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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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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织的生活一直很富足,但这富足的原因和大多数家庭不太一样——乃是因为她的母亲为一名事业女强人,终日打拼,将简家的积蓄一点点丰富起来。而她的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师,因为相较来说工作更为轻松,就主持起了家中的事情:因此,简家算是个男主内女主外的特殊家庭。

以15岁为分界,简织在15岁以前更喜欢父亲:父亲总是慈眉善目的,几乎没有不答应女儿的事情,就算有,那玉雪可爱的小女儿撒个娇也就没有了,并且父亲显然是空余时间更多的,没事就带着简织出去玩,小孩子对陪自己玩的大人的喜爱是不言而喻的。并且在小简织的眼中,母亲总是“欺负”父亲,母亲钱多气横,吵起架来嗓门也大声音也尖,映衬之下一吵架就抱头委缩在沙发上的父亲简直到了可怜的地步。因此在简织小时候,父女两人总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一起抱怨母亲,又在把母亲惹恼时一起溜出家门……

而到了15岁,简织慢慢成了一个女孩子,各种问题无疑是更适合对母亲倾诉的,而且女孩子长大了,总不适合向父亲撒娇的。简织虽然不善言辞,但并没影响了她感情充沛,于是简织无处发泄的亲昵之情就慢慢聚集到了母亲身上,一放了假就要爬到床上对母亲动手动脚,下了床也要对着母亲逗趣儿。

可惜高二高三她没时间呆在家里,而上了大学回家的次数更少,放了寒暑假母亲也可能突然出差,母女两人终于亲近起来,却总是聚少离多。

而在大二那年,简织再也没机会看到妈妈,听到妈妈的声音了——简织的母亲:谢清雪在去清余市开会途中发生车祸,抢救无效身亡。

简家的顶梁柱没了。

谢清雪不是个很好的妻子,也不是个多么出色的母亲,她小心眼,受了气能在床上抹半天眼泪,窝里横,一句不对就能把丈夫臭骂一顿,并且丝毫不在意孩子的自尊。她是个除了工作之外什么都不行的女人,活到四十多岁,不会交电费、不会去医院、甚至连菜市场在哪里都不知道……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拉扯着这个家庭走了这么多年。

谢清雪死后,简织的父亲很快消瘦了下去,她知道父亲是心里难过了:父母两个人在她的记忆里总是争吵,好像根本没有浪漫过,纪念日情人节也是完全不过,但是两个人确实是相爱着的。骤然没有了母亲,父亲接受不了。

好像急着弥补母亲的空缺,简织开始找实习,做副业,非常希望能做出一点成绩,让整日里闷闷不乐的父亲高兴一下,但是就如开篇说的,她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失败了。

而简织是没有那些龙头企业创始人那么敏锐的经济嗅觉的,她只是个普通人,并且是个性子沉闷的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一只手几乎就能数得过来,在所有努力都无效后,她除了整日里凄凄惨惨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而现在——

简织睁大眼睛,看不够似的盯着那双女鞋:那是谢清雪的鞋——妈妈!

妈妈……妈妈!

在心里疯狂而无声地呐喊着,简织感觉眼眶一阵阵酸痛。

冲到房内,简织扑到了谢清雪的怀里。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刚不到五点,谢清雪正躺在沙发上对着厨房里忙活的丈夫撩闲。而只听大门一响,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就趴到了她身上。

谢清雪一米六五左右,简织比她高了将近十厘米,此时在谢清雪怀里乱拱乱蹭,是个大孩子在撒娇。

拍拍简织的背,谢清雪也很想简织,只不过刚才那一下差点压得她背过气去,正要开口她忽然抽了抽鼻子:“你换洗发水了?”

“嗯,”简织的脸闷在谢清雪的肚子上,发出来的声音也闷声闷气的。

“用完那瓶了?”谢清雪喜欢地从头到脚地摩挲着简织——正巧现在空调开久了,她有点发冷,此时非常享受简织这一张人皮毯子。

“嗯~”简织的一声嗯拐了两个弯,表示了否定,“那瓶我用了掉头发,换了一瓶新的。”

“那就换,”谢清雪两手托住简织的肋下,将向脚上出溜的简织往上提了一下,笑道“我闺女什么时候还讲究起来了。”

简织闭着眼,依然在谢清雪的身上腻腻歪歪。在别的方面她不怎么在乎,但是对于头发她确实是“讲究”起来了。在回溯之前,她作为一名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整日熬夜,不熬夜也要对着红黑树、KMP等算法头疼,天长日久,她原本柔润黑亮的头发就发黄变细了,并且还一把一把的脱发。为此她当时没少研究洗发水、发膜、生发液之类的产品以及防脱发的偏方,可惜没有显著的效果。有了这种惨痛的经历,简织不自觉地开始小心翼翼地对待起她的头发。

一边厨房里的简父垂着头淘米洗菜,内心对这一对母女非常不满:两个人就在那儿闲着,也没人说过来帮他一把。谢清雪刚出差回来就算了,简织那个小丫头片子现在也是又馋又懒。不过他只敢偷偷地不满,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他很清楚现在简织和谢清雪是一个联盟,他只要对其中一位挑了刺儿,就很有可能被两个人联手损一顿。

简父全名简之鹤,从名字是能看出简父的父母对这个孩子当时是存在着逍遥飘逸的美好愿景的,然而稀里糊涂地和“剪纸鹤”重了音,反倒直接把一个美好雅致的名字取成了外号。

从小到大,简父未吃过一分一毫的苦,小时候有父母宠着,长大娶了老婆,又有了能干的老婆养着,从小白脸无缝过渡成了老白脸。

他目前工作的学校和倒闭差不许多,简之鹤便在编制下每月拿着一点说得过去的工资,整日不是在家中葛优瘫,便是跑到外面打牌钓鱼。今年满打满算,简父已经四十二岁了,然而因为终日饱食自在,体态白胖讨喜,一头短发也是乌黑锃亮,偶尔揽镜自照,竟会有虚度光阴之感。

母女两人一直躺到天擦黑才懒洋洋地起来,寒暄的话说一会儿就说尽了,之后两个人就你一言我一嘴地互相怼起来,听得简父频频皱眉,生怕谢清雪这个小心眼的突然翻了脸,不过母女两人倒是非常愉快,兴高采烈地把对方损了一顿。

谢清雪“啪啪”地拍简织:“起来吧,也帮你爸爸干点活。”

简织“哦”一声,不动声色地将脸在谢清雪的衣服上蹭过去,蹭去了眼角的一点泪花,同时闻到了母亲身上的气味,谢清雪是不用香水的,她身上是一种纯粹的□□的芬芳,干净而温和。

这一次,她一定会保护好妈妈!

进了厨房,简织只得到了简父的一个白眼:“活都干完了。”

“哈哈”笑着,简织也知道自己刚才光看着父亲干活不太好,这时就讪笑着握住父亲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按,但是对这个壮健如大小伙子似的父亲并不心疼:“干干活正好锻炼锻炼嘛。”

简之鹤偷眼一瞧,见谢清雪在客厅里,没注意厨房里父女两人的对话,当即要对女儿发一发火:“我不缺锻炼!我每天都出去。”

简织一咧嘴:“你出去不就是找张叔、国刚叔叔他们打牌嘛。”

“我还钓……”

简织心平气和地打断了父亲的话:“钓鱼能有多大运动量,你还在河边跑步来着?怪不得一条也没钓回来过……”

简之鹤一听“钓不上来鱼”这句话,当即变了脸色,但眼看谢清雪晃晃悠悠地过来了,也不敢发作,只能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一通。

等电饭锅里的气放完了,简织盛了饭端到桌子上,摆好碗筷。

外边的天一点点黑下去,隔着一面墙,餐厅的灯明亮而澄澈,在每个碗盘上都反射出一个白色的圆点。相对着坐在餐桌前,简织觉得这样温馨宁静的家真是久违了。

“妈你最近还出差吗?”

“不出了,还能天天出啊,”说着谢清雪的视线又转到了简织被包扎起来的手肘处,一撇嘴,“走路还能摔跤,笨的你。”

对于这处伤口,简织的理由自然和去门诊时一样,不过这一次话题没有牵扯到手机上。听此,简织糊弄地一笑:“哎呀~不小心嘛——”

“早就算计着一块出去玩了,这次小枳终于考完了,你也回来了,明天我们出去玩玩,”简父开口。

“行,”谢清雪自然没有异议,马上开始热情地讨论起了明天的日程。

而简织坐在对面,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借着挑花椒的动作掩饰性地低下头,神色慢慢郁结起来——她还是忘不了刘爱媛的事。

吃过饭后,简织将功补过地刷了碗,因为心里有事,也没有和父母说笑太久,回到房间关好了门。

刚才她没管手机,现在麻利地给手机充上电,简织坐在书桌前,浏览没看的消息。简单地回复了几个同学不痛不痒的寒暄,她点开了况世领的聊天界面。

况世领先是问她的伤怎么样了,然后发了两张图片,一张是个灯红酒绿的场所,以简织有限的娱乐经验来看,是个KTV或者酒吧,另一张是烤肉的照片,乃是况世领在分享他的晚饭。

细细地回复了况世领,简织点开了贺相结给她发的信息。

因为刘爱媛现在还是贺相结在派人看着,所以他发来消息,基本就是刘爱媛那边的状况发生了改变。

【刘爱媛在我们走之后就跟她父亲说了她高考的情况。】

【没再做出格的事情,不过到晚上,屋子里一直有哭声。】

在构想晚上刘爱媛住的那间小小出租屋里会发生什么时,简织家里温馨明亮的餐厅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出现了一瞬间而已。

思索着,简织先是对贺相结表示了感谢,然后对他派出去的人问候了“辛苦”。

她发出消息后,贺相结很快来了下一条消息:

【她现在就是一时想不开,我派人轮流盯一段时间,时间长了她就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了。】

没有对这句话发表意见,简织起身走到窗台前。因为灯开着,所以基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屋外的路灯和屋里的吊灯遥相呼应着映射在玻璃上。

两者之间,是简织的身影。看不清具体五官神色,但是姿势身形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简织抬手,玻璃上的人也抬手,简织歪头,玻璃上的人也歪头……

每次回溯,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甚至不能用逻辑去解释的事情发生,她以为她抬一下手就只是抬了一下手,但实际这一下可能会引发一场山崩海啸。

不明白不理解,也无法解释,但就是发生了!

刘爱媛是她害的。她无意去害,也根本没做出过害她的举动,但如果没有她那一次回溯,刘爱媛现在应该在和父亲眉飞色舞地彻夜谈笑,而不是现在这样相对无言、以泪洗面。

她需要为此负责,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让她这么做,然而——

简织看着玻璃上的自己,简织很高,身体仿佛来不及似的疯狂地往高里伸长,但是横向里依然瘦弱,这样的自己,这样无能的、脆弱的自己……她管不了其他人的悲欢喜乐的吧。

害冷似的,简织浑身颤抖着重重坐上床沿。她感觉很委屈,多年以前,上幼儿园时,老师将一个苹果从她手里夺过去递给另一个小孩,安抚她道:“她小,你让着她点儿。”的那种委屈重新席卷过来。

她大概的确是很无能的,无能到十几年的时间,她连这样一点负面情绪都消化不了。

哆嗦着手指,简织输入了一条消息:“高考,你愿意重来一次吗?”

按下发送,一眨眼,一滴泪落在了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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