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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原来大人也是会不开心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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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恬觉得,在她家,她应该是唯一的正常人。

她的母亲患有深度的癔症,总是认为自己是穿越的。

何谓“穿越”呢?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从一个人人平等的21世纪现代社会突然就到了万恶的古代。

每次看着自家娘亲捧着脸,表情缅怀,“唉,古代就是不好,没有空调也没有飞机,干什么事都不方便。欸?郝恬,你知道什么事空调吗?空调就是一个大柜子,会自动散出冷气,夏天用起来可舒服了……”

而这种时候,郝恬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了。

她的娘亲姓郝,全名郝盼,已经是徐娘半老了,却总爱穿些未出闺阁的小姑娘家才穿的淡粉鹅黄色衣裙,弄得她们俩每次一同出门,总会有些不相识的人将她俩看成两姐妹。

平白年纪被拉大了好几岁,郝恬深感苦恼,向娘亲抱怨,她却总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娘我才三十二,年轻着呢!干嘛要穿那些老婆婆才会穿的灰不溜秋的衣裳?”

郝恬很是无言以对,很难理解她娘亲那一点都不尊重事实的强大自信是从哪里来的。然而,当郝恬看见一旁附和着连连点头的爹爹时,她突然就不想理解了。

郝恬的爹爹也姓郝,全名郝守,据说是随娘亲姓,娘亲给取的名。

她的父亲倒没有患上癔症,他只是莫名的存在感很低,每次总是过了很久,才会突然惊讶地发现“啊原来父亲你也在这啊”。

小时候,郝恬和郝谧甚至会被突然出现的父亲吓一跳,郝恬有一度认为家里只有她、母亲和郝谧三个人。

虽然郝恬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家里的姓氏来源这么奇怪,但是在她家也和外头那些寻常人家一样,随谁的姓,谁就是一家之主。

是的,郝恬的娘亲是一家之主,虽然她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但在郝恬家,的确是无论大小事务都是她做主的。

至于爹爹,自然是不能指望他像别人家养后院里的主妇那样缝衣刺绣,虽然这些他也会,但他更多的还是抱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黑漆漆的、看上去十分破旧的长剑,像只大狗一样守在娘亲身侧。

小时候,郝恬见外头别人家出去赚钱的都是男人,偶有抛头露面出来的,都是一些家里生计实在维持不下去的寡妇。

她很奇怪,跑去问爹爹,“爹爹,我看别人的爹爹都出去赚钱养家,为什么我们家是娘亲出去啊?”

爹爹没有回答她,沉默了很久,抱着他的长剑,抿着嘴,走了。

第二日,爹爹就离家出走了。

据说他决定要像别人家的爹爹一样挣钱养家,郝恬对此很是支持,娘亲却拽着长剑把爹爹给拖了回来,然后爹爹又继续锲而不舍地往外面跑,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了好多天。

后来,娘亲知道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第一次对郝恬发了火,冷着脸给了她几颗爆栗。

郝恬觉得她特别委屈,摸着自己头上的肿包,窝在被褥里哭了好久,连郝谧带着她最喜欢的莲子糕安慰她都不管用。

郝谧安慰了郝恬几句,又劝她吃几口莲子糕,还许下了承诺,答应陪她玩那些她觉得幼稚,平日里总不屑和她一起玩的游戏。

其实郝恬不是个立场坚定的人,闻到莲子糕香味的时候,她的肚子就已经诚实地替她做出选择了。

但是她哭的有些久,一时停不下来,然后郝谧她眼见她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了,郝恬还不消停,她就怒了。

她一挥手,打翻了她带过来的莲子糕,吼道,“哭什么哭!这么爱哭,哭死你算了!”

郝恬看着地上还在跟盘子滴溜转着圈的莲子糕,惊呆了。

她一时忘了哭,只知道张大嘴愣愣地望着她,连鼻涕流进嘴里都不知道。

她的模样实在太蠢,对着她这副模样郝谧满腹的怒火都发不出来了,她叹了一口气,拿出绣花手绢,仔仔细细地替郝恬擦干净脸,又从妆台那拿了梳子,将她满头打了结的乱发一点点地梳顺。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以前总见你一副稳重模样,原来小时候也没比旁人好到哪去!”

郝谧嘴里说着郝恬听不懂的话,手上干净利落的帮她绑了两个羊角辫,还拿了面镜子让她打量。

郝恬看着镜子里梳的整整齐齐、看上十分对齐的两个羊角辫,这是她头上第一次出现这么规整的羊角辫。

但是郝谧刚刚好凶地吼了她,她是绝对不会向郝谧低头,夸她梳的羊角辫比自己梳的好看的!

郝恬把头扭过去,赌气地不去看镜子那张和郝谧长的一模一样的脸。

郝谧又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才没有做错事!”

郝恬觉得很委屈,她就是鼓励爹爹去像别的爹爹一样挣钱养家啊,怎么家里一个两个都觉得她好像做了天大的错事呢?

看着面前白嫩嫩的胖团子,瞪大了眼睛,气鼓鼓脸的模样,郝谧很无奈。

她想了想道,“郝谧你怎么什么都比不过隔壁的唐谨?你能不能跟唐谨学学,多读读书?”

郝恬不高兴了,每次娘亲这样说就算了,郝恬干嘛也要这么说她?她也想好好读书啊,可是觉很好睡、莲子糕很好吃、纸鸢很好玩、街上的小猫小狗也特别可爱,她每次一读书,这些就像是说好了一样,在她脑海里面转来转去。

郝谧道,“被人拿来比较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受?”

郝恬噘着嘴,不说话。

郝谧接着道,“你跟爹爹说的那些话就相当于在跟他说,你都不会像别的爹爹一样赚钱养家,你没有别的爹爹厉害!你被这样说的时候都觉得难过不开心,爹爹肯定也会觉得难过不开心啊。”

郝恬皱巴着脸,“可是爹爹是大人啊!”

大人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还会像小孩子一样难过不开心呢?

“大人又怎么了?”郝谧语重心长道,“郝恬,事情并不会因为年龄大小就会变得不一样,大人也会觉得难过不开心的。”

见郝恬皱着眉头,一副陷入深深思考的模样,郝谧拍拍她的肩膀,“我们现在去给爹爹道个歉好不好?”

郝恬被郝谧牵着手带到了书房。

郝母和郝父正在书房里说话,门并没有关严实,郝恬可以很清楚地听到里面的谈话。

“郝儿,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阿恬说的对,身为男人,我应该赚钱养家……”

“你别听郝恬那丫头乱说!”

向来咋咋呼呼的郝母在这时候声音出乎意料地温柔:“你从小训练,哪里是能经商的料子。每个人所擅长的不一样,你武功高强,我和两个丫头都得靠你保护呢。”

“赚钱养家这种轻松的活你就交给我。你呀,只要像你的名字一样,守好我们的家就好啦。别不开心了,过来,我抱抱你。”

两道人影透过门缝纠缠在了一起,郝恬还想继续听下去,却被面色发红的郝谧给拽走了。

郝谧跟郝恬的同胞姐妹,她俩长得一模一样,性子却迥异,郝谧喜静,而郝恬好动。

但郝谧总觉得自己拥有前世的记忆,一开始郝恬年纪小,没有分辨的能力,郝谧又从小早熟,她没少被忽悠。

被忽悠的多了,随着年纪渐长,现在每次当郝谧开始出现那种“果然啊,我已经看透了一切”的眼神的时候,郝恬她就会自动默默地转身离开。

可能母亲说的那句“天才与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是对的吧,郝谧虽然经常发癔症,但确实自小就表现的比寻常孩童优异。

郝谧六岁便熟读四书五经,还能吟诗作赋,是她们坞都一带小有名气的才女。

更可怕的是,她于武学上也显露了她可怕的天赋,现在的她,运起轻功来甚至可以做到踏雪无痕。

至今轻功仍停留在只能翻个墙头的郝恬不明白,明明是双胞胎的姊妹俩,怎么郝谧就能那么厉害,难道她是在娘胎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吗?

十岁时,郝恬还很不服气,抱着要和郝谧一较高下的想法,趁着郝谧练习掌法的空隙,偷偷问郝父:“爹爹,你觉得我在武学上天分怎么样啊?”

郝父还以为她终于对习武产生了兴趣,很高兴地回答:“阿恬,你天赋很好,只要你肯勤学苦练,爹爹保证不出二十年,你就能成为一流的高手。”

郝恬听了很高兴,她又问:“那郝谧呢?”

郝父看向正在练习掌法的郝谧,很肯定地道:“最多十年!”

说这话时,郝父的脸上是一种自豪中又夹杂着遗憾的表情,这种表情郝恬并不陌生。

半年前那些被陆陆续续辞退的教授先生临走前脸上就是带着这样的表情,提起郝谧来,口气是既欣慰又遗憾,只恨自己学识不够无法再继续教导郝谧这位学生。

郝恬的情绪一下子就垮下去了。

“阿恬,你要跟爹爹学武吗?”郝父十分期盼地看着她。自家的一对女儿生的好看,容易被歹人给惦记上,若能学点功夫傍身,他也能稍稍放心些。

郝恬自然是不想的,学武又苦又累的,只是此次话题是她先提起的,面对父亲闪闪发光的期盼目光,郝恬到嘴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便支支吾吾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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