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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五、无头雕像·相思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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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是如此乏味,你就像璀璨的流星划过黑夜点亮整片星空。我可否留住一闪而逝的流星,可否将你拥入怀中...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正是相思病。

***

[常X高中发生凶杀案,案发现场在旧校舍的美术室,地板上遗留大量血液,第一个受害者是美术老师岡部,岡部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便出现第二个受害者,身为美术社员的岛田。警方介入调查后封锁了案发现场。]

铃子把头凑到坐在旁边的同桌的耳边小声说:“喂,听说了吗?今天有转学生要来我们班。”

“什么呀,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敢转到我们学校,好大胆哦。”幸花对铃子说,“学校最近才死人,现在入学真是太不吉利了。”

说完她又把倾慕的目光投放在前一排的少年脸上,一双眼神迷离的桃花眼下是高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这位少年举手投足都是一股冷漠的气质。

看着那位少年,幸花叹息道:“唉~荒木同学应该也很伤心吧,美术老师和社员都死于非命,身为美术社社长怎么可能不受到影响嘛。”

铃子附和地说:“没错,这个时候荒木最需要大家的安慰......你说如果我趁这个时机表白他会不会就接受我呢。”

“不是我说你,看看班里其它女生的目光吧,怎么可能轮到你去安慰荒木同学。”

“唉呀,喜欢上荒木真是太可怕了,他身边那么多倾慕者,岂不是只有让我伤心欲绝的份。”

课堂铃声响起后,班主任带着一位学生走进教室,她介绍道:“这是新来的转学生,因为家庭原因来到XX市,大家要跟她好好相处。”

“大家好,我叫广濑路菜,将与在座各位同学共度三年时光,希望能留下美好的回忆。”

班主任说:“好了,广濑同学你就坐到荒木同学旁边吧。”

听到老师这么说,班里的同学都开始窃窃私语,路菜走下来时听到男生们小声谈论。“不会吧,那个空出来的位子是岛田的呀,他几天前才出事现在就让其它人坐上去会不会倒大霉啊。”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平时就是个透明人,除了美术社之外什么都不管,他的位子别人坐就坐喽。不过新来的转学生好漂亮,跟杂志封面的模特一样......”

女生们则用可疑的目光打量这位新来的同班同学。“有没有搞错,这个叫广濑的转学生也太幸运了吧,一来就坐在荒木身边,这算什么呀,我还想请老师把那个位子让给我。”

“你们有没有发现,她的眼睛和鼻子看起来好像整过一样。”

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路菜走到荒木旁边的空课桌拉开椅子坐下,她打开自己的书包拿出课本,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上老师画的公式,她已经很久没有上过学,自然是跟不上学习进度的。

荒木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课间休息时间有几个女同学围上新来的转学生搭话,路菜跟她们聊了几句。

放学铃声响起后,她没有急着离开学校,反而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直到放学广播通知学生尽早回家完毕后,她扫视四周发现整间教室只剩下自己,便提着书包偷偷来到旧校舍的大门。

旧校舍仍保持昭和时代后期的建筑风格,因年代失修木制的地板别人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几十年前保留至今的旧校舍除了美术室仍能使用外其它教室都已弃用,但凡学生们来上美术课在这样的环境下总会觉得十分不安,仿佛会有鬼怪从背后蹿出似的。

一道黄色警戒带横在旧校舍大门前,路菜把警戒带挑高推开大门钻了进去。她在走廊上走着,沿途两侧的教室里空荡荡,整幢旧校舍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她在一楼走了一会便找到关上门的美术室,里面就是岡部老师被残忍割掉头颅的杀人现场,据说是位高年级学生发现一具无头尸躺在地上。

走近了路菜便听到从美术室里传来模糊的声音,她没有急着打开门闯进去,而是透过嵌在大门上的长方形玻璃往里面偷看,只看到一个同校的男生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那人身高一米八,身形不肥不瘦,似乎在跟什么人对话,隔着门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杀死岡部老师?他花费了那么多心血创造你。那双属于造物主的双手是多么伟大,就没有一点打动你。多可悲啊!他创造的东西竟然杀死了自己,你们难道都是一群弗兰肯斯坦制造的怪物!空有像人的皮囊却没有人的心肠!”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比方才少年的声音更低沉。“我没有打算杀死他,是他先要毁灭我。我向岡部展示了自己,这个胆小鬼却妄图破坏我的躯体,岛田想要逃走我们就杀了他。”

少年呵斥道:“你们实在太无知,完全不知道杀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毫无怜悯之心......”

男人成熟的声音在美术室响起。“我们本来就跟你们不一样,称呼我们为‘弗兰肯斯坦的怪物’也没什么不妥。既然人类社会接受不了这样的怪物,你就不能把人类那套规矩按在我们身上。”

“既然杀了老师和岛田,你们为什么还要把他们的头割下来?!”

“我的同伴想要头......啊!是谁站在门口!”

背对美术室大门的少年转过身来看到玻璃窗上路菜的面孔,他冲上前唰一声拉开大门,满脸苍白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看到那个在美术室自言自语的少年居然是对自己冷漠的荒木同学,路菜忍不住后退一步脱离这副过分贴近的身躯逼近所带来的威胁。

荒木先像狡猾的小鼠一般快速地查看四周,见没其他人后一把抓住路菜的手腕把她拉进美术室再关上门。他的手大力得像铁钳一样在少女的手腕上留下红印,荒木仿佛没察觉到自己蛮横的粗暴行为,一味紧张地逼问她:“你刚才都听到了多少?”

“干什么?我...”路菜不明所以地说,“我只看到你在自言自语,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真的一点都没听到吗?”他怀疑地追问,不肯善罢干休。

“没有,你什么毛病,快放开我!”她用力把荒木推开退到美术室大门旁,打算万一事情有什么不对劲就从这扇门逃出去。

他冷笑一声,“那你又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你在跟踪我?”

“神经病...我只是听说这里发生过凶杀案,死的人又是老师,好奇才过来看一下的。”

他看了她好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撇过头。“算了,反正你没什么证据,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你。我警告你,就算知道些什么最好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目光一闪。“这么说你知道些什么啰?”

他没有理她,而是双手抱胸背靠在大门旁的墙边。

路菜狐疑地打量荒木,发现他似乎真的不打算做什么,她便大着胆子绕美术室内部走了一圈,地上铺着大块的塑料布,被掩盖的地板上应该留有岡部老师的血迹,除了这些她发现美术室里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最后在一尊石膏制作的人体雕像面前停下脚步。这具男性裸体雕像体格雄伟、体态优雅,骨架上覆盖的肌肉轮廓逼真至极,皮肤光滑如玉,路菜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腹部细细抚摸,惊叹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迷人的雕像,这是谁做的?”

她完全没注意到背后的荒木表情有些古怪。“岡部老师在出事前为下次个人展会做的雕像...很美吧...”

“其它雕像呢?”她打量摆在地上七、八个空脚座。“不会是被警察拿走了吧。”

荒木眼神一暗,意味深长地说:“他们...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

她却像听明白一样。“放心啦,结案后警察就会把他们送回来。”路菜的手从腹部向上一路摸过雕像的胸膛最后在脖颈处停留,原本该是头的地方只有一团空气,就连脖颈也只是一截突出的小圆柱体。“为什么没有头,这样看起来有点吓人。”

“老师说这批人体雕像根本就不需要头,”荒木眼神飘忽地说,“他们的躯体已经如此完美,何必多此一举。”

她语气带上遗憾的味道。“可是,没有头总觉得好奇怪。”

荒木似乎不想再说话直接转身拉开美术室的大门走出去。她把手收回,又恋恋不舍地望了眼雕像跟在荒木身后离开美术室,只余完美的雕像留在美术室。

她跟在荒木身后离开学校,两人一路沉默地在街道上前行,走过又一段路,前面的荒木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面对路菜。那双桃花眼里隐藏着极其可怕的东西,心灵的窗户关着的是一片压抑的情感,寒彻心扉的目光刺在身后人的身上,警告她说:“不要再去美术室,你会后悔的。”

路菜问:“为什么......”

“不要问,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照我的话去做,你不会想知道的,”他停顿了一下,讽刺的微笑,“有谁能接受这种可怕的真相呢,就连我自己也不想知道... 岡部老师犯下这世上最可怕的罪行,而他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这就够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路菜一步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看着他的双眼坚定地说,“我一定要知道,告诉我吧。”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满头大汗,握住眼前少女的双肩把她猛地推开,转身跑入另一个路口。

“等等!荒木同学!”她整个人摔倒在地坐在地上叫道,“不要跑,等一下。”少女连忙站起身来追上去,她跑了几圈还是没有发现荒木的身影最后停下脚步,一边回家一边心想。

罪行?代价?究竟是什么意思......很明显荒木知道些什么,但他宁愿逃避也不愿告诉我,旧校舍里究竟隐藏了什么可怕的秘密,真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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