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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肆 任凭风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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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迁在家里养伤养了些许时日,终于能下床走动。

这日他来到宋府,没想却让他吃了一惊。

从大门处排起比肩继踵的长龙队伍,队伍始端处有两个身着季家服饰的人,一站一坐。

坐着那个拿只毛笔写写画画,站着那个则看着排队的人念念有词,他说一句,坐着的人就写一句。

宋迁从周围的人挑了个面相老实的,“这位兄台,你贵姓啊。”

......

几番客套下来,宋迁从这位热情的牛大哥嘴里套出了情报:季家现在在招随身影卫,非年龄、样貌等条件合格者不要。

谢过这位牛大哥后,宋迁陷入沉思。

他看着一眼望不到终点的队伍,要是去掺一脚今天肯定连季家的垫脚石都踩不到。

宋迁缓缓蹲下身想歇息会。

腰腹之处有东西硌的自己生疼,他忙一掏,是娘前天给的双鱼佩。看着这玉佩,再看看季府,一个想法骤然从他脑海中出现。

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宋迁走向季府侧门,这里一般是府上仆人进出的地方,进出管制稍微轻松些,但还有三五个看守的站在那里,神情戒备。

要是硬冲上去几个自己都不够人砍的。

只见宋迁贴着墙壁小心谨慎走到拐角处,手指曲成一个圈伸到嘴旁吹了三声怪异的口哨。

两长一短,吹完之后过了几秒,那隔墙内也响起一声长的回应。

“有戏!”宋迁乐开了花,这是他这些天有事没事在季府周围转悠发现的秘密。

不消几分钟,一个鬼鬼祟祟的矮小身影从拐角处蹿了出来。

季家家仆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极不合身,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但脸上刀刻般的诸多皱纹却表明了此人的年岁已高。

当看到宋迁时,他满脸期待的表情僵住了。

宋迁尴尬笑笑“咳,那个,我是新来的,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小矮个正是这一带给人帮忙替人消灾的好手,什么偷鸡摸狗杂七杂八样样精通,江湖人称“李老老”。

“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望您笑纳。”宋迁赔着笑边说边递上了那枚玉佩。

那李老老今天心头不爽至极,该来的人没来不说,自己今儿个赌运也差,把带出来的本钱全输个干净,眼下正盼着有谁能给自己进点宝呢,没成想来是这种黄毛小子。

“瘪犊子,当老老我这安济坊呢!”

“滚滚滚,把你那染色玩意儿给我扔远点,什么垃圾货色也来找我办事。”

宋迁嘴角一抽,好言好语说:“老老有所不知,这是我家十几代传家之宝,要是不值钱我根本没那个胆来找您。就麻烦您老再高抬贵眼瞧上一瞧?”

李老老咂咂嘴,心里想赶紧看完摆脱这小子。他用袖子盖着手接过那玉佩,本不以为意瞥它一眼。

嗬,

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这老江湖品出了点不寻常的东西。

他声调阴阳怪气,“你这小子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求人办事首先要有诚意,一开始拿那么远给鬼看呢。”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宋迁笑着连连点头。

“这玉佩嘛,属实一般,勉强过得去。”他将玉佩往怀里一揣,“走吧,进去说。”

宋迁跟着李老老顺风顺水进了季宅,那看门的连个多余眼神都没给,是习以为常了。

进了大门,宋迁才明白这四大世家之首背后的含义。

真有钱啊。

这外院四方都由上等玉柱支撑着,雕镂着虫鸟鱼兽,有成人抱臂般粗。玉本脆弱,不宜为建筑材料,可这季家玉柱内竟嵌入了火鎏玄铁,坚不可摧,周身散发微弱红光。更别提那宽圃中散发着萤光吸引众多灵虫的药草仙花...

一时之间,这与外处天地般的差异竟是惊得宋迁两眼直发愣。

李老老走着感觉身后没了动静,扭头不免催他几句,宋迁回过神来,悄悄拿了什么藏在袖里继续跟他走。

二人至一人迹罕至的湖心亭才停下。

李老老像在自己家似的,一屁股就坐在那石凳上。

“说吧,我听听你这小子想做什么。”

“我想当季二公子的影卫。”

他看了宋迁一眼,将手揣进怀里摸了摸那玉佩,说道,

“可以是可以。”

“我能把你顺风顺水地送到最后一关,在那之后,就跟老老我没有关系了。”

“选不选得上,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看宋迁点头称是,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小令牌,写上宋迁名字,指点了他些注意事项,季家人和季行舛的一些喜好。

李老老一面抚着自己头顶上三五根须,一面说道“也是算你小子眼光好找对了人。现下就帮你一次,今日过后你再别来找我,也别想些歪主意把这玉佩再弄回去。”

这小老头眼神狡黠“我李老老可不是光靠运气在这里混的。”

见宋迁神色无异似乎并无二心,他转头望向那碧绿湖水,准备打发宋迁离开。

李老老刚要开口,只听头顶“咚”一声脆响,自己光滑脑袋像西瓜开瓢似的见红了,他呀一声跳起来,痛得龇牙咧嘴,指着宋迁大叫道,“你这小畜生!你你你,你干了什么!”

宋迁有些惊讶,“一下原来打不晕啊。”

李老老心里暗道不妙,转身想跑。

只见宋迁捏住他宽松领口,又听“咚隆”一声脆响,这奸滑老头额头又遭梅开二度,两腿一瞪,双眼翻白麻利晕了。

他额头黑色砖印甚是明显,而始作俑者宋迁则在旁边啧啧称奇。

“古人云,一砖不行,再来一砖肯定行。”

他扔下墙砖,伸手从李老老衣服里捞自己的玉佩。

“你是老老,我还是你宋爷爷呢!”

摸着摸着,他摸到了个类似荷包的东西,拉出一看,是个黑色小布袋,稀奇的是上面绣图像活物般涌动着,宋迁看出来是个好东西,毫不客气的放到自己兜里。

“别怪我不道德啊。”

“你这老头这坑蒙拐骗的事我可听说不少,这就当你给我的赔礼吧。”

打人的人管被打的要赔礼,宋迁似乎也被自己的厚颜无耻逗笑了。

玉佩拿到后,他准备前去参选地点。

但也不用他费心,多走几步路上就遇到季府家丁,看到他的令牌把他带到了个布置精致奢华的房间里,里面还有几个人。

那么多人参选,也不知道最后要留下几个。

宋迁挑了个雕花金章木椅,甫一坐下,就感觉左边有人向他走来。

他并不理那边动静,只坐着想自己的事。

那日宋母嘱托给他的话犹如在耳边回响,这几天他不断揣摩话中深意。

“迁儿,我要你系着这玉佩,去季家找到季行舛,跟着他,完成你的命。”

“直到玉碎的那天,你才能去过你自己的日子。”

“这是我们的命。”

她的眼睛生出不忍,但她并没解释更多。

“以后这玉就如同阿娘,阿娘不在了,想阿娘时你就看着它。”

“阿娘还想看你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以后都做不到了。”

“不要怪我,迁儿......”

没想到,阿娘说的竟然也和自己的任务有关,都是为了成为季行舛的影卫。

难道就算自己不主动,这里的人也会推动剧情自己正确发展?

要真是这样,那自己也不用来了。

宋迁自嘲的笑笑。

就在这时,

思绪被身边突发动静打断,宋迁抬起头,身边椅子坐着个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你...”宋迁微微皱眉。

“韩恩。”像是没看见宋迁脸上的不满神色,韩恩自顾自解释到,“我的名字。”声音糯糯的。

宋迁看着面前这人,长得很秀气,黛眉星目,眼睛很大,巴掌大的脸显得下巴更尖,只是人瘦焉焉的,像根晒久了的黄花菜。

看晃眼还以为是哪个穷人家的小姑娘跑出来了。

“宋迁。”

韩恩咬着手指点点头。

宋迁。

“你也想当季公子的影卫吗?”

“嗯。”宋迁兴致不高。

“不是哦,我已经十七了。”

韩恩像是看穿了宋迁在想什么。

“看不出来吧。”

“......”

“我想去学修仙,哥哥他们都去修仙了,我去修仙的话,也能见着哥哥们了吧。”

“可是我们家里没钱,但我想着去当那些大少爷大小姐的仆人,也能去修仙的地方见到哥哥他们。”

“祝你成功。”宋迁想快点结束话题。

没想到韩恩并没有听出其中的敷衍。

“谢谢你!”

像是很高兴,他伸出手想去捉宋迁的袖子。

就在这时,引他们过去的人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了过去,宋迁看着那只悬停的爪子,不露声色地把手离远了些。

想起娘的嘱托,他把那枚双鱼玉佩拿出系上。

是他。

宋迁看着不远处那个身形峻拔的人。

是季行舛。

记忆如波涛般卷入宋迁的脑海里,霎那间,他想起了那时季行舛的诡异笑容和那句话,

“你不该活。”

他甩甩头,想把梦魇般不断回响的话语甩出脑外。

大殿之上,黑发少年负手而立,劲如绝壁苍松,傲然挺立,一阵风过,吹得玄服猎猎,束发狂舞,人却定如泰山。

他眉目如画,此刻以只手执剑,显得潇洒无比。

此情此景,更称得上一声少年英雄意气风发。

寒光掠过,季行舛利落收剑入鞘,好像刚刚结束一场战斗。

不知怎的,宋迁总感觉自己刚步入殿内,就有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边季行舛比完了,往台上摇了摇头,台上正是季家家主季渊和季家大夫人沈芸。

一旁站立的季家总管高声喊到:“退——下一批。”

敢情选个侍卫搞得跟选妃似的这么大排场。

一行人走上前去。

季家总管斜斜扫了一眼,顺着册子挨个清点人数。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他用毛笔在册子上圈了圈,问道,

“这位小哥,你叫什么。”

宋迁瞧着他像看着自己,忙回道“鄙人宋迁。”

“可你并不在这册上。”主管皱皱眉,很快反应过来,

“来人,给我押住他!有贼人入府!”

“你这贼人还不快快交代是怎么回事!”

不是?

宋迁彻底呆了,

他越发后悔自己没多顺那老头几件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季行舛都微微侧目。

好吧,现下只能这样了。

眼看就要被抓,宋迁脑子动的飞快,看他就地一跪,将兜里那枚李老老给的令牌双手奉上,躬身大喊道,

“恳请季家家主和夫人先听小人解释,此事事出有因,听我说完若是大人们仍要坚持将小人治罪,小人绝无二话,便是引颈受戮也使得!!”

大殿里众人反应各异,有看好戏的,有担心祸水东引的,有事不关己的,有眼含担忧的...可谓是精彩万分。

那高台上的两位还没发话,季行舛倒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面色毫无波澜,云淡风轻道,

“既然品行不端,那就不要。”

宋迁听了这话,差点把牙咬得铮铮作响。

不是,你这心情不爽就能砍死人的暴君说我品行不端?

突然听得台上女声传来,声音婉约,听得人如沐春风:“我看着小哥儿倒是有些委屈,不妨让他把话说出来再决定也不迟。”

正是季家大娘子沈芸。

季家家主季渊也同意。“那你快些说罢。”

宋迁清清嗓子,大声道“并不是我故意偷奸耍滑逃避府中盘点,只是偶然发现贵府有奸人横行胡作非为!实在是不忍夫人和大人心血受损,情急之下代庖越俎,想以此身亲自引那奸人出洞!”

“哦?”季渊来了点兴趣,意味深长道“那你可得说出这奸人是谁,否则...”

宋迁心下了然,挪动身体前移一步,更加高举手中令牌。

“奸人正是外院侍仆李老老,此刻已被我打晕了捆在那湖心亭中,大人可请人一探究竟。”

“李老老?”季渊一愣,他倒是没记得自己府里有人叫这名。

站他身侧的一个男人上前一步附耳说了些话,看季渊点了点头,宋迁继续说道,“这是其一。其二是我受家中娘亲所托,以此佩为信前来完成我族约定,请大人与夫人一看究竟!”

他解下那枚白玉双鱼玉佩,将两物递给上前的侍从。

“这是...”沈芸眼皮一动,瞳孔微微缩小,显然认得此佩。

她轻轻拎起那枚玉佩,一对白玉雕筑的鱼儿活灵活现,尾部泛起微微涟漪极为精妙,其中一只的头部带着微小墨点,再看那绳,带有乌木坠饰,看上去有些年头。

不错...正是那枚玉佩。沈芸缓缓吐出一口兰气。

宋迁看台上二人神色知道事已成了□□,只差这最后一把火。

可这最后一把火...偏偏对宋迁也是最难熬。

只见他面色不断变幻,一张伶牙俐嘴吞吞吐吐半晌冒不出一个字。

季渊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你但说无妨。”

咬了咬牙,宋迁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

“其三...因为我......我...”

“倾..慕季二公子已久,所以,”宋迁认命般闭上眼,飞快吐出剩余的话,

“眼见选拔就要结束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为能陪侍季二公子左右小人愿不离不弃肝脑涂地为季二公子效劳。”

一口气说完,宋迁脸色通红。

他能说出这话,还多亏了李老老。

想起亭院里他告诉宋迁,这沈芸沈大娘子平时最喜看话本,尤其是男男分桃之爱一类的,可谓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况且,只要说了这些,也能展现自己相当影卫的心有多纯净美好....吧?

木木...你要原谅我啊...我是迫不得已的!

此话一出,全场像死一样的沉寂,宋迁身边的一行人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声乍雷般的赞扬,“好一个倾慕已久!”

众人看去,季家大娘子沈芸此时神采奕奕嘴角飞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豪爽一笑言道,

“你既有族规约定,又心倾舛儿,还为我季府清除了奸戾小贼,我还真想不到在这景阳城中乃至他处还有更比你合适的人,这随行影卫的职位,当真非你莫属了。”

“谢季夫人。”宋迁从嘴里硬挤出这句话来,面如菜色。

像是不甘心般,宋迁还想挽救一下自己的清誉,

“其实我只是钦佩季二公子的武功......”这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连他自己也听不见了。

都是为了任务,都是为了任务。

宋迁痛苦闭眼给自己催眠。

这简直是他直男人生23年的第一大污点,被迫告白一个男人,连和木木,他都没有这么直白过。

这二人说的一来一回,却没人在意这当事人的感受。

季行舛眉头蹙起,目光微沉。

他拔出剑,指向宋迁。

“他并不擅武。”

他将剑尖偏了偏,指向人群里无辜受到牵连的韩恩,“连那小孩都打不过。”

眉头拧得更紧,他凛声继续,“我要他当这影卫做何用?”

宋迁内心冷哼,心想你妈都同意了,遑论你本人想做甚。

没想着自己突然成了众矢之的,只见人群中的韩恩吓得连连摆手,直想缩到人群最后面去。

季行舛的严词拒绝,使得殿上气氛变得有些许尴尬。

兴许也没想到季行舛会公开反对,沈芸一时也下不来台。

季行舛看着她,二人眼神对上,气氛堪称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一直隐身的季渊终于说了话,“舛儿,那按你的意思,你觉得那个小子要好些?”

他目光微动,没想到一向自傲的次子竟然会主动提到旁人。

那个小子自然指的是韩恩。

季行舛没有回答。

但他何其熟悉自家孩子的心性,这是默认了。

望着大气不敢出的韩恩,季渊分出一缕神识聚于他身上,细细查看。

“这是...”他微微讶然,心想怪不得,怪不得。

罢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那就选这两人吧,也能互相分担些。”

随着这话,殿上的空气又流动起来。

沈芸和季行舛两人各自错开头,也没有多说。

有的人长舒口气,有的人暗自失落,但无论如何,乾坤已定,只能选择接受了。

成功了!

没想到这第一步任务完成的还算轻松,宋迁一时欣喜不已。

现在重要的是回去跟阿娘说这个好消息。

看他大摇大摆出了殿,却没发现有道目光一直跟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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