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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金国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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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天渐暮,阴风四起,天色深黄,飞沙茫茫,一切屋舍人物,都无所见。杂草繁茂,荆棘丛生的废墟荒坟,已成为狐狸兔子的栖息之地。

山脚下荒冢累累,阴风飒飒,终南山道士在乱坟堆中横剑闭目,口中喃喃诵咒,有腥风扑鼻而至,阴风四起,枯叶乱舞,道士睁开眼睛好像看见了什么。

夜里,临安董家村银山天竺寺的僧房里,柳希在手持念珠闭目打坐。

这时在黄州的宗政陵也在房中秉烛处理公务,他批完公文后装进箱柜中,看见了那个粉色的荷包,随即拿在手里端详,俗语说见鞍思马,睹物思人,他眼前浮现柳希的模样来。

我有东西被偷了。

宗政陵:是什么东西?

柳希:一个荷包。

他因为这个荷包才与柳希通梦,并且知道了她那段曲折离奇不为人知的身世。离开扬州后他公务繁忙担心荷包丢失,一直将它和重要的公文放在一起。

他重新审视荷包,粉色的荷包绣着精致的荷花图案,刺有“福禄寿喜”四个字。荷包的图案造型藏有丰富的意蕴,用双鱼、双蝶、蛟龙等图案象征两性相爱,交合和生育。莲花、荷花、牡丹和梅花等喻意着女性,如果荷包是女子赠送给男子,那么可以视荷包为爱情的信物,但如果是父母所赠则是求吉祈福,驱恶避邪。柳希的荷包是父母所赠,是来自父母对女儿深深的关爱,希望女儿能够顺利成长,诸邪远避,荷包含意深远,一针一线都蕴涵了无限的柔情。

刚拿到这个荷包的时候经常与柳希梦中相会,说不定这是一个能够将他与柳希牵制在一起的物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枕着荷包入榻而眠。

正是,明月当筵清露收,入榻浓香梦不休。

黄州历代以来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历代文人墨客流连之所,更是无数忠魂将士的埋骨地。早在春秋时期这里就发生过许多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经典战例,千百年来无数将士百姓为了守家护国而在此长眠。

终南山道士特意选在黄州的坟山里摄鬼,是因为据说有个说法,阳间最富有的地方是坟地,因为墓地里有着无数阳寿未尽却意外横死的灵体留在世间徘徊不去,那些没有用尽的时间,财运,好运和想法,这些都可以转化成活人的运气,给人带来财富,健康和长寿。

道士一路穿梭坟头墓地摄来众多魂魄都收在紫金葫芦里,半道却被柳希拿去,他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不幸中的大幸是他没有被林广去势,但被恐吓一顿后,不知怎么回事,他的男性功能就疲软不举阳痿了,吃了各种补药也不见效,□□虽在却不中用,无端端成了太监,日后还怎么淫乐还怎么找女人修炼双修?不行,他必须治好自己,所以他来到坟地里作法念咒,调取坟头里的魂魄,操纵群鬼去采集阳气,恢复□□雄风再起。

《黄帝内经》里记载“阳者卫外而为固也”。“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养护阳气是养生治病之本。

夜晚入睡的目的,就是要阴阳交合与生生不息,睡眠实际上就是阳气归根的过程。所谓阳精若壮千年寿,阴气如强必毖伤。

鬼是人残剩的气所构成的,这种气会一直渐渐消失和减少,直到完全散尽。得到生魂的气来补充,则它又可以延长。所以女鬼总是与人淫乐,就是为了摄取人的精气。男鬼无法摄取人的精气,只能把人杀死然后吸取他的生气,这些与狐狸采取人的精气来补充自己的大丹是相似的。

一般来说,像宗政陵这样拥有官职爵位常年征战沙场有肃杀之气的将军,鬼魂是敬而远之避之唯恐不及的,但这次道士豁出去了,他下了死令,必须要众鬼杀了像宗政陵这样的人物,吸走他的阳气,有了这类人的精气不仅可以让他重振雄风,就是给□□再生都不是问题。

人们晚上睡着以后心神都安静下来,灵气上升,像大人物身上发出的光芒就映现出来,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只有鬼神可以看到,所以群鬼很容易就聚集到了宗政陵的房门外,伺机而动。

道士手中挥剑嘴里不停地念咒加持,群鬼看准时机一涌而入,瞬间,柳希的荷包一道灵光涌现,群鬼灰飞烟灭瞬间被击杀。这时,宗政陵身上的护法神现身化为四道光束朝坟山飞去,宗政陵的护法神原是大理国山神,他们私下来大宋国境劫持宗政陵去大理,为大理置卫增兵据关设险,因为没有了天神的加持无法返回大理,所以留了下来,成了宗政陵的护法神。东南西北四大护法,直接杀到乱坟堆将终南山道士斩首,道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身首异处,一命呜呼了。

在荷包灵光涌现的瞬间,身在临安董家村手持念珠打坐的柳希随即醒来,手里念珠散落一地。她马上起身在房中掐诀推算,结果已经知道了,她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沉睡中的宗政陵对危险毫无所知,梦中他出了城门来到十里外的凉亭中赏月。

皓月当空,清光万里,月光下他依稀看见有五个武士模样的人正朝着他缓缓走来,五个人都穿着厚重的铠甲,个个手持兵器,有刀,剑,棍,戟和大锤。

是蒙古人吗?

他马上站起身来,候在道上等他们走过来,他们也在朝他走来,却始终不至,他想看清对方的模样,眼前却有一片濛濛烟霭阻隔,始终看不清面部,只能辨出模糊的轮廓和身形。他心思道,怎么这么眼熟呢?

等他想起来的时候,也随即醒来,那五个人是金国佣兵!

奇怪,他们不是死了吗?是啊,仔细回想,他们不仅死了,而且还死了很久..

情景回忆。

绍定五年即1232年,三峰山之战后,蒙古军以少胜多将金军大部主力击溃,名将完颜彝等将领阵亡。金朝恒山公武仙逃生之后,又跑到了南阳山中收拢溃兵,竟然数月之间就得众十余万,声势大振,五人佣兵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五人佣兵队是武天锡,大元帅,小元帅,沙惹和金元。这五个人以前是杀手,现在成了武仙的部下,不为别的,只为钱,只要对方出价够高,他们可以受雇于任何人。

没有受雇于武仙之前他们是江湖上声名狼藉的杀手,被武仙招募过来后,嗜杀凶残的本性更是表露无疑,无论是受俘的将士还是官民到了他们手里只有死路一条。他们杀人无算,兵马所到之处疯狂地杀戮一空,仓廒库藏尽相掳去,自此威名日重。

刚开始他们恃勇而来武仙很器重他们,渐渐地他们无论是对降将还是百姓甚至部下士兵均任性妄为随意处置,无视军中法纪,部下上报给武仙,武仙屡劝不听,反而对他颇多怨言,留这样的人在身边,日后必成祸患。

必须尽早处决他们。

于是绍定六年,武仙派武天锡进攻光化军,企图打开入蜀的通道,号称聚众二十余万。宗政陵率军迎击,逼近敌垒。一鼓攻破其营寨,壮士张子良阵斩武天锡,获其首级。宗政陵初战告捷,以战功被朝廷授予江陵府副都统制,赐金带。

虽然旗开得胜,但武仙的主力仍然在光化境内,京湖制置使史嵩之向宗政陵问计。宗政陵早就胸有成竹,他告诉史嵩之:武仙会进军吕堰,只要八千人就能退敌。

果然,宋军刘全部,雷去危部在夏家桥挫败金军后,武仙转而进军吕堰。

宗政陵得知武仙中计后大喜。当武仙行军到吕堰的时候,遭到了木查、腾云、吕堰三砦宋军的三面围攻,宗政陵这时也迅速南撤,以接应守军。武仙到此时才发现地形不利,进有大河阻挡,退有山险拦截,只好撤军,结果被斩首五千级,俘虏民夫三万余。

宗政陵接着向北迫近邓州。邓州守将伊喇瑗害怕重蹈武天锡的覆辙,奉表请降。

七月,武仙手下爱将刘仪请降,并向宗政陵提供了武仙驻军的情报。针对武仙九砦屯守于马蹬山,他建议步步为营前进,先夺取离金砦,再孤立其他二砦。宗政陵采纳建议,第二天,派遣部将进攻离金砦。宋军假扮成金军混进了敌营,然后到处放火制造混乱,很快占领离金砦。当天夜里,宋军又突袭了王子山砦,袭杀守砦的大元帅和小元帅。

宗政陵闻报,率军直击马蹬山。他命部将正面攻击,却故意在西边留出一条路,设下伏兵。史称此役“火烛天,杀僇山积”。金军溃退到西边,又遭到伏击,损失惨重,最后一万两千多人投降。之后宗政陵回军进攻已经孤立了的沙窝等砦。一日三捷,部将又攻破默候里砦。至此,马蹬山的九砦还剩两个。刘仪再奉宗政陵之命,招降了剩下的板桥砦的两支守军。

武仙认为岵山地势险峻,居高临下应该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带着人马开始爬山。宗政陵早就料到武仙要移军岵山,命人事先埋伏在山脚。武仙军爬到一半,突然伏兵四起,金军溃退,辎重丢在半山腰,沙惹和金元被杀,共有七百三十人被擒。

战后,武仙不仅拒绝投降,还打算退往商州继续抵抗,宗政陵也指挥宋军在一天早晨向石穴砦发动总攻。

部将说:我等担心大雨刚过,山中还未放晴,路湿地滑进攻不易。

宗政陵大笑说:“这不就是当年李愬雪夜擒吴元济的大好时机吗?”

他亲自策马指挥,宋军激战数个时辰后大破敌军。武仙只好狼狈的换上士兵的衣服,带五六个人逃走,剩下的七万多金军纷纷投降。武仙本人后来在逃窜的过程中被蒙古守军擒杀,金朝打开入蜀通道的计划彻底破产。班师襄阳后,宗政陵被转授为修武郎、鄂州江陵府副都统制。

难道这五人佣兵队死而复生了?

不可能。

这五个人臭名昭著,活着的时候不用说,就是募雇他们的武仙都对他们严加防范,恐遭其害,他们死后当地的百姓同样不得安宁。他曾听守城官说,这几个人死后,幽魂在夜间作祟不断滋扰百姓,最后将他们刨坟戮尸才绝了声息。

刚才的梦如真似幻,说不定是祸事的征兆。这时敲门声起,是柯子布在拍门:少爷少爷,李副将来了。

他打开门后,副将李政匆忙禀告:将军奇事了,方才守城官隐隐听到城外传来攻城的声音,士兵慌忙登楼察看,一无所见,城中的百姓亦被声音所惊动。我们观望许久,城外空旷无人且毫无动静,事出反常,必有蹊跷特来向你禀报。

柯子布:是不是蒙古人来了?

副将李政:不可能,沿河一带有将士驻守,城防营寨防备严整,蒙古是不可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外,应该是鬼怪在作乱。

宗政陵立即想到五人队,他马上说:你和我出城看看。

副将李政:是。

宗政陵对柯子布说:你去把夹谷叫来。

柯子布:是。

于是宗政陵,副将李政,柯子布和夹谷真人四人策马来到城门前,守城官前来回话:我等闻声而起以为军情有变,一个个领兵点将,奈何在城上观望许久车马人物,军旗将领皆无所见,真是奇哉。

"开门。"

"是" 。守城官示意将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后问:"将军要带多少人马?"

宗政陵说:不需要。

在森严的守卫下,城内的人想单枪匹马出城是绝无可能的,而城外的人想轻而易举地进来也是毫无可能。

黄州城的防建在宗政陵的引导下已经十分完善,想突破城池外的重重封锁,尤其是夜里城门关上后,吊桥高悬,渡过宽阔且不断流动的护城河悄然进城而无人发觉,除非这个人会飞天,会遁地,否则他一样进不来。

还有蒙古人真的攻到城下,那么他是怎么避开江边上一字排开的守军呢?

说到底,他对黄州的防卫还是心中有数,成竹在胸的。

护城河上筑有石桥,白天桥上走行人通车马,桥下行船,夜里只有河水环流,孤月独明,微凉的夜风清新怡人,无比舒适。

李政:夹谷先生依你所见是什么妖术在城外作乱?

夹谷真人:将军听过韩信抛瓜成将,撒豆成兵的故事吗?

李政:听过听过,但这种传说真的存在吗?

夹谷真人:这次的事情和那些传说如出一辙,虽然现在不知道对方在玩什么把戏,但不可掉以轻心。

李政:嗯,但敌暗我明处境十分被动,如何是好?

夹谷真人:以静制动,敌动,我不动,静观其变。少将军你在想什么?

自从出城一路走来宗政陵未言半语,听到夹谷的问话后他说道:方才睡觉时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来到城外的长亭赏月

李政:赏月?将军好雅兴,万物复苏的时节有花有月,倘若再有酒有人就更完美了。

柯子布: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不如我们到长亭里歇一会儿,在亭子里望月一定很惬意。

李政:是的,说不定此时还有几个人在亭子里酣睡呢。

柯子布:这个时候还有人在亭子里睡觉?

李政: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这长亭是专门提供给过路行人歇脚避雨,或者是夜里城门关闭后无法进城时的夜宿场所,阿布没听过飞将军“止宿于亭”的故事吗?

柯子布:知道知道,西汉飞将军李广因与匈奴作战失利而被罢官,闲居时深夜醉归,路经灞陵亭,恰亭尉醉酒,不许他通过。随从通报:“这是故将军。”亭尉说:“现任将军尚且不准夜行,何况是故将军!”随即命令李广夜宿于亭下,不让他进城。

李政:正是正是。若不是今晚阴魂作乱,今夜确实是一个饮酒赏月的...

说话间长亭就在前面,借着月光,他们看见亭子里站立着一个武士模样的人,他身形高大,头戴盔帽,身披战袍,腿扎行膝,双臂下垂,右手握住剑柄,剑尖指地,他持剑而待有备而来。

霎时间乌云蔽月,阴风四起,树枝折断,树叶乱掷如雨。

风向变了。

风声里隐藏的未知信息让马儿感到不安,大风掩盖捕猎者的行踪。

他们试图牵制着焦躁不安的马,李政,柯子布和夹谷真人的马儿撒开四蹄一路狂奔。

乱做一团的时候,亭子里的武士飞身一跃朝宗政陵突袭,宗政陵跳离马背避开攻击,马被武士劈成两半,他攻击力强出手干净利索,宗政陵赤手空拳与持刀人打得激烈,拳拳到肉,刀刀致命,好一场殊死搏斗。

这时一把巨型飞斧从暗处袭来,宗政陵听声辨位急忙躲闪,武士趁机追斩,宗政陵手臂吃了一刀。

"少爷。" 柯子布轻功而返,李政和夹谷紧随其后。

这时云开风住,武士隐进黑雾里散去了。

"少爷你没事吧?你受伤了。"

柯子布急忙察看宗政陵的伤势,这一剑狠而深,衣服被砍破,鲜血溅出将衣服都染红了,剥开衣服看则毫无伤痕:咦?没有伤口?

宗政陵也感到奇怪怎么没有伤口,刚刚确实吃了一剑。他动了一下手,伸缩自如:奇怪,我确实中了一剑,但现在怎么一点伤痕都没有?

李政:不幸中之万幸,他引开我们目标就是将军,将军今后可要加倍小心才是

夹谷真人: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四人离去。

宗政陵受伤的同一时间,临安董家村银山上已经入睡的柳希被一剑袭来,又快又狠,手臂被砍得血流如注,她本以为遇到了杀手,但房间里静悄悄地无人入侵。

怎么回事?她疼痛难忍,艰难地取来火折子点燃蜡烛,忍着剧痛拉开衣袖看,伤口又深又长,触目惊心。她马上到箱柜前找到白色瓷瓶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再扯来白布包扎。

伤口上传来的痛楚让她直冒冷汗,以前她从未遭受过如此巨大的创伤,真有点招架不住,这剑伤从天而降实在蹊跷,难道是倒转乾坤?

一般来说很少人会使用这类的法术,施展倒转乾坤术的大多是黑巫师,倒转乾坤术无非是此人已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了,则将自己身上的疾病或者毒素转移到别人身上,如同索取偷盗一样,施法的人一定要道行高深且深不可测。

真正修行的人是不会使用这个法术去害人的,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损人利己的事到头来只会两败俱伤。

她要弄清楚伤从何处来,他则要弄清楚伤到哪里去了。

宗政陵等人疑惑不解。

百里桑:少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感觉到疼痛?

宗政陵:没有,一切正常。

柯子布:这就奇怪了,伤口无故消失,真人你怎么看?

夹谷真人:我想应该是发生了某些变动,导致少将军身上的剑伤自行痊愈,不过我想亲眼见识一下。

宗政陵:拿匕首来。

百里桑:少爷当真要刺啊?

"不刺怎么求证?"宗政陵拿起匕首往指尖一滑,鲜血直流,不一会儿伤口自行愈合,痕迹全无。

而银山上的柳希突然指尖被划了一刀往外冒血,伤口小且浅。

大伙儿对这个现象纷纷不解。百里桑说:伤口自行消失,太好了少爷,你能立时痊愈日后可以所向披靡了

柯子布恍然大悟:是啊,无论遭到多大的创伤都会自动消失复旧如初,这种神力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夹谷真人思道:虚元一窍号玄关,正在人身天地间。难道少将军无意中打开了玄关窍?

宗政陵:什么玄关窍?

夹谷真人:玄关也称玄关窍,佛家亦称“开悟”。是在练功的过程中达到一种高级的境界,即进入“天人合一”,精神与宇宙融成一体。在此境界中,"生理和病理"同时发生逆转,所患疾病立时痊愈,生理机能“返老还童”。

百里桑:真的?还能返老还童?那么这玄关窍在身体哪里?我也想开窍,真人你得帮帮我。

夹谷真人摇头道:恐怕不行,记得《还真集》里说,玄关一窍在人身,肾上心下,肝西肺东,不偏不倚,独立虚空。窍本无形,自无而生有,则谓之玄关。

柯子布:是什么意思?

夹谷真人:就是玄关窍不是固执一处,而是以元神或虚无为玄关一窍,须凭气机的自然生发运转而定的。

百里桑:我听明白了,你意思就是说少爷之所以能够立时痊愈是因为无意中打开了身体的玄关窍,而这个窍位在身体的哪个部位,没有说法,可以是任何地方。

夹谷真人:不错,阿桑很聪明,《修真辨难》里说,玄关一窍,在六根不着之地,五行不到之处。恍兮惚兮,其中有窍;杳兮冥兮,其内有门,自开自阖,呼之则应,敲之则灵。

李政:那我等可要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了,此番被袭因祸得福,喜获神力,挫败蒙古收复襄樊指日可待了。

夹谷真人点头道:嗯,玄关窍先天而生,后天而接,顺用之则凡,逆用之则仙,死户生门即在此窍。

宗政陵伤痕消失众人皆以为是开了玄关窍的缘故,而柳希则认为她无故受伤,是有人在施展倒转乾坤术的缘故。

追根求源是破解法术的第一步。她拿出茶杯倒上茶水,用手掌覆盖杯口,口中颂咒,待手离开茶杯时,水里呈现一个物件来,这物件不是别的,正是她的荷包。荷包丢失后,她一直没用圆光术将它找回,实在是太大意了。

次日早上,楚霖敲门进才知道柳希受了伤: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北山上的草药我去采,现在,我来给你换药,这伤口好深呐,再进去一点可就伤到骨头了,你受了伤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柳希:我是怕你们担心嘛。

楚霖:你现在这样子我反而更担心,我们是一家人,理应相互关心守望相助,你出了事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你不说,是把我当外人了。昨夜一定痛到没法睡觉吧?

柳希点头道:辗转难眠。

楚霖:一前一后两处伤,换做是我也无法入睡了,疼是一回事,不知什么时候再来一剑,更教人心中不安,你是替谁挡了这一剑呢?

柳希:是一个将军。

楚霖:将军?你既然已经推算出来了,何不作法转换回去呢?倘若再来一剑你会吃不消的,轻则皮肉受苦,重则性命难保。

柳希叹气道:是这一剑让我体会到前沿将士的艰苦,将军百战死,以往固有的认知中,所谓英雄,就是钢铁般的汉子,可我们却忘了,英雄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于心不忍。更何况我还弄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说不定是天意。

楚霖:话是没错,只是这样下去,万一哪一天伤了性命,那岂不是枉死了吗?唉,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柳希:所以我要妥善解决这件事,等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去趟黄州。

楚霖:黄州?为什么去黄州?

柳希:在扬州的时候我丢了一个荷包,这个荷包对我很重要,拾到荷包的人现在在黄州,所以我要取回来,我不在时,家里的所有一切又要麻烦你了。

楚霖:你我之间还说什么客气话呢,只是荆襄一带战事激烈,我认为这个时候去黄州并不妥当。

柳希:我也有预感此番去黄州不会那么顺利,所以我很担心..

楚霖:既然非去不可,那我陪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柳希:不,你也知道黄州现在的情况,正是因为有危险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去,你留在这里可以照顾阿德和小萸,她们还年幼需要你这样性情正直的人教她们学习做人的道理,是我连累你们四处奔波无法安稳过日子,真对不起。

楚霖: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一切都是天意。姐姐,你是不是已经算出来了,此番去黄州会有危险?如果是就不要去了,这件事一定会有其他的解决方法,千万不要去冒这个险。

柳希为了让楚霖放心则说道:不,只是上次离开你们到临安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还让你遭了那么多罪,所以这次我才更不放心。

楚霖:阿德和小萸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她们的,只是你走后天竺寺怎么办呢?

柳希:我推算到,不久会有一个云游僧人来到这里,他在寺里挂单后会留下来,这个老和尚慈悲为怀心端正,天竺寺可以交给他打理。

楚霖:好我知道了,只是你这次去多久回来?

柳希:可能会很久。

楚霖:很久是多久呢?

柳希没有回答,她握住楚霖的手叮嘱道:达叔日后会受聘于刘员外,本来以他的才学在仕途上很容易获得高官显位,可惜造化弄人,他的仕途之路仅止于门馆先生。至于你,一定要多多保重。

楚霖:我会的,不管多久我们都会等你回来。

就这样柳希剑伤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向黄州出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阿德小萸万分不舍。

小萸说:我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她没有回答,楚霖姐知道吗?姐姐这次去多久?

楚霖摇头。

阿德说着扑进楚霖怀里哭泣:姐姐这一去千山万水,我真的很舍不得她。

楚霖安慰道:不以山海为远,纵使相隔千里,她的心是和我们连在一起的,相见有日。

达京:相见知有日,曰归难豫期。我不是经常告诉你们,人生就是一次次相遇和一次次别离,不要害怕失去也别畏惧离开,每一次的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

柳希渐行渐远的身影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楚霖擦拭她们的泪水说:让小希姐知道你们这样伤心她会担心的,我们不要让她担心,她办完事情一定会赶回来的,让我们期待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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