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宇找到余秋荃,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他看起来很悠闲,坐在咖啡厅的秋千椅上晃着大长腿。
“有什么事吗?小警察?”
看来是把自己的身份弄错了,
“我不是警察,来这里也不是谈李依兰的案件”
“是吗?那就恕我不奉陪了。”医生起身要走。
“是关于你和谭芽的。”
“别把我和那个女人相提并论。”
“当天实际上是你控制远程立体投影和谭芽交流的吧。”
“哦?此话怎讲?”
“蒋济千根本不可能出现。”
“或者说,蒋济千已经死了,死人是无法坐在这里与谭芽聊天的。”
“你果然不是警察,没有证据就妄加猜想。”余秋荃歪着嘴角,嘲讽。
“不,是有的。”
“录像我们都看过,如你所说,确实你和谭芽都没有在案发现场。”
“但是,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密切关注谭芽呢?”
“这你也管?”
“不是喜欢,对吧”
医生沉默。
“你还和有些特殊的人打交道。”
“这些人能给你带来特殊的道具”
“比如放射性极高的留影石。”
“你当时就在观察谭芽对留影石上影像的反应。”
监控拍不到的余秋荃的对面,有人来过,余秋荃镜片上有那人的虚影。
这一切都建立在蒋济千死亡的基础上,
那他死在哪了呢?
这个星球的那一边,异国的海岸。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面前的人想要控制谭芽,用蒋济千的影像。
“打住打住,你那一副脑壳都要想炸了表情固然有趣但是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奉陪。”余秋荃拿手在乔星宇面前晃了晃,让他回神。
“首先,看你那副可能会被乌龟认去的小手指,您是画家对吧。”
乔星宇点头。
“一个画家能知道航空管理局的管控物品,而且对功效还这么明白。”
乔星宇迟疑了。
“你说的那石头,我都不知道有什么用,只是听名字里有高辐射几个字知道那玩意儿不能碰而已。”
乔星宇觉得说的好有道理。
“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就不是画家。”
乔星宇一脸呆滞“我不是画家我能是什么?”
余秋荃扶着额,“都这么多天了,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乔星宇心下一紧,背后一阵冷汗。
“这根本就不是现实的世界。”余秋荃看着乔星宇茫然的神色,毫不掩饰一脸无奈加鄙视的表情。
乔星宇的脸在抽搐,这个人…
余秋荃喝了口咖啡继续道“这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应该送去精神病医院。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人原来是中二病重症患者。
乔星宇默默将手伸到桌下拨打了第二共和联邦医院的地方号码。
“你难道不给我一个陈述的机会吗?”余秋荃一掌拍掉了乔星宇手中的智能终端。
“不如这样,你先听我说,如果你在我给你验证了这个世界的虚拟程度之后任然坚持之前的想法,我就乖乖配合你的调查。”他坐回座位,抿了口咖啡。
“否则我能保证你什么也查不出来。”
乔星宇想了想,要顺着神经病,再乘其不备逃走,否则被误伤了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听说过梦幻赌场吗?”余秋荃斟酌着从何处开始。
“没有”乔星宇乖巧回答。
“真是个乖孩子,冲国境内禁止赌博,但是那只是在清醒的时候,谁也不会注意某个人是否在梦中豪掷千金,梦幻赌场由此而来,不过玩法不再是几百年前的扑克,赛马之类的了,而是将每个人的身份地位状态等随机打乱再随机组合然后每个人分发到一个身份,当然参加豪赌的人所有相关记忆都会被抹除,接触到任务相关的道具就能揭露一部分记忆,当然,这个记忆也不是你的,而是你现在这个被捏造出来的人的记忆。”
“那怎么才会赢呢?输了又能怎么样。”乔星宇有些好奇。
“完成设置赌局的人的任务,这是赢局;自行找到梦境出口,这是平局;困在梦中,不能醒来,就是输局。赢家可以得到赌局设置者留下的奖励,逃出梦境,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做了场噩梦,梦醒罢了;输家可就很惨了,梦境里的时间是可拉伸的,在梦里受了几辈子的折磨,其实现实里还没到一个小时,是对人意志的极大摧残。”
“那你是怎么意识到自己处于梦幻赌场的呢?”
“你见过谁喝喝咖啡看看天喝着看着就失忆了的吗?”余秋荃翻了个白眼,表示对自己的出场方式十二分的不满意。
“不过我提梦幻赌场不过是举个例子,再乱的赌场也是有游戏规则和游戏提示的,我们处的梦境既没有观赏性,也没有游戏感,就像是…”余秋荃皱起眉头。
“想让我们直接就迷失在这个梦里一样。”他叹了口气,事情并不乐观。
“也许解开李依兰的死亡谜题就能赢也不一定啊。”
余秋荃竖起食指在乔星宇面前晃了晃,
“非也,如果是要我们破解这个案件,为什么不直接发布任务,也没有直接的奖赏提示。”
“你是说像终端提示一样的面板吗?”
“难道你有?”余秋荃猛抬头。
“没。”乔星宇摊摊手。
“这不是挺有可玩性的吗?又刺激;就像是真的一样。”乔星宇倒是满不在意。
“不,真正的玩家是不会允许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毕竟长眠在梦里实在太可怕了,任何主动进入梦境的人。至少会给自己平局留一个出口,我倒是觉得,与其说是我们在赌,不如说是有人在拿我们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