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齿之下,预想之中,夏渊被咬得体无完肤。
他作为异种的血缘实在稀薄,用了几次那样异象的火焰都无法将这样的幻境烧穿。
森森的白骨相籍,他的意识随着血液流淌被冲得越来越飘忽。
他实在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久远久远的过去,时间好像都被拉的漫长又变形。
死一样的寂静浪潮一般荡涤了这一切,从现实到虚幻。
随着鲜红的大珊瑚珠小珊瑚珠滴答滴答地落。
一圈一圈,在疲软的血泊里倒数着所剩无几的生命。
他看见了血泊里的自己,那双不详的眼睛,也许吧,毕竟不详实在难以定义。
现在,伴随着生命一点点流逝,这双眼睛就要永远闭上了。
实在可笑,自己之前恨了那么久的这双眼睛,自己究竟凭借着它们活了多少次。
将自己这苦痛的灵魂延续了那么久。
自己真正该恨的,是这双眼睛吗?
意识抽离,木然地穿透浓稠的血池,穿梭过时光,恍然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自己还没有暴露出这样的能力。
他背着大大的书包,坐在课桌上,打扫完的教室里,一群快乐的男孩要叫他一起去踢球。
他茫然地摊开自己的双手,白嫩的小手透着桃尖儿的粉嫩。
又抬头看向窗外鹅黄淡翠的柳林。
。。。黄昏下镀了金边的课桌椅。。。
。。。散学后等在。。。林荫道边美丽的母亲。。。
。。。锅里咕噜咕噜的暖气氤氲肉香四溢的房间。。。
在母亲将他抱到床上,落下晚安吻后。
落着光,舞着尘埃的门扉缓缓合上。
他嘴角掀起,眼中的泪一颗一颗地掉。
怎么会如此平静?凭什么如此安详?
自己的人生?
开玩笑的吧,哈哈哈哈。。。
他笑了,这个传说中的异象还真是仁慈啊。。。他这样的人在死前也能得到这样的宽慰?
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原来传说中的天堂就是如此吗?
虚幻,充满了虚伪的不堪一击的假设和没有任何根据的快乐。。。
房顶贴的夜光星空的光芒在一颗一颗又一颗的眼泪中破碎。
他不会屈服于这样虚假的幸福,他有自己想要的幸福,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一切。。。
死亡的绯红侵染他的眼眸。
他深深地咳嗽着,向外倾吐着,巨尺的磋磨后的碎渣。
可惜这些流质的碎渣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想要奔踏回他的躯体,更加剧烈地摧残着他本就不多的呼吸。
他好恨!好恨呐!
他怎么甘心,被人坑害在这里,连自己最后的结局任由人捏造。
他竭尽全力地在巨口中挣扎,
啪嗒!他掉进了自己的血泊中,挣扎的身体,在广阔空白的地面上划出一道以他躯体形状为笔锋的笔画。
一双如莲瓣儿一般雪白剔透的手,将他的残躯轻轻捧起。
一切的苦痛在此刻都已终结,如同他受尽煎熬的灵魂终于从这血红的□□中绽放出来。
一双悲悯又充满爱怜的眼,轻轻将他的伤痕一一抚了一遍遍。
“叫什么夏渊,还指望孩子探骊得珠吗?真是好狠的心啊,不如从此跟了我,日日欢愉,就叫夏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