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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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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卓然在探望了雒清明之后就直接住在了张浦,来回奔波时间太久,虽然可以时刻了解雒清明的情况,说不定能从中知道商会的一些消息,但他也有点担心尚思年和齐飞那边的情况,不知道一切顺不顺利、她会不会担心同样没有回去的自己呢。

问题太多,他索性不再想了,在旅社直接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宋卓然换了一身长袍,昨日的西装在张浦还是有些张扬。用完早餐之后他就直接去表店找了林晚钟。

林家钟表店面积虽小,内里却颇有乾坤,除了在江苏地界最常见的苏钟之外,还有广钟和西方的机械钟。

宋卓然拿起一个西式的机械钟,仔细端详了半天,又摇摇头放了回去,面上是一副可惜的神情。

林晚钟刚从里间出来就看到他这动作和表情,于是忍不住开口,“怎么,和你们上海那边的没法比?”

宋卓然笑着摆手,“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感慨,这小小的钟表内里却精妙绝伦,而我这个俗人却只知一二,不由有些可惜罢了。”

林晚钟打量了他一下,“你这人真是奇怪,昨日一身西装,端得一副架子,今日换了长袍马褂,说话都客气起来。”

宋卓然不以为然,“我一直没变,是你对我的印象变了,所以感觉也跟着变了。”他又朝林晚钟身后看了看,“你们家店里就你一个人吗?”

“父亲去了苏州修表,自然就我来看店了。”比起昨天在陆家店外的剑拔弩张,林晚钟今日的态度确实友善很多。看着眼前人到处打量的样子,他又对昨天晚上的话有些耿耿于怀,“你昨天说,要来找我问事,你要问什么事?”

宋卓然将眼神放回林晚钟身上来,神色中带了一些认真,“问你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要害的人,就没有活得久的?还有你和陆小寒,为什么对上海敌意那么大?”他知道这二人并不是针对自己,那只能是他作为“上海来的人”,触动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听到他的话,林晚钟有些迟疑,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具体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但是就是这样,虽然清明哥现在没事,但警察局关不了他们太久的,早晚有一天,他们又会回来找清明哥的麻烦。”

宋卓然撑着下巴,语气随意,“既然都危及了身家性命,为什么不离开这?”

林晚钟抬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有些嘲讽,“是啊,为什么不跑,要是跑了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玻璃柜,里边摆放的都是一块块精致的表,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幻彩。“有些时候放下了所谓的牵挂和责任,或许就能避免很多麻烦了。”

宋卓然没有再追问下去,“那昨天怎么对我敌意这么大?”他开了个玩笑,“你昨天的神情和那个小姑娘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以为你俩是雒清明家里的门神呢。”

林晚钟被他的形容逗得一笑,却又马上板起脸来,“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被宋卓然一打岔,刚刚沉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其实经过昨晚的相处,林晚钟能感觉出眼前的人不是坏人。

“我和小寒都是清明哥看着长大的,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提到雒清明,林晚钟语气没有昨天那么激动,但还是有些失落。

“昨天你没过去,医生说他近期苏醒的可能很大,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

那些混混用的是木棍而非铁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加上周围街坊的阻拦,所以能够及时把雒清明送去医院。

林晚钟皱了皱鼻子,有些别扭地开口,“多谢了,之前是我太冲动,其实说实话,本来我们都以为清明哥去了上海是出人头地。”林晚钟思绪飘远,在诉说中缓缓回忆起他和陆小寒眼中的雒清明。

林晚钟和陆小寒从小就知道镇上有个特别厉害的大哥哥,叫雒清明,小寒的名字还是学着雒清明起的,这件事也让林晚钟闷闷不乐的好久,直到父母同意把他的表字取为惊蛰,他才觉得离他俩更近了一些。

雒清明读书特别好,是各个先生夸赞的、不可多得的人才,适逢上海的大学来昆山招生,他凭借过人的学识脱颖而出,去了上海读书。记得那天张浦镇都是庆贺和表演的声音,鞭炮的碎屑飘扬在空中,雒清明笑着说等着要接他们一起去上海,这也让小小的他第一次对远方有了期待。

后来,雒清明如愿留在了上海,还加入了商会,他们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只觉得雒清明很厉害,对上海的向往也是与日俱增。

但是雒清明渐渐不怎么回来了,即使回来,也不会再说带他们去上海,林晚钟和陆小寒已经不是小孩子,他们逐渐能感受到雒清明不愿再提起上海。而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越来越少,甚至开始抽起了烟,这一发现让林晚钟和陆小寒心惊,要知道雒清明是从来不碰这些的。

如果这些仅仅让他们对上海失望的话,在雒清明工作几年后的一件事则是让他们彻底厌恶了那边。

还记得那是一年端午,雒清明得了假,难得回了趟张浦,这也是他过年之后第一次回来。

但是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宁静。

三四个身着西装的人直接找上了雒清明,时隔几年,林晚钟已经不记得他们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们满脸的怒气,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节,请雒清明借一步说话。当时旁边的人都有些懵,雒清明本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对父母和林晚钟陆小寒解释了几句,就和这些人离开了。

他们谈话的地方距离林家的表店不远,林晚钟偷偷跟了上去,接着就看到了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幕。几人似乎有些争执,然后他就看到那些自诩上等人的西装男子给了雒清明重重的一耳光,那一下仿佛也打到了林晚钟心里,让他久久无法忘记。他转身就跑开了,不甘、愤怒充斥在心里,他从此也恨上了这些人。

此后陆小寒也受到他的影响,跟着一起排斥上海有关的事物。

林晚钟讲的时候只保留了他撞见雒清明几位同事对他无礼的部分,但仅仅是回忆,就已经让他有些难受。

宋卓然听完后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必对我有敌意,我之前也确实对你们有所隐瞒,我不是沪商会的人。”

听到这话,林晚钟倏然抬头,眼中是不解和防备,“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骗我们?”

宋卓然手指在玻璃柜上点了点,“如果我是沪商会的,你才应该害怕,”他将自己的名片递给林晚钟,“你也知道,名片不可能几天就做出来,现在我才是对你坦诚相待。”

接过他的名片,林晚钟仔细看了一会,语气还是半信半疑,“那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完了就先把名片给我,”没有直接回答林晚钟,宋卓然把名片要了回去,“这可不能被有些人看到。”

林晚钟看他这么谨慎,自己嘟囔了一句:“我又不会给别人。”

宋卓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回答了刚刚的问题,“我来这里是为了问雒清明一些事情,刚刚你也看到了,我是个侦探,有人委托我调查关于沪商会的事,而他手里说不定就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也是到了这才知道他出事的消息。”

林晚钟有些不悦,“那昨天还一口一个守正兄,说的那么好听。”

“顺水推舟,也希望你能帮忙,继续瞒着伯父伯母,但请相信,我不会害雒清明,甚至我还可以帮他。”宋卓然笑眯眯地看着他,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谁知道你能帮上什么,别吓到清明哥才是。”林晚钟撇了撇嘴。

......

下午的时候宋卓然又去了医院,正好避开了雒母和陆小寒,在医院的建议和安排下,雒清明换了个单人病房,这正好也方便了宋卓然。

林晚钟嘴里雒清明受侮的事情可能就是三年前商会的协调捐税,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商会的做事风格这么蛮横,一言不合就出手,也怪不得他们对自己排斥。

虽然医生表示雒清明近期会苏醒,但现在他还在沉睡状态,宋卓然甚至都想直接偷偷到他家找点线索了,但想了又想还是作罢,君子怎能性急而行这种不苟之事。

“雒清明,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宋卓然坐在一旁,想和雒清明聊一聊,虽然没用,但他还是想试一试,或许雒清明能听到,只是醒不过来。

“可能你也能感受到,这次挑衅和殴打都不寻常,可能就是针对你而来。”宋卓然顿了顿,继而说出自己的猜测:“我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来头,但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冲你而来,原因也不可能是什么街头冲突,可能就和沪商会有关。”

就在提到沪商会的时候,宋卓然清楚地看到雒清明皱了下眉,却很快舒展开来,快的仿佛是他的错觉。

心里狠狠一跳,宋卓然可不信什么病人的下意识反应,一瞬间他只觉得雒清明是在装昏迷,但为什么呢?是怕醒过来遭到报复吗,他一时没有想清楚,只好继续刚刚的话说下去。

“我一个朋友死前调查的就是沪商会,她当时就查到了一份离职名单,我猜离职名单或许和她的调查相关,而那里边我能接触到的只有你,结果现在......他们可真不是东西。”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宋卓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本以为雒清明这里会有更多突破,结果却偏偏晚了一步,让他难得有种无力感。

宋卓然握住雒清明的手,用极低的声音问道:“或许你有原因不能醒来,但这样只会让局面陷入胶着和被动,如果你能听到的话,可以给我一些反应吗?”

仍旧是没有任何回应,床上的人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不知为何宋卓然却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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