去了王府井,因为到了节日期间,西单、东单、王府井,往往是最热闹的地方。

王府井步行街上,人流涌动,大部分都是出来过圣诞的年轻人,其中还有很多学生趁此机会大赚一笔。他们在街边上兜售包装好的玫瑰花、荧光棒、发箍、气球等小礼品,见到情侣就凑上前让男生买给女生。不少碍于面子的男生不好意思拒绝,便只能倾囊而出。

卖礼品的学生看他俩都是男生,并没跟他们兜售商品,但出人意料的是,肖敬然主动找他们买了两个闪光发箍,一个戴在刘世轩头上,另一个戴在自己头上。

刘世轩说:“小抠门儿怎么舍得让别人赚钱了?”

肖敬然戴着一闪一闪的发箍,朝刘世轩眨巴着大眼睛问:“好看吗?你看大家或多或少都拿了点增加气氛的东西,就咱俩什么都没有会显得跟别人格格不入的,戴上这个是不是好多了?”

肖敬然就这么看着刘世轩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刘世轩甚至从来没觉得哪个女生能有肖敬然现在这么可爱。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肖敬然是故意在逗他开心,以肖敬然的性格,他一向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现在他这么一反常态,刘世轩的心里是非常感动的,但嘴上说出的却是:“傻不傻啊?”

肖敬然眨着大眼睛愣在那儿,有点失落。刘世轩大步走了过去,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翘了一下。

肖敬然拉着刘世轩去了新东安商场楼上的游戏厅,他还是第一次带刘世轩来这种地方,并且破天荒换了一大罐游戏币。他把游戏币递到刘世轩面前,一副得意的样子说:“拿着,随便玩儿!”

两人开了大摩托,玩儿了赛车,还抓了娃娃,几乎把游戏厅里的项目都玩儿了个遍。因为肖敬然以前都没玩儿过这些,所以技术很菜,全靠刘世轩带他,他会在旁边一直给刘世轩叫好,说他简直太棒了,玩儿什么都能赢,怎么那么厉害!连抓娃娃都能抓上来好几个,想要哪个就能抓到哪个,简直是抓娃娃大神!刘世轩在这一声声的夸奖中渐渐忘掉了痛苦,释放出自我,屡屡得胜。

最后,就剩三个游戏币了,刘世轩走到跳舞机跟前,看着肖敬然说:“你想看我玩儿得最棒的项目吗?”

肖敬然点点头,瞬间化身小迷弟,把抓来的娃娃和刘世轩的大衣都抱在怀里,挥挥手:“去吧,轩哥slay全场!”

刘世轩揉了揉肖敬然的头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走上跳舞机,把最后的三枚硬币塞进机器里。他选了自己喜欢的曲子,开始跟着音乐扭动了起来。连续的perfect踩点让他的分数不断翻倍升高,他的舞步轻盈又优美,不像周围几个玩家跳得手忙脚乱,刘世轩的动作舒展,不慌不忙,就好像之前排练过一样,是很帅气的舞蹈。如果跳得好,出错少,分数高,就可以不塞币,一直玩儿下去。如果跳得不好可能一首曲子就game over了。刘世轩一首接一首可以一直玩儿下去,因为他跳得太好了!

渐渐的,旁边也在玩儿跳舞机的人都停了下来,在玩儿其他项目的人也纷纷停下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都在看刘世轩玩儿跳舞机。

大家纷纷感叹:“哇,他玩儿的也太好了吧!”

“我从来没见过跳这么好的人!”

“他好帅啊!是不是哪个明星啊?”

“我第一次知道后面那个U型杆是干什么用的,原来手撑着那个杆是可以双脚离地的啊!这绝对是高手!”

“我的天,你们有没有人认识他啊?有没有联系方式?这小哥哥是我的菜!”

“好想认识他啊!”

……

甚至到后来,观众还有点歌的,尤其是自己觉得哪首曲子特别难的那种,就想看他跳出来是什么样。

刘世轩跳得满头大汗,热得把毛衣都脱了,扔给肖敬然,自己穿着短袖T恤继续跳,跳最难的曲目,最复杂的舞步,最激烈的曲子……如果他不想停,应该是可以一直这样跳到天亮……

大家围在一起,都在给他拍手打节奏,甚至跟着歌曲哼着调子,所有在场的人都无比欢乐,除了在跳舞的刘世轩。

他跳了很多首曲子,一开始是忘掉了痛苦,尽情享受其中的,但某一时刻,他听到旁边有个女孩接了个电话,清晰地说道:“妈,我在外面玩儿呢,不会太晚回家的,别担心。妈,我都长大了,跟同学一起过圣诞呢,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儿……”这一句一句的“妈”,把他从欢快的舞步中拉了出来,重又掉入无尽深渊,想到自己的妈妈,他如然间就崩溃了。

舞步戛然而止,刘世轩扶着身后的U型杆,捋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大口喘着气。身边的跳舞机打票出口秃噜秃噜地吐出一长串奖励票,怎么吐都吐不完的样子。而刘世轩却看都不看一眼,朝门口走去。

旁边的观众都安静了下来,纷纷议论:“诶?他怎么突然不跳了?”

“估计跳累了吧?跳了这么久,能不累吗。”

还有人叫他:“诶,帅哥,你的奖励票没拿,能换礼品的。”

刘世轩头也不回说道:“送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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