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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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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沈志宗,沈伯寅还有一儿一女,另外那儿子叫沈德珩,是沈志宗的弟弟,家中老二。

操办沈志宗葬礼时,尹煜柃见过沈德珩,不通事理,一心只想着继承家中资产。她不是看不懂脸色的人,那男人表面彬彬有礼,实则处处同她和沈逾晟做对,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如今距离沈志宗与沈伯寅去世才不到两月,沈德珩更是将沈家人都邀请去家中做客,美名其曰孩子们都好久没见了,该聚在一起玩玩,实际却是商讨那遗产划分问题。

除去沈逾晟长期定居国外的姑妈以外,其余七大姑八大姨都基本到场,在庄园里的草坪上陪孩子玩耍。

跨入府邸前,尹煜柃提醒沈逾晟:“一会儿见到家里人要礼貌客气些,这样不仅能让别人喜欢你,更能让你成为一个受欢迎和尊重的人。”

沈逾晟点点头,龇牙咧嘴地笑,“放心放心,我都知道的。”

会客厅里懒散坐着好几位亲戚,都是男性,穿得花花绿绿的正谈论生意上的事,只有葬礼时的一面之缘,尹煜柃暂时叫不上名。

瞥了眼进来的两人,沈德珩双臂展开搭在沙发靠背上,抬着头,毫不避讳地同各位说:“这份家产是父亲一手打拼下来的,哥哥去世了,妹妹定居国外,也理应由我来继承,什么时候轮到这黄毛小子了。”

这番话不是没听见,尹煜柃仍面色沉静,十分体面地将沈逾晟牵至几人面前,说:“小晟,来跟叔叔打招呼。”

沈逾晟听话照做,在场的亲戚都被挨个礼貌问了句好。

沈德珩笃悠悠地坐起身,双臂搭在膝盖上,捏了下沈逾晟的脸,带着几分挑衅地轻笑声:“逾晟,你才念六年级,是要背九九乘法表算公司里的那些账吗?”

虽是二叔,却总跟父亲不对付,沈逾晟有些抗拒地往后缩了缩,皱着脸。

也不恼,沈德珩洋洋自得地靠回去,环顾在场亲属一周,端着上位者的架子,理所应当道:“逾晟那么小,父亲和大哥的事业怎么能交给他呢?我也是不得不接下这份重担。能者多劳,多劳多得,遗产自然得有我的份。”

顿了顿,他又低下眸,“逾晟,二叔对你不好吗?以前给你买玩具都不记得了吗?你现在难道要狼心狗肺地跟二叔抢东西吗?”

大人道德绑架小孩倒是头一回见,沈逾晟攥攥手,铭记教导,没再吭声。

礼貌并不意味着一味退让。

尹煜柃本没想掺和沈家的事,奈何沈德珩的话属实让人听着不舒服,也不愿让沈逾晟吃这口闷气。

“遗产的事,公平分配才对。”牵着沈逾晟在对面坐下,她平静得像是随口一说。

如今沈逾晟和沈德珩的资产争夺战是家族内部的心病,两人孤儿寡母,一个尚未成熟的小孩,一个手无寸铁的寡妇,夹在一群男人中间自然倍受歧视。

先前沈志宗与沈伯寅在世时,沈德珩至少还装一装友好,如今更是直接翻了脸。

“大嫂,你才来多久啊,有你说话的份吗?别以为父亲生前对你多几分偏爱,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冷笑一声,发难道,“我请问一下,大哥和你办婚礼了吗?有见证人吗?”

知晓她刚才是为自己出气,这冷嘲热讽分明也是替他接的。沈逾晟徐徐扭头,朝身旁看去。

她身材和体态都好,直直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朵高贵的白玉兰。

本就是合约,没有感情,她自然不会被激到。沈德珩却沾沾自喜地当她是哑口无言了,“不就是因为心里还念着前妻的好么。所以你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我们家姓沈,沈家的事,还是得按规矩来。”

今日顶多算场家宴,况且距离沈志宗和沈伯寅去世没多久,尹煜柃同沈逾晟穿得比较素净,这算是让人抓到把柄了。

损完一个还要损第二个,沈德珩斜眼打量着自己这侄子,竖起食指冲他点了几下,说起话来颇为尖酸刻薄,“逾晟啊,你这身打扮真是够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哪个乡下来的呢。”

他同尹煜柃态度得体,分寸得当,没料到沈德珩是一点也不接受这份好意。沈逾晟心情全写在脸上,紧紧攥着拳头,下一秒真像是会下狠手的模样。

沈德珩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毫不留情地继续挖苦道:“看看你这副模样,哪里有一点我们沈家的气质?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哪个妈?自然是眼前这个。可沈逾晟并不认为。

提及母亲,当他是说他有娘生没娘养,沈逾晟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头,直视着沈德珩的眼睛,怒吼一声:“我警告你,不许你说我的妈妈!”

沈德珩被吼得一愣,颇为意外,不但没被呵住,反倒觉得是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朗声大笑,“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

孩子心性不成熟,有气从不憋着。沈逾晟从身后拿起靠枕,二话不说便用力朝对面砸去。

歪了一下,没砸到沈德珩本人,却把他摆在茶几上的茶壶打翻,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霎时灭了对面的嚣张气焰。

沈德珩气得脸色铁青,周围的家族成员也开始议论纷纷,对沈逾晟指指点点地说无礼,小小年纪被人丢下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的人怎么能继承家业呢?要他同沈德珩道歉。

“我偏不!”沈逾晟直直地坐着。

“沈逾晟你什么态度?我是你长辈,你怎么敢这样顶撞我!”沈德珩指着他喝道,“别以为你是大哥的儿子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你说我就算了,你凭什么扯我的妈妈!”沈逾晟猛地一站,不示弱地瞪眼回击。

沈德珩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没什么真本事,气得浑身发抖,只能颤颤巍巍的指着他,“沈逾晟!你别不知好歹!”

沈逾晟刚想开口反驳说他没有,却被一旁的女人拉住了。

回过头,只见她面色严肃。

此时再争执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安抚似的,尹煜柃摸摸沈逾晟的脑袋:“小晟乖,先坐下来,别说了。”

沈逾晟深吸气,把话咽回去,乖乖坐下。

尹煜柃看向沈德珩,面露微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而诚恳:“小晟年纪小,说话没有分寸,刚才的确有些无礼了。回去后我会好好教育他的,还希望你能原谅小晟,别同孩子置气。”

有人新灌好茶水带来,沈德珩并不买账,喝口水,将茶壶重重放在茶几上,“我告诉你,你必须让他向我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才刚坐下的沈逾晟又弹了起来:“我凭什么道歉!”

如今唯二待沈逾晟好的男人相继去世,无依无靠孤立无援的情势,不是她和沈逾晟能对付得过沈德珩的。

今天沈逾晟丢沈德珩一个抱枕,明天沈德珩就可以对外扬言称沈逾晟为争夺遗产拿东西砸二叔。这里人多,又都和资本挂钩,你一句我一句,传得必定越来越离谱,他再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时,怕是悔不当初。

尹煜柃不紧不慢地起身,“都别吵了,我替小晟跟你道歉。”

沈德珩只注视着她,默然。

眼见女人缓缓弯下腰,像是被拔了刺的玫瑰、掰断了的树枝,连风都停止了呼吸,只剩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啼鸣。

沈逾晟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涩,不愿让她为自己的冲动承受这样的委屈,便拦在她的身前不让她鞠躬。

“孩子没大没小,请您原谅,不要一般计较。”尹煜柃将沈逾晟拉至身后,再次低头,以一种近乎谦卑的姿态代他致歉。

沈德珩冷哼声,“那么轻,嗡嗡嗡的,跟只蚊子似的。”

分明是明摆着要同她过不去,沈逾晟仍在身后极力劝阻。尹煜柃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微微欠身,提高了些音量:“孩子年轻不懂事,我在这里替他向您郑重道歉。请您多多包涵,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场下皆在看此笑话,捂嘴互相取乐。

她已做到如此地步,再不退让,便是他蛮不讲理了,沈德珩心情颇为不错地拍拍裤子起身,“既然大嫂发话了,我也不深究了。”然后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

这几天每日睡前尹煜柃都会给沈逾晟讲一个故事,在枕边陪着他。她自然知晓,沈逾晟口中的“妈妈”是邱瑾初,他出的那口气,也并非为她。

故事不知不觉中讲到结尾,他没了动静,大概是睡着了,于是便绕到另一边,与他睡在一起。

她总是太成熟,以至于忘记她今年也才二十一岁。

有时给他念故事时,她却已经昏昏欲睡,口吻含糊,神智不清地念着,然后不知不觉没了声响。

沈逾晟偶尔见她歪七扭八地靠在床背,他便会有些费力地把她挪正,给她盖好被角;偶尔她背对着他睡,他便大大方方地看着她略显瘦削的身影,鼻腔里皆是她身上气息;

偶尔她面对着他睡,他便鬼鬼祟祟朝旁边瞟,确认她睡着后,才轻轻扭身看向她……只要她一有小动静,他便立马回过头装睡。

装着装着,便真的睡着了。

万籁俱寂里,尹煜柃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右腿一岔,手臂一挂,找到了更舒适的睡姿。

沈逾晟身体本能地动了动,调整姿势的同时带着一丝朦胧的睡意缓缓睁开眼……她的手挂在他的胳膊上,腿压在他的小腿上,他几乎以熊抱的姿势被叩入怀中。

像是夜空中的星,忽闪忽闪地眨着眼,像是有团火焰,在耳边悄悄燃烧。

感受到腿被人轻轻动了动,尹煜柃迷迷糊糊地“唔”了几声,晃了下表示抗议,再度沉浸在美梦中。

都说别动了,可还是有人挠痒痒似的轻轻推她。她充满怨气地晃了下腿,又晃了下,再晃了下。

意识到什么似的,尹煜柃突然弹了起来,坐在床上,“妈妈是不是压到你了?”

沈逾晟摇摇头,那天他本就让她受委屈了,如果这么靠着他睡能让她舒服些,他的心情也能舒畅些。

只不过……他躺在旁边小声逼逼:“那个……我感觉我的腿里面有闪电。”

夜晚降雪不断,直到凌晨才停下。雪后初晴,道路两侧停靠的车辆顶部残留厚厚一层积雪。

白天将沈逾晟送去学校,从市区返回宅邸的路上,陈叔说:“夫人受委屈了。二少爷他一直是这么个性格,跟先生向来不对付。处处比不过先生,如今他是把怨气撒在您和小少爷身上了。”

“我知道的。”尹煜柃望着车窗外,突然叫停,“我去下便利店。”

陈叔靠边停下。

尹煜柃快去快回,结完账后偷偷将物件藏进大衣口袋,这才拉开车门进来。

沈志宗与沈伯寅的相继去世,让沈家一时间没了主心骨,外界对沈家企业虎视眈眈,公司内部更是暗潮汹涌。

为保证沈逾晟将来顺利继承公司,现阶段她不得已承担起沈家女主人的责任,逐步处理各式各样沈志宗留下的公司相关事务,抱着书本寒窗苦读,转眼又一日将要过去。

一轮冷月悬于夜空,枯枝剪影孤寂萧瑟,细细的碎雪随着风飘进来。

尹煜柃缓缓从卧室抽屉里摸出打火机,拿在手中心不在焉地随意开合几下。

倚在窗边,惆怅飘渺的视线悠悠落在手中先前在沈逾晟房间里写的,后来又被自己偷偷拿回来的那封信,最后与打火机一同“啪嗒”一声放至身旁的矮柜上。

摸出口袋里深红色调、绒面包装的烟盒,她终于拨通了蒋今澈的电话。

窗户半扇全开,冷风寂寂,将头发吹得凌乱。久站于风口,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带了些哑:“沈志宗和沈伯寅都死了,但我没法回去。再等我会儿好吗?”

“……你想好了是吗?”

“是。”

电话是对面挂断的,直截了当,不假思索。

手机突然“叮”一声,期盼地落在屏幕上,扫过一遍,心中却愈发沉闷。

垃圾短信接连不断弹出声音,最后,尹煜柃不耐烦地将手机按灭丢至一旁,深深吸了口烟。

她知道自己一向心思多变,但那些“坏心思”从未真正伤害过他。她对蒋今澈,有着近乎本能的偏爱与信赖,每一次选择,他都是那个无需犹豫的答案。

然而这一次的不同,真正触碰到了两人关系中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

烟雾直达肺部,获得一时消愁后,又缓缓吐出。尹煜柃在窗边等了很久,蒋今澈却再没有像从前那样温柔地迁就她。于是乎,她的情绪随着夜色也一同低落下去。

季姨小心翼翼走近,“夫人,该用晚餐了,小晟在餐桌前等着您。”

尹煜柃拎拎嘴角,说知道了。

眼前的女人只在衣裙外面披一件长款外套,望着她单薄的身影,季姨放心不下,叮嘱说:“今天风大,夫人您别站在这里了,不然要着寒感冒。”

“我没事,你们先吃吧,我不是很饿。”她眼角带笑,却是寡然无味的。在季姨走后,点了今天的第二根烟。

后面沈家上上下下的事都等着她处理,公司繁杂事务需要她学习并解决,她还要时不时看他那些亲戚的脸色,受尽委屈。

即便沈逾晟是很乖的小孩,随着他一点点长大,作为“母亲”的她依旧要在他的生活方面忙碌操劳很多……

如今二十一岁的她本该享受自由无拘束的生活,而不是在沈宅一点点腐烂,照顾着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的“儿子”。

尹煜柃又吸了口烟,然而已一年多没接触过,刚入喉,过猛的量便令她不由得咳了好几声,窗边落下一地一下下颤动的光影。

呛得她眼泛白光,撑着窗台,胸口隐隐作痛,突然感到有些迷茫。

她究竟为什么要照顾一个和自己本不相关的小孩,他分明从没把她当成“妈妈”,她又为什么要捡一堆烂摊子……

她明明可以撒手不管立即走人,明明可以和蒋今澈继续原来的生活,明明可以避免这场矛盾……

沈逾晟并没有吃饭,只是将书包送回屋,压着脚步声,停在她身后不远处。

侧身时,她的口鼻中呼出阵阵白气,烟雾缭绕,将她蒙上一层薄纱,在夜色朦胧中,她的剪影衬得美丽、妩媚、落寞之中又携有破碎。

沈逾晟猜想,那白雾大概是来自于香烟,而非寒意,因为她手中猩红的光一闪一闪,被她轻轻抖了抖,继续燃烧。

她一定不是第一次抽烟,看起来十分老练,成熟性感,又叛逆不羁。

她会不会冷?要不要给她再拿件衣服?她真的不饿吗?他却不知她此刻在想——她突然有些讨厌沈家的一切,包括他。

/

冷漠与自私如同无垠的沙海,吞噬她内心中一切情感的种子,然而她辛苦建立的这片沙海,在遇见他的那一刻,翻天覆地。

起初她以为这只是生命中一个小插曲般的交集,可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她发现自己会因为他的一个微笑而心生欢喜,只要想到这个小可怜蛋没了她,被他那二叔欺负,她便会整日黯然神伤,终究无法割舍,抛下他独自离开。

她开始感到自己变得奇怪了,她试图抵抗这种变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暂时的错觉,是生活给她开的一个玩笑,于是便把自己锁了起来,尝试回到最初。

宅邸有间房,木色酒柜整齐分类放置不同酒水。沈志宗心脏不好,沈逾晟又小,家里没人喝,只是供来人时用。

尹煜柃去里头拿好几瓶红酒,一连好几日,关在屋里一瓶一瓶地喝。

她尝试给蒋今澈打过电话,却没被接过。查了查银行卡里的钱,只有郑梁他们那份被取走,蒋今澈这个月分毫未动。

唐歆悦打电话说,蒋今澈领着蒋雯去别的城市看病了,父母让他们照看好潮醇,然后彻底消失在杏楪。

“澈哥他……本来是要带你一起走的。”

“没事,”尹煜柃故作轻松地笑笑,“我在这里也挺好的。”

“奚菁姐,有件事我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比较好。”唐歆悦声音放轻,“叔叔阿姨来潮醇找过你,我们没说你在哪儿。姐你在那边也小心点,好不容易生活得那么好,别再被他们纠缠上。”

“……给你们找麻烦了吗?”尹煜柃握着酒瓶的手紧了紧。

“跟郑梁和李奕明打起来了来着,不过没闹去警局,姐你放心,我们都没事。”

望着手中酒瓶,尹煜柃轻晃几下,思绪也随之飘远,很久才说:“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奚菁姐,你每个月给我们那么多钱,是我们感谢你才对。”唐歆悦嘿嘿笑了几声,“有客人来了,我先去忙啦,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电话挂断,尹煜柃默默将手机放下,仰面往嘴里灌入一口酒。

地上歪歪扭扭躺着好几个红酒空瓶,喝尽手中这最后一瓶,她的头脑昏沉,手一滑,酒瓶摔裂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万籁俱寂时,远方又突然传来一记清脆的鸟鸣,让人留下深深遐想,无法不在意。

闻此动静,沈逾晟怕打扰她,却还是敌不过担心,徐徐放下了书本。

注视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刚想敲下,大概也是注意到那记声响,季姨赶来提醒说:“小少爷,夫人说不想有人打扰。”

沈逾晟没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季姨打发道:“小少爷,作业写完了吗?回房去写……”

“我写完了。”尹煜柃显然是不想见人,几日里他无事可做,也只能写作业,写完作业便乖巧地读书。

见沈逾晟固执地站在原地,季姨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为难地开口:“小少爷……夫人说……她暂时不想看见你。”

他一怔,缓缓看向季姨。

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那个令她不想被打扰的“人”会是自己。

第6章 C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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