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大落地窗照进来，德米尔和卢瑟都被笼罩在光下。德米尔坐在沙发上，刚刚康纳马上就要找到她，但卢瑟的机器把她带走了。

德米尔被送到卢瑟集团，她看着转椅上的身影。

卢瑟还在处理文件，真不愧是劳模。就是不知道这个文件是用于公司的，还是用于搞氪星人的。当然，德米尔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兴趣爱好。

“卢瑟……”德米尔声音温柔，里面还带着一点恳求。

卢瑟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动转椅，面对着德米尔，眼睛里除了纵容还是纵容：“需要我帮什么忙？”

“卢瑟，你真好。”德米尔发自内心的夸赞。

“很高兴你能意识到这一点，亲爱的。”卢瑟站起来，走到德米尔身边牵起她的手，“要去看看我的武器库吗？”

“还是算了。”德米尔猜都能猜到，里面有大部分都是用来对付超人的，还有小部分可能是用来对付蝙蝠侠的。

卢瑟似乎有点失望，但还是愿意听德米尔的话：“那你把计划告诉我，然后我配合你。”

德米尔如有所感，她认真地看着卢瑟：“你知道我会死的，对不对？”

“我知道。”卢瑟说出实话，他揉了揉德米尔的白发，“但你一定会回来，如果能来到我的身边就更好了。”

这话搞得德米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她不想一直问下去，大概是出于某种默契，就像和小D的默契一样，他们都有各自的秘密。

稍微缓了缓，德米尔向卢瑟谈起自己的计划。

“你真的很爱他们。”卢瑟断言。

德米尔常常摸不清卢瑟的想法，不过她认为他可以信任：“大概吧。”

大都会的街头非常热闹，人们忙于自己的事，但突然大家都停下来。一首听起来非常古老的谣曲在空中回荡，洗涤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蝙蝠侠率先反应过来：“快，戴上耳塞！”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们一行人刚刚隔绝掉外面的声音，其他人就不对劲了起来。

人们纷纷倒在地上，开始沉睡。

他们已经明白了这个歌谣的作用。

但红罗宾有一点疑惑，他用特制的机器交流：“没有汽车相撞，说明对方有意地在控制。”

蝙蝠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走到路边观察车内，没有踩刹车的痕迹和动作，是魔法强行抑制下来的。

或许对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恶棍。

蝙蝠侠和红罗宾同时开口：“德米尔？”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想到了她。

大都会的天空被乌云一般的东西遮盖，但人们都陷入酣眠之中，真正不安的似乎只有他们。

蝙蝠侠试图联系超人，但遗憾宣布：“超人失联了。”

“超级小子还能联系上。”红罗宾一直在敲打着迷你的机器，他知道康纳可以收到他的消息，但没有回复。

就在这时，一条人鱼出现在天空中，她的长发铺散开来，双手在胸口处交握，闭眼的同时在哼唱着谣曲，他们都知道那是谁。

罗宾皱眉：“德米尔。”

“我们过去。”蝙蝠侠召来大都会的备用车，红罗宾和罗宾直接翻进了车窗。

随着歌声的扩散，一颗又一颗绿色的小圆球从昏倒的人们身体里抽离。他们的躯体迅速老化，没人会怀疑这是一场大阴谋的前奏。

圆球在人鱼的身边汇聚成成绿色的结界一般的东西。

“再快一些。”红罗宾手心早已汗湿。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康纳最先发现大都会的不对劲，他超德米尔的方向飞去，但超人拦住他的去路,准确的来说，是被控制过后的超人。

“超人？”康纳不太确定超人现在的状态。

超人没有说话，朝他飞过来，拳头也随之砸来。康纳把双臂挡在面前，硬生生接下这一击，整个身体向后砸去。

柏油马路被他砸出一个坑，但刚好没有伤及周围的人。

康纳好不容易从坑里爬出来，超人紧随其后，飘在空中看着他。不知道是在思考下一步动作，还是在等待指令。

“超人，这里是大都会！不要做会让你后悔的事！”康纳依然在试图唤醒他。

超人没了动作，康纳以为他的神志已经被唤醒。康纳重新漂浮起来，他慢慢靠近超人，就在他的手要搭到超人的肩膀上时，超人又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拳。

“嘿！”康纳又飞了出去，他狼狈极了。提姆一直试图和他通讯，但他没有空闲回答。唯一能有些安慰的，大概就是蝙蝠侠他们应该还没有被这歌声蛊惑。

这一次他砸穿了一栋烂尾楼，水泥块压在他的身上。

好不容易爬出来，超人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康纳正在思考下一步的对策，蝙蝠车从一边开出来，碾过路上的石块，用极快的速度撞飞了超人。

红罗宾从蝙蝠车上跳下来，手里还拿着氪石枪。

红罗宾：”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去找德米尔！”

他当然想自己去，但现在康纳是他们之中最快能到达空中的人。

康纳点头，他向德米尔的方向飞去。超人还想追他，被两把氪石枪拦住去路。

康纳到达了空中绿色圆球的旁边，他试探着去触碰这个结界一般的东西，发现手掌可以穿过，于是他一头闷了进去。

白发的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的脸上还戴着一张面具。

“加入我，超级小子。”德米尔停止歌唱，向康纳伸出手，“我们一起统治地球。”

康纳原地没动：“德米尔，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他的语气比本人还要笃定。

“不要让我嘲笑你的天真和愚蠢。”德米尔尽心尽力的扮演着反派。

“德米尔，我爱你。”康纳冲上去，给了德米尔一个拥抱。

骤然被抱住，德米尔眼睛睁大，双手无措的抬在空中，她竟然有点舍不得了。

康纳语速缓慢，一边说话一边轻拍着德米尔的脊背：“我本来就答应了要保护你的。”

“现在全城人的生命都在我的手中，我要吞噬掉他们的力量。”德米尔大声宣告自己的邪恶计划。

“如果你要杀了他们，就先杀了我。”康纳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德米尔没有想到剧情会这样发展，她设想的剧情是，他们发现她要杀死全城的人，然后把她解决了，也不会产生太多愧疚。

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了。

康纳把她抱得很紧，如果强行挣脱开，她一定会伤到他。

“我偏要在你面前杀了他们。”德米尔咬牙，她的身体马上就要崩溃了，必须要想办法让这场闹剧结束。

她不相信，如果她真的要动手，康纳能够袖手旁观。

德米尔张开嘴，古老的，奇妙的歌谣在此从她的嗓子中出现。她艰难地把握着抽离生命的速度，避免真的伤到无辜的市民。

康纳听着耳边的乐曲，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走到了这一步。

明明德米尔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妹妹。

一道火花在他的心中点燃，他略微松开德米尔，然后注视她已经眯起的眼睛，接着，他吻了上去。

德米尔陡然睁大眼睛，她的心里乱作一团。

事情又一次脱轨。

而她的身体正在崩溃。

德米尔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双手上，双手正在变得透明。

故事又要结束了。

康纳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向后靠了一点，但依然搂着德米尔的腰：“德米尔，你怎么了？！”

“如你所见。”德米尔摊牌，“我要死了。”

德米尔在一点点变得透明，好像马上就要消失。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康纳非常焦急，仿佛不论德米尔说什么，他都会去做。

德米尔：“我已经不是个好人了，你不要为我的死而感到伤心。”

［你好像那什么提词器。］

“用别人的生命就可以救你，对吗？”康纳不相信德米尔会无缘无故夺取别人的生命，“你现在就这样做，立刻，马上。或者用我的生命也可以。”

德米尔注视着康纳的眼睛，她低估了他的爱。

“让这荒谬的一切都结束吧，我知道你不忍心伤害任何人。”德米尔摇头，她的脑子乱得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我不想失去你！”温热的液体出现在康纳的脸颊上，“就像克拉克对路易斯一样，我愿意为了你违背一些东西！”

德米尔轻轻拂去康纳的眼泪：“不要哭，我的哥哥，就像你一样，我也愿意为你做出一些事情。”

人鱼微微一笑，然后变成了蓝色的光点，从一团向四周发散，康纳拼命的去抓住那些，但什么也没抓住。

他疯狂地叫喊：“不！你不能，我没有选择让你这样做！”

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康纳从未觉得自己这样的脆弱过。铺天盖地的后悔和憎恨将他淹没，他后悔将她从海洋中带到陆地，他答应过要保护她，却看着她死亡，只能憎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在她逃跑之后，他甚至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她会为了一己私欲伤害无辜的人。

所有的思绪都变成一把钝刀，在他的心脏上碾磨。

人们陆陆续续醒来，他们把目光都集聚在了大都会的上空，绿色的光球分散成小光球，重新注入他们的身体，衰老的身体又变回年轻的模样。

一切都结束了，超级小子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

这崇拜的目光他一直想得到，现在却仿若一根又一根的针扎进他的身体。

大都会苏醒了。

飘渺的月亮已然消失，又一颗新的太阳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