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的皮鞋踏在空中之城的大理石地面上，脚步不徐不疾，一下一下像是静夜里的鼓点，美妙且迷幻，露天长廊里寒凉月光从天空倾泻而下，拉扯着他那挺拔的身躯。

PP走出不远，从他出现的方向便又闪出一个人影。

那人步子矫健，举手投足间都表现出与PP间微妙的默契，两人节奏不同、步伐不同，距离却是将将不变。

那人穿着灰色西装，而西装里本系着一条价值不菲的丝绸领带，此刻却不知被他随手扔在了哪里，他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阳光与自信，与PP的冷然相比倒是截然不同。

Bill边走边解开自己衬衫领口前两颗纽扣。

漆黑眼瞳紧紧锁定着前方不远处的PP，没有旁人、尤其是没有PP的注意，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用眼光揉捏着那个人了，这是难得的机会。

Bill的眸子缓缓而动，从PP挺拔的背脊慢慢滑到他的窄腰、窄胯，最后落在那双被隐藏进西裤里的长腿上。

他似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用目光抽丝剥衣。

喉结滚动，Bill露出一个带有丝丝玩味的笑意，笑意里藏着志在必得。

PP领着Bill穿过空中之城的花园，最后拐进了一条极为隐秘的甬道。

他们极像去偷欢，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转。

“我们去哪儿？”Bill的声音低沉，低沉中又裹挟了丝丝漫不经心的情味。

PP的脚步停了，他偏过脸，甬道里的黑暗只能描绘出半分他的俊美容貌，可这些已经足够了。

足够让人疯狂。

“到了不就知道了？”

PP欲走，Bill却是借着黑暗无声地来到他身后，带着炙热温度的手掌故意从PP的胸前滑过，最后沾起他肩膀上的一片细小花叶。

PP不知Bill是什么时候发现那片叶子的，应该是在甬道之外。

“听说上界的奴仆有一个秘密地域，建在光幕下面，被称为隐秘的下界，那里充斥着贵族所不耻的热烈与奔放。”Bill轻声说道，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少将想去那里？”

听了Bill的话PP轻轻一笑，笑声落进Bill的耳中，有些痒。

心痒。

他想搔一搔，想让PP帮他。

“果然是Billkin，那你愿意跟我去吗？”PP的语调平常，可呼吸落在Bill的周身却像是一种盛大的邀请。

“少将都这么说了，我岂会不去？不过……”

Bill话未说完，PP的腰就被他的大手揽住，随后便用力揽向他自己。

隔着西装，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分毫厘。

“Bill先生？”PP道。

Bill眼角微弯，嘴角笑意加深，他在PP耳边道：“我的少将，我可不想一到下界就被发现了身份，那里都是平民，平民向来粗鲁野蛮，你说对吧少将。”

说着，Bill的手就将PP的领结摘了去，动作极尽温柔与绅士，可想起另一只紧紧揽在PP腰间暗自用力的手他便谈不上是个绅士了，而是一个不知不扣的轻浮贵族。

闻言PP笑了，笑得不咸不淡，却实在好看，哪怕在光线不充裕的甬道里，他的笑也是旁人难以预见的无上绝色。

而对于PP来说，他是军队少将，他可以轻易摆脱掉Bill的束缚，但是他没有。

“好了吗？”

有轻微的风从甬道中吹过。

Bill扣着PP的手，将那枚象征着至高地位的戒指从PP纤长的手指上褪了下来，并且用手尖夹着缓缓塞到PP西裤口袋里：“还不够。”

随后，那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便被Bill弄得乱遭，PP有些不悦，又好像是故意闹了闹，想要离开Bill的掌控，可Bill却不撒手，如此，PP便顺势静了，继续体味着两个人之间的暧昧。

Bill手指穿过他的发间，轻柔且带着挑逗，稍稍用力，将PP那好不容易留长一些的黑发拨到额前。

如果说PP背头的模样是军队少将，庄严冷峻，那么现在弄乱头发的他便是风流贵族，俊美无双。

Bill喜欢掌控别人的感觉，PP是喜欢让人按着自己的意愿掌控自己。

他们都在欲念之间给自己留有余地，也在这互相交缠的空隙里寻找彼此的欢愉。

PP逆着微弱的光，眼神藏在暗黑中，看着Bill认真的动作，道：“外套不多余吗？”

“在下乐意为少将效劳。”说着Bill就欲脱下PP那件制作精美的烟色西装，不想刚一抬手，便被PP的手握住了。

躁动就像潮水般袭来，他想将怀里的人剥得一丝不剩。

可是他不想输。

Bill笑着摇头，主动退了两三步：“少将自己来吧。”

话音未落，PP身上的味道再一次扑了Bill满脸满身，让他心神错漏、恍惚不宁。

“做人之道最重礼尚往来。”PP在Bill耳边吹了一口气，酥麻的感觉犹如电流一般穿过Bill全身。

“你的士兵可知道，他们的少将是一个这么轻浮的人？”

“轻浮？看来Bill先生对自己的认知还不够到位。”PP将西装扔进甬道的黑暗之处，率先朝着甬道连通的地下走去。

“到了下界，我该称呼少将什么？”Bill跟着，道：“LP倒是叫起来顺口许多。”

光幕中的下界，是空中之城里的平民独自开辟的喘息空间。

白天他们为尊贵的贵族劳作，夜幕降临，那些精神紧绷一整天的奴仆就会悄悄来到这里，释放自己积攒已久的压抑情绪。他们会尽情跳舞、歌唱、疯狂□□做的事，那里没有界限、没有规矩、没有礼仪，有的只有疯狂与最原始的欲望。

这些都是那些至高无上的贵族所不耻的，因为太过于粗鄙与肮脏。

Bill与PP穿过甬道，又转入了一条错综复杂的下水管道，虽是下水管道，却干净异常，因为上界的脏污之物从很早之前就进入了另外一个系统，成为空中之城的某种养料。

PP带着Bill七拐八拐，最后通过支付一种可以在光幕外流通的低劣货币进入了他们从未踏足的下界。

这里彩灯晃眼、气味污浊，空气里还夹杂着某种诡异的腥臭，冲耳的音乐让Bill皱了一下眉头，不过片刻，他们就接受了下界的一切。PP选了一张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看着舞池中扭动的人群，手里拿着侍者给他们准备的猩红如血的液体。

Bill喝了一口，那东西有些呛嗓，但是实在够冲。

不知过了多久，邻桌传出异样的声响。

Bill瞥了一眼，看到两个抑制不住自身欲望的两个人缠绵在一起，他似是并不意外，晃着酒杯：“有趣。”余光落在身旁的PP身上。

灯光下，PP胸前的衬衫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解了三颗，露出紧实的胸膛以及诱人的白皙皮肤。

Bill看着，愈发觉得空气中的味道变得迷醉起来。

发现Bill的注视，PP看向Bill。

Bill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大大方方地将欲色、欲望写在脸上。

PP靠近Bill，眼神勾着，小腿隔着西裤，有意无意地触碰着Bill的界限。

他也想赢。

“要玩吗？”PP嘴角微翘，眼睫轻扫。

Bill的手指沾着如血的液体，在PP手背胳膊上揉蹭，红了一片，也不知道那是液体还是PP的皮肤。

“就怕你承担不起后果。”Bill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能？”PP说着，语气稀松平常，可是在Bill听来却是满满的挑衅。

“那就试试！”

下一刻，Bill便将PP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