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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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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梦刚走出酒店门口。

一辆黑色银顶迈巴赫就平稳驶过来 。

阿州开车很温和,慢慢滑到郝梦的身边,恰好刹住。

他一身西装革履,戴着白色手套,下车时也是有型有款有派头。

阿州冲她礼貌招呼了一声,“郝小姐”,便侧身为她敞开车门,静候她上车。

完完全全是言情小说里富家小姐出行的做派。

此情此景,立刻引起了围观和目送甚至是窃窃私语。

郝梦的脸立刻烧红一片,喉咙也阵阵发紧,看起来有些不适和窘迫。

这是一辆梅赛德斯-迈巴赫,无论车身设计还是内部空间结构亦或者小小的零部件,都属顶级,非市面上所能寻常见到的。

郝梦虽豪车识得不多,但看着这超6米的车身,流畅黝黑的高级质感,也能猜出它价格不菲。

忽而风起,郝梦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朦胧不清,虚幻得不太真实。

而郝梦坐进车里的那一刻,好似踏进了云端,一切都轻飘飘的,仿佛在梦里。

待看清司机的长相时,她才想起他是那夜开着奥迪送自己回家的司机。

以此类推,那时车内坐着的人正是殷恒。

郝梦回归现实以后,更觉现实比梦境还魔幻。

她教养很好,抚平背后的裙子后,就端坐在自己铺的餐巾纸那里,深怕自己身上的风尘弄脏了别人的车。

小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温温软软的,又异常地一本正经。

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目不斜视,也不多话。

整个人十分的安静讨喜。

阿州知道小姑娘紧张,他也不是一个非常擅长沟通的人,只是简单介绍一些车内的可用电子设备和饮料柜和零食盒,就自觉地升上挡板,以给小姑娘自由,防止她尴尬。

此时郝梦的确坐得松懈了些,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对面镶有宝石的珐琅彩银烟盒上,上面镶嵌着玫瑰形切割钻石,搭扣处镶有珍珠,看起来非常别致和奢华。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闻了闻,里面有淡淡的沉香味,闻着温和雅致,令人心旷神怡。

临下车时,她非常地有礼貌,再次对阿州表示感谢。

并目送他开车离开。

随着车身渐渐消失在暗夜里,她手腕上的细细的金饰手链,莫名地扎了她一下。

其实,郝梦坐在车上时,不是没想过耍个心机留下什么东西,以便日后有机会和借口联系。

但是她知道殷恒应该是个见惯了女人手段的男人,她不想让他误会自己是一个随便勾搭别人的女人。

更何况,他们连电话也没互相留,而且人家还是有女朋友的。

所以,她揣测他大抵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

而郝梦不知道的事,像殷恒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如果真看上谁,大抵不许他自己去费什么功夫的。

因为自身携带利益庞杂,会有很多人刻意揣摩自己的心思,并投其所好和大献殷勤。

****

几天后,郝梦接了一个舞蹈礼仪的工作。

S城西郊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业,邀请一些B影和S戏的学生去舞蹈表演,兼作开业典礼的礼仪小姐。

郝梦接到这份工作邀约的时候,她刚下戏,也已是深夜。

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眼梢里溢着倦意。

不过接电话时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和甜美。

一开始,她本能地想拒绝,因为对方是以前暑假在S城做模特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姐姐。

她好像平常挺喜欢组局 ,拉一些漂亮姑娘去各种派对暖场,给一些有钱人富二代介绍鲜嫩的美女。

可随后,听到报酬的那一刻,郝梦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咬咬牙去了。

去一次,三天时间,一万五千块。

值得一试。

索性,这确实是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

据说,这家酒店就是某集团老总的儿子开的。

他平常就喜欢附庸风雅,爱好吟诗作赋和收藏古董字画。

就连开五星级酒店,也开得十分具有文化气息。

整个酒店外观就十分的恢弘气派,像极了秦朝的咸阳宫。

内里殿堂更是以黑墙金龙为主,檐顶高阔,四周空旷,中间甬道下方有天池,整体显得非常的巍峨壮观和肃煞。

到时,郝梦就要和B影和S戏的其他几个小姑娘,站在天池的甬道之上,穿着素净的白袍,跳大秦的迎宾舞。

跳完舞,再在宫殿内迈着小而轻的秦朝淑女步,拖着五足果盘,迎来送往,侍奉宾客即可。

听那位姐姐说,这位老总的儿子,为人非常挑剔和苛刻还极具审美品味。

就这几个仕女,当初都筛了不少人。

选中郝梦。

除了外貌出挑和身形优越,还因为她有文化底蕴和舞蹈功底,能将当时的古典萧飒之美,淋淋尽致地展现和演绎出来。

听到此,郝梦还挺高兴,也为自己感到骄傲和自豪。

酒店坐落在S城的西郊,有山有湖还有高尔夫球场,占地广博。

那地儿离H影城很远。

郝梦需要提前两天去培训,她早上五点不到就起床拎着简单的行李,先打车到高铁站,再坐地铁转公交,耗时一整天才到。

休闲度假酒店不但占地面积大到离谱,地理位置也偏远到离谱。

郝梦拖着行李下了公交,沿路走在深林密菁之中,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更何况天色已晚,四周静得出奇,再加上路两边高木林立,甚至有些鬼影幢幢。

郝梦每走一步都带着心惊,感觉周围有些阴森恐怖,甚至有些想临阵脱逃。

索性,五星级工作人员办事十分妥帖周到,郝梦走到半路,就接到了他们问询电话。

待他们确定了郝梦所在的具体位置以后,就派了四周镂空的观赏旅游车来接。

酒店工作人员不但给这些漂亮的小姑娘安排了五星级酒店的商务双床房,还让他们在其工作培训时间,无论早中晚都可享受其自助餐服务。

郝梦自然觉得这一切都千好万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好像自己在人际相处中有些差强人意。

她已经尽量表现出温顺低调谦逊有礼,可另外几个小姑娘,好像抱团取暖似的,集体排斥自己,对自己充满敌意。

后来郝梦才知道,自己属于临时加塞儿。

她们这几个小姑娘早在一周前就来这边集训,而自己属于妥妥的空降兵。

毫无征兆地降临,还要占据C位,最后的定点pose也是自己的独树一帜。

尤其是穿的衣服,别人都是纯白。

唯她还套着有水墨画质的纱袍。

如此特殊和优待,给谁谁都不气。

不怪,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异,探究、淡漠、甚至有些瞧不上。

索性,郝梦舞蹈功底扎实,人又聪明勤奋,虽然临时加入,倒也不拖慢节奏。

所以她们这些小姑娘虽然不太搭理自己,甚至在背后小有嘀咕和埋怨,但是当面挑衅郝梦的人,倒是没有。

郝梦这个人也一向拎得清,跟这几个小姐妹,也许就这辈子就这三天的相处缘分。

能成为朋友固然好,不能也无所谓。

她也没有跟谁都要成为朋友的嗜好。

郝梦只是专注做好自己的工作,一切以拿到钱为准。

对其他,一概不管不问。

她对她们这几个小姑娘,是礼节周到,但也不过分热情。

只要矛盾不激化,不欺负到自己的脸面上,一切都随便她们。

不过郝梦心里也觉得奇怪,如此好事,为何会轻飘飘落到自己的头上。

尤其那天,在殿内彩排时,一群公子哥式的人物,说说笑笑,从外面走了进来。

培训老师跟她们介绍说,说这家酒店的老板带自己的朋友来参观。

郝梦那会儿刚跳完舞,脸上沁着汗,回眸的那一刹,有一种石破天惊的美。

舞台上的姑娘们此刻心思也变得活泛起来。

彼此暗自较劲,竭尽表现自己,开始争奇斗艳。

暗流涌动。

她们知道底下的几个公子哥儿,都是什么样的主。

非富即贵,也可点石成金。

谁不想攀附。

唯有,郝梦表现得还算平静,听着老师的话,认认真真排练舞蹈。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殿内东南西北都设有茶几。

几个年轻人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坐在一处喝茶聊天。

话题混着奇谭八卦、娱乐消遣,各股势力的亲疏远近、力量悬殊的变化还有一些新型的项目和创业投资机会。

再饶有兴味地看向舞台,目光落在几个身材婀娜、气质脱俗的姑娘上来。

有人问,“新宇,这几个姑娘都哪儿找的,眼生的很。不过,长得倒都挺不错。”

谢新宇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旁边的柳成倒是饶有兴致地抢答:“都是一些B影和S戏的大一新生,我和新宇挑人都挑了好久,能不好嘛?你们看中间那位.....”说完,轻笑了一声,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大家“哦”了一声,纷纷将目光投向舞台中央,肆无忌惮地讨论起来。

“姑娘们个个都标致,中间那位好像尤其突出,更清丽脱俗一些。新宇,果然眼光好。不愧是艺术家。”

“嗯,当初挑的时候,是费了一番功夫。”谢新宇坐姿闲适,不紧不慢地饮着茶,气质沉静。

“什么呀。”柳成斜坐在一边,一副魏晋名士放浪形骸的样子,大咧咧一笑,立刻反驳道:“中间那位,是你挑的嘛?分明是恒哥儿眼光好。说到这,我找这个女孩,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要不是.......”

柳成话还未说完,就收到了谢新宇的一记如刀的眼神,立刻识相地住了口。

他也知道殷恒虽然花名在外,为人放荡不羁、浮浪不经,但并不喜欢旁人随意揣测自己的心思,多做一些无谓讨好的事。

更不喜欢别人随意八卦自己。

所以,即使现在宾客都是满眼八卦,看向柳成的眼神,都是一副期待揭秘的样子。

柳成也只能哑然熄火。

谢新宇乌发朗眉,慢悠悠地转化话题,说是从这块酒店的选址到建成还有园林规划,都请了七八个风水大师来看。

期间千奇百怪的事情,经历了不少,各有各的精彩。

谢新宇做人做事都是慢条斯理,讲起故事来,却是娓娓动听。

在座宾客皆都忘记了殷恒的桃色绯闻八卦,纷纷将注意力,转向民间的灵异事件去了。

舞台之上

郝梦就站在几个女生的中央,在培训老师的打拍下随着音乐做着动作。

阳光清透,身形婀娜如流水浮云。

眉眼皎皎如空中月,飘飘起舞脱尘如天上仙。

众人本来还在谈笑风生,目光却皆不由自主地投向舞台。

有些人看得发怔,笑如痴汉;有些人心猿意马,茶没喝到却抖了一身。

柳成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台上跳舞的美人,抬手就将这副绝美的情景拍了下来。

他发给殷恒照片的同时并贱贱地问上一句,“来嘛?”

****

殷恒收到柳成微信的时候,正坐在会议室里,气定神闲地看人吵架。

SCL一家专门为人工智能提供数据模型服务的公司。

其公司发展迅速和发展规模日益壮大。

就是B轮、C轮的融资金额都翻了几千几万倍。

殷恒是SCL的天使投资人,亦是公司股东之一。

他依稀记得,两年前两位创始人来到自己公司的时候,还是一副兄弟一心,其利断金的模样。

当年两个人都还是青涩的学生,眼神纯挚、态度认真。

甚至ppt展示的时候,说话腿都在抖。

现在不过短短两年,因为利益和工作冲突,两位创始人,在公司股东面前,剑拔弩张,吵得不可开交。

一位控诉另一位嚣张跋扈、独断专行,不懂尊重公司伙伴。

一位控诉另一方优柔寡断、资质平庸,能力明显跟不上公司发展的速度。

殷恒被他们吵得心烦,他就脱下西装,将领带扯得略微宽松,然后慢条斯理地拆开了面前三明治的盒子。

他被他们吵饿了。

两位创始人情绪激动,双方皆都唾沫横飞,一副磨刀嚯嚯,要砍死对方的样子。

可当他们转头看见殷恒正悠然自得地喝着咖啡,吃着三明治的时候,两个人皆都:“.......”有些无语。

兄弟,你这反应有些不对吧?

在这种时刻,怎么都得有些表示吧?

然而,殷恒并不想有所表示。

他抬眼看了看他们,闭口咀嚼,没有出声的迹象。

做投资那么多年,殷恒这种事都见多了。

很多项目做着做着就会偏离轨道,然后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走向分崩离析。

这些话殷恒都懒得再说,自顾自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两位创始人顿觉荒谬,齐齐将矛头指向他:“殷先生,现在这种时候,你不该发表什么意见吗?”

殷恒抬眼看了看他们,眼神颇具玩味。

他冲他们抬了抬下巴,幽幽然说道:“我是天使投资人,要做的事,就是在合适的时机,利益最大化地离场。至于,你们那些小孩过家家式的冲突争吵,我没什么兴趣过问。当然!我只会支持让我利益最大化的人。”

两位创始人:“.......”

殷恒咽下最后一口,里面的熏肉有些干,他拿起旁边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吃饱喝足,神清气爽。

他懒得再搭理他们,捞起西服外套挂在腕间,转身就走了。

走出办公室,他低头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点击微信就看见郝梦那种清纯干气质脱尘的脸,眼睫微微一颤,心神也跟着微微一荡。

稍后,殷恒眉心一挑,“嘁”地一声。

他笑柳成自作聪明,所以压根儿懒得回他的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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