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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双生怨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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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前脚刚说完,布衣道士便飞快跨出了门槛。

院子的大榕树下,跑过一个只穿着内衫的男子,步履一刻未停,却跑的东倒西歪。

“神医莫走!”

布衣道士赶过去,搭上男子的肩膀,把他拦了下来。

李恒月也跟了出来,刚好瞧见那男子回过头看布衣道士,神情惊恐:“别拦我!这聚星楼里…有鬼!”

“我、我得逃命!”

他猛地甩掉布衣道士搭在肩上的手,可因为四肢绵软无力,还没跑几步,又被布衣道士拽住了胳膊。

“你谁啊!听不懂人话吗!这附近有鬼!不想活了别拉上我!”

男子用力掰攥着自己的胳膊的手,对着布衣道士一通骂。

布衣道士不顾他死命挣扎,另一只手从袖中拿出控灵哨。

几声落下,不消片刻,一双残影从屋中掠出,经过李恒月和她身边的红缨,直直朝那男子袭去。

“啊!!!”

男子尖叫一声,恰巧这时布衣道士松开了手,他四肢脱力,直接瘫倒在地上。

布衣道士又吹了一声控灵哨,那残影的手堪堪停在男子面门。

残影一份为二,模样相同,不是双生怨灵是谁。它们顶着阿定的脸,一个被控灵哨控制着,虽无法动弹却面露恨意,另一个因为被千凝索困在前者身边,没法再前进半分,手悬在空中,抓挠着,嘴里喊的依旧是那句:“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红缨没搞懂现在的状况,刚才的邪物不是要杀方有望吗?怎么这会儿又换了个目标?

她在一边小声道:“公主,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这子御神医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药王什么人物,子御神医又是什么身份,不都应该清新脱俗、器宇不凡的吗?怎么遇到事情,吓得屁滚尿流不说,还如此有失风度,话语粗鄙。

却见旁边的少女紧绷着嘴角。

李恒月其实尚抱有抱着一丝希望,眼前这个神医也许是真的呢?她的猜测也许是错的呢?

可神医以及双生怨灵的反应无不在告诉她,她想的没错。布衣道士显然同她想到了一处,这才将怨灵引到了男子面前。

看着抱着头蹲在地上的男子,布衣道士道:“神医,你说的鬼是它吗?”

男子微抬起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邪物,又低了去,浑身发抖,“就是它…它要杀我!把我吊在了绳子上!你是道士,快把它捉了!”

忽又反应过来好像是这道士的哨声将邪物引了过来,刚要开骂,却听布衣道士问:“那你可认识一个患有心疾的小女孩?”

男子像是想到什么,眼神闪烁一瞬,迅速否认:“不认识。”

布衣道士抬手就要吹哨。

“我、我说!”

男子赶忙改口,没好气道:“这小女孩我是认识,她来找我看过病,但这跟眼前的邪物没什么关系吧?”

布衣道士板起脸:“怎么没关系,小女孩死了。”

“死、死了?”像是知道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男子睁大了双眼,猛地看向不停向自己挥爪身前的邪物,脸色煞白,“它、它是那个小女孩?”

“所以你现在可知它为何缠上你了?”

男子呼吸急促起来,唇色发青。

一旁的红缨听得一头雾水,“惠和娘子的妹妹不是被那个方有望给…原来见着神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刚要转头问李恒月方才发生了什么,正见方有望从屋中出来,躲在树后面。

他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似在努力劝说自己,“那个道士说的对,我不能因为眼前利益把聚星楼给葬送了,对,不能。”

而后,猛地一指不远处的男子:“我想清楚了!道长!这人其实才是害惠和的妹妹病死的罪魁祸首!”

话说到一半,却被男子大叫着打断:“方有望,你说要替我瞒下的!怎么?不想要医书,不想卖钱了?”

“医书?我呸!你这神医都是假的,写的医书能有什么价值?”

男子愣住:“你怎么知道?”

事情的一切已经明了,不等方有望再说什么,布衣道士率先开了口:“方老爷,如果我猜的没错,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你其实是信守承诺的,那天带着惠和的妹妹去见了‘神医’,但你没想到,‘神医’竟趁机轻薄了她。”

“可你更是个重利的商人,当时你不知道这个所谓神医是假的,担心当世神医有此恶行会被众人厌恶,他撰写的医书也会因此卖不出好价钱,所以你便瞒下了此事,顶了他的罪名。”

“你在惠和的妹妹受凌辱时默不作声,她便认为是你出尔反尔故意害她至此,她姐姐惠和也白白被你玷污了清白。她因自己恨这个‘假神医’,因姐姐恨你方有望。”

布衣道士先前还不解这小女孩为何会化作双生怨灵,现在才明白。

两恨化双生,双生怨灵由此而来。

布衣道士看着它,不知何时,它竟慢慢安静下来,双眼晕上一层薄雾。

方有望恨恨道:“要不是他假装被我强迫,再加上写的医书逼真,我怎么会被他骗,相信他是子御神医,又怎么为他瞒下这样的事。”

事情败露,男子干脆破罐子破摔,冷笑一声:“‘子御神医’这个称号是你自己按我头上的,这可不算我骗人。”

看着双生怨灵,可能是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他突然没那么害怕了,抬起头不屑道:“而且我不过是摸了这小姑娘几下,治病救人哪有不碰肌肤的道理,哪知道她这么不禁吓,就这么被吓死了——”

咻的一声,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冰凉坚硬的物什划过脸颊,温热发腥的液体顺势流下,啪嗒滴在蹲得发皱的衣摆上,他缓缓侧头,朝那物什射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白衣少女伸着手臂,袖口的银色袖箭若隐若现。

李恒月本不欲掺和此事,可这人实在太过恶心可恶,等她反应过来时,袖箭便已经随着腕骨微动射了出去。

她绷着脸:“你会下地狱的。”

“你!”

突然被一个小女娘袭击,男子恼羞成怒,作势便要朝李恒月扑去,被布衣道士眼疾手快给按住了。

适时,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是官府来人了。

一同来的还有几个去报官的食客,以及惠和。

不光为了亲眼看到方有望伏法,不知为何,惠和总觉得有种不可名状的原因驱使她不得不过来。

“死者在何处?”

待在院子站定,捕贼官的眼睛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方有望见官府的人终于到了,暗暗松了口气,从树后面走出来,讪讪道:“上官,没死人,没死人。”

一个食客忽然指着布衣道士手下按着的男子,瞪大了眼睛:“神医怎么又活过来了?!”

他先前见过神医吊在房梁上的模样,明明记得神医是死透了的。

“事情有些复杂……”

布衣道士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只好从惠和三个月前见到方有望讲起,这一说便说了半柱香时间。

夜色融融,万籁俱寂。

惠和不敢相信地看向不远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男子。

怪不得她总觉得必须得再回趟聚星楼,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和妹妹还能再次相见。

青年高大,与妹妹娇小的模样大相径庭。但惠和还是颤着双手,缓缓覆上了两个青年的面庞,透过他们的双眼看着灵魂深处的妹妹。

“念念……”

她的眼眶噙满了泪水,声音发抖叫着妹妹的名字,李恒月能感觉到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双生怨灵只是低头木木地看她,没认出姐姐,却也没有攻击她。

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红缨也红了眼眶。

布衣道士:“惠和娘子放心,我会作法化解你妹妹的恨意,让她魂归安处的。”

而后对捕贼官道:“他便交给各位上官处置了。”

说的自然是还蹲在地上、假冒子御神医的男子。

犯下此等大错就算不秋后问斩也要吃上几十年的牢狱苦头,捕贼官轻喝一声,便命人押送男子。

男子挣扎着大喊:“我虽然不是子御那家伙,但也是药王的弟子!药王可是连当今圣上都要礼让三分的,你们不能抓我!”

此话一出,李恒月心里骤然一缩,衙役的捆人的手也停了下来。

一个捕贼官问:“你是药王的弟子?”

男子以为他们怕了,趾高气昂道:“没错!世人皆知子御师承药王,却很少有人知晓他还有一个师弟,我,聿淙神医。”

“子御那家伙向来闲散让人摸不着边际,喜欢到处闲逛,特别是北都地界,他一年能去游个三五回,师父他老人家见他不着调,这才收了我另做关门弟子。”

怎料捕贼官仍道:“哦,带走!”

“哎哎!你没听懂吗?我是药王弟子!”聿淙被衙役捆住手腕,压着往外走,他极力扭着头,脸上的伤口再次流出血来,“你们不信大可去那间屋子里翻翻,案几上的包裹里有我师父写给我的信!”

捕贼官显然没把他的话当真,押着他糊弄道:“我管你是不是药王弟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留下几名衙役同方有望录口供,在加之对他隐瞒假神医罪行的惩罚,其余一列人押着男子扬长而去,长夜里的嚎叫声也随之渐渐远去。

这边布衣道士已经开始准备超度双生怨灵的事宜,他在它的周围圈起一列白蜡烛,双手合十,嘴里默诵起经文。

此法毕,双生怨灵的恨意自会化解,同样的,它亦会离开阿定体内,散作风雨花木。

惠和跪在一旁啜泣着,心中有万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红缨叹气:“真是作孽啊。”

不过好在造孽之人也收到了应有的惩罚。

李恒月默默看了一会儿,朝屋里走去,身后传来红缨的声音:“世子探查的消息有误,禹阳的神医是假冒的,公主,我们接下来去哪?”

在屋中的案几上看到包裹,李恒月走过去翻找起来,终于翻出一张信封。

她道:“去北都。”

“北都?”

红缨想到方才那假神医说的话,他自称药王弟子,又道子御神医喜欢北游,若他说的是真的,她们确实只能去北都碰碰运气了。

李恒月曾读过药王亲撰的医书,她将信封展开,上面确是药王的字迹,只不过写的是将那男子逐出师门。

【见字如晤:

幼时孤苦,吾带汝归,取名聿淙。悉心教导,游历四方。于吾而言,汝虽无治医之才,怀七窍玲珑心,亦有所作为。然一棋错,满盘皆落索。汝渐失医者心,行丧良事。每每念此,吾痛心矣!悔不当初。二十载光阴付诸东流,汝好自为之。

勿回,勿念。】

红缨凑过来看:“原来这人真是药王弟子。”

李恒月默然。

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她抬起头环顾四周,却见不知何时,屋中的少年不见了身影。

*

寂夜无云,月朗星稀。

禹阳城南,福来巷最深处,一间隐秘的院落内传出沙沙的声响,混杂在其中的,是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院中,名为封离的高大青年心不在焉扫着地上的落叶,在街道上的更夫敲打的铜锣声第三次传入院中时,丢下手里的扫帚,也没管灶台上已经烧滚、冒着热气的米汤,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眼睛一直盯着大门口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发出咯吱的一声。

封离唰地站起身,朝门口跑去,只是等到了门前,却没见到半个人影,连门也没有被推开的迹象。

他疑惑地拉开门栓,探出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

空无一人。

谁吃饱了撑的在这儿恶作剧,他一面暗骂一面回身关门,忽地,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咳声声音自脚下传来。

封离被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大吃一惊。

少年卧靠在草丛中,背倚着墙角,整个人被掩在阴影里,不仔细瞧很难看见。

他眉头紧锁,牙关紧咬,下颚青筋崩起,额头的汗珠顺着青筋纹路流到脖颈,再落入衣襟,本就苍白的面庞现在更是惨淡无生气,气息微弱到几不可察。

更要命的,少年的乌黑墨发变成了白色,凌乱地散在肩头后背,发顶两只兽耳立在其间,白如雪玉,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一颤一颤。

他的瞳色也由原来的黑色变成了琥珀金色,在漆黑的夜里宛如怪兽蛰伏般发出凌厉的光芒。

“少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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