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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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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内 ,药香弥漫。

裴旌奚悠悠转醒,明亮的眸子在四周转了一圈,并无孙韫棠的身影。

“殿下殿下,小公子醒过来了。”安枫喜道。叶疏衍颔首,起身走到床边,蹲着身子温声道:“裴小公子,现下感觉如何?”

裴旌奚认得此人,就是他将自己带走的,怎么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裴旌奚在叶疏衍怀中时,他明显知道孙韫棠追了上来,那她现在在哪?

幼童眼睛瞪得溜圆,默不作声。

“孙少……孙小姐发饰较乱,与我待一起不妥。我命人带她去梳洗整理,现下应该已经回到大殿同孙将军在一道。”眼见得裴旌奚的神色没有方才那般慌乱,叶疏衍心知自己找对了方向。

真是奇怪。裴旌奚,应该是北潘城守将裴家的孩子。裴老将军膝下共有三子二女,裴大少爷是庶出,前些年抗敌中不慎坠马离世。裴二少爷是原配嫡出,现下在翰林院当值。裴三少爷和二小姐都是后来续弦的裴夫人所出,裴三少爷因先天病早夭。裴二小姐继承了裴老将军的衣钵,上战场御敌。裴大小姐不同于天赋奇才的妹妹,她是位标准的闺阁小姐,去年与北潘一教书先生之子成了亲。

叶疏衍揉揉眉心,将小碟上的糖糕递给裴旌奚。裴旌奚咽了口着唾液,朝叶疏衍摇头,“多谢公……殿下,小姑说不能随便吃他人给的吃食。”

“哦?”叶疏衍微微展颜,“孙少将告知你的?可是一会儿得施针,你若不吃点东西会难受的。”

朱红的宫墙被茫茫茫茫衬得更甚。少女匆匆地往太医院跑,跟在后头的孙承梧一脸无奈。“慢点儿,殿下答应的事,你急躁也无用。”

孙韫棠数落他不懂辨别善恶。孙家是武将世家,这皇党之争暗地里不知多少次瞄准孙家。更何况裴旌奚的身世不同,或许在大多数人眼中那是可以接受的,可于裴家而言那是件坏事。

“殿下说旌奚可能患的是寒症,那位有寒症吗?”孙韫棠问道,她与那位接触不多,因此对于那些事并不是特别清楚。

孙承梧摇头,“阿弈他身体一向健朗,不可能有此症。或许是旌奚幼时那次的病根未除。算了,还是抓紧去太医院看看吧。”

二人步履依旧,孙韫棠多了抹沉思。旁人只知,裴旌奚是裴家的孩子。可其中还有许多未言明之处,裴旌奚是裴家二女裴祈玉之子没错,可鲜少的人知晓裴旌奚还有另一层的身份。

琅琊崔家独子崔翡弈之子。

当年,他们四人在陇北相识,在战场上相携。其中崔翡弈与裴祈玉年长他们些许,情窦初开,互生情愫。崔翡弈为人正直无私,谦谦君子,而裴祈玉也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有身为女子的贤淑也有身为将领的锐气。情投意合,一切水到渠成。

可造化弄人,正当谈婚论嫁之时,两家祖辈恩怨摆在二人眼前。那年奚山之上,裴祈玉抱着剑对她心爱之人说,“阿弈……我想过我们一起归隐山林再也不谙世事……”崔翡弈抬步朝女子往前一步,可那女子却往后退。男子叹了口气,“阿玉,你不会如此,我也不希望你为我怎么做。”

裴祈玉苦笑,眼角有泪。何为命定之爱,何为相守之人,他们是何其懂对方所想。崔翡弈见过在沙场上点兵意气风发的女子,亦知晓她身上为此所留下触目的伤。是夜里不知疲倦的练剑,是寒雪日在外射箭时磨红的双手。这样的她,怎能因为他而屈于儿女情长?

“阿弈,往后各自安好,我们不要再相见了。”她的声音颤抖且决绝。男子深抿着唇,双目猩红,最后拥抱了那位心底的姑娘。

奚山上,独属深秋的风呼啸山谷,枯枝上的双鸟各自飞远。身着青衣的一对有情人自此分离,各自安好。

不久后,裴祈玉发觉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不讲究繁琐的礼仪,同榻而卧是常有的事。而今裴祈玉不知该怎么办,留下这个不该来的孩子,若以后崔翡弈娶妻生子,这个不该出现的孩子又该如何自处。可让她割舍这个小生命,她舍不得也不忍心。

裴祈玉在案前坐了整晚,最终还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因怕父亲的反对,她在孙韫棠处安居下来,无事时便帮着训练新兵。

“阿玉姐姐,你说,这个小孩是小公子呢还是位可爱的小姑娘呀?”刚及笄的少女舞动着剑,满怀期待的问道。“要是位姑娘的话,我要给她最好的发饰!”

裴祈玉笑着给少女的剑配上新的剑穗,轻轻用手敲了敲她的头:“你呀……”

当时的裴祈玉也不过十八有余,转眼三年而逝。

裴家人对于一半是流着崔氏血脉的裴旌奚不冷不热。为了家族的名声,裴家人极少让裴祈玉与裴旌奚往来。因此裴旌奚自出生以来多由孙韫棠和孙承梧二人照顾。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达太医院。叶疏衍自幼时一场大病后,冬日多会引发寒凉之症,因而禧景帝下令太医院赵院使专职替他药理。此时叶疏衍让赵院使替裴旌奚诊断也是意料之中。

“殿下。”孙承梧恭敬道。

叶疏衍抿着唇,想说什么最终并未说出口,只是让二人请便。

“院使方才替小公子瞧过了,他体质较弱,再加上舟车劳顿染了风寒。喝几剂药便无大碍,不过往后还是得疗养好身子。”叶疏衍站起身,为他们腾出地方。

济安公主府,宫女端着膳食进进出出,一片沉寂,皆不敢言。

殿内,济安公主将茶杯往下一扔,茶杯瞬间炸裂成碎。两位侍女顿时惶恐地俯首在地,自无日前公主从宫中回来便是这副脸色。“起来!本宫有叫你们跪吗?”高贵的公主捏了捏眉心,摆手让她们退下了。

三日前,坊间有传言,济安公主与安牧侯二子沈扬有染,还交换过信物。

济安公主生性娇纵,又惯爱行走在一些不符合身份的场所,虽公主曾由先皇后教导,但士子多数对济安公主有异言。随着公主的年岁渐长,群臣更是多次上书济安公主应以礼克己,应下降为妇以彰显公主的身份。

济安公主哪是容忍吃亏的主,当即进宫求得禧景帝的口谕,济安公主婚事由自己处理。如今坊间传言一出,臣子们倒是歇了口气,有适龄子弟的世家更甚。毕竟,尚公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关常,你说这回公主的事是与不是啊?”贴身婢女妙儿悄悄地拉着老太监问道。

关常摇头,“以我看,此事不成。你可曾见过公主如此震怒?陛下曾言,公主婚事由自己做主,这传言可是说公主与他有染,若真是如此,公主不应是欢喜之态吗?”

关常看了看妙儿身侧,想到之前公主府的事儿,疑惑地问道:“咦?玲儿尚未找到吗?

“尚未。陛下也口谕去寻,可已经几天了。玲儿自幼与我便是在公主身侧服侍,无父无母,她能去哪呢?”妙儿说着有些丧气,她只怕玲儿是遭遇不测才没有回来。

关常叹了口气,去准备济安公主的吃食了。

主殿内,先才被济安公主摔碎在地板上的茶杯已被收拾好。女子撑着额在桌上深思,贵妃沈氏前些日子跟她说过的话语仍在脑海中回荡。“济安,恕本宫多言,你也该成婚了。”

济安公主嗤笑一声,区区一宫妃竟管起她的婚事。很快,她脸上的不屑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沉默。若皇后娘娘仍在世,她定能有个说话的好地方。禧景帝待她再好,虽有那点血亲关系,也不过是有君臣之别。

坊间传闻她早已知晓,本不想管。可那传言背后竟辱没到皇后的教导,虽本朝民风不严,女子成婚前与男子有染者众多,可她毕竟是一国公主。再者,她叶秦虞从未做过此事,叫她如何能忍?

济安公主起身,推开殿门,带着侍从欲往大理寺而去。

刚跨出公主府,一名蓬头散发,满身伤痕的女子径直往叶秦虞身前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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