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纤凝工作的舞蹈学校在A市的城郊，越往北走人越少。可是，当他们走到一家饭店门口时却能听到杂乱的说话声。门外停满了各种品牌的私家车。

这家涮肉店是一家独门的小院儿改造的，从圆形拱门进入后，里面是大概7,80平米的小院，院子里的墙边摆着一些收起来的桌椅，用黑色塑料布盖着，想必是给夏天的时候在院子里吃饭的顾客准备的。

屋门是很多年前老式的木头门框带玻璃窗的门，门框被重新粉刷了绿色的漆，和红的已经掉色的砖墙形成了很大的对比。

进屋就是几套纯实木的桌椅，都已经坐满了人。

老板娘从走廊里的某间包间里走出来，看到他们进来，赶忙招呼着。

“程老师，带朋友过来啦？现在没位置得等一会。”老板娘说着话手里还继续忙活着给顾客添汤。

“好，那我们在外面凳子上等一会。”

程纤凝和田望舒又走了出来，院子里还有一摞红色的塑料凳子，用来给等位的顾客坐的。

房檐下已经有三四位等位的顾客了，程纤凝搬起两个塑料凳子，和田望舒并排坐在了屋檐下淋不到雨的地方。

“老板娘认识你，看来你经常来啊？”

“没有，他们家女儿是我的学生，因为他们工作忙，有时候没时间去接孩子，我就会把她送回来。”

程纤凝看了看屋里“我只吃过一次，味道很好，你应该会喜欢，不过没想到还得要你在外面等一会。”

“好饭不怕晚嘛，你都说好吃了，我等一等又何妨。”

“五年没见你好像都没怎么变。”

“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变得越来越让家长信任了吗？”田望舒双手捧着脸轻轻拍了拍。

“哪有，还像之前一样，一个刚出校门天真无邪的大学生。”程纤凝被田望舒逗笑了。

“哎，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啊。”

谈笑间，老板娘出来叫她们，说是有一桌顾客结了账准备走。

她们坐在桌子前等着老板娘收拾干净。

老板娘把纸质菜单递到程纤凝面前，想吃哪个菜用铅笔在后面的小方框里打钩就行。

程纤凝看着菜单，寻找着田望舒会喜欢的菜品。

“一份牛上脑肉，一份手切牛肉，一份黄瓜条。”她抬头看看田望舒，“据说他们家是很正宗的老北京涮肉，我没有吃过正宗的，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个，你看看别的还有喜欢吃的吗？”

程纤凝把菜单递给田望舒。

田望舒看到程纤凝勾选的菜，她竟然还记得她的口味。

她接过菜单，“不能点那么多肉，点一份腐竹和银耳吧。”

腐竹和银耳是在田望舒记忆里程纤凝喜欢吃的食物。

两个人都对对方五年了还能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有些诧异还有些惊喜，但是谁都没有说出来。

“你现在在那里工作啊？”

“实验小学，每天在我妈的眼皮底下苟活。”田望舒用公筷夹了几片熟了的牛肉放到程纤凝的碗里。

“你那时候还说绝对不会去实验小学的。”

“没办法啊，我哥不同意我出A市，他要真闹起来我可弄不了，A市最好的小学就是实验小学了，我努力的考到了我妈手底下，哎~向现实妥协了。”田望舒没怎么吃几口，一直在照顾程纤凝。

“你现在应该很好吧，我记得当初你就说想做舞蹈老师，教教小朋友，你喜欢在舞台上的感觉，还可以去演出，比我这样关在学校好多了。”

田望舒举起手边装着矿泉水的水杯，“来吧，庆祝一下咱们再次重逢。”

程纤凝也拿起水杯，两个人碰杯。

田望舒不经意间看到了程纤凝左手手腕上的一道疤，三公分长，像一条白色虫子趴在她的胳膊上，不由的心里一紧‘这是怎么弄的呢？’田望舒又心疼又好奇，却不敢开口问，她仔细回想了五年前程纤凝的手，确定是没有疤的，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