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IC卡升为VIP席后，拍货拿货效率不够高。

又陆续开了其他IC卡。

为好管理以及纪念意义，除固定卡，用于拍专送【麦语Floral】的高质量花材；其他众卡，也都标【麦语加上序号】，拍到的货发给沪城，或是发给其他城市客户——所拍花材等级范围，不再只局于【高质量】这一维度，主要按客户需求等级拍。

部分IC卡按规则，从普通席位开始，累积交易额，后来升级为VIP。VIP席有几个座位连着都是【麦语】固定位。

但仍时常保留几张普通席IC卡——用于灵活应对旺季拍花量大、座位需求量大，的情况。

VIP席的IC卡招来、培养专业拍手代持；普通席备用IC卡，有时招市场上临时专业拍手，有时唤来轮休的VIP席专业拍手，有时人手不够，刘组长亲自上。

第二天到花拍中心。

刘组长过来，简单打个照面，送来一张IC卡。

花献宜和江麦就开始寻找空位。

还好来得早，又不是什么重大节日附近。

座位没和别人发生摩擦。

就是坐的尾椎有点累。

江麦在一旁，和花献宜轮换盯盘，拍花。

屏幕上的表价是逆转的。

与别人博弈最低价。

拍花之前，拿强光手电筒提前验货。

大致了解今天来的花什么状态。

已经是秋天，除了本身秋天自然产出的花品类，例如菊类，品质于全年来说，这个时段非常好；其他，例如玫瑰类，虽比不得春花头茬，但秋花质量比夏花，总体来说，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上次5月的那个对拍手贿赂的fukilyo供应商，只要过他家的货——看都不看，开始刷小红书，或者本子记笔记。

江麦刚好坐着拍，屏幕上正轮到fukilyo供应商的泡泡，吐槽一句，“好好的玩儿贿赂，乱标等级，市场生态就是他们开始扰乱的。”

花献宜拆开早上备的三明治，给江麦一份，“我本身想要A级货，那个供应商不知道贿赂了哪几个环节的人，B级货竟然能打上更高的标签，职业拍手也拿量大雇主当跳板获利…”

轻啧，“那个受贿的职业拍手，叫什么来着？”

江麦：“忘了。好像刚招来没多久，就受贿了——不知他前几年当拍手的时候，有没有受贿过往。”

三明治里夹了牛腱子肉片，生菜，酸黄瓜片，芝士片。

花献宜戴着帽子，还有无度数的平光镜，吃三明治，“他们联手能短暂欺骗客户一次两次，也没想过，查出来后——客户避雷贿赂供货商名字，客户避雷受贿花拍师名字，甚至客户对花拍中心信任下降，流失，以其他途径拍花。”

稍稍抬身，一览密密麻麻的拍位，继续和江麦轻声说，“图啥呢？他们那些人，真的没有考虑过苦心经营建设起来的，著名昆城花拍中心，的长久发展么？”

江麦笑了，“别思考太多，boss，思考太多容易接触到消极的事。”

轻拧矿泉水，江麦：“又不是那些搞贿赂，和受贿的人，出力建设经营这个庞大中心的，他们刚好来此当做跳板各获利益——自然也不会真正担心花拍中心往后的经营状态。”

“乱象开始，信任就会全方位崩塌。”花献宜，快入行6年，最开始就是来这花拍中心拍货，不敢想好好的一个亚洲瞩目花卉交易市场，如不刹止不良风气——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安啦安啦。”江麦对【深渊论】稍加相信，较为乐天派，自动屏蔽不快乐的事，和不想见到的现象。尽管那些深渊客观存在——只要不看，深渊就不会拖拽。

江麦：“boss，环境不好，我们就跑。”

花献宜笑了，“江麦，你总是押韵，哈哈哈哈啊哈。”

相通，“也是，刹止不良风气，是这个产业园负责人、管理高层，该考虑的事。我只是个客户，我管这个干嘛呢？又不是我建的花拍中心。”

三明治的面包软软的，含水量较高，不会干噎。

花献宜：“咱们龙国，不还有岭南花卉，闽南花卉么？那两个市场虽主营盆景盆栽，但一些特有切花，也算出名。”

鲜切花市场动向常变，花献宜：“我前阵子刷小红书，我觉得隐约有山茶花入切花市场的趋势。”

江麦提议：“那要不要先跟闽南那边，的一些山茶种植基地，订货？”

“可以考虑。”花献宜看了下屏幕时间，让江麦休息一会儿，自己换座盯盘，边拍下B级流沙玫瑰。

江麦点开手机，搜寻山茶花相关，“好娇。”

花献宜：“我还挺喜欢山茶的，尤其白山茶。”想起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咱两去日本——乡村有户人家，堆了半人高的石墙。石墙里面就种了山茶花。”

“哦——您说一株白山茶。”江麦回想起来，“旁边还有一株红的，是吧？”

花献宜点头。

江麦：“那两株看着有年头了，高度是那石墙的两三倍，冠幅也够大。”山茶长得缓慢，能长那般大——定是岁月恩典，和主人悉心，的共同结果。

略有可惜，花献宜：“那回拍的照片不够多。白山茶纯洁好看到——难对焦，易曝光。真不敢想象，如果我有两株巨大的，常年开的白色山茶花，我会有多开心。”

江麦把手机伸到花献宜面前，“boss，看个够。”

山茶开花有季节限定。

白山茶还未培育出四季开花的品种。

花献宜笑着嫌弃挪开他的手机，继续盯盘，“你刚才找到的那几张白山茶照片，是P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P的么？”

“恩。”花献宜解释，“你总拍照，你应该看得出来。”

江麦刚就直接点击搜索键，便直接递给boss看了，还真没仔细看。

再看——确实，一朵朵P的都发蓝调透光，还复制粘贴到不应该出现的粗树干上。

上回在日本农村，看的白山茶，都是一朵朵缀在细枝头，并非粗干。

江麦疑惑：“为什么要两株一起种。”

花献宜：“我怕另一株会感到孤独。”

一场结束。

花献宜站起身揉揉腰，“走，提货。”

不多，核对好单子，几个挂车，经仓储验过核销，就可以往外拉。

到专门场地，监督打包。

发货时，最外瓦楞纸上面的油笔，还是江麦写的，花献宜在旁边报对信息。

路过散卖百合的摊位。

散卖零售给游客的百合花头熟度，比要打包运至外地，的熟度，更高。

摊位上许多百合已经露色，微开。

又刚好是香水百合品类。

味道较浓。

量多。

花献宜稍稍屏住呼吸，加快路过。至，卖无太大味道的鲜花区域时，才大肆呼吸。

江麦笑道：“您自己选的香水，倒是不会反应太大。”

“能一样么？”花献宜扫了辆共享，“嗅觉灵敏，当然用来闻自己选的、自己爱的味道。其他味道，再好闻，但不习惯不喜欢——强加给你，是不会生理性喜欢的。”

江麦身下的共享也解锁了。

两人戴上安全帽。一拧车把，“走，吃粉去——”

【导航：前方27米，左拐…】

卷粉，好吃，好吃，好好吃。

今天第二场，还没那么快开始。

花献宜和江麦在街道上逗留。

“将！”

对面木棋子，在粗粝的石棋盘上，挪动，发出莎莎声儿。

“再将！”

对面再应对，挪。

“嘿——还治不了你了！”

对面稍有放松。

“炮车两将！没跑儿了吧！”

对面拧着眉头再重新看一遍棋局，“嗨！”

“来。让让让。”

一老大爷摆着手，接替那刚才输了棋的大爷，的位子。

棋盘上的棋子，重新红黑两对。

“炮！”“走马，别他别他！”

花献宜和江麦在旁边，站着吃烤乳扇，边看大爷热闹下棋。

那连胜大爷，横扫一片，快速结束一场又一场对决。

无人能抗。

倍感棋无对手的落寞。

叹一声儿，那大爷坐位子上，开始环顾，寻到对手，“小帅哥，你们来！”

花献宜和江麦，指指自己，“我们？”

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大爷您太强了，我们略懂皮毛！”

扫上共享，“大爷们再见！”

溜！

向花拍中心骑去。

第二场。

结束。

回到附近租的带院落的房子。

房子看着老了点儿，但一直有人住着。

花献宜和江麦也只是租了第一层，房东一家也住着。

不偏不寂寥，很安全。

房东一家老老少少都生活在一起，关系融洽和谐。还很懂生活乐趣，晚上竟然在院中案桌上点着灯，雕木头。

江麦搬张竹椅子，反过来坐，“怎么不白天雕？”

男主人是个中年人，“白天在学校看娃娃们，晚上空闲些，做点自己爱做的事，打发时间。”

“你是老师啊？”江麦捕捉关键词。

男主人吹了口木屑，抬头，笑着，“不像啊？哈哈哈。”

“没，就是…”江麦眨着眼睛，“哈哈哈。”干笑两句。

男主人从他自己侧兜儿里，掏出个眼镜，戴上。

再转脸对上江麦，“这回像了吧？”

唉哟，这可太老师了。

“我猜猜。”江麦，“你是教数学的。”

女主人刚好端来洗干净的水果，给院子中的各位，“他，哈哈哈，他教英语的！”

全院的人都笑了。

江麦挠挠头，承认，“没…看出来。”

手上这个小木雕件，雕了有段儿时间了，现下刚好到细化的步骤。

那男主人指向另一个方向空地，“起风了，我要磨木屑，你坐那个方向。”

“好。”

江麦把竹椅子搬到和boss同一个方向。

男主人嘴上边说，“我教英格力师。”

边用砂纸打磨小木雕摆件。

风扬起细细的粉尘，在灯下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