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哄完一个，德米尔现在又要哄另外一个，不过她很乐意，应该说她更乐意。

“那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德米尔有了想法。

［你讲吧。］

小D哼哼唧唧，可爱到德米尔想薅一把他的头发，可惜他暂时没有头发。

“从前有一个吸血鬼公主，她的皮肤像雪一样洁白，嘴唇像鲜血一样红艳，全国的人都喜爱她的美貌……”

这故事既不是格林童话里的，也不是安徒生童话里的，小D暗自得意，果然德米尔还是更喜欢他，一点也不敷衍。

［然后呢？］

“有一天，为了得到更强的力量，她选择了沉睡，沉睡在了一个冰棺之中，同时还让七个仆人守着她。”德米尔停顿思考。

小D觉得不对劲起来，这个故事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不过他没有打断德米尔，等着她继续向下说。

“很久以后的一天，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路过冰棺，他看到躺在冰棺中的公主。这是他平生以来见过最美的尸体，于是他趁着七个仆人不注意的时候吻了上去。”

［接着发生了什么？］

小D怀疑德米尔的停顿并不是为了让他更好的理解，而是她在现编。

“然后吸血鬼公主就醒了……”

小D打断她。

［最后王子和公主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不是，”德米尔语气肯定，仿佛确实有这件事，“吸血鬼公主因为王子冒犯了她，把他杀了，又惩罚了七个摸鱼的仆人，然后回去和继母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好吧，真是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小D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德米尔忍不住勾起嘴角，她闭上眼睛同时压住微笑，换了个话题：“小D，达米安给我的感觉和你很像。”

［哈哈，是吗？］

小D开始还有点心虚，但他很快意识到另一件事。

［你对他好一定是因为他像我，一定是……对吧？］

“当然。”德米尔忍不住再次带上笑意。

［我就知道！］

逗弄完小D之后，德米尔将意识完全放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把意识放进去，然后和那个生物沟通，这件事仿佛她生来就会，又好像是因为训练过太多太多次。小D和它也不在一个层次，并不会互相发现。

那扇门还是紧紧关着，她又一次敲响新住户的大门。

“你好，你是谁？”德米尔试探。

德米，可爱。

还是只有一句话，这怕不是个傻的吧，德米尔在心里吐槽，她知道只要她没有有意屏蔽，它也可以听见。

德米，我累，休息。

大概是感受到了德米尔的吐槽，住户表达自己需要休息的意愿。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德米尔和它精神相通，她放弃和它沟通，打算等它先休息好。

“你快休息吧。”

表达完这个意思，德米尔也准备睡觉了。达米安的呼吸已经平稳起来，他的警惕性让她有点担心。

“小D，他真的是罗宾吗？”

［他训练还不够到位，而且把你当宠物，但我把你当做……家人。］

小D既是在实话实说，也在暗戳戳地踩某人一脚，以上的话只代表他自己的视角。

德米尔重复每晚的话：“晚安，小D。”

［晚安，德米尔。］

闭上眼后，德米尔再一次来到了那个梦境。

起先，她还不能完全看到周围的场景，也不能控制身体。接着，她的视线明朗起来，但依然不能控制身体。

好吧，看来和上次一样。她是在被带着经历这件事，但她还没搞懂这个梦境的本质。

是回忆？亦或是幻境？

如果是回忆，为什么她的感情就像被隔绝了一般，虽然依然痛苦，但不会像梦中主角那样痛苦。如果是幻境，为什么又这样真实？

她的手转动着手中的东西，然后横在身前。

这时，德米尔才发现手里拿了一把黑色的镰刀，镰刀非常朴素，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物，但就是很精致，刀刃锋利得即使被划伤也不能马上感觉到，至于颜色，可以说是五彩斑斓的黑。

她把镰刀向上一抛，镰刀在空中变成了一团黑猫，黑猫翻个跟斗后落在地上。

它走到她的脚下，蹭了蹭她的腿，同时还把尾巴卷起来，有意无意的抚过她的皮肤。

爱，德米。

德米尔能够感受到它在和自己交流，这个交流方式和语气也十分熟悉，好像就是她刚吞的那个生物。就是不知道这也是梦境的一部分，还是它也来到了梦境。

一团白光出现在房间的中央。

“融合得不错。”这句话像是夸赞。

还是那一道声音，德米尔猜测祂就是这片空间的主人，也是囚禁梦境主人公的决策者。

虽然上次祂叫出了她的名字，德米尔还是不能确定梦境的主人公和她是什么关系，她的思维很发散，甚至开始想到平行时空或者克隆人。

这具身体咬唇，睁大眼睛瞪着祂，她在愤怒，黑猫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也朝着白光龇牙咧嘴，表明立场。

白光却对此很满意，祂的声音难得透出一点情绪：“德米尔，你果然能够驯服它。”

“但我不需要它，”德米尔握紧拳头，“也不需要你！”

黑猫先是瞪大眼睛愣住，然后在原地伤心地团成一团。

白光从空中落下，凑到德米尔旁边：“我对你不好吗？是我把你养大，然后赋予了你强大的力量和武器。”

德米尔讽刺一笑：“为了达到你某个我不知道的目地？”

她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孩了。

“你长大了。”白光感慨，“已经想要反抗我了，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停止融合。”德米尔只说了这一句话。

“哦？”

德米尔补充：“每次促进融合都会让我产生巨大的痛苦，疼痛使我清醒，我已经找到了切断我和它联系的方法。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把它融进我的身体里，一定是你目的的一部分。”

“好吧，你威胁到我了。”白光重新回到房间中央。

“我要求减弱我的疼痛。”德米尔只有这一个要求，她有一个非常想实现的愿望，但思来想去，祂肯定不会答应她让她离开这里。

“抱歉，要获得这份特殊的力量，痛苦是必须的历程。即使是我，也不能更改某些规则。”白光稍作停顿，“而且，我确实是想要抚养你。”

德米尔咬牙：“你这是囚禁，我不会再顺着你的意思来！”

白色的发光圆球在空中盘旋几周，最后祂好像做出了妥协一般，一张照片悬浮在房间的中央，德米尔取下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黑发蓝眼的男人。

“如果我说，等你彻底融合之后，就把你送回家人身边呢。”

这句身体没有再回答，但德米尔知道她的手在颤抖。德米尔把视线放在照片上，是布鲁斯。

布鲁斯.韦恩。

德米尔心中的谜团好像在一点一点的解开，但似乎又越缠越深。她甚至在怀疑，当真相完全显露出的那一刻，她真的能够接受吗？

“好……我接受。”德米尔放弃抵抗。

即使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她大概也会答应。她实在是太想、太想回到家人身边了。

“我也是你的家人，对吗？”光球认为祂说的话很笃定，但实际上却带着几份拟人化的心虚。

德米尔：“你不是。”

“但我养育了你。”

德米尔放弃与祂争辩这个话题，她开口：“你会遵守你的承诺，对吧？”

“当然，而且只有一个附加条件，你不能告诉你的家人任何关于这里的事。”光球旋转，“你不会想要知道结果的。”

“我答应你。”德米尔提起地上的黑猫，把黑猫向胸口处怼，黑猫又变成黑色的能量融入她的身体中，与此同时，痛苦袭来。德米尔跪在地上，汗水不断地从她的额头落下来，浸湿了她全部的头发。

疼痛。

准确地来说，是这具身体在疼痛。

德米尔也在疼痛，不过她不知道这是这具身体本来的感觉，还是其他的什么。德米尔对“她”，也就是这个梦境的主人公心疼无比。

这个什么融合，一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德米尔不知道“她”到底历经了多久的疼痛，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她对疼痛倒不是很在意，好像已经习惯了，但“她”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良久，疼痛终于消失。

德米尔又从第一视角变成了第三视角，时间在加速流动，白色的太阳升起，白色的太阳落下。

女孩的身体拔高，手中握着镰刀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痛苦与默然在脸上交织，时间过去，终于，她和德米尔一样高了。

德米尔看见女孩的脸，小时候的相似可以说只是巧合，但她们现在长得……

一模一样。

女孩拿着黑色的镰刀穿过她，德米尔赶紧转身。

“德米尔，是时候该回去了。”光球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白色的空间开出一道门，女孩走到门口，手拉上了把手，德米尔则跟在女孩旁边。

“不要把你的秘密告诉他们。”光球纠结了一下，最后开口，“我也是你的家人。”

“不，你不是。”少女没有回头，按下门的把手，风从外面吹进来，少女的黑发在空中狂舞，空间在扭曲，她也迈出了第一步。在迈开第二步之前，她还是回头了。

“再见。”

眩晕感传来，德米尔知道自己又要醒了，她向已经打开的门外面投去一瞥。

那是哥谭。

最近开始上课了，差点忘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